以梦为马,不负昭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沉茉
所偷之药无非是写补养生息宁神调气的,但这几位药已是凡界罕有,所以太医们跳了脚,整日上书给皇后及皇帝老,闹了出皇城搜剿的戏码,这戏码一大便有了结果。我颠了颠肩膀上的大枷,面对高案前侍卫官喋喋不休的训话,心中止不住郁闷,也不知道是这百十斤大枷委实太重,这厢才不过站了半个时辰,便有些头昏眼花,手脚发虚,原本并未感觉到沉重的枷锁,也逐渐有了分量,几番下来受不住,身子恍惚了起来,瞧着面前的人影模糊,不一会眼前一恍,便人事不知倒在了地上,又化身在那课老树之下,见到小童子,他也同我这般被枷锁束缚着,咿咿呀呀说着什么,我累极了便倚在那处睡了。
远在天禄阁内的昭华心头猛然一震,耳畔处传来隐隐神音,不由升起一种不安感,未等他有所动作,殿外的宦官便先走进来。
自那日他翻了古丽的绿头牌又施法给了假胎,古丽便每日都要来天禄阁小座,殊不知,若非她是仲灵的一缕人魂,单论曾经与皇后预谋陷害一事,这一世都别想安度余生。
通报的宦官未等退下,古丽便走进来妩媚说:“人家午时小憩,突觉腹中皇子感念父恩,便赶过来了。”
昭华未有所动,刚刚那神音多半是仲灵腹中神子而来,加之冥帝司此时都未能赶来,定然是出事了,他抽回了手淡漠道:“你若无事,便回自己殿中休养,勿要走动!”
古丽也不理会昭华的疏离,又拉起了手说:“人家其实也是心疼皇上日日为国事操劳,何不抽出一时半刻,陪臣妾去御花园散散心,也是为您的身体着......”
这几日昭华心中一直都有隐隐不安之感,这厢被古丽一说,便又生了几分恼起,猛一甩袖呵斥道:“朕看你是口无遮拦,难道这是皇后教你的,想要干政吗!”
闻言古丽连忙松了手,跪伏在地上再也不敢多言语一声,生怕昭华因此而怪罪她,坏了好不容易得来的恩宠,面容甚为惨白。
昭华俯下身冷声道:“不要再去妄想揣摩朕的心思,你现在所能够得到的已是全部了,如若还想要贪图更多也得先看看,你的命和父王能不能够承受得住,不然四邦之战很有可能只是个引子,朕会要你后悔嫁进皇城,做了朕的女人!”
古丽被昭华扼住下颚,神情惊恐。
过了许久,她才
第一百二十章 陷害之罪
九重天众多传闻中,流传最广,最有根据的,就莫过于天一阁内有关于神子的传闻,那是上天给予的怜悯,在那场天劫来临之前赋予希望,不至最后,云淡风轻之时,只留下无限的感伤。
元界中并非只有恶妖,还有一株上古青仑树,稳固在层层封印结界之前,以防妖魔闯出,可此木不单单只对妖魔有震慑之用,神子无形态只一缕神识,若被青仑木所杖,必然元气大伤,再难去感知。
而那时的我,却并不晓得这些。
付下栾溪端过来的汤药,强忍着腹痛,还是喝了下去,朦朦胧胧间再也看不见树下的小童子了。
仰望夜空的明月,缓缓流动指尖的灵识忽然消散,昭华猛得半撑在石桌旁,紧紧握住心口,他终是没能算过天道。
算过这一世情劫,他欠她的远比付出的要多。
东宫内宫人退避,古丽神情惊恐退缩在墙角,额间的冷汗证明了她此时内心恐惧,那一碗看似无色无味的美酒,其中暗藏能够拿掉腹中皇子的落胎药。
“喝下去,本宫保你日后独得皇上恩宠,后宫没有人的风头会盖过你,包括冷宫了里那个快要死掉的女人,你就会变成独一无二的,不再是替代品!”皇后端起木盘上的落胎药,缓缓递向古丽。
古丽眼中泛出泪光,惊恐的爬在皇后脚旁恳求道:“皇后娘娘,我错了!以后我什么都不想要了,求求您,不要拿走我的孩子,我以后什么都听您的......”
皇后面无表情抬了抬手,身后两名嬷嬷迅速上前,将地上的古丽扶起按在椅子上,力量之大不容人再去反抗。
此时皇后再次端着落胎药上前,微微俯下身子说:“若非逼不得已,本宫也不愿意去伤害你的,可是既然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们就不必须要舍得一切,才会拿到想要的!”
随机那碗落胎药被灌进了古丽的口中,褐色的汤药顺势将淡紫色华服染污,只留下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徘徊在寝宫。
寅时宫内突然全城禁行,栾溪未免身处冷宫惹来非议,只得匆匆披上了斗篷顺暗道离开,可却未能想到,就在她离开的瞬间,一抹身影灵巧的黑影潜入冷宫,将怀中的油纸包藏在了梳妆盒上,又隐隐在黑暗中,悄然离开,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天刚蒙蒙亮时冷宫殿门被撞破,直瘫在地上,巨大的声音将我从梦中唤醒,费劲全力支撑起身子,却见皇后率人进来。
瞧着卧房内数十名带刀侍卫,我冷冷一笑并未言语,反倒是皇后神情高傲,抬手命人四处搜查,原本就破败的冷宫,经此一折腾早已摇摇欲坠,再无复机可能。
侍卫好似像是提前知道了一般,直奔梳妆盒而去,手捧着油纸包对皇后说:“启禀皇后娘娘,已找到陷害皇子的物证!”
我目光一紧,皇后意欲何为。
太医紧随其后,验尝了油纸包内的药物,确实是致古丽落胎的藏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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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我甚未诧异的赤脚走下榻去,纵使不熟医术,藏红花这种寻常的药材,倒也认识,这一计皇后用的好。
若说之前不过是须有罪名,这一次的栽赃我是难逃了。
当手镣脚铐被带上时,我转过头见皇后嘴角一抹阴笑,缓缓张合双唇说了句话。
若心有怨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天数已改
坦白来讲,天上地下的监牢我已经住了无数,但无论哪一所牢房却都没有这金陵皇城的阴森。远处刑具仍散发着骇人的气息,尚且算干净的木床泛着潮湿,我蜷缩在上面,脑中所设想的,却是在这宫墙之中什么是情,什么又是真,亦或如今所见的,才是那最原始的面目。
那日夜里,也只有栾溪曾来过,一连在冷宫照顾了我数日,可若是她将藏红花藏于梳妆盒里,又何必大费周章再去施以同情,到最后说不准会惹祸上身,忽而腹中那种抽疼再次袭来,我蹙眉张开双手却再见不到那缕微弱金光闪现,随着痛意袭来,我不得不半仰在木床上,眼前恍惚间有一抹人影闪过,好似那夜幽幽谷中,被调戏的少年郎。
昭华隐去身形悄然藏于牢房暗处窥探着。
青仑木,处在元界尽头,看来九重天已下手了。
神识之中的宁静被一道女声打破,昭华不得不闪身回到了天禄阁内,看着面前佯装成一脸焦急的皇后,正欲为古丽痛失皇子一事忏悔。
虽是假胎,但也造的五脏感知皆在,人皇自幼与皇后成亲,至今未有子嗣,其中少不得皇后功劳,可这一套并非是时时都好用。
侯爷府内院仙气与妖气四处弥漫,冥帝司被捆仙锁束缚几日已然大伤元气,忽的被一本书从天而降砸醒,免不得心中升起了一股火气。
他眨了眨眼,却发现落在面前的这本书分外眼熟,正是前不久被缪若抢走的气运簿。
只是运用灵识翻动了几页之后,却发现凡界运数已然被改的面目全非,形势大乱,心间一凉便抬起头,带看着缪若,声音极愤然:“纵使天后目无法度,可却也需得顾念着天下信封您的苍生,三界运数不稳,有损天道,随后东周大地便会失去平衡,不周山一事才不过万年,洪荒之水洗礼三界又有谁会弥补过错,天后又要重蹈前人覆辙吗!世人都说人心叵测,依帝司所看,仙者亦是如此。”
缪若闻言眯了眯眼眸:“怜悯三界众生,可昭华什么时候怜悯过本宫,天一阁就是最好的骗局,这一切都是让你们逼的!”
冥帝司呆愣,原来天一阁早已败露,掩藏的一切,也不过是他们的掩耳盗铃,九重天知道仲灵所在,正如,那一夜的天雷滚落他藏得住一时,却永远不能为天君藏下一辈子。
还未等冥帝司回过神来,缪若突然俯下身:“你们所真正害怕的,但却是本宫最为欢喜的,终有一天你们会为此痛苦,当年天宫一辱,仲灵夺本宫所爱,妄想登上后位,可正是天道所不容,昭华最后对东周大地所宣的是我!刻定在三生石上的名字也是我,帝司是聪明人,应该早就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若是此时迷途知返,本宫仍旧可以既往不咎,可如若你仍不劝天君回头,安安稳稳坐回九重天天君,在这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可就由不得你们所说了,本宫会让仲灵从哪里来再回到哪里去......”
缪若嘴角留笑,转身踏上一朵祥云离开了侯爷府,留冥帝司愣在原地,不断回想着那句话。
颤抖着拾起地上的气运簿
,冥帝司擦了擦额间冷汗,匆忙唤了朵云,一路往天禄阁赶去。
昭华坐于软榻上目光清冷看着皇后,问道:“皇后,你尚可记得前不久朕曾叮嘱过你的话”
皇后闻言抽泣声戛然而止,神情僵硬。
“那你可还记得,废黜皇贵妃之时,朕曾与你所告诫的话,不是你所做的朕全然不知,但凡到了不可悔
第一百二十二章 神子之逝
原本还以为这皇后有些头脑,此时再一看也不过是个被权势迷昏了头的女人罢了,我侧头嗤笑一声与皇后回问:“既然这后宫之中已是娘娘的囊中之物,哪又为何设计将我害于此还是说方才那些言语,不过是娘娘用来壮大声势,想要吓唬我的!”
皇后被反噎咬牙切齿:“本宫是奈你不得,可今天有贵人相助,纵使你真的有三头六臂,也逃不掉了!”
不知为何腹中抽疼难忍,我蹙了蹙眉头,却还是紧咬牙关强撑着反笑:“好,那还请娘娘不要手下留情!”
皇后闻言向身后抬了抬手,一柄青褐色杖板被拿了过来:“死到临头,本宫倒要看看你能笑到几时。”
待见了那青褐色杖板,腹中的抽疼更甚,仿佛像是惧怕什么一般,我神情诧异道:“你为什么会有青仑木你究竟是谁”
皇后淡淡一笑,已命人将我从枷锁上取下生生按在横木凳上,阴狠说道:“是啊!本宫为什么会有青仑木,那是得上天垂怜,贵人所赠,专门对付你这种勾人魂魄的妖精。”
那青仑木重重拍下去,好似将人元神撕裂一般。
耳畔处回荡着小童子幽幽的哭泣声,又好似皇后讥讽的笑声不断重复着说这是你应得的。
监牢外三道天雷自三十六层天滚落,缪若藏在云层中,身旁的侍女单雪从金陵皇城匆匆赶来,天雷落尽之时,神子便神识散尽,重归天际,待机缘降临。
缪若紧握双手,目光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天禄阁,她为昭华付出太多太多,到最后已经输不起了。
随着窗外晴空滚落下数道天雷,昭华的脸色便愈加黑上一分。他机关算尽,却终是没保住神子,一心只想给她想要的生活,到头来却只有无尽的痛苦,如果这就是天道,那他又算什么!一个为天道麻木不仁的天君。
冥帝司无法平复心神,连忙走到昭华身旁,劝说道:“仲灵对您心存希望,这个孩子她怕是现在都不知道,如果就此没有了,她日后会有多么自责,倘若有一丝机会,您也该撑下去!”
昭华金色的双眸泛红隐隐压抑着痛楚,声音极尽低沉说:“我又何尝不知。”
冥帝司听着窗外的雷声,跌跪在地上楠楠道:“都是帝司的错,是帝司害了神子离开!”泪水顺势滴落在地毯上,将原本的枣红色染的更深。
明明是十几下板子,却好像过了半生。
见人已晕过去,皇后便悄然离开。如今空荡荡的牢房中只有血腥气四溢,我反手摸向小腹,之前还在猜想是不是,可那青仑木一显却将腹中的孩童吓得极尽蜷缩,再无挣扎。心尖犹如刀搅般,我喃喃道:“是娘亲太过大意疏忽了,这就冲出去寻人去救你!”
强行撑起身子时才发现,牢房内满是鲜血,我步伐虚浮,才向前走了两步,便跌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我仰起头见来人是冥帝司,便咧嘴一笑:“原本还想着要去哪里才能寻到你,看来今日我吉星入位,竟走了好运......”
他神情闪了闪,拦腰将我抱起低声说:“别再胡思乱想!”
鼻尖檀香甚浓,几近恍惚之中竟将冥帝司看成了昭华。
走出监
第一百二十三章 碎心忘情
当第二次从梦中醒来时我渐渐明白过来,这本就是一场不计后果的赌局,压下全部赌注,却失去信心,正如同那时幸福突然降临到身上一样,即便全军覆没,也必要声响。昏暗的灯光处,有一抹明黄端坐在原处,古丽是倭国的长公主,若怀有皇子,是皇后所不及,也自然是我不能匹敌的,纵使有了相同的样貌,却也未必能够享有一样的命运,无论天上还是地下都一样。
原本就不该动心,所以才保不住腹中孩子。我看向明黄,于那灯火阑珊间湿润了眼角悄然无息流出了泪水,无情与有情之间也不过刹那,他欢喜时一心认定,厌倦了便抹灭所有,世人所传颂的,大抵是我这一生都学不会的。
察觉到了目光他回望回来,神情复杂。
昭华脑中不甚回忆起了当年浣纱殿外她避开自己时的那一幕,与眼下何其相似,不由低声说道:“来去皆是缘分,你才刚小产身子要静养,至于古丽的事,我会去找皇后商量,冷宫安置了侍卫,这几日不会有人来打扰,在乎旁人时也需要多顾念些自己!”
我藏于锦被当中的手悄然握紧,心口犹如窒息。
想要张口向他问清楚信皇后还是信我,却终是怕听到预料之中的话,而选择沉默。
可下腹的痛楚仍在提醒我,藏匿在谎言中,得到的也只能是谎言,即便会伤的体无完肤,也该有个真正的结局,依靠在床壁上缓缓喘息着,终是在那身影走近时。
我抬起头看向他问道:“其实画中人一直都是古丽,对不对......”
他探出的手,僵在半空,神情带着些许诧异,脑中想起了玉枢真人的谏言,如若一开始就注定是悲剧,不如从未有过。
一时间仿佛像是静止了般,我直起身略过锦被爬到他的身前,伸手轻轻撩起腰间挂着的那缕玉佩,嘴角苦笑说道:“从最初的相遇,到宠冠六宫的恩,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皇上为了替古丽所做的铺垫,也是机缘巧合见到了样貌相同的我,突然心生一计,封了答应,先是成了皇贵妃的仇敌,而后便再是皇后,待到与倭国和谈成功了,得佳人芳许,一招晚宴上两情相惜,所谓的与朝臣有染或品级低微,终不过皇上想要弃子之意罢了!我也确实如皇后所说的那般痴傻可笑,爱上了一个利用我的人......”
视线被泪水逐渐淹没,一颗颗滴落在锦被上。修长的手探来抹去了一切昭华低声说:“你一直都是你,我也从未将你当做成旁人,纵使旧情不在,也希望你能够好好活下去,带着最初的那份坚定,去做你该做的。”
我闻言侧了侧脸,避开了那阵温暖。
昭华蹙眉。我却强撑着抬手胡乱一抹:“不过一世情缘,仲灵自是不会将皇上记在心里太久太深!”
昭华愣在原地半响,恍惚间才点了点头好似释然一般笑到:“也好,不记得总好过痛苦。”
悄然握紧了锦被,我强撑着没在哭泣说:“那还请皇上离开冷宫,毕竟这里是您亲
自下旨,任何人不得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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