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梦为马,不负昭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沉茉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月下交心
昭华嘴角一抿:“这世间凉薄的又岂止是人心,是为财物、权势亦或仇恨所支配,却唯独忘记回头看看自己的真心。”
我皱了皱眉没,反呛道:“那皇上被支配的又是什么,是权势还是自己的真心,即是看透了这世间万物,又为何困惑其中,深夜来此处呢”
昭华好似失神了般,喃喃自语:“是因为看透了,才会如此困惑不堪,难逃其中。”
我瞧不真切,便上前说:“皇上今夜格外感伤,说出的话竟再不似从前那般浮华,莫不是古丽受了伤,已然开始伤情了”
说是古丽是我的人魂所造,但被自己害成了这番天地,我心中免得要气上一气,这火便记在了皇帝老头上。
他也不怎么恼气,看着月光说:“你本就该是这副性子,却为了想要得到珍视的东西,隐忍下了心中所有的不安,那时你可曾怨恨过我不在身边,亦或是负了你的一片真心。”
我自以为他说的是曾经许过誓言,便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可话音一落,皇帝老再无言语,好似被我方才的话所伤到深处。
但我却以为,像他这等是在三千粉黛花丛中走出来的,大抵是承受得住这一两句刻薄话的,殊不知也是这两句刻薄话,让我在之后被反伤的厉害。
月光甚幽凉,照的人心亦是,我看着皇帝老默然转过了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却不知为何牵动了脚步,也随着他一同往那处走了过去,大抵是这段情我还有些记恨。
约莫走了有近半响,皇帝老在前方一处幽静地停下来,也不理会石凳上的落叶,一甩常服扫清了上面,拍了拍示意跟在身后的我坐过去,一同陪他欣赏此间只有一半的月亮。
我点头,踏着落叶走过去。
他身上独有的檀香味四溢,一不留神便窜进鼻尖,惹得我心尖止不住发颤。
忽而他转了头,凑近了我轻声说:“你可知那日我瞧见古丽时,心中想起的人却是你,那份旁人学不来的灵动。”
我朝石凳外侧悄然挪了一挪,嘴角抽出,淡笑道:“是么大抵是相貌相同,品性不同,最后的结果看来,只不过是您格外中意这个调调的罢了!”
他在黑夜里注视着我,说:“也是,你这个调调的也只有才会格外中意。”
这话起初听着并无大碍,但却不能在心尖揣摩。
我这厢却揣摩了多次睚眦欲裂,倒映在头顶不甚明亮的月光中,好似从深井中攀爬出的幽鬼,甚为骇人。
皇帝老却哑然失笑,伸手拢了拢我发间有些凌乱的碎发:“品行虽差,但幸在这份灵动极佳,甚为讨喜的很。”
我嘴角止不住的抽搐,一脸怪异的表情僵住。
也算混遍了三界,却没想到在这三界之中口味最为独特的,竟是凡界的人皇,乃是个十足的怪人,喜好我这等反复无常的主儿。
皇帝老看向我笑的甚为优雅,眼含深情,反倒衬托着我这等抽搐的笑容,十分不入流,一时间深感羞愧。
我探出足尖踏着身旁的落叶,说:“坦白来讲我这个人不是很大度,历来是瑕疵必报的,晚晴坞或是冷宫这一处的事,你同我之间早已有了间隙,能像此夜坐在这儿谈心,也是十分罕见。”
他点了点头好似很同意我的话。
我又踩了两脚落叶,继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皇后来访
冥帝司自知他的那点小心思瞒不了太久,便随着我看过去的目光露出了极为滑稽的笑容,抬手又在杯子中重新蓄满了水,这才坐在了方桌对面一脸新奇的追问:“莫说此时我还是仙家,单论你那一进门双颊绯红的笑,便也猜到此时能在宫中遇见的男子,怕是也只有那万人之上的人皇了吧,怎么你们这厢可是要旧情复燃”
我闻言嘴角抽搐,莫说同皇帝老本就生不出什么善果,就单单拿仙凡有别来说,话本子上的悲剧已然够多,再无需我去横添一笔。
但冥帝司却说这感情大多都是反复无常的,也正因是这份无常,才会使得世人、仙家穷极一生所求,只为了那个情字。
但冥帝司这一席话,却也刚好点醒了迷雾中的我,许是之前仙缘一直未能有所进展,正是我未能适应这份无常,而栾溪此时也未能适应对晏修远的无常,但若将这处利用得当,说不准这仙缘一事便会了结的十分利索,这样想着,便张口与冥帝司说了出来,岂料他却不似我这般欢喜。
曾几何时在昭华才刚下凡时,冥帝司是时时刻刻提防着,生怕在此期间再生出了什么情愫,让他背负这万事的骂名,坏了好不容易修来的清誉。
但此时看来,他这片苦心天君同种类两个人压根就没能理会,这情愫早已深种,没个千把万年的样子,还真不是能说断就断的。
但这一计对栾溪仙缘一事,却未尝不是件有把握的好事。
我听着有苗头,连忙又向冥帝司那处挪了两寸。
若此番皇帝老有意重新还给我品级,那么亦可顺水推舟,借着之前皇后密谋唆使下毒一事,将栾溪送进冷宫,正好了了与晏修远那一桩情中生死劫。
我这厢听着感觉十分有道理,便点了点头算是应允,只是皇帝老的个性十分朦胧,乃是个说是风就是雨的主儿,许是今日前一刻与你花前月下你侬我侬,待晚些时候,便换了一副面容对你斥责三分,一道圣旨送进了破落的冷宫里。
冥帝司嘴角僵笑:“这一世的人皇许是性情有些不大稳当,但论这女人心大抵还是懂得些,不然又怎会白白与你在月下交心这么久,这其中定然是藏着几分真情在的!”
我在心中细细揣摩了番冥帝司说的话,回想着那时皇帝老的含情脉脉,或许还真藏着几分情也说不准,但这也是份契机。
大约是瞧着我对这计划甚为相信,冥帝司才敢缓缓叹息一声,天君这一份嘱托,他可算是完成了,天晓得花前月下时,天君想的是救天灭世的大义,还是儿女私情。
只知道气运簿已毁原本寄予希望的两年之期不在,天君不过是放手一搏罢了。
届时,我自安排冥帝司在冷宫中教与栾溪何为仙缘何为佛法,不出半年相信便可回到幽幽谷中了,再不见红尘乱世,这一处的恩恩怨怨,都可做百年里的一场梦魇了。
第二日一大早,冷宫的殿门前便候着许多宦官侍女,手中各个端着制作精巧的茶点吃食。
冥帝司浮在半空中闲话着,说这一世人皇哄女人的手段也不过尔尔之辈,竟那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来打发人,委实没有诚意,不妨今日先全部退回去,待看他明日差人送些稀世珍宝
第一百三十五章 昭华之心
皇后这厢一时摸不准我脾性,只得将往日里那桩桩罪名尽数扣在了栾溪头上,意欲得个好印象,可却不知人心叵测,仙家之心更难懂,她越是这样说,我便越想寻个机会将仇一并报了。
冥帝司借由头流出了冷宫。
化作一阵清风进了天禄阁,正逢昭华伏案阅览,便悄悄现了身形,站于一旁静候汇报方才的事。
昭华提着朱笔:“此番你功不可没,虽中途出过几次差池但幸在未能误事,待天劫一了本君自会下诏提你仙籍,只是归墟不同寻常,你还需精心守候才是!”
冥帝司将将愣在原地喜忧过半,竟未料到天君此番竟甚为通情达理,没去追责他丢失气运簿一事。
他连忙讨好着上前拜服,一甩广袖说出昨日庆幸。换得昭华一笑说:“她自来是藏不住心思的,倘若有你在身旁,即便遇到了什么伤心事,也不至太过伤神。”
冥帝司一愣,恍惚才懂得天君说的是神子一事,心中一顿记起了青仑木一事,大约也是缪若毁气运簿前后而为,急忙说道:“如今仲灵已定下栾溪仙缘一事,加之此时有天君相辅,定然不会再出祸端,只是那青仑木害神子一事,怕是与气运簿被毁乃同一人所谓,但若此人是天君的身边人,这事......”
朱笔微顿落于瓷架,昭华沉声:“是她,或不是她罪名不减,世人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道理在九重天又何尝行不通,更何况乱了三界运数的罪名非同小可,我同她都逃不掉,其后所为也不过是徒增无用而已,该来的,谁都躲不过。”
诚然昭华这话说的十分有道理,但却不是缪若心中所参悟的那个道理,她自晓得仲灵未能被阿沙陀之泪所杀,便知这皇后坏了她的好事,本是胜局的期盼势头已然转败。
晚些时东宫寝殿中传出声响,上好的瓷器碎落一地,皇后却跪在当中瑟瑟发抖,哪还有白日里的半分威风。
未免碎片伤到了自己,皇后悄然挪了两下,才说:“本宫的确是按照仙家所言吩咐内应去给仲答应膳食中放了那药,可却不知为何事情最后成了眼下这般,且不说仙家是否饶恕,单论宫中规罚,本宫如今亦是难逃其咎啊......”
缪若怒不可遏,眼下才真真了解到凡界这泥潭,谁下来谁便不得干净利落,总需沾染几分浊气。
冷眼扫过地上跪伏着的皇后,缪若压下怒火,再出了另一计谋。
冥帝司回来时,我正在院中吃着茶点,摆弄着皇后所赠的翠玉簪子。
只是,那抹翠绿闪了他的眼,一个箭步冲过来直接将簪子夺了去,好似稀世珍宝般。
我忙不迭从躺椅上站起,挣扎着意欲抢回,却被冥帝司冷声禁止,与他认识虽不到千年,但怎么也有个小五百年,却也从未见过他此时这番神情,好似见到了什么极好的物件,又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好的物件,一时间琢磨不清,只能站在原地等着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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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这玉簪的确是件宝物,却是件伤人于无形的宝物,乃是件戾器。
不晓得皇后身后那位仙家是何许人也,竟能轻易倒腾出这么多稀世罕物来,一则是阿沙陀之泪,统共三界也就只有那么几滴,在这便是这翠玉簪,还真真是下足了血本杀人,不死不绝。
 
第一百三十六章 重归妃位
原想着恢复品阶也不过形式,静悄悄回了晚晴坞收整好行装便了了,谁知皇帝老所弄的排场,竟与大婚时相差无几,甚为惹眼。
望着缓步向我走来的皇帝老,心尖不由一颤忘记了行礼。
他倒也为恼怒,探出一只手拉起了我:“曾经未予以你的,这一次我们全都会有。”
我察觉到了掌心中的一抹温热心尖又颤了颤,忽而人群中传过来一阵异样的目光,其中夹杂着恨意与嫉妒,约莫着还泛着酸意,我当即嘴角含羞挂笑论气人的招数上算,当年九重天上就没人敢上前较量一二,此番正好用到了地方。
皇帝老像是晓得了,与我一同上了步辇,望着层层纱幔轻语道:“你若是介意古丽存在,待我日后寻个好一些的理由,下一份休书将她送回倭国,也省的往后再这皇城之中,总有一人与你处处作......”
我将手收回来,淡然笑道:“劳烦皇上挂心了,不过仲灵无妨,左右都是处在后宫的妃,多一位少一位其实都无伤大雅,最重要的是仲灵不似之前那般无知,已然晓得了何为逾越何为守,此类事情全听皇上做主!”
皇帝老眸色一深,急道:“你此话可是还怨我当时弃你不顾可你又何尝能知道,当时的情形如若不将你打入冷宫,怕是早已被皇后的暗手害了性命,仲灵,你该晓得我对你的情分从未亚于你!”
这一番话竟说的十分不入流,我反呛:“莫不是受伤的是我,被打入冷宫的是我,而你这下旨的人,却要我感恩戴德不成!”
我抬手便要撤去头顶的朱钗,却被皇帝老按压出,劝说道:“是我错了,当日不该弃你于不顾,总该想出个两全的办法赶来救你,你莫要恼气,晚些时候我们再说......”
我却怒气翻涌怒呛:“我是不懂你的苦衷,可你却也未必理解我,怀中拦着三千佳丽,却要来独独与我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试问这种近似梦话一般的言辞,要我如何去信,反倒不如那一日你在晚晴坞前圣旨上写的话干脆些,不爱便是不爱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他被呛的脸色很不好看,却还是耐着性子揉搓着我的手说:“你恼火,心中的苦楚,我都十分清楚,也没有说过这些你不该恼我怒我,日后你要做什么,想要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便是!”
我扭过头不去看他,只晓得被这番揉搓之下,指尖倒不冰凉了,凉薄说道:“当日夜里我对着月亮将你编排了一通,诚然,这其中我自己眼神不大好也是有的,但论品性你却然抵不过之前那一位,但终究都只能是过客,眼下这番也不愿再与你计较了。”
皇帝老垂眸没应声。
忽而感觉到步辇停下了前面,我撩起纱幔一看,原来这一路走的尽头不是晚晴坞,竟是到了皇帝老的天禄阁,心中哑然,自封了品阶仍未有自己的宫殿,乃是个处处蹭人住所的破落户。
皇帝老率先下了步辇等候着。
 
;犹如天子降临一番搀扶着我走下来。
天禄阁被精心布置过,甚为华丽,却带着熟悉感。
殿门前的守卫和宫人也仍是当初的崔公公等人,我抬手拂开珠帘像内室走去,却见一名宫女端着个什么上前说:“皇上说娘娘喜欢食些瓜果,便时常命我们在
第一百三十七章 谋害之罪
我一手半戳着皇帝老心口,一面仰着头问道:“那一日我被抓进了皇城监牢,严刑拷打时受尽苦楚,却也失去了一样最珍贵的,彼时我无权势追问,可眼下我恢复了品阶,却想为我腹中同你的孩子讨个说法出来,不能这样枉死!”
闻言皇帝老眉头深锁,神情中泛着一抹痛心说:“此事便全全交由你做,那未能面世的孩子,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能保护好!”
话毕他将我一手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许是这份痛心连带着力气大,一时间我只得轻轻推了推他说:“我晓得你如今知道了痛心,可抱得这般紧委实不合适。”
皇帝老讪讪将手松开。
说起之前被皇家侍卫从冷宫抓进监牢里时,我满心也不过是打算走个过场受些盘问,可谁知这厢侍卫成了皇后,一招下来却是劈头盖脸一顿杖责,莫说是那难得的青仑木所杖,便是寻常的木杖怕以当时怀有身孕的我,亦是根本承受不住的。
正逢皇帝老对我深感心愧之时,将此事相托,办起来便愈发顺手。
一如同之前与冥帝司商定好的那般,将尽数怨气罪名一众推给了栾溪身上,彼时在央求不滥杀无辜,为夭折的皇子祈福,便也可直接送进冷宫。
可谁知此番推脱罪名的却不止我这一人,东宫那位正主儿下手倒也极为利落干脆。
一时间除却天禄阁热闹,晚晴坞也甚为热闹,栾溪被皇家侍卫五花大绑带出了别院,却恰好见到了赶来的皇后,两人双眸相对竟激怒谩骂起来。
饶是栾溪本就不是什么软弱性子,不过是在宫中顾忌太多,才生生磨炼成了副软弱模样,此番犹如老虎被伤到了要害,已浑然不顾所有,挣扎着对皇后说:“皇后娘娘还真是下了一步好棋!让紫珊成了替罪羊,可娘娘也别忘了,多行不义必自毙!坏事做多了,终究活不了多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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