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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梦为马,不负昭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沉茉

    衍生。

    好似,有人也这般偷偷看过我。

    就在我刚刚离开寝宫,原本寂静的屋内,起了云雾,昭华微微皱了皱眉眉头拂袖过去,扫清了云雾,使得匆匆赶来的人露了脸。

    冥帝司将将笑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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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油尽灯枯
    因这落引花乃是三界中难求的一朵收魂猎魂的奇花,甚为稀罕,此番被冥帝司打入人魂体内,这厢便即刻敛去散魂,时不时回了原主的体内,思量了好一阵儿,冥帝司才问:“此时这散魂入仲灵体内不多,方还不会显得太多突然,可若是再过些时日散魂聚得多了,免不得便会再神识中,多一些她之前遗忘许久的事情,届时人魂**不堪寿时已终,可换到帝司这处便不是十分好解释了,仲灵那性子天君多少都懂得些,寻到了蛛丝马迹再不会将这事忘却!”话毕院中徐徐落下的白雪,半空中却忽然浮现出了两抹身影,其中一人隐隐之中泛着难意,将将抬起头看着对面一金色华服的男子,期待着余下话音能有些许个转机。

    然昭华本就是个甚为体恤下属的,这厢见冥帝司在这处犯了难,左右抬了抬手便将女子揽入怀中,继而探了探神识确定了才刚回了的散魂有无安稳,之后才神情淡漠点了头。

    这事虽说是有些突然,但却并未一日所造,依照之前冥帝司对三界之中的闲话之甚,此事定然能承下。

    冥帝司看着浮在云头上渐行渐远的天君和仲灵,心情颇为沉重,反倒有些开始担心自己之后的结局了。

    人之所以如梦分三门,一则是入了神识之梦,二来便是压藏在心底里的那份,借着忘却的重新燃了起来。我仿佛在一阵甚为缥缈仙境之地,坐了许久,见了日出,等着日落,可却这样十分平静的生活中出现了一人,他身负金光万丈,从天际那处而来,寻到了我又缓缓如梦,口型开开合合像说着什么。

    这厢梦中入了仙术周身疲惫,我便睁了睁眼:“几时从梦中到先是都能见到皇上,还真真是缘分!”

    昭华嘴角一笑,未去用什么术法去探视刚刚那个梦,只当是又一场的心事。

    然而从梦中醒过来,再入梦的,便不再是之前那个梦。

    这场自到华清池未停的初雪,终是将这温泉上的滚滚热气点缀了一番,倒是更惹人喜,只是古丽日益加重,怕是难跟皇帝老回宫,随行医官未免病疾扰了皇帝老,这厢便时时拦着那处的人,然皇帝老已于之前答应过我,两月华清之内,他需得顾忌着些与古丽的夫妻情分,虽说帝王冢本就没有什么情分可言,可毕竟是自己的人魂,无论如何也需得讨要着些,亏得那人有心,这才说过不过两日,便趁着今日古丽身子尚好时,同邀到华清池内吃些吃食,增进感情。

    皇帝邀妃子一同吃食,这原本就是后宫之中小得不能再小的一个恩惠,可却在古丽的眼中,犹如得到了上天的垂怜一般,愣是强撑着身子梳妆打扮,使人见了有些气色。

    华清池内的御厨不算很多,做出的膳食也不过药膳蒸鱼,却与古丽其中的药引相冲,几口下去便欲呕。

    皇帝老重斥了御厨,原本随行而来的宫人便对古丽颇有言辞,此番出了这样的事情言辞便更甚,一来二去间闲话多了,像我这种消息不灵通的便也晓得了,竟还有人扎了草人,欲毒害古丽早死。

    我闻讯赶到了华清池,见到的一番景象却是皇帝老一手护着古丽,一面缓步走向院中迎雪绽放的腊梅,远远看去那病重美人却独有一丝韵味,翘首以盼,想要这一枝腊梅



第一百五十七章 雪梦
    出了这片腊梅园几步远,便是皇帝老的暖亭。四周积雪皑皑,亭内却飘荡着西杭进贡的上等沙幔,当中摆放着两个炭盆,许是因晓得古丽仍处于病中,宫人方才难得照拂了一次,只是这不断散发热气的炭盆暖不了人心。

    我同古丽走进去,见皇帝老正端坐在小桌前品着梅花酒,诚然我这人甚为喜贪嘴,曾在幽幽谷时,便要时不时偷娃娃们酿制的糖葫芦酒膏,此番见了梅花酒,又岂能不尝。

    岂料古丽不亏是我的人魂,就连这贪嘴吃酒的毛病也学来了,嗅着温好的梅花酒香气,她抬手便提起酒壶斟满一杯,丝毫没有病态之意痛饮了整三杯才作罢。

    皇帝老见此也没甚惊讶,反倒是自顾自得继续品着美酒。

    我细细在心里琢磨了一番,也感觉这一幕甚为合理,毕竟成婚有些时日了,古丽如何,皇帝老自当是很了解的,只是其中了解到什么程度,我不清楚而已。

    想通了这让我失神许久的问题,口中淡淡梅花的余香,才将思绪继续拉回了现实,凡人虽只通了五绝生识,却得上天的垂怜,练就出一副比神明还灵巧的手,这番梅花酒火候酿制的甚好,滋味要比幽幽谷中几十年的人参精还要好上许多。

    只是梅花酒虽好但这后劲儿却极大,方才痛饮过三杯酒的古丽脸颊上染上了两团红晕,眼神迷离的凑过来与我斟了酒,我自是甚为心疼这一缕人魂,一搭手想要扶住她的身子,却还是慢了一步,被方桌对面那一抹明黄抢了先。

    我将将愣在原地与皇帝老对视,好似一名棒打鸳鸯的恶妇,嘴角这厢不甚应景的抽搐了一两下,环抱着醉酒的古丽的皇帝老便无奈笑道:“让我照顾古丽两个月的人是你,这厢为此醋了的人也是你,仲灵我该要如何做才算”

    这番话看似表面倒有一层情趣在,可细细思量一番,我便顿觉这皇帝老此时正在心中编排,亦或是想起了世人传颂经久不衰的一句古话,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我这人向来脾气不好,虽说此话我是为古丽应下,却还是难解心头这一股怒火。

    索性暖亭中也没宫人在,我抬手重重落下酒盅说:“皇上此言有些不妥,而这不妥中万不该将仲灵说得那般狭隘!”话毕又懒得去理会皇帝老应不应,便将身子一转看着纱幔在缓缓下落的雪花。

    皇帝老闻言有些发愣。

    缓了许久才将古丽送回了寝宫。

    皇帝老的一番做派叫我有些怄火,倘若他与我辩解一番,便是撑着度量我也不会多说什么,这般作态,好似我是心思歹毒的恶人一般。

    凡人真是心思难猜,我不想跟上去讨那没趣,便拿起酒壶,多喝了几口,顿时就有些微醺,身子一软依靠在暖亭的柱子上回味酒中之味。

    我喜酒味,香醇之中略带缠绵,大醉一场便是不知今夕是何夕,于梦中则可手摘星辰,脚踏九霄,就是那心底所有的贪恋,也都可成真,只是大梦一场,终是空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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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是何时,外面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笼罩了暖亭,一片雪花旋转着落在了我的眼帘。

    微凉刺入心底,睁开眼便是漫天飞雪,朦胧中有一颀长身影缓缓走近,我抬头看了一眼,顿时一阵恍然,这人是谁为何如此熟悉,又为何出现在我的梦境之中。

    突然,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夜宴之恨
    第二日一早华清池宫人乱做一团,我迷蒙着,是谁寻了短见。试问在凡界只有主子无上尊崇,而今声势造就的这般广,怕也只有那缕人魂了。

    我因昨日在暖阁醉了酒。

    这厢起身头便有些痛。

    拉过身旁在铺整床榻的宫人寻问了一番,方才得知果真是古丽在寻短见,因晓得冥帝司将落引花渡入了她的体内,所以即便喝了什么毒物,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反倒会更为惹人注目一些而已。

    宫人自以为我同古丽间,仇恨更多于同为妃嫔间的交情,所以谈论此事时,言辞便多了些不敬。

    我自晓得这处,便会心一笑略过,只匆匆吃过早膳,便披着裘袍一路急匆匆赶往古丽的住处,兴许能在她做出些什么马虎的事前,先将人救下,免得又惹恼了皇帝老。

    可眼前这一幕,确确然将我心中那一点平静打破一滴不剩。宫人大声喊“娘娘不要做傻事!”话毕屋顶下跪着的一众人,便乌泱泱的又举着竹梯往东侧移了三两步,古丽许是已然嚎叫了一早晨了,这一番被宫人侍卫劝说,心中怒火更胜,只是站在屋檐上久了脚步有些虚浮,一阵寒风吹过身影仿佛还恍惚了两下。我看着一旁雪地上覆了层薄雪的红木椅,一准是皇帝老早先来过了,看了看留下看守情况的宦官,心中已然确定,便撩起了裙摆,踏上竹梯两节,果然见那宦官躬着腰小跑过来,生拉着我不让上去,虽说今日一早雪便停了,可屋檐积雪甚厚仍不能站稳,古丽毕竟是个皇上不怎么看重的妃子,摔了也不过是责罚,可这换个旁人,罪名便不一样了。

    我猛得抬手,那瘦弱的宦官被倒在地上,狼狈不堪。

    自打我从元界化生在三界,顶看不惯的便是九重天的人,三跪九叩方能彰显权势,二来便是这凡界中人心太过善变,无论今日寻短见的是什么人,在这世间都是一个生灵,仍由这般丧命在此,又要如何忍得下心。

    我步子走的不快站在屋檐旁,低下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流言更甚。

    我转头看下去,众人噤声。

    但也是这转身的刹那间带动瓦面摔落下去,古丽红着眼眶一脸泪痕看过来,站在寒风中,额间的碎发染了雪花好似会随时飘落的纸片人,她痴痴望着我突然笑了,声音带着凄惨:“仲灵......五月初十皇上派大将攻打番邦,倭国起兵谋反伤敌八百自损三千,这消息迟了近两个月,我活的如痴儿,世间再无牵挂,只想随风而逝......”

    我闻言脑中混沌一片,忽而记起冥帝司的嘱咐,有些人救了不如不救。

    朝廷之中一直有传言四邦暗中密谋起兵造反直取金陵皇城,可如今一看反倒是错了,皇帝老看似表面痴迷于后宫无心朝野,却在暗地里操纵一切。

    他不似气运簿上所写的不堪,反倒是一名十分精明的帝王,识人长处避人短处,无论是身边人还是朝中的心腹都是一样的,可倭国如今已毁,古丽成了国族的罪人,如今要她忘记国仇家恨去爱皇帝老,却也是太为难人。

    我缓步走过去,一把握住了古丽露在寒风之中的双手,冰凉刺骨不带一丝暖意,心中黯然一顿,生得这副性情的无论是人魂,或是我这副主身都难能逃得过去,凡爱则深伤,倒不如那时听了冥帝司的话取



第一百五十九章 覆魂
    古丽的话音在寒风中逐渐消散,可我却听的清,这声欢喜中包含太多失望,皇帝老终究是个无情的人,此时眼眸流露出的只有冷漠。

    果不其然皇帝老摆了手命弓箭手原地待命,而后淡漠道:“有关起兵剿匪灭倭国一事,朕的确是有意对你隐瞒了,可也有苦难言,是不想看见现在你为难的样子,可......事到如今瞒不住,也就索性全部都告诉你好了!你父王勾结叛党,意欲在入冬初时攻入金陵,血洗整个晋朝百姓,朕乃一国之君,不可因姻亲枉顾社稷,你若不理解那便算了。”

    我只不过在一旁静默的听着两个人你来我往之间的对话,便已觉察不出其中有一星半点儿的情份在,果不其然但凡是沾染了帝王位的人,都是这般的无情,真是可怜古丽这一番用心了。正当我在这处不禁啧啧感叹两声时,屋檐下方的弓箭手却将手中的弓箭拉向了极致,随着一道快速的声音滑过耳畔,只觉颈项间的那把匕首忽然不见了,眼角余光一顿,竟见那持箭之人竟不知何时换成了皇帝老,若那飞出的羽箭有个丝毫偏差,我同古丽便没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一起成了依靠抵在屋檐上。

    我这厢许是站久了双腿竟虚弱无力跌坐在了一旁,转过头的瞬间却看见,古丽右臂上插着根羽箭,原来皇帝老从来未留过情,那一箭一开始就是要射中的。

    我匆忙跌跌撞撞站起身扶稳古丽,对皇帝老说道:“古贵人不过是冲动了些,可于皇上而言何故于此世人皆说骨肉之亲,析而不殊,可您此时的所作所为却硬要古贵人违背此言,莫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且不说这灭国之事隐瞒了已两月有余,单论那失去亲人的痛苦,便也该是可以理解忍让的,更何况在这宫中她独身而来,如今您又忍心硬生生要她接受方才所说的一切么”

    古丽抽搐着又落了泪。

    皇帝老闻言皱眉,仰头继续道:“我所倾心考虑过的人,只有你一个罢了!如今,你让我将你舍去,那又要我如何莫不是违背了自己的心,才算是圣人。”

    我冷了连反呛道:“臣妾是与皇上说古贵人的事,有什么复杂,又能扯到了什么圣不圣人的,只不过世道清长,您心中若是还有半分情,便不该这么做,如今这般做了,便是将情还了干净,也省去让人终日所惦念着!”

    皇帝老被我呛的没了话,只仰头仰望着屋顶,或许是碍于颜面,方才没再命人射几箭,只不过命所有宫人均数伏地,才缓步上前几步登了竹梯,说:“仲灵,我只问你一句,这屋顶你是下还是不下!古丽抓不到你,更不会因一把匕首阻拦你,切莫骗我......”

    唔,他倒是极为了解我的性情。

    我起初上这屋顶来找古丽,也的确是因怕她一人出了什么闪失,毕竟这原主没能取得善果的情缘,如若是能在人魂身上得到了一丝慰藉,那多少于我这处还算有些安慰,落引花入体原就时间甚少,此番还要在来寻个几次短见,我这番用心必然也是要付诸东流的,而后听闻倭国被灭竟还是皇帝老瞒着人家女儿所做,心中自然是起了一片愤然,那被匕首要挟也不过把戏,反说成我逼着古丽要挟我也未尝不可,只是没能料到皇帝老这么不近人情,真真是凉透了人心。

    我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

     



第一百六十章 凡心
    头痛得到缓解,便见冥帝司拂了拂衣袖作势要离开。

    不由得一愣,我便仰着头一伸腿拦住了去路,直将冥帝司看得有些浑身不自在才问道:“唔,初时即便我受了是小伤,你也都会姑且念叨上两句,怎么如今这厢才醒,就要离开了”

    闻言冥帝司好似一肚苦水般,便借着我脚尖勾过来的红木凳,一下子坐在了当中,叹息道:“倒不是对你不上心,怎奈栾溪那处真真离不开,前些时,她多少还有些悟性,谁知那苦命书生在朝中闹了两次,这风声便传进了后宫,被栾溪听到,一下原本安定的心便动荡了,还动荡的不轻......”

    我点了点头,也是,依照栾溪对晏修远那副痴心的程度,听到他在朝中遇到了什么难事,必然心上要紧上一紧的。

    忽而收了足尖,调笑着看向冥帝司,我拄着下巴说道:“那栾溪这番动荡,可是扰了帝司大人在凡界教授的仙缘之法”

    不说此话冥帝司倒还好,谁知见我说此话,嘴角便猛地抽搐了两下,心中一紧,委实不愿再回忆那几日如何过来的。

    只得与我摆手摇头:“罢了罢了!都是念着之前的那份旧情面。”

    诚然他说的这份旧情,乃是五百年前九重天,栾溪救下冥帝司暗自结下的一桩旧情,确承了大用。

    冥帝司虽说是归墟之主,然在九重天中没甚法术和上古神器的仙职,都是些随口捏造而来的,而这归墟为昭华甚为看重,却在旁的仙神当中乃是个无关紧要之地,所以人云亦云中,冥帝司便受不得正视。

    继而我这厢原就在天宫不受待见的主儿,拐带了个品级低微的小仙婢,自然可以入得了冥帝司法眼,成了对胡吃海喝的酒友。

    见冥帝司真心发愁,我也便劝说道:“栾溪虽说今生被情劫困的有些严重,但毕竟曾经是脱离七情六欲的仙人,若你时时多费些心神这事儿一准也不是什么难事!待这处人魂后事料理干净了,不出三日我便会回宫,将那晏修远支开,不过那时掐算两下,晋朝也已然走到了末路,两年之期不定,这一眼秋冬都颤颤巍巍,几经战事说不准你这厢教授的动作,还要晚了些呢!”

    见冥帝司已然妥协了,我便在心中更加佩服自己的劝说能力,经历了此番,已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冥帝司心领神会的离开,却在华清池主殿前,翻身腾云上了三尺多高的屋顶上站定,只见那莹莹白雪间,忽而闪出一道金色的光芒顿显出人形,黑发随着光晕浮在半空中摇曳,却毫不失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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