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梦为马,不负昭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沉茉
昭华自知却无法顾及,只得专心唤醒魔君元神,勒令冥帝司护好仲灵。
岂料,那魔君落入栾华子之时未免险遭不测,本就封了元神以求自保,此时被昭华解开了封印,那些从前的爱恨情仇便一股脑涌进来,猛地从榻上坐起,作势就要唤战戟出手。
亏得冥帝司出手极快,挡在了昭华身前,那一掌才算是被打在了弱不禁风的结界上,魔君愣了愣,怒道:“本君同昭华的恩怨,三界之中无人敢来阻挠,你个驻守东海的小喽喽也敢来凑热闹!”话毕左手掌心张开唤出战戟,直冲而上,却被周遭这不断变幻的场景,所呆住,一时间不明所以。
原是那醒神的香,虽说有仙障隔绝,却抵不过这仲灵本就是幻境的主人。
一来二去跟着受了影响。
昭华才刚唤醒元神,又被魔君这无形中的惊扰,被栾华子中的灵力凡噬,积蓄已久的十方圣水,终是翻涌而上,一滴滴赤金血落下,沾染了银白长衫,他却不肯撤去心爱之人身上的结界,护住自己心脉。
她不想亏欠,那他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两不相欠。
魔君大骂一声,施法护住了昭华说:“疯魔了吗!你舍命护着她,她却杀了我魔界神兽,搅乱三界的妖女,怎值得你这般护着!”
昭华一皱眉,未理会魔君说的杀神兽。
只是待十方圣水被压制后,他才说:“或许,最初成魔的人一直都是我。”
从九重天扶摇台那一刹那,他就已成魔。
见说不醒昭华,魔君便将战戟直插入地,说:“那时本君追你入栾华子,这是个什么地界何人不懂,可本君却亲眼见到你这爱极了的女人,亲手将巧雀残杀致死,摧毁了制衡。”
栾华子失去制衡,便是三界大抵失去平衡,又哪里来安平二字。
昭华抬眸,语色淡淡道:“亲眼所见,却并非是真的,如今这幻境中,怕是不仅仅有我们四个人了。”
早在最初追仲灵入栾华子,昭华便知不会如此简单,而今看来一切,在五百年前那场大战,就埋下了伏笔。
冥帝司伏地掐算了一番后,才说:“启禀天君,如今若真如魔君所言,巧雀不在,只有一方神兽制衡,这幻境易守不易破啊!”
昭华皱了眉。
他轻声说:“而今栾华子已无人守护。”
凤艳艳受仲灵所影响,进幻境便被吸取了大量灵力。
所以为自保,才自行投转到襁褓
第二百八十五章 引敌之策
此前情深,不过是身为帝王对可用之人的一点怜悯,而今什么也用不到了,就不再念及一丝情分鄙弃掉,这皇宫还当真进不得。
魔君背对着我,冷声说道:“宫中突然进了刺客大内还未能查清,可这曼陀罗之毒何人所下,却对皇后十分不利,朕......自然不信是皇后所为,但也无法忤逆祖法宫规,只能先行委屈皇后暂居寝宫,由大内侍卫所管,待所有事情查清之时,必然还皇后一个清白!”
自醒来后我便日日想着,从前究竟活的是个什么模样,如今看来,不过是个笑话罢了。皇嗣诞下皇帝不过是匆匆赐了宝物,却从未舍身来看望,更不用提及对我是如何照料念及,那一句还清白,却比那凤钗要尖锐,直直扎进心窝。
手中握了许久的凤钗落地,我释然笑了,再无一丝牵挂。
待重回到寝宫,我已一连昏睡了几日,直至月上梢头虫鸣入耳,才恍惚醒来,平淡的看着夜空心中毫无波澜。
我或许也从未眷恋过。
忽而身后传来了声响,我一愣说:“司徒大人怎么......会在这”
他一手半提着茶壶,挑了挑眉笑道:“自然是忧心娘娘。”
我一脸假笑:“若是大人想借此谋取上位,怕还真的是走错了地方,如今皇上待本宫亦如弃后,怕是碍于祖法,才没有勒令废黜,可大人此时出现在本宫这里,传了出去却对大人影响颇多,本宫却已无法,唔,还顺势坐实了从前宫中传闻已久的,本宫同大人的那份私情。”
他却满不在乎,举起茶盅慢悠悠喝起来说:“司徒不过是文官,在朝中本就激不起什么大浪来,未曾想过在娘娘这里被看重,司徒在此谢过娘娘。”
我实在说不过他,便怒道:“爱听不听,你随意!”
左右此时的寝宫中,大半的宫婢都被皇帝撤了去,所留下的不过是洒扫的老嬷嬷。
翻找出一件略严密的外衫穿上,我这才重新躺回榻上,只是这夜里甚为幽凉,一时间便恍惚入梦,忙不迭在心中默念提防司徒,岂料不知从何处传来香气,这份提防也就飘荡在九霄云外。这一夜梦中好似遇见了喜事,又好似期待已久的,终于是回来了,时不时便要笑出两声。
冥帝司翻身落下,远远瞧了两眼,这才悻悻放下心来,果然是在九重天丢了颗心的人,即便被人这厢泼了一身脏水,也全然可以活的没心没肺。
魔君却沉声道:“老子可不想继续做亏心事了!”
冥帝司一愣。
原来魔君心中一直记着,那一日说尽了最伤人的话。
这份债,还是要算在天君头上。
冥帝司一笑说:“天君,仲灵这厢睡下,若是知道了真相,难免不会因此而记恨魔君和您,届时这关系......”
昭华又道:“她同本君早已无情,所剩不过是本君还念着。”
魔君登时便坐起来怒道:“何必这般墨迹,既然你心中喜欢,那直接将人拉到九重天奉个天妃,天后又岂能阻拦为何偏要说那番伤人至深的话。”
伤得又岂她一人。
那一日原本,并不想伤了仲灵的心,只是宫中的刺客,无法确定究竟是苍翼还是缪若,他亦无法护得周全,加之魔界已醒,便在不能装糊涂与仲灵担夫妻之命。
这才出此下策,生了这谋害皇帝的罪名,将仲灵困于寝宫。
以求能保周全。
魔界恍然:“这倒是
第二百八十六章 废后
我仍懵懂在梦乡中,才刚翻了身,殿门便被人推开,窸窸窣窣进了人。
那人多日不来,乃是侍奉在皇帝身侧的太监,从前也算是和善人,今日前来却没打声招呼,带了人直冲冲破门而入,我猛地从榻上惊起观望着,却发觉今日,那群宫婢未提及物品,个个面如冷霜,唯独那手中端着金灿灿的圣旨,让我恍然明白过来,这后位怕是坐不住了。
睡前还想着,终归是有个能抗衡的后位,而今看来怕是没了。
指尖泛出一抹微凉。
该来的躲不掉,我大力的吸了吸这才缓缓起身,拢紧外衫迎上大太监,缓缓俯身而跪,听着那些心头早已猜想过的话。
今仲氏嫡女贵为我朝正宫皇后,本应母仪天下、贤良淑德,乃天下女子之表率,而今却不守妇道,弑君犯上,朕今废黜皇后之位,贬为庶人,囚于寝宫,以正宫闱。
旨意十分严禁,没有纰漏皇后究竟有何不妥,字字却叫人寒心。太监一甩手收了圣旨,嘲讽说:“娘娘,请您快些接旨吧!”
我抬眸追问:“皇上可有说别的”
太监一愣又说道:“皇上日理万机,发了圣旨已算仁慈,望娘娘能够好自为之,奴才告退。”
我自认从前待人不错,即便是这些宫人也是,时时瞧着都不忍心责备,而今物是人非,才明白这世间人,实则都是一个模样从未变过,缓缓展开那道明黄圣旨,总觉上方的字句太过可笑,迎着阳光看着又太过朦胧,可幸以后我再不用违反盘发,不必恪守宫规,只做自己。
这般想着便将圣旨丢向远处,赤足踏在阳光下,飘飘痴笑着。
忽而身后传来一阵男声问:“或许这才是真的娘娘,不加刻意随心所欲。”
原以为他一早就离开寝宫,谁知竟还在,我皱了眉,却不知该如何驱赶,又踢了两脚圣旨,这才算泄了心头怒火,抬手整理衣衫。
这厢一整理才想起此时赤着脚,继而想起男女有别,更何况我是后他是臣,可又一想如今被废,也再无需估计,便又大摇大摆走进屋内。
他挑眉,好似看出了我的心事。
那双修长的手,十分自然的提起茶壶倒了杯温水,放于桌上,不多问那圣旨如何,今早来的一群宫人又如何。
你不问,我便不想自说,更何况没过甚交情,欠人情的也是皇帝。
我一鼓作气拿起茶杯饮下,毫不扭捏。
司徒笑道:“这才像从前的你......”他眼睛里映着东西,似深情又似漠然。
唔,我从看不懂司徒,只因这人太过深奥。
比起那皇帝,司徒更像一名君主,深不可测,哪怕只是身为皇后与之相交,此人都能时时刻刻跟你藏着提防。
我不懂他方才那话是何意,却想起了宫中传闻,青梅竹马,乃是前皇后同朝中宠臣的一番韵事,眼下看来也不算空穴来风。
茶杯‘哐嘡’一声落于桌上,我对他从不遮掩。
索性坐下正对着司徒,笑嘻嘻问:“而今我这个前皇后,帮不上大人什么前程,反倒你出入冷宫,免不得招惹些闲话,从而受皇帝不待见,可大人一夜未走,莫不是印证了那传闻,是真的”
他抬手继续将空茶杯倒满,又反手拿了个新杯子给自己倒着,
第二百八十七章 晏修远之死
由着瘫在日头下昏睡了半日,碎发吹起扫了脸颊,我嘟囔了两声便踢掉了被子,一转身,又昏昏沉沉,入了梦乡中欢喜着。
昭华远远看着,指尖一抬那掉落的被子又恢复原样,若有似无般叹息一声,也是这一声叹息,使得那才刚到寝殿不久的两人窃窃私语起来。
魔君甩开冥帝司,说:“老子入幻境时,便亲眼瞧见了,那呆头书生肉身已化,枯骨还是老子埋得呢!”
冥帝司忙不迭抖了抖袖袍,一脸无奈样。
青石地拐角处缓慢蠕动着,正是化作襁褓太子的凤艳艳,抿着嘴角努力控制唾液。
魔君见艳艳爬的慢,便长手一提放在桌子上。
闻声,昭华设下了结界,那本就昏睡着的人,此刻已然彻底没有了意识,安然躺在躺椅上,接受着阳光照射,浑然不觉身外事。
冥帝司上前笑道:“来前帝司便从魔君的口中,知道了晏修远已死于栾华子的消息,这才特此赶来想与天君商量出个计策,以防仲灵知道了,事情难办。”
昭华手中的折扇恰好落于掌心,轻声说:“他死了”
魔君又道:“老子那时正愁不能入栾华子,恰好你那天后将那书生带过来,一听他认识你那相好的,便入境之时一同带了来。”
冥帝司愕然,嘴巴张得老大却没发出个声响。
昭华摇头叹息道:“栾华子本就是三界法器,共承天地玄气,加之此时因守护兽逝去,出了幻境,原本的浊气更甚,凡人到底是**凡胎受不得这份力,魔君携来必然是死。”
闻言魔君怒道:“老子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冥帝司上前说:“魔君莫要动怒,这栾华子三界之中也唯有每任天君方能懂其中奥秘,我等不过是尔尔,能开启法门已算是上天垂怜,天君此言必有道理。”
听了劝说,魔君扭过头气哼哼坐在桌旁。
艳艳吸吮着手指,说:“这话倒还真是天君说对了,这么多年来有听闻仙魔入栾华子,却从未听闻凡人进来,大抵也是受不得那三界浊气吧。”
冥帝司浅笑,又觉这孩童不一般。
昭华说:“本君没责备之意,只是晏修远乃文曲星转世,与栾溪同那往生业火纠缠在一起,难免这一世遇上些凄苦,但也算能落个长寿十全,而今天欠地欠,命格难入轮回。”
魔君一拍桌子,又喊道:“难入轮回,那不如老子拘着三魂七魄,直接在魔界寻个好身家给他开六道,届时他相中哪一道便做哪一道,何必向你们这般墨迹,也难怪这女子在九重天险难重重,换到我魔界,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老子的提议你们以为如何”话毕冥帝司将手所在了袖中,挑了挑眉思量着,却又觉不好说,看向了圆桌上观望许久了的艳艳。
诚然艳艳根本就不知那晏修远是谁,又为何会被魔君一路从东海带到了栾华子中,成了一抹亡魂,只是他很清楚,在栾华子幻境中死去的人,若非有三清玉净瓶装着带出去,怕是再也回不到世间。
一摊口水顺势滴在桌面上,魔君眼角抽了抽,又往远处挪了挪。
瞧着,冥帝司便恭恭敬敬站立在一旁偷笑,毕竟这奶娃娃此刻对幻境十分重要。
魔君却是个急性子。
唾骂了一口,他又说:“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左右现在都是困在这个栾华子幻境,你们手中不就又那三清玉净瓶吗此时正好装了凡人魂魄。”
第二百八十八章 残井
昭华在一旁垂眸思量着,冥帝司远瞧着不好言明,毕竟天君如今身子如何,他比魔君要清楚,更何况十方圣水仍在,再强大的修为也难抵反噬,这一番下来若将凡人三魂七魄养在元神中,怕是九重天天君真的要另立了。
三人在屋中各自想着各自心事,唯艳艳一人大眼睛滴溜溜转着。
艳艳说道:“若想集齐栾溪散魂,实则不难,”话毕看了昭华一眼,又说:“这宫婢大抵想着我是婴孩,便在我面前谈论从不遮掩,也是这闲话中,才窥探出了些许机巧,原是在魔界元神催动之下,这幻境也发生了变化,便有几块散魂也显现出来,这几日引魂灯有反应,我便夜里时常爬出去看一看,唯有那东南方向的冷宫,反应异常,就连宫婢们之间也传闻,说是冷宫里招了不干净的东西进来,夜里闹鬼,人人敬而远之,想来天君与魔君无论哪一方去寻,毕竟能寻回那残魂,届时若能赶在幻境破灭前,筑成栾溪真身,凡人的事也有些许缓机。”
魔君见不过是寻散魂,抬手猛拍向桌面应下了,可也是这声响,将睡梦中的人恍惚间惊醒了。
我朦朦胧胧瞧不真切,只以为这转眼见寝宫来了这么几个人,还甚为眼熟。
朦胧着扶着额头,我茫然的问道:“我......我竟一觉睡到太阳落山,莫不是真生了什么癔病,你为何不叫醒我”话毕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司徒,他倒是坐的安稳,从未挪动过一步。
他面前放至着两三卷竹简,瞧着早已读完了。
我捋了捋微乱的发。
他却缓缓收拾起了竹简,作势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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