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梦为马,不负昭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沉茉
月光悠悠,一阵凉风突兀的吹进了寝宫中,我蹦跳着起来,几个箭步冲到了司徒的面前:“你这就要走了吗风大,夜深,不如本宫亲送,也好免去大人后宫的麻烦,如何”
岂料司徒身影一顿说:“娘娘......如今微臣怕是不同您在一处,才算是免去不必要的麻烦。”
我僵在原地,原以为他与朝中、宫里的那群势利小人不同,事实可见又错了。
索性坐在了殿前,我看着才刚渐黑的夜色,月下倒影有些凉薄。
出了后宫便是前朝,三两队侍卫轮换,昭华淡淡拢了拢布袋中的竹简缓步走至宫门前。却见东南方向隐隐闪过灵光,可见便是凤艳艳口中所说的散魂,霍乱于宫禁间,久而久之成了鬼怪一说。侍卫见是昭华便揖手放行,直至远离了宫墙,走在甬道间那一处暗影中,恍惚有了丝声响,又像是起了打斗,不一会一本册子被甩了出来,砸在了路中央。
原是冥帝司拗不过魔君,收才一送力便被退出来,直挺挺站在了正在走路的昭华面前,赔上一张讨好的小脸,又抖了抖不断被扯住的衣摆,昭华这才看清那地上原来也爬着个小人儿。魔君站的老远,环抱着肩膀就等人齐,一同来去看那冷宫里住的是个什么
妖怪,只是不想有些人耽搁到了现在,命冥帝司去催促,怎奈那厮是个胆小的怂货,一番争执,这才不得已动起了手。
待到了夜深时分,昭华才下了封印。翻墙而入之时,魔君便开始念叨,这一处破烂成这样,莫不是从前那妖女受了什么委屈,还留着这么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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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境中境
淡蓝色的烟雾褪去,月光自夜空倾斜而下,娇小的人儿抬起手轻拭了眼角落下的泪水,一个哽咽,竟又红了眼眶。
艳艳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拼命的眨了眨,却发现眼前的大王,此刻已然变成了从前自幽幽谷上空落下的仙女姐姐,这引魂灯莫不是冥帝司她们那时取错了,乃是随便提了个换人心貌的物件。
我将将才抬眼看清了面前的小人,俯下身柔声说:“你怎的自己就过来了,那一屋子尽心侍候你的宫婢,若是被处死,你可会后悔心疼半分”话毕指尖顺势弹了过去。
艳艳这才想到,从前他偷偷出去见天君,那也必然会在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众宫人皆在昏睡的时候赶回去,这一厢来了残井,加之天君设下的封印结界,怕是一连有个三五日没回去了。
顿时肉嘟嘟的脸上写满了焦急,连忙咿咿呀呀拉着衣摆求饶。
原本就没想怎么惩罚奶娃娃,只是我不知今夜怎么了,总能想起一个叫晏修远的书生来,还有那曾经看过的山山水水,或是一个人不大习惯,也或是这几日原本就没有休息好。
抚了抚微痛的额头,我四周瞧了瞧,一手抱起地上的奶娃娃,快速奔向了太子寝宫,却唯独没能去看上一眼那口井。
听着外间再没有了什么声响,冥帝司僵立在原地,身子全部贴合在井壁上,自以为艳艳即便再没有写术法,也不会丢下他们几个困在结界,可事实可见,孩子的话从来都不能信。
魔君嚷道:“老子方才就说,直接以我们三人合力,冲破这结界,那奶娃娃兴许在外面还能帮上些忙,这下可好,人都走了,我们三个怎么出去!”话音一落,一手揪起冥帝司的衣领,作势就要丢出井外。
冥帝司见状只得讨好笑道:“魔君何必这么大火气,这如今即便凤艳艳还在,可仲灵也在,总不能在幻境主人面前,瞧见她守了好几个月的皇上夫君,是个会法术的妖怪不是幻境中......也必然要有些规矩在的嘛。”
魔君晓得冥帝司浑身上下术法不怎么样,这张利嘴却是三界之中难寻对手的主,懒得再去争辩,冷哼一声,继续靠在了井壁上。
昭华端坐在一旁,瞧了瞧上方,却猜不透方才为何艳艳会惊讶无比,莫不是引魂灯对仲灵做出了什么反应。
也正如昭华预料的,这井底的确是有人提前设好的陷阱,不过这陷阱不是为仲灵而做,乃是为了他们三个。
见冷宫再没有了别人,缪若隐在屋脊上看了许久,随着玉手一抬昭华设下的结界便消散了。
她着一身黑衣顺势而下,口中默念了两遍,井口的封印又加深许多。
单雪问道:“娘娘既然在幻境中术法增强,为何不直接杀了仲灵,以绝后患呢”要知道设下结界和杀死仲灵,对于缪若来说还是后者更简单。
只是她心中想要的,却已然不是仲灵死去那么简单。
她为昭华呕心沥血等在九重天上,即便当初为了嫁给他,花了些小心思,但身为女人,为了能嫁给心爱的男人,这一切根本就算不上什么过错,事后在凡界为了能拉拢苍翼帮助,失了真身,她一步错步步错,而今这些烂账,都是由他们二人牵扯起来的。
指尖滑落井边,印在结界上方的咒语,瞬间散发出红光
第二百九十一章 问情
但身处在这世间之中,又哪里会有人能够彻底置身事外,哪怕是身处在红尘之外的僧人,大抵也有动过凡心的从前。
我又朝着**的阳光外挪了挪,试图将那份温热与自身隔开,却在抬头那一刹,瞧见同样是坐在日头下,司徒周身却没有一丝燥热,反倒好像身处清凉之地。
唔,许是这人长相俊朗,便更得上天垂怜,生得副好身子。
左右这冷宫里也就没了宫人,我便拂了拂裙摆的尘土,说:“你总说你是奉命来冷宫给我医病,可从不见你给我诊脉下药,试问这病情如何,医治的法子又是何”话毕深入书海之中的人,才稍稍顿了一下。
司徒这人就像他生得这副容貌,从来都是处变不惊,也正是因为这副性情,才会让我对从前那段忘记的过往,坚信不疑,我同他是断断生不出任何情分的。
只是耐不住宫婢们先后的猜想,这才稍稍动气了凡心。
自从被无情的皇帝废黜了皇后之位,这冷宫日日送来的也只有一日三餐,饭中却连个肉星都难见,日子过得十分艰苦,但心中生活却十分坦然,再也不必担心从前忘记了什么,又该如何面对自己那突然存在的太子。
司徒左手一抖,竹简又展开了新一章,说:“娘娘患得乃是心病,微臣只能日日瞧着暗中下医方,又岂会用甚汤药,还是说娘娘这是在寻微臣要汤药”
这人从前大抵不得我意,便是这副一张嘴就能噎死的性子。
怎奈我是个极好的脾性,懒得与这冷宫里唯一的活人计较,挑眉无所谓摆了摆手,顺势坐在一旁又道:“左右现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别人,这几日我夜里总是能梦见一个人,书生模样,极为俊秀,但就是瞧不清模样,但我自由便被送进宫中抚养,待做了皇后,也再没接触过什么外人,从前与你的种种,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番话倒着实让昭华惊了惊,且不说仲灵出身如何如何,但就论在凡界那也是承了栾溪生家才入了宫廷,这番自幼又是承了谁的。
莫不是那天夜里,井外出的意外就与仲灵此时更为错乱的记忆有关
想到这里‘啪啦’一生,昭华收起了手中摊开的竹简。
我不由得愣了愣,在心里念叨起又是哪一句话,说的他不开心。
昭华脸色一沉,转过身问:“娘娘为何一直笃定,是与微臣有过什么私情”
这话他倒是问得很轻巧,若不是皇帝那副性情,自始至终都不似与我有过什么深情,我又怎么会将那梦了无数次的少年,在他身上重叠了。
然我到底是个女子,被男子这番反问着,面子上到底是有些受不住的,由着面颊一红,垂眸看向地面说:“司徒大人想来聪明,不似我这般入了宫闱也没多长半颗心眼,如今问着,也只不过是想余生在冷宫度日时,能多少有个念想罢了。”
正在这话音落下之时,空气中传出了一阵极为不和谐的声响。
唔,是我饿了一日的五脏庙闹起了阵仗。
他皱着眉问道:“为什么不用膳”
怎奈后宫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给人留后路的地方,你若失势没有了靠山,宫婢们只会对你视若无物,念着旧情分的,兴许不理会,有了旧仇,怕是只有递刀子了。
更何况我这人向来食肉尽欢,入了冷宫日日馊饭烂菜,哪里还有食欲下口,只得日日啃些掉落进院的果子饱腹。
但司徒也是
第二百九十二章 残魂下落
后宫不似前朝,即便是看望被打入冷宫的妃嫔,也需得遵循宫禁规矩。
司徒一直陪我待到宫门即将关闭,这才神色淡淡离开。
我躺在有些冰冷的床榻上,望着窗户映过来的一轮圆月,如若当初进宫前真与司徒有过那么一段,眼下大抵也用进什么冷宫,也未尝不是个好去处。
这番想着,却也再没力气去改写命运,不过翻身的刹那,便又在梦中见到了那个少年。
昭华自出了宫门,便隐去身形顺着小路直接回了太子寝宫,见艳艳正被宫婢们喂着饭食,这才不得不站在屋脊上,回想着白日里她说过的那番话。
正逢此时,站在皇宫屋脊上的人,却不仅仅只有昭华一人,魔君不过是问了下在栾华子幻境收集残魂的法子,却没冥帝司整整在朝殿中念叨了一天。
这厢一挥手,冥帝司便一个趔趄倒在了昭华面前。
紧随其后,魔君怒骂道:“老子叱咤魔界百年,还从来没有被人这般折磨过,今日要不将你封住,老子这魔君让给你做!”话毕那厚重的战戟横挥过来,扫落无数琉璃瓦片。
冥帝司忙不迭环抱住昭华的大腿,哭得声嘶力竭求饶着。
奈何这幻境中的人瞧不见他们,可却能清楚瞧见这不断掉落的琉璃瓦,一手端着羹汤的宫婢,抬头诧异道:“今夜也没甚风雨,怎么这寝殿上方还掉落起了琉璃瓦,你们快去传唤侍卫,兴许是又有什么刺客来了。”
凤艳艳闻言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这魔君脾性果然不大稳当。
待一阵金光扫过了寝宫,所有宫婢们都像是木偶般,呆立在原地不动,唯有那手中端着的羹汤,还散发着温热。
凤艳艳半坐在榻上,笑道:“昭华天君,这麻烦可处理好了”
果不其然,紧随在昭华身后的人,便是一身狼狈不堪的冥帝司,一手被魔君紧紧抓住,推进了寝殿之中,耐不住那方才要出去唤来侍卫的宫婢也在,恰好堵住了门口,这一番推搡,宫婢不抵,直通通倒在了地上。
魔君见状有些愧疚,伸手将人抱起立在了殿外,这才算消停。
三人齐坐,一开口问的话,却都是那天夜里井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艳艳摇了摇头,叹息说:“这事也真是太过突然,那时你们齐齐冲入井中,我不抵只能守着引魂灯,可直到你们被法阵困住,那残魂也没流露出半点儿踪迹,可就在我即将准备放弃收灯的时候,大王却突然出现了,待那一阵云雾散去,我只晓得......栾溪的残魂气息,已与大王重合了。”
半响,众人才算缓过神儿来,一脸错愕不惊。且不说在栾华子幻境中用术法都得小心翼翼,此刻若是残魂住进了制幻主人体内,想要将两者分离开来,便十分费力,更何况外敌仍在,他们本就束手无策。
听着艳艳一次次的解释,昭华才明白过来白日里仲灵的反应。
从前她初初落在幽幽谷时,他们曾见过一面,只是那时她醉得委
实太深,这才没能将面容瞧了清楚,此时加之栾溪对晏修远的记忆,怕是已然混淆了彻底。
看着面前三人七嘴八舌的争论,昭华指尖流转,眉头愈发紧锁。
远远瞧着太子寝宫屋顶一片狼藉,缪若却冷冷笑了,白皙的手指缓缓拂过自己脖颈上的羽毛项坠,能够在这栾华子幻境来去自如,还多亏了那没甚戒备的巧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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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夺凤印
被召见的地方,乃是距离朝殿不远的一所偏殿,提名广阳二字,原是因节日礼拜备用,之前大病初愈时,我也同皇帝在此见过百官,只是那时没甚注意,眼下却瞧着这大殿有些阴冷。
不再是统领后宫的皇后,走得急了些,步子迈得大了些,那些宫婢也不会再如同往日提点,这倒是轻松了不少,我暗暗挑了挑眉,全当是解脱了。
进了殿内,左右两侧皆是礼官尚书,唯有不远处背对而立的皇帝,仍是一身明黄,甚为耀眼。
我四周瞧了瞧,缓缓俯身行礼,说:“臣妾给皇上请安!”
只是这话音才刚刚在殿内散去,却只见左侧第二名的老尚书,即刻便举着手中玉牌上前,抬手在怀中的簿子上写了一笔,边写还止不住的摇头。
不知这是又犯了哪一条宫规,我登时便问了出来。
谁知那老尚书也是个硬茬子,闻言便揖手上前,说:“老臣家族承蒙先皇照料,代代为官,轮到老臣已是第八代,可今日却要不得不说一句,我朝国母不得体统,有损皇室颜面,即已废黜封位,便不能再以臣妾自居,应立即交出凤印,驱逐出京,贬为庶民!”话毕殿内其他大臣也跟着俯身复议。
若非是今日这老尚书提起,我还当真忘记寝宫中还有一个叫凤印的东西。
台上的皇帝闻言面色不改,却也没多说半句话来。
一时间殿内的大臣们乱了套,纷纷揖手进言。诚然他们所说的罪名,皆是以我下毒谋害皇帝在先,试图让襁褓中太子篡位而终,可那不过是个奶娃娃,即便真是想篡位,也不差这一年半载。
由着那最后一位大臣说完,我再也忍不住,喊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我谋害皇上,可事实却无人可见,我日日在冷宫中度日,吃不饱穿不暖,就是因为你们这张嘴和地位,便能将黑白颠倒,难道这就是你们所说的正义!”
许是从来就没有人敢这样质问公堂,几位大臣愣在原地。
那众说纷纭的样子,使得我眼前一阵昏花,竟好似入了梦境,哪里也曾有一名女子被人在公堂冤枉,只是腹中怀着孩子,不过三言两语间,棍棒砸下,鲜血一地,只有女子抽泣强忍的哭声,还回荡在耳边。
站在殿中晃了神,直到皇帝亲自走过来摇晃两下,方才回了神,只是记忆中总有一人身上带着龙涎香,趁着皇帝凑近时,我微微嗅了嗅却什么也没有,莫不是传闻是真,与皇帝貌合神离也是真。
我昂着头轻声问:“从前你可舍得冤枉我半分”
皇帝侧了脸,我自认为他是不好面对,却不晓得魔君乃是受不住这份愧疚,若不是冥帝司没了法子抽身,这最为得罪的人事还要他来做。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转身猛地甩袖,这话便应下了。
也不知是被伤了心,还是本就从未奢望过,此刻心里却十分平静,就好似那梦境中的女子一般,哽咽泪水皆合着心酸吞了下去。
老尚书见皇帝安抚好了我的情绪,便立即举着玉牌劝道:“皇上,皇后无德,品性不端,实在难为国母,老臣望您三思啊!”话毕又是一群老臣跪下附议。
许是那抹明黄也终是被念叨烦了,一双极为陌生的眼中透露出了无奈,说:“朕......念及你我之间夫妻情分,交出凤印之后,便会赐你所宅邸,安度余生,各生欢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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