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梦为马,不负昭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沉茉
只是官道上人越来越少,让我有些起疑,加之晏修远和栾溪都不善武,若真有刺客来怕是难逃一死。
未等我想出办法,走在前方的栾溪忽然受到惊吓,呜呼一声险些从马背上滑落下去。晏修远身后闪出几道黑影,寒光迸现,借着路旁林中的暗影飞速冲下来,势要取人性命。
我松了缰绳却也使不出灵力,只能避着刺客,将栾溪推向晏修远,才得了空隙急喊:“你们两个先走,我随后就跟上,”话落间踢了下马,二人便快速离开了。可相府刺客却已杀红了眼,追着我不放,碍于在密林中脚下步伐蹒跚,一个不留神便被当胸一脚踹在了地上。
见状我捂着胸口撕裂般的疼闭眼等死,心中甚是惆怅竟要死在凡间,饶是躲过了缪若,也躲得过焰冰地狱却躲不过这星月弯刀。
谁知一柄长剑直插挡了弯刀,玄衣剑客站定,挡在我身前道:“多年未曾用剑略生疏,不知各位可否一试”
我顿了顿,觉此人甚是勇猛。
然我却要趁着这个空档顺势溜走,赶去上清找栾溪,刚刚那凡人一脚恰好踢在我心口多年的旧疾之上隐隐作痛,怕是这护体真元也破了。
眼前的路像是多年之前一般模糊,我无意识的靠着树身倒在了地上。
昭华了却刺客,走到我身边:“天门前我就知道是你,即便自己受了伤,也不愿来为难我。”
灵光退却昭华抱我入怀,隐入密林中。
破了真元,也伤到旧疾。昭华皱眉,修长的手指轻轻撩开纱衣看清心口旧伤,像被印证了什么一般指尖微微颤着,慌了神。
此后余生中,我倾尽全力也会护你周全。金光汇集在掌心,缓缓将竹榻上昏迷的人围住,随着精纯灵力逐渐灌入,原本微弱的真元多了层金色。
见竹榻上的人已无恙昭华便走了出去,看着百家灯火,心中却想起多年前仲灵说过的话。
第三十章 上清被俘
于是我未理会侠客一脸淡漠,恭敬作揖道谢,转身拿起桌上的云稠带快步离开竹屋。
在我离开之后侠客眼中却满是悲楚和怜惜。
晏修远和栾溪趁夜从山路逃到了上清县城,却不想城门处恰好有梁相的人盘查,只得与村民换了身布衣,才得以从中蒙混过去。待走到巷中散落琉璃珠,晏修远便察觉不妙,还未等他转身告诉栾溪快跑时,两人便都被捂住口鼻迷晕。
我一路寻着晏修远留下的痕迹,终于赶到了上清城门处,却见数名梁煜的人在守着,心中有些打鼓,但终究我是个外人,宰相府的人不认识,便轻松进了城。
只是当我走在寂静的巷中,却总感觉被人一路跟着,忽而脚下一顿,便看到四颗琉璃珠。即便晏修远带着栾溪跑的很仓促,也不会惊慌到将给我引路的信物胡乱撒在地上,莫非他们二人,才进城就被抓了。
随着瓦砾被踩动,我蹙眉捻动脚下的琉璃珠踢过去,便听到那处传来了受伤的闷哼声。
可事实却并未因此而好转,那一声闷哼过后四周却闪出数名刺客,均手持弯刀,向我冲了过来。
本就被封了灵力,如今亦使不了手中的云稠带,一时间我进退两难只得在巷中躲避着。
眼看着快要被几名刺客追上,我脚下一滞被一双修长的手拽了去,顺势跌进了怀里,却因身在暗处之中无法看清此人的相貌。
未免此人也是相府的奸细手上便加了力气开始挣扎。怎料他为了不发出声音,便伸手捂住了我的嘴,任由我狠咬踩踏也不松手。
待看着刺客们匆匆路过,他才逐渐松了手,我转头见竟是侠客:“你怎么会在这里,特地从竹屋跟到上清来保护我的吗想不到你还有副热心肠,仲灵先在这里谢过了。”
侠客淡漠道:“那你可知刚刚那些刺客都是相府重养的门客,接到命令便不会轻易放弃,直到将梁煜要的人杀死!皇帝先后派了数名钦差到上清查军饷案,为何独有晏修远来了,而他们却没能赶来,上清军饷一案早已人尽皆知,可众臣却无人敢奏,究竟是难当此重任,还是惧怕朝中梁煜宰相的势力和党派金科三甲的探花郎,自承了这上清县的知府便从未出府邸,府衙之事,皆有师爷代为掌管,这些内情你们都未查清楚便急着过来,想要一举将梁煜绊倒,未免也太把朝堂当儿戏!”
话毕侠客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我咬伤的右手,莞尔嘴角轻轻一笑,竟要就此转身离开了。
虽说此人一身江湖侠客的模样,却对朝廷了解甚多,实属难得,若此番能有他相助必然会好上很多。只是不知道,他这副生人勿近的脾气,愿不愿与我们同路,也不知晏修远让不让,但人终是要拦下的。
见我跑来挡住了路他诧异道:“你不去救朋友,反而跑来拦住我的路做什么,不用我提醒你也该知道刺客正四处搜捕你!还不快赶去救人,若是再晚上一会,人可能要被杀了,到时可莫要后悔。”
末了,此人真的缓缓从我身前离开了。那股深入骨中的龙涎香,却让我心生起疑,这凡人身上的香气竟会与昭华如此的相似,莫非,此人的真实身份是个归隐江湖的皇亲国戚因不想参与朝中政事,所以才会借此机会特此来点拨我,让我转告给晏修远,从而查清上清军饷一案绊倒了当朝宰相梁煜,实乃一箭双雕,真真是聪明人,想通这些我便赶去府衙。
当我站在府衙前发愁时身旁传来声响:“晏修远是钦差他们不会明目张胆抓人,所以不会在知府
第三十一章 十步探花郎
我负气将药箱放于桌面,神情颓然,坐在一旁的圆杌上,心中很不快,这老管家眼神真差,我和他哪里像是断袖,若真是在这里同宿一夜,怕是要乱了礼数。
侠客见我眉头紧锁,不由嘴角留笑,手指圈起扣响桌面说:“你如此害怕和我住一屋,莫非是担心我,图谋不轨,轻薄你”
话毕又安然品着茶盅里的雀舌。
我被猜中了心事,气恼道:“害怕诚然我现在是个药童,可你知道......”
话被打断,房门被敲响。
侠客起身上前:“可是大人唤我了”
老管家点了头,一脸讨好看着侠客,恭敬道:“先生言中,我家大人又犯病了。”
我诧异,他早就知道。
他转头见我呆立不动,才走到身边耳语道:“自是知己知彼才百战不殆。”
我点点头:“所以你其实早就会医术。”
他极简短的嗯了一声,唇瓣在与我略过时轻轻碰了下。
我红了耳根。
待他站直了身子才说:“可不能让知府大人等久了。”
……
所以刚刚是,幻觉我看着他和老管家离开的背影,很惆怅。
而那探花郎自任职上清便得了怪病,走路不出十步,便会倒地急喘不止。
但只要回到住处便又恢复如常。
几番下来府衙也去不成了,只得交由师爷代管,探花郎安心在家中养病。
可此事终是传到了金陵,皇帝特下圣旨,从太医院急派御医赶过来,稀罕药草也用了大小一箩筐,却也未能解得了这探花郎的病。
眼看着任职遥遥无期,探花郎便打起辞官回乡的想法,皇帝一听震怒,勒令探花郎即日便任职。
闻言探花郎呜呼哀哉。
于是乎便有了我和侠客,顶着悬壶济世进了探郎府。
侠客信手拈来道:“左右不过心事,他这病还必须是我才能治得了。”
我信他不过,但却没有办法,提着药箱过去,恰好站在探花郎床旁,听着珍病。
探花郎身子很柔弱。
不过清风,他便命人将窗户关严。时下还未出三伏屋子里闷热的很,反观侠客却很自在,将手随意搭在探花郎手腕说起闲话。
我觉察着很烦躁,便转了身。谁知两人却夸夸其谈的从为国立民、为万世开太平,谈到了朝堂政事上。
探花郎虽弱,但报国之心却异常强。说起梁煜的作为,他便再三痛捶病榻感叹忧心,侠客却悠然自得的起身推门离开。
我连忙提着药箱追上侠客说道:“人家好歹是探花郎,你一介布衣平民,总该恭敬些才合乎礼数,若要那老管家见你如此怠慢他家大人,定然将你合着这药箱丢出府去,才算谢了这不敬之罪。”
侠客忽而停住脚步,很是认真看着我,又像是在琢磨话中意思究竟对不对,转瞬右手高举他便莞尔一笑,便狠狠弹在了我的额头。
我捂着被弹的头,顺势将药箱往地上狠狠一丢,疾步追上去拦住了他,讨个合乎情理的说法。他看了看我,嘴角留笑的轻声说:“你也该敬着我这个先生。”
我皱眉看着那抹背影,总是感觉这其中必然有着什么玄妙的地方,不然那探花郎为什么会独独赏识他,进府一整日别说开个药方了,就连个草书都没写出来。
但那探花郎却甚懂人心,差人送来了锦被
第三十二章 镇远大将军
良久,那侠客都只是面无表情的坐着。我顿悟,这是害羞了,诚然现在该害羞的是我,可忘乎礼数从水中救人的却是他,想到此处不由也红了脸颊缩回锦被中。
晚间这一回浴桶乌龙倒也算是件幸事,侠客自知我现在是如何如何,便起身枯坐了一整夜。
我自独享了一夜的雕花锦床,顺势也解了最近赶路的周身疲乏。
于是第二日一早,便见侠客眼底有了青痕一片,是人瞧了都知是整夜未睡,甚是愧疚,我悄然走上前想要讨好,却被他冷声拒绝,只抬手理了理自己未有褶皱的衣衫,像是在等待什么。
才吃完早饭,老管家便来恭请侠客。
说是探花郎又来催,可怎乃身子骨实在太柔弱,不易亲自前来。我抬手剥了颗脆皮核桃,打破了这方的宁静,侠客微微皱了眉,回绝了管家,说是现在药引还未到。
我白了白他。自是那老管家年事已高未能听出这话中意思,也能知道,他这厢来请人怕是请不成了。他却要弄个药引说辞,来以此掩饰自己医术不高。
见管家已离开,侠客坐下意欲跟我分吃核桃仁。
我收了核桃仁:“且不说你要如何救探花郎,可现在已有两日,我都未能见过朋友,还不知他们生死,你是不是也该跟我讲讲你救人的法子了!”
侠客不以为意收回了手,点点头。
原来那探花郎无病,只是为避人耳目才装病,将任职生生拖沓到现在。
而府内御医却都不知,日日给他开着甚是稀罕的药方,待时日一多这无病之人便也有了几种怪病,需得每日服汤药,才能缓解症状,只是上不得朝堂与奏章,成了药罐子。
我听到这才有些恍然大悟,将核桃仁摊在侠客面前说:“那你刚刚说的药引子又是什么”
他轻轻笑了。
伸手拿了颗核桃仁放在口中咀嚼觉察味道不错,他转头说道:“那你可知梁煜,平生中最怕的是谁”话落间打量我一番,摇头道:“想来你不知,也自然不用提那镇远大将军的事,姑且你还是再剥颗核桃吧。”
诚然他说的我的确是不知。
我收了手,将剩余的核桃仁拿回来。
侠客见状有些诧异道:“你可知核桃仁吃多了并不补脑”
我昂了昂头冷声道:“你既是不告诉我,那也别吃核桃仁!”
说是朝廷党派分三块,一是梁煜,势力遍布大小吏房。第二个就当属开国侯,虽然已年近八十高龄,但承蒙天恩得了个极聪明伶俐的孙子接掌朝中安插的各方势力,所以势力仍与梁煜不相上下。
至于这第三个人并非是文臣,乃是武将。率领亲兵和十万铁骑常年驻守在关外,保得一方安宁。而他也是这三股势力中唯一肯效力皇帝的,所以被梁煜痛恨,被开国侯孙子弹劾,却凭借手中的军权,和屡战屡胜的功绩,在朝堂可以独占一面。
听到这我也想起晏修远曾说过前线战事吃紧,便问:“他就是药引可这将军远在边关,总不能为了梁煜率铁骑到金陵,更何况他又为什么帮我救人,没有理由!”
可侠客不以为然,将核桃仁尽数吃尽,才拿起锦帕擦了擦手,对我浅笑,又推过来一整盒核桃,起身背对我说:“没有理由,那便给他一个。”
我不知他如何打算,只是看着面前的一整盒核桃,心中略有不甘,但为了能够救出栾溪
第三十三章 假扮探花郎
虽说这已是眼下最快救人的法子,但心中不免会担心那些刺客伤到他们。入夜我迷蒙睡着,便忽觉眼前闪过了一道人影,恍惚间将我同那锦被囫囵一裹,头下脚上的扛在了肩膀上,是以我被封住灵力,又一身素衣困在系好的锦被当中,颠簸有些恶心,只能伸手戳了戳,那人才将逐渐步伐放的缓慢一些。
这般我在锦被中缓和了下便开始挖苦侠客,寻常时睡在外侧凉榻上,耳力惊人,如今到了真要命的时候,却不见了!所以说凡人真的不可信,而凡间的男人更不可信。
是以扛着我的人身体不好,才刚几步便喘息,抬手推开一扇带着浓香的房门,便将我随手一丢甩到榻上。
我呆若木鸡,不知此人适合用意,总不好蹦跳着探出头追问那人是谁要抓我。
冥帝司转身险些一个趔趄跌倒。
连忙关门对昭华苦喊:“您为何总难为我!明知我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仙还非逼着做体力活,再说您看看最近凡间运数都已然被改的乱七八糟了......”
昭华对着圆月俯首而立,淡然道:“仲灵对我太熟悉,既是要救人,就要受得起这后果。”
冥帝司呆:“归墟若有事怕是您第一个会慌......”
昭华闻言浅笑:“熏香调的甚好,”与冥帝司擦肩,径直走向了不远处的屋子中。
冥帝司呆立。合着他这次忙里忙外的帮天君,就落个调香甚好
不知这房中的香是什么,原本清醒的头脑不一会便晕眩。只是未有人解开这绳索,将我从被中放出来,处在半睡半醒之间蜷缩着,却又感觉这里异常熟悉。
昭华待香气散去后,才缓步走进了屋中,抬手解开锦被上的捆仙锁,看清了里面早已睡得熟识的女子。若有一天,你知道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我早知道,会不会埋怨我不帮你救栾溪不帮你阻拦一切的悲剧。可世间万物谁没私心,如果你当初没有登上扶摇台便会一直无忧无虑活下去。
修长的手指轻触女子的脸颊,又担心,扰了她的梦。他自少年继天君位,便知天数,也知何为情,只是在遇到你之前,都只是泡影。
晏修远虽是凡人但却也极附灵性,只要稍加提点便可成仙。至于那些难做你不舍做的,都交由我,待漫山荼蘼全部绽放的时候,又是好时节,不再有九重天困住你的层层枷锁,不会再让你受伤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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