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韩四当官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卓牧闲

    “委托票号传递,一样容易泄露。”

    “这大可不必担心,吏部公文也好,票号的汇票也罢,不都是有密押吗?我们一样可编制一套密押暗语,就算信函在半路上被拆看,擅拆之人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王乃增想了想,接着道“再就是即将派出之人不但要赶紧传授其打探之法,也要赶紧想个法儿让他们明白谁才是真正的上官。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他们到任之后就会有顶头上司。”

    费二爷忍不住插了一句“云清,志行这次派出的是自个儿人。”

    “二爷,以我之见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就算是信得过的,也得加以约束,并且得给他们点盼头。”

    “云清,你觉得如何约束合适?”韩秀峰追问道。

    王乃增沉吟道“东翁,既然这是皇上交办的差事,那跟皇上求几块内务府的腰牌应该并非难事。这腰牌求来颁给他们,虽不能轻易示人,但能时时刻刻提醒他们不能光顾着做官捞钱,也要悉心办理您交办的差事。最好奏请皇上再派个可靠之人来辅佐您,毕竟您现而今这差事得隐秘着操办,将来真要是遇上什么事,至少有个人能为您作证。”

    “云清,这差事既然是皇上交办的,志行将来能有什么事?”费二爷不解地问。

    “二爷,这件事没您老想的那么简单,且不说东翁要做的事要是被那腐儒晓得,定会被那帮清流群起而攻之。就是这差事本身,跟礼部和理藩院的职权就有重叠。要知道俄夷之事一向是理藩院办理的,英咪佛等夷之事原本是礼部办理,他们要是晓得东翁也在办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还真是,礼部不能得罪,理藩院一样不能得罪。”

    “所以说此事不是不可张扬,而是绝不能泄露出去。”

    不但一点就透,而且想的面面俱到,韩秀峰觉得每年两千两花的值,不禁笑道“云清兄,皇上赏了我个记名军机章京,命我在军机章京上额外行走,虽无意中把我推上了风口浪尖,让我成了内阁、翰詹科道甚至各部主事郎中的众矢之的,但也让我活动起来更自由了。你想想,几位军机大臣和那些个‘小军机’本就不待见我,我不去当值谁也不会说啥。而通政司见过我在军机章京上额外行走了,更不会管我的事,甚至连问都不能问。”

    “这倒是,看似有两个差事,其实两头都不会管您。”

    “所以我把内宅后头的书肆盘下来了,过两头差人去固安找个工匠来修缮下,再把两边打通,等延聘的通译到了,就让他们去书肆办差。而且外人都以为从这边过不去,想过去得绕一大圈,谁也不会想到后头的书肆竟是我真正的衙署。”

    “这个办法好,东翁,原来您早想到了!”

    “我也是临时起意,等修缮好,等一切准备妥当,夷情传递到京城可直接送往书肆,一些有关西夷政情、军情、民情的消息都在书肆整理分析,加以验证。甚至可在书肆翻译刊印一些推算之学、格物之理、制器尚象之法的书籍,虽说翻译过来不能轻易示人,但我相信早晚能用上。”韩秀峰笑了笑,接着道“再就是与夷务相关的人员今后将从书肆出入,将来肃顺大人要是找我,皇上要是传召,也可差人去‘厚谊堂’买书,这么一来,一切就显得没那么扎眼了。”

    王乃增终于明白韩四为何能在不到四年内做上“小军机”了,不只是因为他能干,更因为他看得很远,愿意去做那些别人不愿甚至不屑做的事。

    再想到如果洋人真如韩四所说的那样,朝廷总会有一天会正视,到时候定会重用“厚谊堂”的人,王乃增意识到这才是真正的“烧冷灶”,不禁起身道“东翁,古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乃增想跟云启俊等人一道出京,一是去上海、广州和香港等地开开眼界,二来也可帮东翁好好布置一下,免得他们仓促上任不晓得这差事从何办起。”

    。

    。

    (iishu)是,,,,!




第五百四十一章 雷霆雨露皆君恩
    【】(iishu),

    彭蕴章不知道韩秀峰参悟透他那晚隐晦的提醒,事实上也不再想甚至顾不上韩秀峰的事,因为相比一个在军机章京上额外行走的正五品参议,有太多更大更重要的事要办。

    比如琦善竟病死在军中,昨天下午刚收到的六百里加急奏报,皇上命军机处议恤。可琦善死前不但被申斥过多次,甚至早被革了职,究竟赠不赠太子太保或大学士等衔,究竟是依总督例还是都统例赐恤,包括给个什么谥号,就让人头疼不已。

    又比如逃窜至山东连镇的林凤祥、李开芳部,据奏报只剩下不足两千贼兵,迄今仍未剿灭,一万多八旗绿营徒耗粮饷,皇上又命拟旨申斥僧格林沁、胜保……可是赶到军机公房刚坐下来,奏事处就送来一堆奏折,随手翻看了一下,其中竟有三道折子是弹劾韩秀峰的。

    坐在对面木炕上的恭亲王奕,端着茶杯,不无幸灾乐祸地笑道“该来的终究会来,彭大人,您说是不是?”

    “让恭王见笑了,早知今日,蕴章那会儿说什么也不会保举这个韩秀峰。”

    “彭大人误会了,本王怎看您的笑话,”奕放下茶杯走了过来,翻出一道弹劾韩秀峰的折子,不屑地说“这个李如宾,什么事都有他!要是没记错,光这个月他就上了七八道折子。”

    提到在礼部学习行走的员外郎李如宾,穆荫抬头道“那就是条疯狗,逮谁咬谁。”

    奕只知道李如宾三天两头上折子,并不认识李如宾,更不想认识那个动不动就上折参奏别人的李如宾,下意识问“清轩,你认得此人?”

    “见过一次,也幸亏只见过一次,不然烦也会被他烦死。”

    “有点意思,跟本王说说,这个李如宾为何三天两头上折子,又为何如此烦人?”

    “官迷心窍,穷凶极恶。”

    “这么说他混得不如意?”

    “何止不如意,据说穷的连饭都快吃不上了,”穆荫想想又笑道“恭王,我敢断定他这道折子又是帮别人上的,只要给他个仨瓜俩枣,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破罐子破摔?”

    “差不多,反正不是好东西,简直有辱斯文。”

    奕放下折子,回到领班军机的木炕上叹道“这些人也真是的,怎就盯着韩秀峰不放呢,难道真不晓得韩秀峰简在帝心,圣眷正浓。”

    “是啊,他们怎就非得给皇上添堵儿呢!”

    彭蕴章岂能听不出他俩的言外之意,戴上老花镜若无其事地说“既然人家上了折子,我等就得及时呈报皇上,究竟派不派员查实,究竟交不交部议处,奏请皇上圣断。”

    穆荫立马拱手道“彭大人所言极是。”

    ……

    奕和穆荫摆明了不想因为这事触怒皇上,阅看完最急的几道折子,命军机章京草拟好军机处的意见,又亲自动笔修改了十几处,等军机章京誊写完,将三道弹劾韩秀峰的折子连同另外几道奉命草拟的谕旨一起带上,不缓不慢地走出公房,去递牌子求见皇上。

    没想到在一个老太监的带领下刚走到养心殿门口,一个小太监竟跌跌撞撞地从里面退了出来,鼻青脸肿,走路一瘸一拐,一看就晓得这个擦肩而过的小太监刚挨过揍。

    彭蕴章不但意识到皇上心情不好,甚至能想象到皇上气消了之后又会后悔刚才迁怒于小太监事,到时候十有会给刚才那个小太监点赏赐,或给刚才那个小太监派个更好的差事。

    正暗叹皇上少年心性,突然听到皇上在里头怒骂“这个老奴才,气死朕了!真以为朕不会砍他的狗头……”

    彭蕴章缓过神,急忙躬身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皇上要保重龙体啊!”

    “进来吧,进来说话。”

    “臣遵旨。”

    彭蕴章跨过门口走进殿里正准备磕拜,赫然发现地上是摔碎了的瓷片,正暗暗叫苦,皇上突然道“不用跪了,站着说话。”

    “谢皇上。”不用跪瓷片,彭蕴章终于松下口气,恭恭敬敬地躬身拜了拜,这才一桩接着一桩地禀报起公务。

    前几桩不出意外的照准了,当把弹劾韩秀峰的折子呈上时,皇上的脸色果然变得更难看了,随手将刚看了两眼的折子扔远远的,随即冷冷地说“朕不看了,你给朕说说。”

    “臣遵旨,”彭蕴章定定心神,简明扼要地说“礼部员外郎李如宾参奏,通政使司参议韩秀峰元年十二月底抵京,同月赴吏部投供,次年十二月中旬便挚选上泰州巡检,当月便领凭出京上任,不合需次之常理,似得官不正。”

    咸丰心想这是哪年的事儿,阴沉着脸问“如此说来,这个李如宾弹劾的不只是韩秀峰,还有时任满汉吏部尚书、满汉左右侍郎和时任山西道监察御史?”

    “禀皇上,臣以为韩秀峰在京只等了一年就挚选上泰州巡检,的确有些不合常理。不过巡检这缺不比州县官,这些年几乎都是从到部投供的监生中挚选,只有冲繁疲难四项占了的紧要缺才由督抚题选,或由库大使、闸官或典史等不入流的从九品官中升任。”

    “芝麻大点的官,没人瞧得上,挚选上也正常,还得官不正!”咸丰觉得荒唐之极,冷哼了一声,看着地上的折子道“接着说。”

    “翰林院编修虞成桂、翰林院检讨张呈、詹事府左中允罗佩云、内阁中书顾得贤等奏,通政使司参议韩秀峰欺君罔上,竟妄称天子门生……”

    咸丰楞了楞,指着地上的折子道“拿来让朕瞧瞧。”

    “遵旨。”彭蕴章急忙走过去捡起奏折,恭恭敬敬地呈上。

    咸丰接过翻开看了看,确认是道听途说,并非韩四亲口所言,冷冷地说“他们几个虽是风闻奏事,不过朕的确赐过书给韩秀峰,也的确考校过韩秀峰的功课。”

    “皇上,臣以为韩秀峰也不能因此妄称天子门生。”

    “他要是想妄称还能等到今日!”

    “皇上是说这事儿有段日子了?”

    “快一年了,这一说朕想起来,韩秀峰几乎每月都给朕交过功课,朕好像曾批阅过一篇。”

    “那这道折子……”

    “留中吧。”咸丰意识到韩四因为招人妒忌了,不耐烦地问“剩下最后一道,赶紧说。”

    “臣遵旨。”彭蕴章没想到皇上跟韩四竟真有师生之实,暗叹了一句折子虽留中了,但这“天子门生”几乎也坐实了,定定心神小心翼翼地说“广西道监察御史章嗣衡参奏,前署理永定河南岸同知、现通政使司参议韩秀峰,不学无术,不顾伦常,纵容把总葛二小等一十九名河营员弁,迎娶宛平、固安等地一十九名本应守节之妇,伤风败俗……”

    又是“饿死事小,失节事大”那一套!

    咸丰实在听不下去了,冷冷地说“这事朕晓得。”

    彭蕴章下意识问“皇上知道?”

    “肃顺当笑话说给朕听的,说韩秀峰可怜那些男人死在战阵上的河营寡妇,见那些个把总、外委跟那些寡妇也是你情我愿,就做主让那些寡妇改嫁,光喜酒就吃了近一个月。”

    想到平乱不晓得还要死多少人,咸丰凝重地说“肃顺是当作笑话说给朕听的,可朕却笑不出来。每每想到那些男人战死了的孤儿寡母,朕心里就堵得慌。朕要是韩四,朕一样会成她们。”

    “皇上圣明,皇上仁厚。”

    “不说这些了,朕晓得那些人为何弹劾韩四,仔细想想朕命他以记名章京在军机章京上额外行走是欠妥当,不过事已至此,就让他接着额外行走吧。”

    “那这道折子?”

    “看来不给个说法真会没完没了,先交部议处,等过个把月再下道降一级留任的谕旨吧。”咸丰不想再为这些狗屁倒灶的事烦心,突然话锋一转“有人参奏马兰镇总兵兼内务府大臣庆锡,向下属达魁借用银钱,并在朝阳门外,违例设立马拨。且纵容包庇其下属外委司泳茂,承办木植,勾结木商,短写开价,起意诈赃,欲行侵用。甚至差令下属官弁去其家中,伺候照应。其弟通政使司参议庆贤,非但不予规劝,且违例在府内容留,并给那些个官弁银物!”

    彭蕴章意识到耆英写的那幅对子皇上知道了,意识到皇上刚才为何大发雷霆,急忙道“皇上息怒……”

    “不查个明白难消朕心头之怒,给朕拟旨,著刑部查办!”

    “臣遵旨。”

    退出养心殿,彭蕴章才发现刚才惊出了一身冷汗,心想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耆英为何就想不通呢。现在好了,皇上震怒,他自个儿能不能善终搁一边,还要连累妻儿老小。

    再想到韩四现而今办的差事,彭蕴章打定主意晚上回家之后重新帮崔浩写一封书信。请福建总督帮个忙,等崔浩到省之后随便找个由头,给个别的差事。只要崔浩不做那个县丞,今后就不会再跟韩四有什么瓜葛。

    顶点

    。

    (iishu)是,,,,!



第五百四十二章 银子有了
    【】(iishu),

    用王乃增的话说现而今这个记名军机章京额外行走,既可以只是“记名”,做个有名无实的“小军机”,亦可“额外行走”做个如假包换的真“小军机”,但只是“记名”显然利大于弊。

    韩秀峰同样认为再进宫拜见恭亲王奕?等“大军机”不合适,且不说会不会受人待见,就是人家问起如何打探夷情到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再三权衡干脆不去了,而是先去拜谢肃顺,顺便看看能否为“厚谊堂”筹点运转所需的银钱。

    说起来巧了,赶到肃顺家门口,正准备让小山东呈上拜帖,肃顺竟在几个家人拥簇下从大宅院里出来了。

    韩秀峰晓得肃顺很忙,急忙钻出马车。

    正准备上轿的肃顺也看见他,竟迎上来问“志行,你怎么来了?”

    “秀峰拜见大人。”

    “别客气了,有话赶紧说,我得进宫面圣!”想到刚才来传召的太监说韩四好像又被人弹劾了,肃顺想想又说道“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要不跟我一道进宫。”

    韩秀峰不但很清楚眼前这位才是真正的简在帝心,并且很清楚他这官做得不是一两点张扬,对汉官尤其伍肇龄等翰林官热情无比,对满人不但动不动破口大骂甚至敲诈勒索,也正因为他是皇上眼前的红人,那些被他欺辱过的满人甚至宗室只能忍气吞声。

    总之,他树敌太多。

    更何况皇上不是什么人想见就可以递牌子求见的,按规矩得等皇上传召,韩秀峰可不敢跟他一起进宫,连忙道“大人,您看我穿这一身能进宫吗?”

    肃顺反应过来“怎么穿这一身就出来了?”

    韩秀峰一脸不好意思地说“新官服正在做,还没做好。”

    提起官服,肃顺忍俊不禁地说“志行,我敢打赌,皇上一定是心疼你连身像样的官服都置办不起,才赏你个记名军机章京的。”

    包括彭蕴章在内的所有人都没猜到这“小军机”是怎么来,唯独眼前这位一口道出,可见皇上真把他当心腹,韩秀峰暗叹一句,一脸尴尬地说“让大人见笑了。”
1...210211212213214...24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