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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四当官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卓牧闲

    “韩家兄弟,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不是没吃捎午吗,正好凑热。”永泰染坊的钱掌柜打开油纸,香味扑鼻而来,原来是一只烧鸡。

    不等韩秀峰开口,姓余的衙役就使唤起潘二:“你个龟儿子有没有点眼力价,去拿几双筷子!”

    “哦。”潘二气得牙痒痒,但还是老老实实去拿。

    “还有你,没听四娃子说没吃捎午吗,一只烧鸡哪够,再去买点吃食。”

    “好好好,我这就去。韩家兄弟,余班头,你们稍坐。”同样是开染坊的梁二缓过神,急忙转身往外跑。

    “这还差不多。”衙役把大腿翘在长凳了上,催促道:“四娃子,你先吃,先垫垫肚子。”

    “余叔,钱掌柜,你们也吃点,你们都不吃我咋好意思动筷子”

    “我真吃过,中午还喝了半斤酒,”衙役打了个饱嗝,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钱掌柜,到底想打啥官司你只管跟四娃子说。”

    “好的,谢余班头。”钱掌柜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状纸,小心翼翼地摊在韩秀峰面前,随即捧着茶碗,咬牙切齿地说:“韩家兄弟,我们虽没打过啥交道,但我是啥样的人你不是不晓得,买卖做好好的谁会去衙门打官司,是泰和染坊的刘龚氏要跟我们打,找人写状子,去衙门把我们给告了!”

    韩秀峰肚子也饿了,正忙着吃烧鸡,哪顾得上看什么状子,一边示意他继续说,一边撕下只鸡腿递给站在角落里的潘二。

    潘二正饿得慌,也正馋得慌,接过鸡腿狼吞虎咽,眼神中充满感激。

    “韩家兄弟,你不晓得刘龚氏那个婆娘有多不讲理,仗着她是个寡妇跟我们撒泼,说啥子染坊向来有相隔三十家才能开设的行规。也不晓得从哪找了个讼棍,写个状子,诬告我们‘诓夺生意,绝氏衣食’!”钱掌柜越说越激动,连拳头都攥起来了。

    “然后呢”

    “我们自然不服气,别说巴县,就是重庆府,各行各业也没这个行规。我们也找个人帮着写了个状子,就是这个,我让他写了两份,另一份递上去了。”

    韩秀峰放下咬剩的鸡骨头,不解地问:“钱掌柜,既然你们都已经请人写了状子,都已经反告到了衙门,干嘛还来找我”

    钱掌柜愁眉苦脸地说:“大老爷也没说啥时候升堂,我们心里没底,所以就托人找到关捕头……”

    韩秀峰起身去洗了个手,拿起手巾擦了擦,回到八仙桌前俯身看看状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心里有了几分数。

    “钱掌柜,这状子是李敬成帮你写的吧”

    “韩家兄弟,你咋晓得的”

    “字有笔迹,文有文风,城里帮写状子的总共就那几个人,他们写的状子我全誊抄过,一看这笔迹,一看状子的文风就晓得谁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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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要上贼船
    钱掌柜和刚买来一点吃食的梁掌柜一起走了,能看得出他们不信这官司打不赢。韩秀峰也不在意,跟姓余的衙役接着聊去京城投供的事,潘二才晓得这个衙役叫余有福,压根儿不是啥班头,只是一个跟着关捕头混饭吃的白役,并且他这样的白役关捕头带了五六个。

    “余叔,杨昕非要吃这碗饭,我干脆把所有账全转给了他,包括我们帮那二十九户垫的税钱。”

    “转给他也好,你眼看就要去京城投供,身上不能没钱。”

    “所以我把我垫的先拿回来了,你们的暂时没有,一是他家一时间拿不出那么多钱,二来我想着拿回来你们一样要找个路子放出去生利,不如让他帮着管账。至少知根知底,不怕他把钱卷跑。”

    “他老子是秀才,也算有头有脸,让他帮着管账我不担心,就是舍不得你说走就走。”余有福突然站起身,摸出一张两千文的钱票,往韩秀峰面前一放:“四娃子,穷家富路,这是叔的一点心意。”

    韩秀峰岂能要这钱,急忙道:“余叔,别这样,你家也不宽裕,还是收着吧。”

    “我再穷日子也过得下去,至少能混张嘴。你不一样,要出那么远门,身上没钱在外面的日子咋过其实这是跟你关叔他们商量好的,捕班有一个算一个,全要帮你凑点盘缠,没个多也有个少。本想着你走时再拿出来的,结果刚才说着说着没忍住。”余有福把钱票硬塞给韩秀峰,想想又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地说:“你又不是不晓得,平时我身上最多带十几个铜板。这张钱票真是给你准备的,不然我身上也不会带这么多钱。”

    “余叔,咋能这样!”

    “一点心意,赶紧收起来,不收起来我真要生气。”生怕韩秀峰不要,余有福又一脸期待地说:“四娃子,衙门里这些娃数你最出息也最稳重。这么说吧,我和你关叔他们全指着你呢!等你补上缺,做上官,我们全去投奔你,到时候你可不能说不认得我们。”

    “余叔,我啥样的人你还不晓得,你说我咋会做出那样的事”

    “这就是了,钱票收好,我还得去临江门转转。偷道台家公子钱票的那龟儿子还没逮着,一天逮不着捕班的日子一天不会好过,你关叔刚挨了板子,下一个还不晓得是谁吆。”

    “去吧去吧,这是正事。”

    “好,我走了,几个码头我全打过招呼,铜天王一到我就来喊你。”

    ……

    送走余有福,潘二好奇地问:“四哥,铜天王是谁”

    韩秀峰收起钱票,心不在焉地说:“就是运滇铜的船。”

    “运铜的船就运铜的船呗,咋又成铜天王了”

    “那些个船夫,仗着运的是朝廷的铜锭,船行到哪儿就讹诈到哪儿,专讹诈江上的商船。船一靠码头就横篙系缆,不给钱不让人家船走,甚至把铜锭扔到人家船上,诬陷人家劫铜。或者撞人家的船,说船板给撞坏了,勒令赔偿。”

    “居然有这样的事,”潘二不敢相信,追问道:“沿途州县不管吗”

    “管过,但没用。”韩秀峰摇摇头。

    “咋没用”

    “要是地方官查问,运官就会反诉铜斤被窃,这么一来地方就要去追查,这不是自找麻烦么。”

    “查就查,追查到底就是了,铜明明没丢,查个水落石出那他们就是诬告。”

    “铜要是丢了呢”

    “可是没有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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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同舟共济”
    上午见韩秀峰把一堆账册卖出高价,下午听余有福说衙门里那些捕快把翻身的希望全寄托在韩秀峰身上,潘二之前那拔凉拔凉的心又热乎起来,觉得韩秀峰还是有几分本事的,此去京城应该能补上缺。可是问清楚啥叫“铜天王”,晓得要坐贼船去京城,心里又变得七上八下。

    韩秀峰却像没事人一般,守在门口边看书边帮柱子看店,一下午居然还做了两个生意。

    潘二无所事事,干脆找了个由头出去转转。

    城里的路不熟,也没敢走远,在街口看了一会儿热闹,见柱子提着东西回来了,也就跟着一起回纸人店。

    潘二跟进店里,好奇地问:“一天没见,干啥去了。”

    柱子从布袋里取出用油纸包着的熟食,抬头道:“少掌柜,我跟你不一样,你啥都不用做都有吃有喝,我要是啥也不做这日子咋过”

    “别阴阳怪气的,到底干啥去了。”

    “会仙桥那边死了个人,一大早喊我去帮着收敛,忙了一上午,下午朝天门那边又有几个脚夫从江里捞出一个。说是不慎落水溺死的,但看那死相鬼才相信是淹死的,不过老爷们说是那就是,拉去埋了,省事。”

    “城里的人命就这么贱”潘二惊诧地问。

    “就这么贱,”柱子回头看着他,又道:“少掌柜,听我一句劝,你还是别跟我四哥去京城了。像你这样的少爷,何必吃那个苦,又何必受那个罪,在走马过过太平日子多好。不是吓唬你,要是非跟着走,搞不好真会客死他乡!”

    城里没想象中那么好,潘二真有那么点后悔非要来。可想到就这么回走马,在老大和老三面前就永远抬不起头。

    “不跟你说了,除了吓唬人你还会干啥,”潘二懒得再搭理柱子,跑到正生火做宵夜的韩秀峰身边,没话找话地说:“四哥,下午你说钱掌柜的官司打不赢,他要是打赢了咋办,这不是砸自给儿招牌么。”

    “我又不给人写状子,我有啥招牌,”韩秀峰回头看了他一眼,用笃定地语气说:“况且他也打不赢,不信我们可以打个赌。”

    “依我看那个寡妇是蛮不讲理,就许她开染坊,别人却不能,天底下还有王法吗”

    “别人可以开,只是要跟她家的染坊相隔三十家,不能挨那么近。”

    “这是啥规矩”

    “这是行规。”韩秀峰看火候差不多了,把剩下的木屑放到一边,直起身解释道:“我之所以敢断定钱掌柜和梁掌柜打不赢,不只是确实有这个行规,而是大老爷前些日子刚判了一个官司。依例而不是依律,并且那个官司比这个官司看上去更不会输。”

    “啥官司”潘二这次是真好奇。

    韩秀峰并没有直接说那个官司,而是反问道:“潘兄,一斤多少两”

    潘二不假思索地说:“十六两。”

    韩秀峰又问道:“要是走马的豆腐店,收人家一斤豆腐的钱,却只给人家十五两二钱的豆腐,你说会咋样”

    “不晓得没啥,晓得还不砸了他的店,乡里乡亲的,谁敢短斤少两!”

    “可是城里有家磨坊就不是一斤十六两,而是一斤十五两二钱,并且全城就他这么一家。前些日子遇到几个较真的,被那几个较真的人给告到了衙门,你晓得县太爷是咋判的。”

    “咋判的”

    “判较真的人输,判磨坊赢。”

    “县太爷是不是不识数,这官司咋能这么判!”

    韩秀峰拍拍他胳膊,笑道:“县太爷识数,就算县太爷不识数他那些幕友也不可能不识数。之所以这么判,是因为乾隆十二年,时任重庆知府认可他家的这个做法。乾隆四十四年,时任巴县正堂也认可了,据说还给他家颁了个‘秤并铁制每斤只有十五两二钱’的公文,有案在册的。所以现在的县太爷只能萧规曹随,也认可他家一斤只给人家十五两二钱。”

    “这也太荒唐了……”

    “少掌柜,别少见多怪,这是城里,不是走马。要说荒唐,荒唐的事多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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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市里搞第九届读书节,跟着忙了几天,?



第二十二章 处处要钱
    来客是一个老者,看衣着听口气也是一个书吏,好像是在川东道衙门当差。他吃过宵夜,一进门就谈去京城投供的事,跟韩秀峰谈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留下一份手写的名单告辞。

    潘二和柱子饿得饥肠辘辘,却不敢打扰韩秀峰跟人家谈正事,等韩秀峰把名单收好才拿碗盛饭。

    “四哥,你跟六叔刚才说的印结是啥,还有啥子印结钱”柱子好奇地问。

    “投供不是直接去京城把户部执照交到吏部那么简单,”韩秀峰放下碗筷,抬头看了柱子一眼,然后回头看着潘二道:“捐了出身和官衔只是开始,想补缺要先拿捐纳的户部执照去县衙请大老爷出具两份注明我姓甚名谁、年龄相貌,并证明我身家清白、没欠赋税也没作过奸犯过科的文书,一份我带着去京城,一份上呈府衙,府衙再逐级上呈至吏部。”

    涉及到能否补上缺,潘二格外关心,下意识问:“这事办了吗”

    “从走马一回城就办了,吏房的叔伯们很帮忙,二话不说就呈上去了。大老爷的长随不太好说话,尤其那个张彪,都是在一个衙门混饭吃的,竟然好意思伸手要钱,好在要的不多,给了五百文总算把事办了。”

    “办了就好,不然没有衙门的公文咋去京城。”

    韩秀峰微微点点头,接着道:“光有县衙出的公文还不行,等到京城要找几个七品以上的同乡京官结印作保,就是证明我的身世履历属实。开始我也想简单了,以为等到了京城找几个同乡京官帮帮忙就行,大不了使点银钱。听六叔刚才一说才晓得各省在京城都有一个印结局,需要盖印都到印结局去办,盖印收多少钱也都明码标价。”

    潘二似懂非懂地问:“印结局,还有这个衙门”

    “印结局不是衙门,咋说呢,它有点像同乡会。六叔去过京城,他说京城的大官有人送冰敬碳敬和别敬,在清水衙门的那些小官没有,全指着帮去京城投供的候补官具保收取印结钱活。为了让品级不高的京官不至于饿死,各会馆的首事就倡立了这个印结局,帮各自省份去京城投供的候补官员统一办理具保,所收的印结钱给同乡的京官们按月发放,所以该多少就要给多少,没法儿讨价还价。”

    “四哥,晓不晓得这个印结钱要多少”

    “这个按官职大小来,我只是个九品巡检,是最小的官,刘叔估摸着给三五十两应该够了。”

    “三五十两还好,要是三五百两,那他们才真叫个黑心。”

    “三五十两只是明面上的印结钱,想补上缺还不晓得要花多少!”韩秀峰轻叹口气,紧锁着眉头说:“去吏部投供要给门包,不给门包执照都呈不上去。过了胥吏这一关,还要孝敬吏部的老爷们,不然在京城等几十年都挚选不上。”

    潘二下意识问:“四哥,你有没估算过补这个缺要花多少银子”

    韩秀峰沉吟道:“我要补的只是个九品芝麻缺,满打满算一千两应该够了。”

    潘二追问道:“你有多少两”

    “一百八十两,要是坐不上运送滇铜的顺风船,光我自给儿的路费就要五十两,这还得处处节省。”

    “只有一百八十两,这哪儿够。”

    “是啊,所以发愁。”韩秀峰又长叹口气,一脸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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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出人命了
    潘二硬说只带了三十多两,韩秀峰也拿他没办法,只能早早的洗澡上楼睡觉。

    可能白天不是很累,也可能提过钱的事弄得谁也不相信谁,巡夜的更夫已经敲到三更,三人都没睡着。

    柱子在东边屋里跟韩秀峰窃窃私语,潘二听不清说啥子但能猜到个大概,正琢磨着是不是弄出点声响,提醒他们不要在背后说人闲话,楼下突然传来咚咚咚的砸门声!

    想到隔壁就是棺材铺,对面就是寿衣店,再想到柱子前天曾说过的那番话,潘二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急忙用被子蒙住头,紧闭着双眼,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这么晚了,谁啊”尽管蒙着被子,但仍能清楚地听到小仵作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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