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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四当官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卓牧闲

    走进大堂,只见新巡检也换上了一件不但看上去有些旧甚至不太合身的棉袄,正坐在堂上看书。刘山根有些意外,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刘某拜见韩老爷。”

    “刘兄无需多礼!”韩秀峰放下书,绕过公案拱手回礼,随即一边招呼他坐一边笑道:“刘兄,这么晚了请你来此,没耽误公务吧”

    刘山根行伍出身,不会咬文嚼字,更不会客套,不禁笑道:“韩老爷这是说哪里话,海安这地方要什么没什么,这会儿街上连个人影儿也看不见,我能有什么事,能有什么公务!”

    “海安是个小地方,是没州城热闹。”韩秀峰等潘二奉上茶,突然话锋一转:“刘兄,这么晚了劳驾你来衙门没别的事,就是想刘兄聊聊,交个朋友。家人正在里面准备酒菜,我们先喝口茶,等会儿好好喝几杯。”

    “韩老爷,这怎么好意思呢!你新官上任,应该我摆酒给你接风洗尘的。”

    “刘兄,你我一见如故,又共负缉捕防范之责,今后少不了打交道,这酒你请我请都一样。”

    刘山根倍感意外,因为文贵武贱,文官向来看不起武官,不找武官的麻烦就不错了,他怎么也没想眼前这位年轻的巡检他这个行伍出身的额外外委会如此客气。

    正不晓得该说点什么,韩秀峰又慢条斯理地说:“俗话说在其位谋其政,秀峰身为海安巡检,就要捕盗贼、诘奸宄、清保甲、察宿夜。刘兄分防海安,诘奸宄而戒不虞,昼则循环守望,夜则轮流巡逻,遇行踪诡秘,逐加盘诘。刘兄的汛地其实就是秀峰分辖的那些庄镇,可以说你我的差事是一样的,都是保境安民,保一方平安。”

    昼则循环守望,夜则轮流巡逻……

    刘山根越听越不对劲,苦着脸道:“韩老爷,话是这么说,理也是这个理,可我们绿营比不了地方上的衙门,我这个额外外委更没法儿跟韩老爷比,手下没几个汛兵,真要是别的事不干,光顾着巡逻守夜,怎么养家糊口,让老婆孩子喝西北风”

    “刘兄,这么说你和你的那些部下是带着家眷来海安的”

    “嗯,带了,要是不带让老婆孩子住哪儿,让她们吃什么喝什么。”

    韩秀峰想想又问道:“刘兄,你们外委署拢共多少汛兵”

    地方上的州县又管不着绿营,刘山根没什么好隐瞒,就算想瞒也瞒不了几天,毕竟都在一个镇上,直言不讳地说:“名册上十个,但只有五个。”

    “平时都忙些啥”

    “我肯定是要在署里的,不然遇到事找不着人,我手下那几个兄弟有一个在镇上油坊帮工,一个有磨豆腐的手艺,带着全家老小磨豆腐卖豆腐。一个做货郎,挑着担子走家串户卖杂货。镇上不是有两个书院吗,书院有几百亩学田,剩下的两个兄弟帮书院种地。”刘山根喝了一小口水,又感叹道:“顾院长心肠好,见我们这些当




第二百二十五章 成败在此一举
    俗话乡间柴米贱,海安的物价真比京城便宜,而且便宜很多。

    潘二下午去买木头时顺便买了二斤猪肉和一条四斤重的大白鲢,只花去四十二文钱。不过没想到海安的盐虽比京城要便宜,一斤只要二十一文,但比来时预料的要贵,毕竟这里紧挨着富安、安丰、角斜和栟茶等盐场,而且朝廷早有规定泰州、如皋、东台等县的盐是不征税的。

    吃完酒送走刘山根,韩秀峰坐在内宅的书房里,一边看《泰州志》一边听潘二说下午的见闻。

    潘二往炉子里添了两块柴,感叹道:“不过淮南的盐是比我们老家的盐好吃,不愧是贡盐,没想到我们也有吃贡盐的这一天!”

    一点盐而已,他居然因为能吃上淮南的盐高兴成这样。

    坐在一边的苏觉明觉得好笑,不禁抬头道:“韩老爷,海安的盐价以前没这么贵,我小时候好像只要**文一斤,是这些年才涨的。”

    “怎么涨这么快”韩秀峰好奇地问。

    “据说是盐卤越来越淡,盐亭越来越少,盐越来越不好煎。而且我们这儿说是紧挨着富安、安丰和角斜等盐场,但离煎盐的地方并不近,人家把盐从海边运到这儿自然是要赚钱的。”

    “这倒是,毕竟一百多里。”

    “盐卤是啥,盐不是用海水煎的吗”潘二不解地问。

    “是也不是。”

    “啥叫是也不是”

    苏觉明放下茶杯,微笑着解释道:“两淮产盐,淮南用煎法,淮北用晒法。不是拿海水直接煎煮,而是先要找一块‘卤旺之地’建亭场,将土夯坚实,经雨润风吹之后,择晴日在亭场内铺草灰,将草灰与场土按一定比例搅拌混合成灰土,再将灰土扫出,放入灰池,用脚压实。”

    韩秀峰也不晓得盐是咋煎出来的,下意识问:“然后呢”

    “然后注入海水,再由池底的芦管引入卤井或卤池,这就是盐卤。等积累到一定盐卤,投入石莲试卤水的盐度,如果卤水里的盐多就可起卤煎盐。煎煮时卤气凝结,这叫‘起楼’,之后便可结成晶状的盐。”

    苏觉明见过煎盐,接着道:“再用铁锨或铁锹把散盐和大块的盐块铲起来,这叫‘直?’。有一些大块的盐铲不起来,这些盐快灶丁叫‘僵片’,就用热卤浇灌化掉再煎再取,这叫‘双脱’,‘双脱’的盐色洁白,盐块厚实……”

    看着二人似懂非懂的样子,苏觉明又补充道:“总而言之,海水是咸的,海水里是有盐,但盐度不高,没有被海水长年累月浸泡的土里面盐多,所以灶户们要找卤旺之地取场土。淮南盐场煎了多少年盐,历朝历代全在这儿煎盐,卤旺之地越来越少,灶户们也就要频频移亭就卤。”

    “长见识了,原来灶户们煎点盐也不容易。”

    “何止不容易,简直苦不堪言。”

    韩秀峰想想又问道:“灶户们频频移亭就卤,之前的盐亭也就荒废掉了,空下的那么大地方留着干嘛”

    “长草啊,韩老爷,您去盐场看看就晓得了,到处是草荡。”

    “为啥不开荒种粮”

    “盐场里的灶户和民户倒是想开荒种粮,但制卤要草灰,煎盐要烧火,不能没有草。有句话叫‘荡为盐之母’,没有草荡就算卤旺之地再多也没用,所以荡地只能长草,不能开垦,谁要是胆敢开垦种粮,就会被盐课司衙门究办,再说那些全是盐碱地,就算开垦出来种庄稼收成也不会好。”

    “原来如此。”

    韩秀峰点点头,正准备接着看泰州志,余有福帮大头收拾好碗筷走了进来,一进门就惊诧地问:“少爷,大头说仪真的都老爷被革职查办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拿人(一)
    明天便是腊月二十,明天衙门就要封印。

    储成贵等皂隶弓兵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了这一天,个个想着只要熬过今天就能好好歇一个月,新来的巡检老爷再不好伺候那也是年后的事。

    结果一到衙门,就被召集到大堂。

    新来的巡检老爷坐在堂上,姓余的老家伙和姓袁的大块头一个手扶雁翎刀,一个挎着雁翎刀拄着水火棍,跟门神般一左一右站在堂前。那个姓潘的家人和姓张的小子站在公案两侧,公案上搁着保甲清册和一堆公文。

    巡检司不是州衙,就算州衙也不是每天都升堂的。气氛格外诡异,储成贵等人不免有些忐忑。

    “储成贵,姜槐,本官问你们一件事。”

    “韩老爷尽管问,小的据实禀报。”

    “你俩是我巡检衙门的正差,本官想问问你们手下有几个帮差”

    储成贵没想到韩秀峰会问这个,偷看了一眼站在两侧的余有福和五大三粗的大头,不敢撒谎,只能硬着头皮道:“韩老爷,小的手下是有几个帮闲的青壮,不过他们真的只是帮闲,衙门里忙不过来时小的才会喊他们。”

    韩秀峰追问道:“到底几个”

    “七个,不,八个,一共八个。”

    “姜槐,你呢”

    姜槐吓一跳,急忙道:“禀韩老爷,小的手下有九个。”

    韩秀峰脸色一沉,紧盯着他们冷冷地说:“本官在上任的路上就有士绅来告,称我巡检司衙门正差两人,却有帮差十几人,皆白役也,小事一语,牵连数人,动用大铁锁系颈,非纳钱十余缗不能脱手。狐假虎威,横行乡里,敲诈勒索,鱼肉百姓!储成贵,姜槐,你俩知不知罪”

    被人告了,还是士绅告的。

    储成贵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噗通一声跪倒在堂前,哭丧着脸喊道:“韩老爷,冤枉啊!小的喊人帮忙全是为了办差。办差时顶多要点鞋袜费和酒饭钱,真没有敲诈勒索,真没有鱼肉百姓。”

    “韩老爷,我是本地人,怎么能做那丧尽天良的事。天地良心,我真是被冤枉的!”姜槐同样吓坏了,也噗通一声跪了。

    “无风不起浪,难道本官治下的士绅会冤枉你们不成”

    “韩老爷,小的是迫不得已,衙门就我们两个皂隶……”

    “还狡辩!”

    “小的知罪,小的知罪,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求韩老爷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

    “起来吧,两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也不怕被人笑话。”韩秀峰冷哼了一声,随即话锋一转:“你们给本官听清楚了,以前的事本官可以网开一面,既往不咎,但今后不可再犯。你们要是胆敢再犯,别怪本官不留情面!”

    “是,小的再也不敢了,谢韩老爷高抬贵手。”

    “好了好了,把眼泪擦干净。”

    “是。”

    韩秀峰看看他们,再抬头看看他们身后那些吓傻了的弓兵,语重心长地说:“本官晓得你们有你们的难处,在衙门当差看似风光可一年就那么点工食银,要是没点陋规咋养家糊口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能只要有机会就伸手管人家要钱。你们也晓得你们是本地人,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难道就不怕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韩老爷,小的……”

    “听本官说完。”韩秀峰清清嗓子,接着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本官只要在海安一天,就不会由着你们打着本官的幌子横行乡里鱼肉百姓。但本官也能体恤你们的难处,只要你们守规矩本官就不会亏待你们,更不会让你们的家小饿肚子。”

    “谢韩老爷体谅。”

    “韩老爷,小的守规矩,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做。”

    “好,今儿个正好有几个差事,”韩秀峰低头看看名册和保甲清册,随即抬头道:“储成贵,镇上的陈景俊、丁连群,焦港的陈庆余,高小庄的李海,你一定听说过,待会儿随本官去锁拿这四人!”

    一上任就要拿人,一拿就是四个。

    堂下的众人暗暗心惊,正不晓得该说点什么好,韩秀峰接着道:“储成贵,姜槐,你们手下不是有十几个帮闲的白役,等会儿全喊上。鞋袜费和酒饭钱是不能再要的,但衙门会管饭,本官已差人去买了烧饼,等会儿带上做干粮。”

    储成贵以为韩秀峰是在试



第二百二十七章 拿人(二)
    海安现而今没城墙,不过相传早年有,东门、南门、城西等地名也就这么传了下来。明道书院在城西,院长陈有道家就在书院边上。

    快过年了,书院的十几个学生全回了家。陈有道本就没什么事可做,又担心“不少债”的小儿子又出去惹事,干脆在家里看着小儿子陈景俊,顺便帮大儿子带孩子。

    正准备哄孙子再喝点粥,外面传来砰砰砰的砸门声。

    “谁啊”陈有道以为又是儿子的那些狐朋狗友,走出堂屋不快地问。

    “陈院长,我是新任巡检韩秀峰。”

    “韩老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陈有道心想刚来的这位巡检说话还是算数的,昨天说会一一登门拜访本地士绅,没想到今天一早就来了,急忙让老伴收拾屋子,随即整整衣裳跑去开门。

    不开门不知道,一开门吓一跳。

    新巡检竟带着一帮皂隶弓兵,皂隶弓兵手里还拿着水火棍、镣铐和铁链,这哪里是来拜访的,这分明是来拿人的!

    陈有道心里咯噔了一下,大惊失色地问:“韩老爷,您这是做什么”

    “公务在身,陈院长,得罪了。”韩秀峰拱拱手,随即侧身道:“储成贵,进去看看陈景俊在不在”

    “嗻!”

    换做以前,借储成贵绝不敢在秀才家造次。

    但今天不是以前,连招呼也没跟陈有道打便带着两个弓兵冲进院子,陈有道哪拦得住,只能焦急地问:“韩老爷,我家老三到底犯了什么事您身为朝廷命官,不能无缘无故拿人!”

    “无缘无故,陈院长,您是真不晓得,还是假不晓得”韩秀峰冷冷地问。

    “韩老爷,我教子无方,我家老三是少不更事,是游手好闲。但我的儿子我最清楚不过,就算借他十个胆也不敢作奸犯科。”

    “不敢,我看他是不敢让你晓得吧。”

    韩秀峰话音刚落,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动静,听不懂海安方言,但能猜出陈家老三被逮着了,正在呼救或是在求饶。不出所料,陈有道刚回过头,储成贵和两个弓兵就把一个二十来岁,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的家伙从屋里架了出来。

    “韩老爷,韩老爷,小的冤枉啊!爸,我什么也没干,爸,我真什么也没干……”陈景俊看见韩秀峰,连忙用带着本地口音的官话喊冤。

    “冤枉,你居然有脸喊冤!”韩秀峰瞪了他一眼,随即跟储成贵说道:“储班头,陈景俊罪有应得,但陈院长的面子还要给的,让他穿几件衣裳,穿暖和点,再进去搜搜,抓人要拿赃,看看他屋里有没有赌具。”

    “嗻!”储成贵应了一声,旋即呵斥道:“进去,给我老实点!”

    陈有道反应过来,苦着脸道:“韩老爷,我以为多大事呢,犬子只是跟几个狐朋狗友打长牌而已,再说我不止一次责罚过,这两天都不许他出门!”

    “只是打长牌而已”韩秀峰反问道。

    “小赌怡情,打长牌也犯法吗”陈有道咬牙切齿地问。

    “犯法,而且您儿子可不是小赌。”见周围的街坊邻居全被惊动了,巷子里全是人,韩秀峰干脆转身道:“陈景俊不务正业,不光设局聚赌从中抽头,且纠合一帮无赖引诱少年子弟,见人家家境殷实,或设局骗现钱,或索写借契,甚至以谷石素以重利。等稻谷登场,公然持契勒索,上当者若不从则持刀相向!”

    海安镇就这么大,陈景俊到底有没有干过这些事,街坊邻居个个晓得,一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陈有道听得心惊胆战,正不晓得该说点什么好,韩秀峰接着道:“焦港陈友春各位乡亲应该听说过,原本家境殷实,因被陈景俊引诱赌博,变得一贫如洗,输光家产,典妻卖子,走投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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