纣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三天两觉
你不用管它是什么子临回道,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是一种可以抑制能力者特殊能力的药物,像冼小小这种初级的能力者,给她用半粒的量,效果就可以维持五天;而这里有五粒药,相当于五十天的抑制时间这五十天里,你只要按时让她吃药,她就无法使用能力。你要把她卖了也好怎么样也好这点日子应该足够你去操作了吧?
呵影织冷笑,我怎么知道这药是不是真的?万一这是你的计策
我要害你或者杀你,不需要那么拐弯抹角的。子临道,过去那两天,我只要让人在你的饭菜里下一点尸检都检不出来的毒药,你此刻就已经在停尸房了。
这句话,让影织神情陡变,因为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食堂的人是你的
那是啊,要不然我怎么总赶在饭点上传递情报呢?子临打断了她,你能自己想到这点很好,省去了我解释的时间同时也引出了我要说的下一件事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床上起来,走到影织面前,拉起还在后怕着的她的手,把那些胶囊塞到了她的手里,最近这两个多月,所有在食堂吃饭的人,每一天每一顿的饭菜里都被加了一些东西。
什么!影织当时就惊了,而她的表情也变得很微妙,好像自己身上沾了什么秽物一般,一脸的嫌弃。
那是一种特制的纳米机械病毒,非常微小,肉眼几乎是不可见的。子临接道,进入人体后,这些无机物会吸附在胃壁上待机,并在附近有相同的机械时与之互相吸引组合。他说这话的语气很是轻松,完全没顾忌听者的感受,当这种机器病毒的总质量渐渐累积到某个值之后,就可以用配套的遥控装置将其启动,对人的大脑展开攻击。
可惜,这个‘值’何时会到,很难精确地计算出来;毕竟每个人的饮食习惯饭量等因素都有一定差异所以,我才不得不提前几天混进这个中心来;本想着可能要在这里待一个礼拜乃至十天的,但目前来看,明天我就可以离开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影织又问了这个问题,但这次,她的语气和刚才那次完全不同,这个问题的意义也完全不同了。
我说了,我叫子临,你只要知道这点就够了。子临回道,更多的,我跟你怕是说不着吧?
影织深呼吸了几次,让自己冷静下来,也让自己有时间思考一下情势。
半晌后,她复又开口;你刚才说,让我‘今天就走’,而且,‘不但我要走,冼小小也要走’?
瞧,你终于学会如何跟别人交流了。子临戏谑地笑了笑,接道,我的建议是,在今天午夜之前,你挑个时间,从我给你的胶囊里取半粒剂量的粉末出来,设法让冼小小吞了,然后就趁着夜色,用你的能力把她带走至此,你我便井水不犯河水。
那我体内的机械病毒呢?影织追问道。
喝咖啡就可以消除。子临回道。
哈?影织这个语气助词,是想确认一下自己有没有听错。
不仅是咖啡,还有薄荷油炸食品超辣的菜烟酒等等,基本上对胃部刺激比较大的东西都能在一定程度上让机械病毒脱离胃壁,一旦脱离了,它们很快就会被你的身体给自然代谢掉。子临接道,总之,你若是很着急的话,连吃半个月的烧烤加火锅,铁定能除干净,没准还能让你得上痛风。
你这病毒也太随便了吧?影织接道。
因为这次用的是‘量产型’,效果自然会差一些。子临接道,若是用比较成熟的机型,植入周期会更短,也不会受饮食习惯的影响最关键的,遥控的距离还可以拉得很长。
只是,这儿可是有将近两百号人呢,全部都用上高级的纳米机器人,成本就稍微有点控制不住了啊。他说着,无奈地摊开耸肩,好在在‘阳光青少年行为矫正中心’这个地方,用量产型便足矣。
他说得没错,这种需要长期累积,而且会被饮食习惯所影响的手段,也只有在这个矫正中心才能有效实施,哪怕是在监狱里,都未必能成功。
在这个汤叔的小王国中,很多在外界看来很荒谬的违反人道的事,却都是明文规定的铁则。
比如说:磕操不认真吃饭不认真队列中手未扣紧吃巧克力喝饮料茶叶水咖啡未经允许听音乐未经许可触碰电脑及登陆外网私自进入汤叔及医生办公室在楼道内大声说话嬉笑打闹熄灯后在厕所大声说话未经允许碰人民币等等。
这些在我们看来根本不叫事儿的事情,在矫正中心里若是犯了,都是要被电击的。
还有更离谱的,像是兴奋自我矫情忽悠家长想回家谈论治疗虚荣心强耍小聪明说话欠考虑认知偏差不安心接受治疗执行力不足这类根本无法用客观事实界定或是单纯威胁到院方利益的事,也可以作为电击的理由。
总而言之,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让病人在这里待更长的时间,治疗一种由他们捏造的疾病,并让病人的家属持续支付昂贵的治疗费用。
病人们的反抗意志,可以用电刑去控制,家属嘛汤叔会在每周的点评课上进行洗脑。
在这么一个地方,病人们莫说是烟酒,就连巧克力饮料这些东西都接触不到;吃的伙食也是能多清淡多清淡能多便宜多便宜,美其名曰培养吃苦耐劳的精神。
这样一来,那机械病毒的植入,自然是可以顺利进行。
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我不明白影织听得出来,子临已经把要说的话都说完了,眼下就是在跟自己闲聊;像这些听起来虚虚实实的言辞未必能信。因此,她主动改变了话题,想看看能不能试探出更多有用的信息,既然你手头连那种资源都有,为什么不用更简单直接的方法呢?下药找雇佣兵或者干脆由你自己动手。她望着子临,神情微动,你肯定也是能力者吧,而且是比我强得多的那种。
事到如今,她已丝毫不怀疑,无论从智略战力还是其他资源来讲,子临都在她之上,而且她都无法想象她和对方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这就你过奖了,我只是个区区‘纸级’的新手罢了。子临重新躺回了床上,闭上了眼睛,以及我觉得我们已经聊得足够多了,作为女士,在一个男人的房间里逗留太久,可就有些不讲究了。
切装模作样。见对方非但不上钩还顺势下了逐客令,影织立马啐了一声,并重新换上了一脸不爽的神色,言道,好,你的药我收下了,人我今晚就带走,然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她说话间,整个人已化作一团黑影,并渐渐融入了床底的黑暗中,消失了
第七章 密室
11月27日,晚,22点39分,临沂某酒店。
斯克拉姆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他已像这样躺了半小时,仍是睡意全无。
关于案件的诸多线索在他脑海中缠成一团乱麻,难以理清,又难以忽视。
虽然他这次来的主要任务并非查案,而是调查本次事件中可能涉及的能力者的身份并尽可能查明其能力,但目前看来,无论是他的任务,还是案件本身的真相,都陷入了僵局。
唉
伴随着一声长叹,他终究还是起来了。
他洗了把脸,穿上一套运动服,便离开了酒店。
白天在公共场合执行公务时,他必须穿西装,这是组织的规定;但现在,他可以穿上让自己感觉更自在的衣服。
其实,斯克拉姆并不喜欢西装,很不喜欢。
他曾是一名军人,或者说,现在也还是;他那个中尉的军衔可不是eas给的,而是在加入eas以前就在战场上拼出来的。
可惜,纵然在第一线待了很多年,立下的战功早已足够让他升到更高的位置,但他的出身或者说他家庭所在的阶级,还是成为了他晋升道路上的一道鸿沟。
对此,他当然也会感到不甘心
那些连硝烟味都没有闻过的少爷们,凭什么就可以去军官学校?凭什么可以一毕业就成为指挥官?这群夸夸其谈的公子哥儿用战士的鲜血来浇灌自己的履历,用下属的仕途来为自己的错误买单,一滴血都不流便能当上将军;而像他这种出身于社会底层的战士,哪怕立下了天大的功劳,也还是没有出头之日。
这公平吗?
他在心里无数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不过他从没有想过要去回答。
因为他觉得这个问题很蠢,认真去思考这个问题的人就更蠢了。
总之,今时今日,至少从职务上来看,斯克拉姆已不再隶属于联邦的军队;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得感谢一下某位坐在指挥部里纸上谈兵的少爷
假如没有上级的瞎指挥,那斯克拉姆也不会在一次行动中被俘;假如他没有被俘,也就不会遭到拷问;假如不是在被拷问的过程中承受了各种超越人类极限的酷刑,他的异能也不会觉醒假如异能没有觉醒,他也不会被eas征用了。
说是因祸得福也好,大难不死也罢,人生有时就是这么神奇: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人生的下一个篇章是一片光明还是被糊满了屎,你能做的就是继续往后翻别放弃,一直坚持到光明到来,或者就这样被屎溺死。
晚,23点03分,阳光青少年行为矫正中心。
斯克拉姆是跑着步来到此地的,虽然他住的酒店离这儿并不算近,但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在城市平坦的道路上穿着运动鞋无负重地跑步,基本和散步无异,五公里以内他连大气儿都不会喘上一口。
什么人?当斯克拉姆靠近那建筑的大门时,正在站岗的警员很快就注意到了他,并凑上前来询问。
嘘是我。斯克拉姆翻下运动服的罩帽,在路灯下露出了自己的脸,小声点儿,万一附近还有记者,你这样会把他们招来的。
长官。警员看清他的脸后,立即立正敬了个理。
行了,不用敬礼,回你的岗位去吧。话虽如此,斯克拉姆依然是用很规范的姿势回敬了对方一个联邦军礼,我想进现场看看,时间长短不一定你用对讲机跟各单位打声招呼就是。
是。警员应了一声后,便转身回去,边走边摁下了自己左胸前的对讲机开始通报。
斯克拉姆则是快步穿过大门,进入了矫正中心的主楼。
此时,楼内虽是有供电的,但灯都没有打开。当然了,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把手机拿出来当手电筒也是常识了。
斯克拉姆就这么靠着手机的照明,从一楼开始搜索,一直搜到了五楼;在这个过程中,他试着把自己想象成了另一个人——两天前的车戊辰。
他严格按照车戊辰的描述,模仿对方的行动,并计算着时间。
从18:36车戊辰抵达现场,到19:25他用监控室里的电话报警,总共是49分钟,这49分钟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始终让斯克拉姆难以释怀。
也许这只是斯克拉姆单方面的胡思乱想,也许对方的证词就是事实,但无论如何,他还是想再验证一下,哪怕这是徒劳的,至少也能让自己死心。
39分钟后,斯克拉姆站在了汤教授的办公室里。
他的验证结束了,他已搜完了所有房间,隔壁就是监控室了;但是,他所花的时间,比车戊辰要短十分钟。
那么这十分钟去哪儿了呢?
斯克拉姆长吁一口气,干脆在汤叔那张舒适的办公椅上坐下,边休息边思索道:是我的动作太快了吗?的确也有这个可能,毕竟每个人搜查的节奏和效率不同,车探员当时是在一种随时可能遇到伏击的警戒状态下行动的,而我则是在已经知晓房间都是空的情况下进行搜索
但假如不是这个原因导致的时间差那这十分钟里,他又能干什么呢?
删除录像?销毁证据?这些推理在今天上午已经被他推翻了,正如他所说如果他真是同谋,根本没必要用这种形式参与到案件中来,或者说他完全可以让警方察觉不到他的存在就把事儿办了。
无论怎么想,他都不可能是犯人的同谋非但逻辑上说不通,就连凭空捏造一个能支撑这套行为的动机都很难。
所以真的是我钻牛角尖了吗?
若要从侦探的角度给斯克拉姆分类,他应该算是个传统的美式硬派侦探,就是那种靠着办案经验和直觉来锁定嫌疑人,并用高效快速强硬的手段来推进调查的行动派。
和逻辑严谨充满理性的演绎派相比,这类侦探的缺点很明显——上限不足。
在普通案件中,这问题可能还不明显,甚至行动派会显得更有效率;但在一些案情比较复杂或凶手足够精明的案件中,行动派经常会遇到瓶颈或是冤枉好人。
而且,行动派还有个毛病,就是很容易会过度地投入到某个案件之中。尤其是遇到那种重大的悬案越是超出他们能力范围的,越是让他们无法自拔。
有时他们会在缺乏证据的情况下,凭着我知道一定是他干的这么一个想法就盯着某个嫌疑人穷追猛打;这种做法,与其说是侦探的态度,不如说是政客的态度,即听到问题之前就先选定立场,然后从选定的立场出发再去考虑问题的做法。
用这种模式,即便最后抓对了人,也只是运气,是赌徒式的胜利。
就算客观上为社会伸张了正义,但主观上实是一个赌徒的自我满足。
斯克拉姆,现在就陷入了这种情绪当中由于推理能力的不足,他只能在对车戊辰的怀疑和自我说服中挣扎。
不知不觉,他就坐在椅子上想得出神了。
什么!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斯克拉姆那已经失焦的目光触到了什么,这让他惊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那一秒,借着手机的灯光,他发现办公桌底下的一个边角里,有一小块区域的色泽和周遭不太一样。
在白天或是房间里灯光比较充足的时候,是很难发现这个异样的,但在这黑暗中用手机的光线去照,就能看出那块地方折射出的光以及周围灰尘的印记共同勾勒出了一个整齐的矩形。
斯克拉姆的心跳在加快,那种血从心脏直冲脑门儿的感觉让他变得无比清醒和亢奋。
他当即俯身钻到桌子底下去仔细观察,短暂的犹豫后,他伸出手去,轻轻对着那块木板摁了一下。
紧接着,这块板就弹了出来,并缓缓翻开,露出了背面的迷你触屏;那屏幕上,直接就显示着一个输入密码的界面。
根据界面的位数信息,这是一个六位的密码;虽然位数不算多,但要在短时间内试出来怕是不太可能的,而且还不知道多次输入错误后会不会有什么安全锁之类的措施。
所以,斯克拉姆没有贸然去进行输入。
他重新坐回了办公椅上,从那个角度去环顾整个房间,搜集所有目力所及的范围内能收集到的信息。
根据他的经验,像这种用于某个特定地方的密码,很有可能就被使用者记录在使用地点的附近;就像很多人喜欢用便签把自己在工作中要用到的数字信息贴在自己办公桌周围的隔间墙板上或是干脆贴在自己的电脑显示器周围,这样等要用的时候扫一眼就能看到。
不过,遗憾的是,整整找了五分钟,斯克拉姆也没能在房间里发现任何包含数字的提示信息。
他又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再度钻回了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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