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娇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眉生
无限娇
作者:眉生
他这个柱国大将军,实在是自己挖坑埋自己,作得一手好死。居然不小心把一个萌兮兮的软妹子培养成了治国平天下之才还时不时地被她气得肝疼心绞痛。这个萌兮兮的软妹子,谁知道她身上有个天大的秘密?可是有他的保驾护航,她怀揣着这个大秘密,嚣张跋扈出将入相,跟着他逐鹿天下!
第一章 满城风絮少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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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熙三年。
三月阳春的一日,天气晴好的正午时分,阳光融融地照耀着万物。长安城外沿着灞水的官道两旁的树上都已长满碧绿的叶子,阳光照着油亮亮的,煞是可爱欲滴。树间不时传来各种鸟鸣,正是草长莺飞,鸟语花香的季节。
忽然,这生机盎然的和谐忽然被一阵此起彼伏的喝马声打破。一队飞骑从南边疾驰而来。为首一匹黑马,浑身没有一丝杂毛,光亮水滑,高大矫健,雄异非常。即使不懂马的人见了,也看得出那是一匹稀世宝马。
那黑马的马背上饰着华丽的金鞍,鞍下挂着一张硬弓和一只鹿皮箭袋,鞍上拉缰的是一个华服青年。他面色白皙,窄瘦脸,丹凤眼,高鼻梁,薄嘴唇,束发结顶,头著玄色平巾帻,上身穿一件绛朱色的大袖上襦,下身穿一件白色大口裤,膝下系黑色丝带,外挂绛朱两襠,腰系黑色牛皮腰带,左腰间挂着一柄环首刀,脚踩乌皮靴,手执马鞭,口中喝喝,疾驰而来。
因为速度颇快,春风掠耳而过,鼓起他襦衣的大袖,甚是威风。
他叫宇文泰,六镇风暴时起于武川,如今是西魏的大将军、雍州刺史,兼尚书令,更是长安的实际掌权者。才二十三岁,已权势顶天,虎视。
身后跟着十二骑,都是从武川就开始跟着他四处征战的铁卫,俱穿黑色裲裆,脚踩皮靴,人高马大,姿容非凡。
忽然一阵轻快的笑声夹杂在风声里,从宇文泰的耳边飘过。他向四周放眼一看,前面是一个书院,此时正午,大约是放课时间,一群学子正在书院外的竹林里嬉戏打闹,颇为热闹。
宇文泰吁的一声勒住马,驻马观看。
身后的十几骑没刹住,纷纷急拉缰绳。一时间,四下里尘土飞杨,马嘶四起。
“尚书令这是怎么了”侍卫贺楼齐大声问。
宇文泰未答话,只拉住缰绳,饶有兴趣地远远望着这群白衣翩翩的学子在竹林间玩闹嬉笑,互相追逐,仿佛外面的乱世和他们毫无关系。
都是十四五的少年郎,家境优渥,倚仗着家族和父兄的官职势力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清风吹起他们的轻纱罩衫,在暖暖的春天正午的阳光下,他们的额头鼻尖都微微冒着汗。
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的这一队兵士。
自从孝文帝改制以来,鲜卑人推崇汉制汉礼,尤其是上层贵族,更是连同汉人士族的那些骄奢放浪都学了个十足十。
宇文泰出自边境军镇的武将世家,自是对这一套深恶痛绝,认为是腐蚀鲜卑人野性的毒药。他梦想着有一天,他可以去推行一套新的制度,可以恢复鲜卑人的习俗。
然而看到这群无忧无虑的学子,他又忍不住羡慕。年轻真好啊。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十五岁。那一年,被卷入了六镇风暴和父兄一起跨马出战,已经都八年过去了。
这八年发生了多少事呀,父兄皆殳于沙场,而他几度寄人篱下,冲锋陷阵,运筹帷幄,数次危在旦夕,几乎丧命,终于在贺拔岳死后稳定住关西的局面,接管了他的部队,之后又抓住了皇帝和高欢之间的矛盾,向皇帝表达忠心,使皇帝在危急关头决定西迁长安,他也由此一飞冲天。
然而从那时候起,这大好春光却仿佛和他再无关系了。从前在军中,刀尖上舔血,因觉得乱世中求生太过艰难,闲暇时尚有情怀观花赏月;如今大权在握,几乎同当年魏武帝一样,挟天子以令诸侯,却陡然被各种阴谋环伺,夜夜不得安枕。他知道,站在权力的顶峰时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在暗处有无数的敌手对他虎视眈眈。他步步小心步步为营,每日殚精竭力,既为国事操劳,也要提放暗处射来的一支支冷箭。这世间万物,反而一概没有了吸引力。
他时常感到彻骨的孤独。
今日难得有点心情带着一众铁卫到城外放猎,都被至尊紧急召唤入宫,也不知是什么大事。
那个小皇帝,志大才疏,倒是有重振拓跋氏江山的雄心壮志,可惜无德无能,不然,也不会在尔朱氏伏诛的大好形势下被高欢逼得西迁长安。可他以为他宇文泰就好对付么若不是他宇文泰一直坐镇长安,苦心经营,高欢早就挥师西征,直取长安了。
宇文泰不禁在心里冷笑。
正在神游间,忽然,宇文泰注意到了那群学子中的一个身影。白皙又瘦弱,唇红齿白,双眼分外明亮。一众同学都在耍乐,只有他不远不近地看着。每次有同学跑到他身边要去抓他,他都惊叫出声,赶紧远远地躲开,紧张得过分。
宇文泰不由得勾起嘴角一笑。竟有个女孩混在这些学子里面,同其他人一样穿着宽大的白色大袖长衫,外罩白纱,看样子也是书院的学生,也不知他们同窗了多久,竟无人察觉。
看着约莫十四五模样,也不知是谁家的女郎如此淘气,学着前朝的祝英台男装出来读书。不知道这群少年里,有没有她的梁山伯
“尚书令,我们加紧赶路吧。此刻至尊大概已经等急了。”身旁的贺楼齐小声提醒他。
贺楼齐心里犯着嘀咕,不知他为何今日兴致这么好,不光想起来出去打猎,还在宫里催得十万火急的时候,在这里停马驻足,饶有兴致地远远看着那群学子课外玩耍。
贺楼齐也是武川良家子出身,他同其他铁卫一样,自小和宇文泰一同长大,被宇文泰的父亲宇文肱悉心培养,对宇文泰忠心耿耿。但是他总觉得自己从来都猜不到宇文泰的心思。
宇
第二章 螳螂捕蝉,知不知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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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收到消息,冉氏在邺城被高欢灭了族。”
年轻的皇帝坐在高高的大殿上。尽管是白天,大殿内也燃着烛火,映照得十分明亮。因事情机密,皇帝早已屏退了宫女黄门,此时殿内只有寥寥三人而已。
听到皇帝的话,宇文泰心中一惊,眉头已紧紧皱了起来。难道那般十万火急召他入宫。
任何一个鲜卑人听到“武悼天王”这个名号,即使已经相隔一百多年,依然觉得心惊。
一百多年前永嘉之乱,汉室倾颓,皇室和士族仓惶南渡过江,胡人在中原大肆烧杀抢掠,中原的汉人惨遭浩劫。
是武悼天王冉闵颁出一道杀胡令,号令天下汉家儿郎奋起反抗,一夕之间,二十万羯人被汉人屠戮殆尽。
后来冉闵兵败,被慕容儁所擒获。慕容儁将冉闵送到龙城,并在遏陉山将其斩杀。冉闵就死的当日,遏陉山左右七里草木全部枯萎,蝗虫大起。这一年自五月起天旱不雨,直至十二月。慕容儁大骇,认为上天震怒于他将冉闵杀害,于是派使者前往祭祀冉闵,又上谥号武悼天王。
当日天降大雪过膝。
“自一百多年前武悼天王被慕容氏所杀,冉氏残存的血脉已归隐林间多年,不问世事。北方无论胡汉都一向敬重武悼天王,也从不敢去叨扰他的后人,为何高欢会突然又将其灭族”
发问的武将便是于谨,他大约四十不到,白面长髯,剑眉星目,英姿飒飒,站在宇文泰身后。
宇文泰微微侧首,阴沉着声音对他说:“恐怕是为了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听到这四个字,不仅是他身后的英俊武将,这小殿中的两三个人俱大惊失色。
传国玉玺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正面刻有秦相李斯所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虫鸟篆字,乃是李斯以和氏璧雕琢而成,献于始皇帝,作为皇权天授、正统合法之信物。当年始皇帝巡幸至洞庭湖的时候,忽遇狂风巨浪,遂将传国玉玺抛入湖中,顿时风平浪静。后来有渔人捞得玉玺,又献于咸阳。
之后刘邦军至灞上,子婴跪捧玉玺献于咸阳道左,玉玺遂归于汉。到了王莽篡政,刘婴年幼,将玉玺藏于长乐宫太后处。王莽遣其堂弟王舜来索,太后怒而詈之,并掷玺于地,破其一角。王莽令工匠以黄金补之。
再后来几经辗转,玉玺又归于光武帝刘秀。到了东汉末年,董卓作乱,十三路诸侯讨伐,董卓焚毁洛阳,迁都长安。孙坚在洛阳旧宫室的一口井中打捞出一个宫女,怀中藏着这颗传国玉玺。三国乱世,人人都想得到这颗玉玺,几经争夺,却又回到汉献帝手中。后来献帝禅让于曹魏,曹魏又禅让于司马氏,玉玺归于晋室。到了永嘉之乱,玉玺又历经辗转,到了武悼天王冉闵手中。
但是之后却随着冉闵的死又一次神秘失踪了。
这一失踪就是一百多年。
当年慕容儁也曾想问出这枚玉玺的下落,毒刑拷问冉闵和其党羽亲朋,都咬死已将玉玺送过长江,还于晋室。当慕容儁想派人南下访查之时,战乱又起,便再没有提起此事。
毕竟胡人乱世称帝,也不是非需要汉人的法统证明。
宇文泰沉吟道:“高欢此时想要寻找传国玉玺,只怕和至尊西迁有关。”
皇帝元修和军阀高欢撕破脸,从洛阳西迁至长安,高欢只得改立宗亲元善见为帝,迁都邺城。可毕竟元修尚在,元善见这个皇帝名不正言不顺,也导致关东诸多豪强纷纷归附长安,令高欢无端折损了不少地盘。
这才想要找到传国玉玺,昭告天下,讨伐长安。
可是事与愿违,哪怕高欢把隐居多年的冉氏又挖了出来遍行拷问,也没问出一点消息。
元修探身问:“尚书令是否有办法也寻访一下玉玺”
宇文泰一躬身:“臣下必竭尽全力,寻访到传国玉玺的下落。”
皇帝点点头:“这玉玺若是真的在南边朝廷也就罢了,可千万不能落入高欢的手里。”
心里暗自清楚,这天下是从汉人手里抢过来的,若说不正统,横竖他们鲜卑人都不正统。但高欢本就是起于怀朔的汉人,他若得到了这传国玉玺,局势就不一样了。到时候,他废元氏而自立也未可知。
他放弃洛阳西迁长安本就已胆战心惊,到时候高欢持玉玺号令天下群雄讨伐长安,他才真是死路一条。
皇帝真是个高危职业。
出了宫城,于谨叫住宇文泰:“尚书令,依你之见,这传国玉玺是否仍在江南”
宇文泰微微一笑:“高欢必是已经暗下往江南寻访过一无所获,才又将冉氏一族挖了出来拷问。”
“照你这么说,玉玺仍在北方”
宇文泰看着他,摇摇头:“孤也没有把握。玉玺已在北方失踪了一百多年。近几十年自从晋室覆亡,江南也频历更迭,这玉玺到底是失落在哪里,实在是说不好。我们如今一点线索都没有。只怕现在要找,也不容易。”
眼看着宇文泰上马离去,于谨也正要上马离开,一个小黄门匆匆而来,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骠骑大将军,陛下请您往藏经楼单独说话。”
他有些诧异,皇帝这是刻意要避开宇文泰。
皇帝这是何意
于谨惴惴不安地跟着小黄门在偌大的宫城里绕来绕去,进了御花园后面
第三章 我想娶你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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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月上树梢,阿英正独自坐在房间里看书,忽然啪的一声,一颗石子准准地打在她的窗格上。
阿英推开窗,见到子卿站在窗下,仰头等着她。
“你怎么来了”阿英见了他,嘴上虽嗔着,心里却漾起几分欢喜。夜阑人静,他静立窗下,皎如玉树。
子卿微微一笑,拿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她,问:“在干什么呢”
“看书啊。”阿英扬了扬手中的书卷,问他:“你有什么事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外面乱晃。”
子卿说:“明天书院放假,他们要一起去集市玩,你去吗”
阿英摇摇头:“你们去吧,我不想去。”
子卿摊着胳膊趴在窗子上,将下巴搁在胳膊上,软软地说:“去吧,我们都很久没有去市集上逛逛了。就当去散散心的,一起去吧。”
阿英看着他,月光下,少年的眉目如画般朦胧清秀,乌黑的瞳孔如浓墨化开,有一种少年特有的优柔和纯真。
几个月前的那个雪夜,她几乎被冻僵,醒来的时候,在那间昏暗的、飘荡着一丝陈旧霉味的房间里,借着烛光,她第一次见到他,也是这样的眼神。
她的心砰砰乱跳。
见她看着自己发呆不说话,子卿追问:“答应了吗说好了。”
阿英点点头。
子卿开心地笑了,又说:“出来弹会儿琴。”
在书院学习六艺,阿英最怕的就是弹琴。那五根弦奏出的宫商角徵羽似有无穷无尽的组合,她怎么也摆弄不好。听说要去弹琴,当即撅起了嘴:“我不要!”
子卿又笑了:“瞧你,如何怕成这样。”
“谁怕了!我就是……不喜欢弹琴。”
“可下个月就要考琴艺了,你如何混得过去还不赶紧多练,到时候院判打你的板子可别又来我跟前哭鼻子。有我这半个现成的老师,你还不好好利用。李昺他们几个想让我教两下我还不乐意呢。”
子卿在琴艺上颇有天分,与他而言,一张琴,便可神游宇宙,俯瞰万物。
阿英仍旧不愿,说:“改天吧,今天我困了。”作势就要关窗,被子卿一把拦住窗子,伸手夺下她手中的书,一看书名:“幽冥录你又偷看这种闲书,小心我告诉院判去!”他威胁道:“快点出来,不然我就要进去了!”
“你敢!”阿英口中嗔着,脸一红。明知道她是个女子,还敢说这样的话,分明就是调戏!
这轻浪无状的世家子!
子卿嘻嘻一笑,伸手去捉她的手:“快出来吧,我弹琴给你听。”
阿英的手被他捉在手心里,只觉得他的手干燥温暖,脸烧得滚烫。
子卿仰着头看她,只见她两腮酡红,仿佛喝醉了酒一般,痴痴地说:“阿盈,你真好看。”
阿英猛的收回手,慌乱又生硬地说了句:“我要睡了!”啪的一下把窗子关上了。却倚在窗边,捂住自己的心口。像是做了坏事一般,那里面,一颗不安分的心砰砰砰跳得厉害。
外面没了声音,阿英正暗自奇怪,忽然听到一阵清凛凛的琴声传来。竖着耳朵一听,是那首《凤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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