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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娇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眉生

    她明明才二十二三,大概因为连遭打击,脸上有风霜之色,看着竟像是三十出头了。

    那一双曾经总是看上去湿润润的极有神采的鹿眼现在也有些黯淡。

    那曾经是宇文泰订了婚的未婚妻,贯穿了他整个少年时代的恋人。

    她毁了他的天真,让他执迷于对权力的渴望。

    那是让他至今未娶的人。

    贺楼齐紧张地盯着宇文泰,不知他会如何反应。

    在最初的震惊和感喟悄悄过去之后,宇文泰唇角一勾,礼貌地一笑,开口说:“尔朱夫人,别来无恙。”

    玉楼听到宇文泰如此称呼她,苍白的脸更是一白,瘦弱的身子忍不住晃了两下。

    他如今不一样了。他不再是那个四肢细弱还未张开的少年了。他长身玉立,气度华贵,威仪有方。他已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她慢着步子走进来,走到宇文泰面前,生疏地、勉强挤出一个笑,轻声说:“早就听说四郎来了华州,我也挣扎了很久,还是觉得,应该来看一看四郎。毕竟,我们那么多年没见……”

    是的,他们很多年没见了。当年他们被迫分离,她被父母匆匆嫁给权臣尔朱荣的从子尔朱兆,甚至都没有通知宇文氏。

    通知谁呢有必要通知么

    父兄皆亡,家中只剩宇文泰和几个年幼的侄儿。自然被达奚氏轻视。

    等到他从新来军中的同乡那里知道这个消息,匆匆跟贺拔岳告了个假就连夜赶回武川达奚氏家中,见到的是装饰一新的门楣,和喜气洋洋忙忙碌碌的仆从。

    院子里放满了聘礼,管家正拿着一张礼单一一核对,并指挥着一众家仆整理着大大小小的礼箱礼盒。

    宇文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传言居然是真的。他和玉楼从小一起长大,昔日父亲在时,和玉楼的父亲也一向交好。怎么悄无声息的,忽然就变了

    他愣愣地从门口走到前厅,那些曾经都认识的仆从竟没有一个人有工夫抬头和他打个招呼说句话。偶有一两个抬起眼见了他,又迅速低下眼去,仿佛没见到他一般,依旧忙着手中的事情。

    那管家见了宇文泰,亦不似从前那般热络客气,却是一脸轻视和傲慢:“宇文四郎你怎么回武川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玉楼呢”他开口问。他不信玉楼就这样变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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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醋坛子来得太早了
    达奚家的那个庭院停留在宇文泰的记忆里的,最终是难耐的毒辣日头,和在他身边晃来晃去的一群灰白色的影子。

    他将思绪从那个烈日炙烤的庭院扯回来,淡淡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子。奇怪呀,当初在长安官拜尚书令之时,他也曾不止一次地想过,若是有一天再见到玉楼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可现在她站在自己面前,他却连“心情”二字都谈不上。

    “孤今天有重要的公务要急着处理,夫人若有事,不如等以后得空再说吧。”他把“孤”两个字说得特别重。

    那妇人听了,低下头凄凄一笑:“连一点点时间都不愿给我吗四郎是不是还在怨我可我那时也是不得已的……”

    宇文泰见她提起往事,并不愿听她辩解什么,懒着声音打断她:“夫人别这么说。夫人若不来,孤还真不记得夫人了。”

    “四郎。”玉楼抬起头看着他,万分哀怨,“我知道你还在怨我。可我这些年也不好过,我每天每夜地,都在想着你呀。”

    宇文泰忽然笑了:“夫人这么说宇文泰可就非常惶恐了。夫人是尔朱氏的人,无故说出这样的话,有损你我清白的名声。孤每日忙于国事,根本就没有闲暇去想他人的妻子。”

    玉楼浑身一颤,眼睛陡然红了。她声音颤抖,泫然欲泣:“四郎为何要这样羞辱于我当初我嫁给尔朱兆是迫不得已。他逼着我,若是不嫁给他,他就要诛我满门。他们尔朱氏在河阴之变1中杀了那么多达官贵人,我阿父不敢拒绝他,我也不敢不嫁呀!我这些年……”

    宇文泰面露厌恶之色,他不愿听她絮叨这些早已入土的陈年旧事,不耐烦地打断她:“孤没有羞辱的意思。过去的事,也不必再提了。”

    “四郎!”玉楼的泪流下来了,“我知道你如今万人之上,而我已是残花败柳之身。可我苟活至今,只是想要再见你一面!我这些年受尽尔朱兆的打骂虐待,他死后我又受尽掖庭那些人的嘲讽刁难,我只是想再见一见你,才活到今天!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贺楼齐在一旁张着嘴目瞪口呆。

    他自然是早年便认识玉楼。宇文泰和她算作青梅竹马,当初也是他和莫那娄在宇文泰后面赶到武川,将那个浑身是伤几乎半死的少年带回关中。他始终觉得,当年达奚氏悔婚不能完全怪责玉楼。毕竟那时候,洛生刚刚被尔朱荣所杀,宇文泰父兄四人只剩了宇文泰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下面还有几个年幼的子侄要抚养照顾,前途未卜,甚至性命都难以保存。达奚氏不想跟着宇文氏这条破船一起沉没也是情有可原。何况那时候玉楼也才十四岁,婚姻之事都凭父母,就算她不情愿,也拗不过家里。何况她自幼性弱,全凭父母。

    但是玉楼这几年过得这么惨却是他始料未及,只怕宇文泰也没有想到吧。如今看她红着眼含着泪的模样,大概宇文泰很难不心疼。毕竟是曾经爱过的女子……

    没想到,宇文泰依旧冷心冷肺:“孤对夫人的遭遇深表同情。”他转目对一旁的贺楼齐说:“阿齐,去取五百两金子来赠予夫人。”又对达奚氏说:“这些钱足够夫人安度下半生了吧如今见也见了,夫人多年的夙愿已了,是否可以回去了孤真的还有事情要处理。”

    关键是,冉盈那个醋坛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四郎!”玉楼听了,肩膀剧烈地耸动了两下,眼泪汹涌而下,似再也压抑不住情绪,踉踉跄跄地扑.到宇文泰身上放声大哭:“四郎!我不是来要钱的,你不要这样对我!你何曾知道我这些年遭受的痛苦!这些年我从没有忘记你,我一直想着你,想要再见你一面!可是我不敢去长安找你,我怕我会成为别人的笑柄……四郎,这些年来我每天



第一百三十三章 狭路相逢怂者胜
    冉盈走下台阶,抬着下巴,斜着眼角,毫不客气地将达奚玉楼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直看得玉楼又尴尬又困窘,终于将那一双手不自然地从宇文泰身上移开了。

    她悄悄瞪了宇文泰一眼,毫不客气地迈开方步,跟着贺楼齐去了书房。

    一进书房的门,她径自往榻上一靠,毫不客气地说:“给我沏壶最好的茶来。再给我拿些刚做的点心,我肚子饿了。——别拿昨天的点心糊弄我!”说着拿起身边案几上的一本书就看起来。

    啧啧啧……贺楼齐憋着笑皱眉。

    瞧瞧,瞧瞧小阿冉这一身的戾气,活像一只呲着毛弓着背的小野猫,嗷嗷地要冲出去跟人打架一样。

    贺楼齐知道她此刻妒火中烧恨不得摔锅砸盆,虽然心里偷偷笑得翻了天,却不敢明着惹她,立刻吩咐侍女去准备。心里忍不住地幸灾乐祸。

    完蛋了,这俩人待会儿得一场大战啊。依阿冉这么爱吃醋的性子,待会儿不知能闹出什么花样来,也不知道英明神武的柱国大人招不招架得住啊。

    他正经八百的一代枭雄,在这世间,也就惟独那这个小女孩没办法了。

    门口庭院里,宇文泰心里焦急着冉盈,冷面冷心地对玉楼说:“你也见到了,孤今日确实有要事,人已在客室等着。有外人在此,你如此行事,于名节有损,赶紧回去吧。”

    玉楼哭红了眼,无限委屈,似是有话要说,却又不开口,踟蹰着不愿离去。

    宇文泰见她还是不愿走,只得唤来两个侍卫:“送尔朱夫人回去。”说完不待玉楼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四郎……”这一声轻唤哀怨凄婉,却随着一阵风,从宇文泰的耳边过去了。

    到了客室,他见冉盈闲靠在榻上一边喝茶一边看书,安安静静没哭没闹的,稍稍安下心来。走过去正要开口,冉盈头也不抬,口气淡淡地说:“帮我添茶。”

    宇文泰脸一黑,本就心里还觉得有几分心疼她,此时却立刻觉得后槽牙痒得厉害。

    这狗东西捏着他的把柄,就又想爬到他头上去了!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纵容了她!

    “放肆!”他沉下脸。

    冉盈听了,正在翻书的手忽然停住不动,半晌,抬起头来,眼中竟噙着泪花。

    宇文泰一愣。

    真生气了

    只见冉盈啪地把书往小几上一扔,嚯地站起身,伸手就去推他,口中说着:“我放肆!我就是放肆了!你给我出去!出去出去出去!!”

    说着就将他往门外推。

    宇文泰不曾防备她忽然动起手来,被她推得一路趔趄一路后退,心里竟有点开心,还咧开嘴笑了。

    哎哟喂,这是真吃醋了呀

    这紧蹙的眉毛,这撅到天上的小嘴,甚是可爱呀。喜欢喜欢……

    冉盈一看他居然还笑得出来,更生气了,将他生生推出门去,砰地一下把门关紧了。

    宇文泰还在乐呢,等被推到了门外,差点被砰一下关上的门撞了鼻子,才望着紧闭的两扇门傻了眼。

    哟,真敢把他赶出来还关在门外小性子耍得越发溜了呀。

    他回头看了看贺楼齐,脸上那表情的意思是:怎么办

    贺楼齐见冉盈居然敢把宇文泰一路赶出了书房,也是觉得不可思议。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嬉皮笑脸地小声说:“这个小阿冉,有阵子没见,真是脾气越来越大了……现在使个小性子就把柱国赶出了书房,以后还不得拌两句嘴就把柱国赶出卧房啊……”

    宇文泰脸一沉,不行,这苗头不好,得治住她。

    再说他有底气呀,他宇文泰身正不怕影子斜,明明就是个误会嘛!他这不是赶快把人打发走了就来安慰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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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她有一百种闹事的方法
    敲了半天门,里面也没个声音,宇文泰更急了,抓心挠肺的急。

    他啪啪啪地拍门,软着声音苦苦哀求:“阿盈!阿盈!你把门打开,我跟你解释,真不是那样……我没干对不起你的事……我……我错了还不行吗”

    实在没辙了,干脆把牙一咬,开始认错:“我错了,阿盈,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可你得听我解释……不,我不解释了……我真错了,我保证再不那样了……”

    贺楼齐在一旁憋着一肚子笑,又不能哈哈哈地笑出来,简直快憋死了。

    奇景!奇景啊!这绝世的奇景,莫那娄刘武他们怎么没在这里和他一起欣赏呢!

    “柱国,阿冉正在气头上,要不……先让她一个人静静呗……”贺楼齐小声地在旁边出着主意。

    宇文泰一撇头,见到他那一脸憋了屁不敢放的表情,骂道:“孤都说了不见,都是你把人放进来的!”

    贺楼齐如同被当头棒喝,憋住屁的表情立刻不见了。谁说不是呢,反正宇文泰说了不见,他却没把人拦住。

    柱国……这是要他背锅的意思

    门哗地一下开了。

    宇文泰一见门终于开了,生怕里面的小人儿一恼又关上,赶紧一脚跨了进去,一把将她拉住:“阿盈!”

    冉盈黑着脸,扭过头去不看他,眼角还有残留的泪痕,显然是刚刚哭过的。

    这小女儿模样可把宇文泰心疼坏了。

    “你昨晚落水了可有哪儿受伤了”他拉着她上下打量,又生怕看到她哪里伤了。

    冉盈轻轻推开他,别着脸一脸的生疏。

    “阿盈,你别这样生气,什么事儿都没有,你真的误会了。”他心里不好受。这孩子是个旱鸭子,夜里落了水该是受了多大的惊吓呀。

    冉盈依旧别着脸不理他。

    误会什么呀误会,莫非她看到的女子是个假人

    眼见着,两滴眼泪又盈在眼眶里,欲坠不坠。

    他急了,一把将她抓起来稳稳地放到榻上坐着,自己在她跟前单膝跪着,紧抓着她的手好声好气道:“阿盈,是我不好。你要怎样都行,只别哭了。”

    有一阵子没见她了,宇文泰一直很想念她,没成想一见面就闹成这样。现下他也顾不得什么柱国大将军的体面了,身段放低,好话说尽,只但愿难得见一面,她别这样哭哭啼啼的。

    冉盈抬起手背又擦了一下眼睛,皱眉嘟嘴抬眼看着他,见他一脸的焦急和讨好,半晌,抽噎了一下,忽然嘴角一翘,狡黠地笑了一下,随即又嘟起嘴一脸的不屑:“果然是女人一哭,男人就没了主意。难怪那些女人都喜欢在男人面前哭哭啼啼的。”

    眼角一抬,意有所指,心中还在忿忿不平。从前族中的那些姊妹聚在一起闲聊的时候,她耳朵里飘过这么一句。今天亲身试验了一下,效果确实不错。

    哭谁不会啊,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动人我见犹怜谁不会啊。

    她抬起眼角看向宇文泰,一脸的埋怨和不满,想,不过就这点小把戏,也就你会被人摆布得团团转。

    “噗——”站在门口的贺楼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门都要被锤破了,就是为了阿冉论证一下“女人一哭男人就没了主意”吗

    这次没等宇文泰瞪他,他立刻自觉地上前将门带上,假装一溜烟跑了,绕了一圈,又悄悄蹲回了窗下。

    哎呀呀,阿冉这个鬼灵精,这天下大概也只有她能把醋吃得如此跌宕起伏趣味盎然,也只有她能把宇文泰耍得团团转还心甘情愿乐不可支。

    伏在她面前的宇文泰却瞬间黑了脸:“阿盈,你总是这样戏弄孤,孤真的会罚你。”

    想到自己刚趴在门上那认错的样子,只觉得自己一世英名已毁再也没有崛起的可能,他恨不得一把掐死她然后再拔剑自刎。

    这小东西,真是稍稍给她点好脸色就肆无忌惮!居然敢这样戏弄他!

    冉盈听了,斜着眼对着宇文泰又一嘟嘴:“为何要罚我昨夜若不是好心人搭救,今天我都没命来见你!好不容易想出这么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计策,想着你一定会夸我,心里正得意呢,一下船就欢天喜地地过来,想着要给你个惊喜。可你呢趁我不在都干了些什么”说完不满地推开他,一个人跑到书案旁去生气去了。

    宇文泰听她说起落水的事,又觉得心疼,只得又耐着性子跟她解释:“我没干什么,这件事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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