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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娇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眉生

    “别解释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她。”冉盈嘟着嘴,低头漫不经心地抠弄着指甲。

    宇文泰被她气笑了:“刚才闹成那样,现在倒又知道了”

    “我一见就知道了呀。她抱着你,你却没抱着她。而且,你对我最生气的时候,也没用那样的眼神看过我。”

    冉盈歪着头看着他,三分肯定,可眼中还有不满。

    知道归知道,闹还是要闹一下的。

    这就叫小惩大诫,以儆效尤。毕竟他还是被别的女人抱了嘛!

    就不会果断地一把推开冉盈鄙视地想。

    他看那女子的眼神,让冉盈想起来都有三分心悸。

    她忍不住想,若是将来有一天,宇文泰也用那样




第一百三十五章 你一哭我才没主意
    “你别闹了,我说。”宇文泰叹了口气,扶了扶额头。

    虽然他很不愿意把自己和玉楼的往事再说一遍,但为了让阿盈安心,他还是缓缓地开口了:“我小的时候,我阿父为我订了个婚事,对方是达奚氏的女孩,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我们的感情也一直尚好。”他小心翼翼地用了“尚好”这个词,不敢说“很好”。

    “原本我们两家交好,这桩婚事彼此也都很满意。我家一直把那女孩当亲女儿看待,他家待我也一向亲近。可是后来,我父兄接连战死,我家就剩我一个人还能勉强顶着。我不知道他家的想法是什么时候变的,也不知后来的事是凑巧还是他家蓄意所为,总之那时候尔朱荣的侄儿尔朱兆看上了那个女孩,当即就上门求娶。那时候河阴之变刚刚过去不久,尔朱氏日渐鼎盛,在国中势力庞大。达奚氏便退了那女孩和我的婚事。”

    冉盈认真地听着,睁着明亮的双眼看着宇文泰的脸,想从他的表情看出他内心的波澜。

    可是他面色平静,无波无澜,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冉盈问:“刚才那个,就是当年悔婚的达奚氏”

    这事在秦州时,宇文泰就同她提过。虽然他未说过,但是她隐约觉得,他当年很喜欢那女孩。当那个同他有过婚约、被他喜欢过的女子站在眼前具象起来,冉盈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虽有风霜之色,可那依然是一张美丽姣好的面庞。可以想见她十几岁时是多么娇美惊艳。

    冉盈心里感觉酸酸的。

    宇文泰喜欢过那女孩——也许现在,心底里也有几分牵挂,悄悄地不让她知道。

    宇文泰点点头。

    “你一直未娶,是因为她吗”冉盈又低头抠弄着自己的手指,声音轻得连自己都快听不见了。这件事对宇文泰的打击那么大,他曾经也非常非常喜欢那女子吧比喜欢她多,还是少呢

    宇文泰听到这个问题,忽然尴尬起来:“倒也不是特意不娶,只是后来一直都没有再想过了。”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刻意为之。多数都是机缘而已。

    果然是为了她才一直不娶……冉盈低着头,心里有些难过,又低低地问:“你……你很喜欢她吧”

    宇文泰见她这模样,知道她此刻心里正翻江倒海。

    毕竟还是个小女孩,遇着些事脑子里就会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想到这里,他不由地轻轻一笑,伸手在她的头顶上揉了两下,说:“你别为这事胡思乱想,我如今一心记挂着谁,你还不清楚么”

    “可你以前那么喜欢她……她若是一直来找你,你会不会动摇刚才你动摇了吗”

    冉盈低着头,背着手轻轻踢着地面,不敢看他。不知怎么的,眼泪又冒出来了。

    宇文泰轻叹了口气,他知道她心里不安,有些心疼、又有些爱宠地看着面前的少女,认真地说:

    “阿盈啊,就算我至今未娶是因为她,但让我又动了娶妻的念头的,却是你啊。”

    听了这话,冉盈眼中一热,心里翻滚过一阵一阵的悸动,又甜蜜,又酸楚。一时无言。

    想起他一向自尊心高,可方才同他那样胡搅蛮缠他也都忍下来了,眼泪不禁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他看着她,见她将头低得死死的,直到有两滴眼泪滴落到地上,才发现她又哭了。

    他掰着她的肩膀,强令她抬起头,才发现她已悄无声息的地泪流满面。

    “这又是怎么了我都把心剖出来给你看了,我心里除了你,再没半个旁人了。怎么还哭成这样”他心疼地给她擦着眼泪,抱,着她轻声细语。

    他看出来了,她这回是真伤心了。

    冉盈抽噎着说:“我就是心里难受……我还没出生的时候,你就和别人有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了断
    这晚宇文泰回了官邸,见冉盈已经离开了。早上还和她吵架任她胡闹,此刻房间里却空空荡荡的没个生气。

    他在客室里转了两圈,出来时正遇见贺楼齐。贺楼齐说:“阿冉今天正午时分走的,午饭也没来得及吃。”

    “嗯。”

    “她也真是的,女孩子家家的,这么拼命。”

    “她有其他女子没有的才能和胆色,若只当个闺阁女儿那样养着,也是可惜了。只是……让她这样辛劳奔波,孤着实不忍,每次也都提心吊胆。”

    贺楼齐见他眉宇间有郁郁之色,安慰他道:“世间之事皆有得失。阿盈不是呆在笼子里唱歌的金丝雀,柱国能让她从心所欲是十分难得的,也是她的幸运。”

    宇文泰淡淡一笑:“有时候,孤还真希望她不要那么有志向。”

    这时门口的侍卫来报,门外有尔朱夫人的侍女求见。

    贺楼齐看看宇文泰那张瞬间黑沉的脸,问:“何事”

    “她说,尔朱夫人有东西要转交给柱国。”

    “让她进来。”

    片刻,一个小侍女进来,手里托着一只锦盒。她在宇文泰面前行了礼,说:“这是夫人要转交给柱国大人的。”

    贺楼齐连忙接过来递到宇文泰手中。

    宇文泰打开一看,里面一枚精巧的白色香囊,绣着一只初绽海棠。那海棠吐蕊初绽,惟妙惟肖。

    她还记得他最爱海棠。

    “夫人这是何意”他冷声问。

    小侍女在他面前有些战战兢兢,说:“这是夫人亲手做的。”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多年后重逢,玉楼想旧梦重温。可宇文泰已经变了。

    他关上盒子,又递到小侍女面前:“带回去。”

    小侍女抬脸惊讶地看着他,见他一脸沉肃不悦,不敢多言,捧着锦盒又退了出去。

    贺楼齐看着那小侍女有些惊惶的背影,说:“达奚氏的事,柱国预备如何处理看这样子,她想同柱国言归于好,也不会轻易罢休。阿冉那个小醋坛子可没那么好糊弄。”

    宇文泰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孤何时糊弄她了”

    贺楼齐自知失言,嘿嘿一笑:“我是说,别因为达奚氏又让阿冉吃醋,满屋子撒泼打滚的,谁吃得消啊。”

    宇文泰皱了皱眉,他和玉楼哪里还有同归于好的可能。

    他要在冉盈回华州之前将这件事做个了断。他不想冉盈再为这件事情不开心。

    第二天,宇文泰去找了玉楼。为免引人注意,他身着普通的粗布胡服,梳着索发,如一个北方街市上最普通的鲜卑人一般,只带了贺楼齐便去了。

    当初尔朱氏被高欢所灭,男子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连男婴都一并杀死。女眷都充入官府为奴。

    众人都觉得玉楼算是运气不错,先是被充入了官府,后来听说她娘家出巨资给她赎了身,将她送到华州安身,每月接济。

    虽是如此,一个独居的寡妇,身边只有两个娘家派来的侍女照顾,生活依然非常的寂寞和艰难。

    她住的是一个两进的独院里,宽敞舒适。庭院里植被葱翠,一看就是有人精心打理。

    想来她的生活虽然寂寞,倒也安逸。

    前一天晚上送出的香囊被原样退回,玉楼本来十分伤心。此时见到他来,玉楼喜出望外,又开心,又紧张,连忙让侍女去烧水煮茶,又翻箱倒柜地找出好果子招待他。

    宇文泰见了她这副欢喜无措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说:“不用忙了。我还有事,说几句话就走。”

    听到宇文泰没有自称“孤”,玉楼欣喜地抬头看着他,静静地等他开口。

    宇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君为清路尘,妾为浊水泥
    宇文泰蹲下身,蹲在她面前沉着声音缓缓说:“玉楼,你没有任何错,错的人是我。当初是我无能,保护不了你。可是已这些年过去了,我们都同从前不一样了。继续沉溺在往事里也没有任何益处。我是希望,你能放下过去,好好地活下去。”

    玉楼仍旧低着头低低地啜泣:“那时我阿父写信来说要将我安置在华州。我知道他们是不愿我回乡去给他们丢了脸面,可是我却非常欢喜。因为你也在关中。我日日夜夜地等着你,盼着你来接我……”

    她仰脸绝望又不甘地看向他:“四郎,你答应过我,会一生一世护我平安喜乐……你答应我的……”

    宇文泰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少年时给过的誓言,她还记在心里,傻傻地等着盼着,以为能苦尽甘来,破镜重圆。

    可是当初他没能护她周全,如今,也无法给她平安喜乐。

    “玉楼,我……我心里有别人了,我已不能再给你什么。”

    听到这句话,玉楼仿佛被雷劈中,浑身一抖。她呆呆地看着他。

    宇文泰仿佛看到,在她的身体里面,有一样东西,随着他的话,坍塌了。

    玉楼痴痴看着他不再充满爱意的双眼,伏倒在地上,失声痛哭。

    造化弄人呀,再厚重的思念,都抵不过时间无情的冲刷。再浓烈的爱恋,都熬不过命运恶毒的摧残。

    她想起尔朱兆残忍地虐待她的每一个夜晚,想起在掖庭被人打骂的每一个时刻,想起自己一次次跑到井边想跳下,又一次次哭着离开,想到她流的每一滴泪,流的每一滴血。

    每次都念着最后一点希望,四郎还在这个暗无天日的人间好好地活着呢,她也要活下去,也许有一天,还能见面的。他们的那些天真美好的日子还能再回来。

    尔朱氏已经覆灭了,她的四郎会回来接她的。

    只有这样一个卑微的愿望,支撑着她度过了一个个生不如死的日子。

    然而现在他同她说,他的心里有了别人。

    玉楼哭着哭着,笑了。

    她将无力的身子从地上撑起,凄凄地笑了。

    “四郎……你对我再也没有半点情分了吗”

    宇文泰直视着她,沉默无言。

    她垂下眼眸,又问:“是她吗”

    宇文泰一愣。

    玉楼抬眼望着他,凄然问:“昨天……那是个女子,对吗”

    笑容在她的脸上扭曲得很古怪。

    她昨天便已起疑。四郎看向“他”的那个眼神,玉楼太熟悉了。

    他也曾无数次拿那样的眼神看过她呀!

    “你为了她,着急地要打发我走……”

    “玉楼……”宇文泰避开她的目光,不愿多谈。

    玉楼却一把抓进了他的衣袖:“四郎,你告诉我吧。你既是变了心,我总想知道,你把自己托付给了什么样的人——是她吗”

    宇文泰蹙眉沉默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泪汹涌而下,她终于确信了。那不是他拿来搪塞她的谎言,他是真的心里有人了。

    那个扮成男装的少女,她是那样年轻明媚,像花草盛开的春天,充满了希望。

    他们会成婚,一如这世间所有恩爱的夫妻一般,琴瑟相谐,生儿育女,相守到老。

    他真的已经同她无关了!

    她还能再说什么末了,还是要保有一丝尊严。难道还要继续腆着脸面求他的怜悯和慈悲

    不必了。不必了。她了解宇文泰。喜欢的人,他予取予求;不喜欢的人,他分文不舍。她这个早已经过了时的旧人,何必还要跪在他脚边摇尾乞怜

    也是个绝情的郎君啊。

    早知如此,又何必苦苦熬过这些年……

    她红透了眼,哀哀戚戚,不知是在同宇文泰说,还是在自言自语:“我以为尔朱氏亡了,你就会来接我,可是你没有……我以为我在华州,你会来找我,可是你没有……我以为我去见你,你就会原谅从前的事情,可是你没有……四郎,我真是不了解你。”

     



第一百三十八章 废后乙弗氏
    冉盈走时雇了辆马车,在官道上走了三天,总算是到了东夏州。她一刻不歇,直接赶往乙弗氏在城外修行的如济院。

    这是个私人寺院,山门紧闭。冉盈上前拍门。半晌,一个侍女前来开门,见了她,一脸的警觉:“女郎找谁”

    冉盈开门见山:“我是从长安赶来的,有要紧事见妙胜师父。”

    侍女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神色犹豫,说:“你且等一会儿。”说完关上了门。

    过了一会儿,门又开了,依然是那小侍女,问:“客人可有名帖”

    冉盈说:“来得急不曾带在身上。请通报皇太子,我是皇太子的密使。”

    她是故意不带名帖。她女装出现在妙胜院,若是用了名帖,无疑是落下了一个重要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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