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娇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眉生
宇文泰说不出她哪里做得不对,但就是觉得火大得很,有一团火在胸膛里熊熊燃烧起来,要一直冲上房顶。
她可知他在得知她的死讯的那一刹那,那恨不得杀尽天下人为她陪葬的痛苦
“冉!盈!……”他咬牙切齿,瞪着她。
冉盈紧张地看着他,又后退了一步:“我……你生气啦”
看他那样子,估计快气炸了。可……可他那样聪明,也没想到这是她的妙计
宇文泰还是黑着脸瞪着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冉盈,拳头捏得指节咯咯作响。
冉盈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结结巴巴说:“我……我自己跪着去……我跪着抄奏折……”
说罢转身就要走。
却被他一把狠狠拉住。
力气太大,差点把她勒断气。
只听见他在自己耳边哽咽道:“孤不罚你,不罚你……”
“阿泰……”她轻轻笑了一下,只觉得心里又暖又温柔。
她轻轻拍着他的背,“我没事。”
宇文泰只觉得一股股暖流流遍全身,飞散的三魂六魄又都回来了。他哀怨地说:“你就一定要这样吓孤吗”
“真傻。”冉盈轻笑,“我说了我会平安回来的。你知道吗玉璧守住了。你的阿盈本事大
第一百八十三章 她是苦海明灯
第二天朝会后,皇帝留下了宇文泰,同他提了元烈想将晋昌郡主嫁给他的事情。
令皇帝没想到的是,同上次拒绝高平公主不同,这次,宇文泰竟然欣然同意,而且似乎十分高兴。
皇帝乐观地将宇文泰的这一举动当作是他有意和宗室缓和关系的信号。
而宇文泰已同冉盈商量过这件事,决定将计就计,将元烈铲除。
除了这件事本身,他相信,太子和元烈联手,若不是中间有人搭桥,以元烈的资历,断不会如此轻易地和一向温厚名声在外的太子凑在一起搞小动作。
太子他可以留着不动,但是中间这股蠢蠢欲动的势力他却一定要连根拔掉。
如今元钦还是太子,那些人就敢如此教唆,若是他日太子继承大统,还不知会无故给他找来多少麻烦。
太子若是不如当今的天子这般通透,将来继了位,就会有很多人为了太子那自以为是的抱负白白送命。
走出宫门,宇文泰见到苏绰站在那里,仿佛是在等他。
他走上去,苏绰欲言又止。
苏绰此刻心情很复杂。他已看出新册的冯翊公主就是他昔日的同窗好友郎英,可是郎英和宇文泰的这一出,他始终不敢想明白。
之前有人暗下传言宇文泰和郎英关系不一般,他还四处帮着反驳,不愿好友背上“小欢”的名声。可郎英是个女子这件事情,他竟然被瞒了那么久。现在前后一想,很多事便明白了。
宇文泰和郎英之间,是否早就互许了终身
宇文泰的很多动作,是为了让阿英可以入主他的后院
更让他不快的是,李昺似乎早就知道这事。
他是真心把郎英当个至交好友的,如今在郎英面前,他和李昺居然分出个高下来。他觉得自己被骗得好苦。
宇文泰知道他的来意,问:“苏卿是否有话要问孤”
苏绰本是想问个明白,如今郎英摇身一变成了冯翊公主,想见到她是不可能了,只能来问宇文泰。可此时听到宇文泰冷着声音这样发问,他反而没有了开口的勇气,一下子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嗫嚅道:“没……没有。”说着转身欲走。
宇文泰正视着他,表情清冷,目光坚定:“她是。”
只这两个字,令苏绰浑身一颤,站定不动。半晌,他缓缓转过身,只觉得两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宇文泰面前。
宇文泰沉声道:“你们的同窗、同僚、挚友,一直都是她。”
苏绰顿时一身冷汗,一头伏了下去:“臣下有罪。”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涉及到宇文泰的地位和郎英的性命,他问起了,宇文泰居然就对他直言相告。
宇文泰抬手示意他起身,说:“苏卿无罪。此事情由太过特殊,孤有不能言说之苦衷。但你是孤的心腹,亦是她的好友,该怎么做,你心里可清楚”
苏绰低着头:“臣下明白。”
宇文泰点点头微微一笑:“苏卿一直都是个聪明人。”
苏绰苦笑一声:“我曾经非常好奇郎英这人。她那样斯文清秀,我并非没有怀疑过。可是每当我冒出这样的念头,她身上那股英迈绝伦放达不羁的气质就让我的这种念头消失无踪。故而我总是以为自己的想法很荒唐。却没有想到她居然真的是个女子。”
别人家的女孩都在家中写字绣花,等待一个如意郎君来迎娶。可是阿英,却出将入相,
第一百八十四章 正妻才送簪
陈群紧张了:“公主这么出门一个人都不用带那些小婢子都不带一个”
冉盈笑着还没说话,如罗燕两手把腰一叉:“怎么了有我在,谁还敢怠慢了你家公主”
陈群堆起一脸惹不起的笑:“哪敢啊。可是哪个公主出门不是宫婢黄门金吾子一大群的。咱们公主这……”
冉盈掩着嘴笑着说:“你们家公主俗惯了,不喜欢前呼后拥的排场。你们都在家待着吧,否则我这么一堆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反倒让别人觉得拘束。”
说完也不待陈群再说什么,开开心心和如罗燕一起上了马车走了。
看门的侍卫见着那马车越走越远,有些鄙夷地说:“这半路的公主,和真正的金枝玉叶到底不同。皇室出门不拘束别人,还叫皇室吗”
陈群听了,瞪了他一眼:“闭嘴!你可千万别把她和宫里那些公主混为一谈,更别以为她同你嘻嘻哈哈的就是什么善茬,别忘了曹宠可就是死在她手上的。”
那侍卫听了,立刻乖乖闭上了嘴不敢再说话。
马车上,冉盈问如罗燕:“你老实说,做什么把我从府中骗走”
如罗燕也一笑:“什么叫骗啊,我是受人之托。否则这雪天,谁愿意跑一趟”她看着冉盈,觉得她自从上次在郎宅见面之后,肉眼可见地丰润了一圈。果然是现在不用扮成郎英操心了,立刻现世安稳。
冉盈听她这样说,心知肚明,欢喜地一笑。
如罗燕取笑她:“你看你,我又没说是谁,你怎么就笑得这么开心没准是杨淙那小子痴心不灭,带着嵇康的手迹从荆州来寻你呢”
冉盈笑着打她:“这都多久了你还提他!不是说他已经娶妻了么”
如罗燕咯咯笑个不停:“阿盈你也忒薄情了,你们一起去慈恩寺吃斋都还没越过年去呢!”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等马车停下来时,已经是在璞园门口了。
这时天已擦黑,璞园四处都已点上了烛火。纷纷大雪中,整个门头屋檐已积起一层薄雪,只两盏红灯笼悬在檐下,分外鲜艳。
早有两个侍女等在门口,见她们到了,举着伞将她们迎到伞下,一起往里走去。
璞园的小厅里,宇文泰和李昺正面对面坐着下棋,一边不知在聊着什么。见她们进来,李昺连忙丢下手中的棋子,起身往前跨了一步,恭谨地对着冉盈行了个礼:“李昺拜见冯翊公主殿下。”
冉盈白了他一眼:“你够了吧,一见面就寒碜我。”
李昺听她这样说,连忙斜着眼睛偷偷看了一眼宇文泰,口中说:“哪敢哪敢。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我哪敢还像从前那样同你玩笑。”
一直在一旁静静没说话的宇文泰开口了:“你这裘氅是宫里赐的”
冉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裹着的貂裘,说:“是啊,前两天宫里刚赐下来的。”
宇文泰看着那很普通的水貂裘,淡淡一笑,说:“我这里新得了一领腋裘,今天带回去吧。你身上这个,不好。”
腋裘是狐狸的腋下那一点点最柔软最温暖的毛皮集成的,所谓集腋成裘,自然是非常珍贵也非常难得。
冉盈说:“之前你送我那件黑貂裘倒是很好,可惜那是郎英的东西,不能再用了。”
宇文泰又一笑:“没关系,让她们去改成个小袄子,你贴身穿在里面。这天寒地冻的,别冻着了。”
“那样好的貂裘,裁了多可惜……”
李昺知道宇文泰把冉盈接来是有事要同她说,便拉着如罗燕:“我带你四处去转转。”
等两人走了,宇文泰郑重其事地将冉盈拉到榻上坐下,说:“有件事,我怕你心里不痛快,提前跟你说一
第一百八十五章 行刺
冉盈听了宇文泰说的话,觉得心里暖暖的。
他变得不像他了,这不可一世的人,几时开始有这样的心思了竟然还玩这种小儿女之间互赠信物的把戏。
想到互赠,冉盈心虚地同他客气:“我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送给你……”
原以为他也会客气一下,说那就算了。哪知道他却瞪起眼睛说:
“这怎么行现在你想着我的时候有着落了,我这手上还空着呢。”
冉盈有些为难地绞着手:“你怎么这样儿……这不是为难我么……”
她低头看到自己鞋尖上镶嵌的一颗圆滚滚的、不大不小的珍珠,她灵机一动,弯腰伸出手使劲一摘,那珍珠就在她手里了。
她将珍珠伸到宇文泰鼻子下面:“喏,这个可以吧”
宇文泰的脸顿时青了:“冉盈,你对孤能不能上点心”
好想把她拎起来揍一顿啊,怎么能这么欠揍呢!
“这……这也是我的随身物件啊……怎么了嫌弃没其他的了!”
冉盈白眼一翻,一副爱要不要的样子。
宇文泰对她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相真是又爱又恨,末了,只得咬着牙将她手里的珍珠接过来,不甘心地看了看,小心地塞进腰下挂着的香囊里。
两人聊了一会儿天,宇文泰说:“按常例,这几日至尊的赐婚诏书就要下来了,元烈邀请我明日过府家宴。我想,应该就在明日了。”
冉盈点点头:“他应该不会等到自己的女儿有一道赐婚的诏书在身之后再动手。说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两人背后怂恿,竟然哄得元顺愿意用自己的女儿做赌注。”
“明天李昺会带人在尚书府附近埋伏。”
“你明天会不会有危险”冉盈担心地微蹙着眉头。
他为了铲除元烈和太子背后的那股势力,不惜用自己做诱饵,把自己置于极度危险的境地,这让冉盈十分地揪心。
宇文泰微微笑了笑,摇了摇头:“我会带着青山和阿齐。应该没什么危险。”
冉盈担心地摸了摸他那只还未完全伤愈的左臂:“你这伤还没好呢。”
不情不愿,可也知道他已布下局,这件事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宇文泰摸了摸她的头,微微一笑:“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
……
第二天傍晚,宇文泰在尚书府受到了元烈的热情款待,美酒佳肴,丝竹歌舞。
喝了两杯酒,宇文泰问:“宇文泰有个疑问,也不知现在问合不合适。”
元烈连忙答道:“柱国请讲。我们就快要是一家人了,还有什么话是不合适的。”
宇文泰呵呵一笑,放下酒杯看着元烈,说:“孤知道,元尚书一向不喜欢宇文泰。不知为何忽然舍得以爱女下嫁”
他问起这个问题也是正常。别说是他这个当事人,怕是长安城里随便一个稍稍关心时局的路人都知道尚书和柱国不睦。不问清楚了,确实不安心。
元烈惭愧地一笑,说:“不瞒柱国,当初孝武西迁以来,我一直认为柱国有不臣之心,故而十分忌惮。可是近日柱国率领大军舍生忘死,先灭柔然,后援玉璧,还保住了乙弗皇后。这才使我认识到,之前对柱国的判断是错误的。说起来也真是惭愧,惭愧呀。我这样的人,于国无尺寸之功,却还在妄自揣测柱国这样的栋梁之臣。”
宇文泰露出一个释然的笑,说道:“为人臣子,当不辜负天子厚望。既是元尚书对宇文泰的误会已经解开了,那我便安心了。从此也可和尚书携手为国效力。”
元烈端起手中的酒杯,道:“元某十分高兴,柱国愿意和小女结成百年之好。希望我们从此后关起门是一家人,入了朝一同为天子分忧。”
宇文泰一饮而尽,兴致非常高。
渐渐地,夜深了。
元烈见宇文泰已然半醺,说:“我府中近日新来一个舞姬,擅跳胡旋舞。不知
第一百八十六章 随手看个热闹
元烈见事已败露,钢牙一咬,喝道:“宇文泰,你今天走不出这大厅了!”
说着将手中的酒杯往地上狠狠一掷。
随着那酒杯碎裂在地时啪的清脆一声响,门外一阵杂乱的脚步,闯进两队全副武装的兵士,将个小小的大厅挤得水泄不通。
宇文泰见着阵仗,缓缓起身,冷眼睥睨着元烈,说:“尚书费尽心机,不惜赔上令爱的声名,也要置宇文泰于死地,真是费心了。”
元烈抱臂冷笑:“别说是晋昌的声名,就是赔上我的身家性命,也要除掉你这个篡逆的贼子!”
宇文泰站立在厅上,双手负在身后,冷声道:“篡逆这个罪名,宇文泰可担不起。”
元烈厉声道:“你觊觎宗庙早已天下皆知,你还要抵赖吗”
宇文泰冷冷一笑,淡淡说:“天下皆知孤竟不知。”
他缓缓踱了两步,又缓缓开口:“尚书饱读经史,应该知道,齐桓、晋文之所以垂称至今,是因为他们兵势广大,而依然能侍奉周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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