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求生手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吹过的沙
若是投晚了,自己能不能捱到那个时候尚未可知,即便是赶上了末班车投靠了过去,能否受到曹操的器重也是个未解的难题。男子无权寸步难行,自己两世为人,又怎会甘心当个居家田舍翁。
思虑来思虑去,直想得颜良头痛欲裂,而整营人马也已经在他反复思虑的时间内跨过了浮桥,来到了黄河南岸的白马津。
白马津附近的河岸上,曹操军所筑的几个堡垒间残垣断壁隐现,刀痕箭洞宛然,提醒着人们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血战。
这些堡垒的设置是为了控遏白马津渡口,对于控制地区全部在黄河以南的曹操军团而言至关重要。曹操所署的东郡太守刘延也称不上不知兵,只是曹操军力有限,不可能在白马布置太多的人马。
而即便是白马津的守军只有约莫三千之数,也给颜良的先锋部队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在第一天的时候几次抢滩攻击都未能得手。要不是军力实在相差悬殊,颜良在第二天遣人从上下游同时铺设浮桥,加上正面浮桥和渡船的三面强攻,才使得白马津彻底易手。
但是袁绍军团拿下白马津之后,丝毫无意于修缮恢复堡垒,其原因在于这里只是袁绍军团南下的起点而已,敌人全部在南方,不在北方。
刚刚下了浮桥,被派遣驻扎在黄河南岸的校尉马延就迎上前来,马延略带一些谄媚地恭维道:“听闻先锋将军昨日受大将军亲自赐酒,大将军可是对先锋赞赏有佳啊!”
马延身量不高,且生得脑满肠肥,将一副大号的甲胄撑得鼓鼓囊囊,此刻他强行挤出的笑容,好似在一坨肥肉上插了朵花似的引人发笑。
虽然马延的笑容很具有喜感,但四周众多军将士卒却无一人发笑,甚至都故意偏转脸不去看,原因无他,不敢罢了。
马延虽受颜良统辖,但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颜良的下属,他是袁绍所亲署的校尉,手下统带四千余步卒,权利不小。且听说他与袁绍第三子袁尚过从甚密,若要在袁绍诸子里分个党派来说,此人大约便是袁尚一党了。
若是在往常,颜良对此等谄媚之人定然不假颜色,他向来只看重那些真刀真枪实打实拼杀出来的同袍,至于靠阿谀奉承上位之人则多有鄙薄。
但如今的颜良融合了两世之见识,看待事物的角度自然不同,“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此话大有道理,何况马延在自己统辖之下一同进攻白马,说不定自己的求生大
第5章 曲意逢迎
且说颜枚接了颜良的命令,快马穿过浮桥,赶回了北边大营,然后直奔袁绍军粮仓而去。
粮官主事韩南听说外头有先锋军的人求见,心中略感诧异,先锋军今日拔营南下,自己昨天刚刚签署拨付了一批粮草,此刻又来找自家不知是何事情。不过他也不敢怠慢,毕竟先锋军刚攻克白马津,昨日主帅颜良还得了袁大将军的嘉奖,此刻若是怠慢了他的手下,闹出事情来可不值当。
当颜枚进入韩南的帐幕后,韩南倒是认出了面前的少年军将乃是颜良的本家侄儿,故而和颜悦色地招呼道:“不知颜少将军前来何事啊”
颜枚毕竟资历还浅,目前只是任职颜良短兵亲卫中的一个小小屯长,见韩南称呼自己为颜少将军很是中听,也就笑道:“还要打扰韩主事了,我家将军命我来找粮官讨要一些物资。”
韩南心里一个咯噔,心想我就知道你过来没有好事,他按捺住情绪,问道:“哦昨日刚拨付过粮草,不知先锋将军那儿又有什么短缺了”
“我家将军说要粮官拨付一些猪羊。”
韩南听闻是前来要肉食的,以为颜良等军将又要私下设宴大酒大肉地吃喝,虽然这也是题中之意,他仍然抱怨道:“哎,这军中的物资也不多啊,先锋将军们也当多体谅体谅。”
他见颜枚还要开口,知道和颜良计较几头猪羊的不值当,便问道:“不知先锋将军索要几何啊”言下之意若是你要个两三头,三五头的,我也就认了。
颜枚见韩南还算好说话,以为自家叔父交代的事情这就办妥了,笑呵呵地答道:“先锋将军说,需肥猪二十头,肥羊三十头。”
“啥!”
听到颜枚的话,原本安坐榻上不动的韩南就差没一下子跳了起来,他气急败坏地问道:“你没记错吧是不是猪二头、羊三头”
颜枚对韩南的一惊一乍也表示奇怪,看了一看颜良写给他的竹筹,确认了一遍后说道:“没错,就是猪二十头,羊三十头。”说完便把竹筹递了过去。
韩南匆忙起身接过竹筹,仔细一看,上面果然写着请他拨付二十头猪三十头羊的文字,不由怒道:“先锋将军为何索求无度我这儿要管着全军的粮秣,可不是只顾着先锋军一家的,他要这许多猪羊作甚”
“我家将军说了,先锋军力克白马津,又要南下攻坚,应当给士卒们改善一下伙食。”
“啊给士卒改善伙食需要这许多猪羊先锋将军这是拿我消遣不是若是人人皆如先锋将军一般前来讨要,即便我这儿有牲畜千百头怕是也要坐吃山空。”
“我家将军说了,他只管先锋军的,其他的他管不了。”
韩南被颜枚这愣头青的话给气得脑门生痛,他断然拒绝道:“先锋将军这要求恕韩某无法遵从,除非你们得了袁大将军的批准。”
要说如颜良这般的统兵大将,先锋军主帅,若是问粮官讨要一些额外的肉食果蔬供自己吃用,他韩南在物资尚属充裕的情况下还真不敢不给,最多也只是讨价还价要个十分给个七八分。
但颜良狮子大开口,直接要二十头猪三十头羊,这就完全不在韩南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内,且此事即便闹大了他也占着理,所以敢严词拒绝。
颜枚见韩南果然如同叔父所料百般推诿不肯应承,便从怀中拿出一个小漆盒递了过去,说道:“我家将军说让您看一下这个再
第6章 施之以恩
颜枚见韩南态度陡然一变,心知是递过去的漆盒起了作用。他虽然从叔父那边接过漆盒的时候并不晓得里面装了什么,但从漆盒的份量上看他也隐约猜测得到,再加上韩南打开漆盒时的财迷眼神,他基本确认了里面装了钱财。
对于叔父竟然要通过给粮官送钱来换取物资的方法,颜枚有些不理解。他倒也并不是天真地认为这种行赇的方法不应当做,而是颜良在他的眼里一向是直来直去的性子,他就从来没见过自家叔父做过这等曲意逢迎的事情。
当然,无论颜枚心里有多么不解,叔父吩咐的事情还是不敢违逆,见韩南的口气有所松动,回答道:“在下谢过韩主事之体恤,有劳韩主事备齐物资,我家将军这就要我押送回去。”
既然话都说开了,韩南也不再继续虚套,问道:“先锋将军可是就要这些数目可还说了别的”他至今仍然对颜亮的豪阔出手有些不太确定,因而反复确认。
颜枚答道:“我家将军只是让我将竹筹和……漆盒交给主事,其他的倒没说什么。”
韩南心想:“看来颜良这厮是在探看我的为人行事,也罢,既然他出手如此爽利,那我也不能太过小气了。听小家伙说颜良要得很急,我从大营这边粮仓大白天地押运物资出去目标太显眼,倒是不妥。”
他翻了翻籍册,恰巧看到其中一条,心道这倒是巧了,问道:“先锋军可是今日便要南下攻打白马城”
“正是如此,朝食后便要启程南下。”
“那我们可得抓紧了,若是耽误了先锋将军的大事可不妙,颜少将军你且随我来。”
韩南带着颜枚出了河北大营,来到黄河北岸码头边上,码头上,正停着几艘粮船,有些役夫正在帮忙装卸粮秣,押运的兵卒们看到韩南前来都过来见礼。
韩南跳上一艘运船,这首船上正是押运的猪羊等牲畜,他清点了二十头猪、三十头羊,然后吩咐役夫们将剩余的猪羊等物质都驱赶上了岸,然后有指挥着役夫们从其他船上搬了两车东西到这艘船上。
他拉着颜枚到了无人的角落里,放低声音说道:“先锋将军要的物资全在这艘船上了,我会吩咐运卒将船直接驶往南边渡口。少将军见到颜先锋时,请替我带个口信,就说先锋将军以后若还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在下若是能够满足绝不推诿。顺祝先锋军马到功成,再建功勋,这船上余下的物资,也请先锋笑纳,聊表在下的心意。”
颜枚对于韩南突然如此殷勤稍稍有些不习惯,不过他对于叔父交代的事情能够妥善办好,且还有意外收获也感到高兴,便谢过韩南,随船回了黄河南岸。
在船上,颜枚查看了一下韩南聊表的“心意”,是一车腌制好的咸鱼和一车葵菜和一车韭菜,外加两大笼肥鸡,这让在军中吃惯了粗粝饭食的颜枚心头大乐,心想这回跟着叔父可有得吃了。
回到南岸后,颜枚招呼上提前安排好的兵卒将船上的物资全部搬下了船,然后直奔回颜良处禀告。
颜良问过了去讨要物资的全部过程,他对于粮官主事韩南的贪鄙早有耳闻,故而才投其所好,原本只是想顺利讨要来自己所要的物资,没想到韩南倒也大方,额外送了咸鱼、葵菜、韭菜和肥鸡。
他想了一想,韩南这等悭吝小人,应当不会故作大方,这中间想必是出了什么差错,但具体哪儿不对却始终想不明白,还以为是韩南畏惧自己的威势,又想巴结自己长期合作才这么做。
其实这倒是个美丽的误会,原因是颜良作为一军之将,平时对于这些物资账目并不十分清楚,对于猪羊的价格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加上以前又没这么干过,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
而颜良如此不符合“规矩”的豪阔手笔,也让韩南产生了误会,便自觉地又补上了一份物资给颜良送来。当然,这种慷他人之慨的行为,韩南做起来可丝毫不肉痛,反而为抱上了这个大主顾的腿而偷着乐。
不管怎么样,颜良对于颜枚这次办事的结果表示满意,夸赞道:“此事办得不错。不过,你还得再带着人,赶着那些猪羊和物资,到营地里转一圈。”
“转一圈”
“对,转一圈,转的时候还要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根据颜良的吩咐,颜枚赶回码头,然后带着人赶着二十头猪、三十头羊以及额外搭上的物资,特意绕了个弯,先来到白马津营地的最东头,然后一直往西直到营地的最西端。
当颜枚带着人,押送着这批特殊的粮食从那些正在吃饭的士卒面前大摇大摆地穿过时,一边走还一边喊道:“昨日克白马津,颜将军受赏黄金十金,将军体恤士卒,把赏金全部换成了猪羊,要让大家都开开荤,接下来大家只要奋勇作战,都能有肉吃,有汤喝。”
但凡是肯从军吃刀头饭的,大都家境不怎么样,大家都见过猪,见过羊,但这么多猪羊凑一块
第7章 乡野之民
颜良的“施之以恩”计划的效果看起来还不错,由于看得到而暂时吃不着的猪羊刺激,这顿朝食吃得就比平日里快了几分。
朝食已毕,颜良下令只留两千新兵驻守白马津渡口的营垒等待后续大军前来接管,其余一万三千人马立刻出发直逼白马城而去。
白马津渡口离开白马县城不过是三十里许的路,且白马津本就是黄河下游连通南北的重要渡口,两边皆有平坦宽阔的道路,刘延撤退得匆忙,也没来得及毁坏道路,大军行进得颇为顺利。
颜良心里知道要按原本的历史进度走,袁绍军在白马城下可是吃了瘪的,就连自己都不能幸免。但是究竟是怎么吃得瘪,什么时候吃得瘪,他则记不太清,只记得他与关云长那厮不共戴天。
所以,他在行军途中的种种安排无不透着十二分的小心。先在大军之前广撒斥候,又命苏游部为前军,马延部为后军,自将中军乌泱泱压向白马城。
刚出发不久,前军的苏游就命人到中军禀报,说是沿途道路上的乡里有人请见,前军的苏游为人谨慎不愿擅作主张,便将人留在了路边等待颜良发落。
这些年来,中原大地兵灾不断,凡是还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下去的人们也纷纷想办法自保。
百姓们居住的里聚外本就有墙垣遮蔽,饱受兵灾之苦的民众将墙垣加高加固,再召集乡里青壮子弟们巡逻守卫,等闲小规模的匪患倒也对其无可奈何。
而对于略大一些规模的乱兵或是匪徒,里聚也愿意适当供给一些粮食,换取一时的平安。只不过,这种规模的防御措施面对成千上万的正规军而言,犹如身披满是破洞的麻衣,既不能蔽体又不能御寒。
过往乡里的百姓们见着绵延不绝的先锋军大部队经过,俱都躲在墙垣之后两股战战,口中念叨着所有所能想象得到的神灵庇佑。
待到颜良领着中军行到一处里聚外时,路边早就跪伏了好几个黔首百姓,为首一人白发苍苍,想必是里中的宿老。
先锋军的目的是攻略白马县城,对这些只求自保的乡里并没有顺手夷平的兴趣,不过颜良在看到道旁的乡民们后,心里又多了几分计较。
他翻身下马,上前把为首的白发老叟扶了起来,说道:“老丈缘何跪伏于地啊”
老头子本还想挣扎一下,但禁不住颜良的大力,像提小鸡似地就被提了起来,他抬眼看了一下,发现是一个军将服色的大汉站在眼前,便揖手道:“小民乃是此处津延里里正,闻听大军前来,特来拜见。”
要说这里正不过是宰一里之民,就连百石吏都算不上,乃是个比芝麻绿豆还小的小吏。若摆在以前,颜良对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更不会理会,直接派个军吏打发了便是。
但现在的颜良却不如此想,他深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汇溪聚水乃成奔流,这黔首百姓的力量亦不可轻忽。他和颜悦色道:“某便是大将军麾下先锋统帅,老丈有何事情但说无妨。”
白发老叟本以为眼前之人不过是个军候百将之流,却不曾想竟是一军之统帅,吓得他立刻又跪倒在了地上,叩首道:“草民……草民不知是将军当面,冒犯之处还望莫怪。”
“老丈快快请起,不知者勿怪,本将率兵经过此处,可是搅扰了附近乡梓”
这曹袁两家虽说已然开启了战端,但之前一向都维持着表面的和平,故而附近乡里的百姓虽是听说最近的风声有些紧,并不知道真实的情况。
前两天渡口方向杀声震天,但来往的通道都被阻绝,津延里里正派人前去打探都不得要领,直至昨天下午才听说白马津渡口的兖州兵败了,败兵从自家里聚外仓惶退往了白马城中。
老叟也是久经战乱,一早就嘱咐了乡里青壮关闭了里门,严防有人趁火打劫。今天午时之后,从北边来的大军络绎不绝,老叟见过境之军军容严整,料来自家里聚应当暂时无事,但他也仍旧不放心,便趁着青天白日的出来探探消息。
此刻见这大军统帅长相虽然凶恶了些,但言辞还算文雅,语气更是难得地和缓,便大着胆子问道:“草民见将军所部人强马壮军势浩荡,不知将军欲往何处去啊”
“某奉大将军之命,为朝廷讨逆诛贼,如今正要率军进驻白马。”
白发老叟年
第8章 兵临白马
在大军经过的道路附近,有十几个里聚和三个亭部。
颜良在经过每一个里聚时,不管里聚中是否派人在道边拜谒,均是按照最初津延里的例子,把乡里中的长吏和宿老叫出来安抚了一下,然后让记事在的乡里门口宣读陈孔璋的《讨曹檄文》,声明自家乃是平乱讨逆的义师,并非那些如蝗虫般过境的乱兵贼寇。
但另一方面,在宣示过了袁大将军的义举之后,颜良又盘问乡里中是否有子侄在郡县中为吏,凡是有在郡县中为吏的,便让其兄弟子侄持着家书随大军一同前进,美其名曰不妨各家团聚之情。
还吩咐军吏让每一个里聚都供输物资,主要是多收集一些猪羊鸡犬来给大军补充肉食,至于粮草,目前河北大营还供输得上,暂时还不需要夺百姓口中之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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