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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求生手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吹过的沙

    颜枚见到郭孚倒还算客气,上前行礼道:“方才听闻巡逻士卒来报,说郭都督派人前来,不曾想却是彦邦兄再度大驾光临。”

    伸手不打笑脸人,郭孚见颜枚态度尚可,便也耐着性子道:“好说好说,孚已被都督任命为监军使,此次正是奉都督之命,前来先锋军中传令,不知颜将军见在何处”

    颜枚却苦笑道:“监军使可是来得不巧了,我家将军昨日夜间去探望伤患营,回帐之后便头痛脑热,召军中医者前来诊治,医者竟说……竟说……”

    郭孚听说颜良病了,那心里叫是一个痛快,但见颜枚吞吞吐吐不肯明言,他追问道:“颜将军所患何病打不打紧”

    颜枚往左后看了一看后,上前一步,附耳到郭孚身旁悄声说道:“医者说,怕是染了恶疫。”

    郭孚闻听之下顿时后退一大步道:“这……可是为真”

    颜枚所说的恶疫,从桓、灵二帝时期就频频爆发过,其威力堪比两千年后的sars和禽流感。

    一代名医张机张仲景曾在他的千年名著《伤寒杂病论》中提到“余宗族素多,向逾二百,自建安以来,犹未十年,其亡者三分之二,伤寒十居其七。”

    短短十年内,张仲景的族人死了三分之二,其中大部分是感染伤寒,也就是疫病而亡,可见当时疫病之威。当张仲景也痛定思痛,潜心医术,遂成一代名医。

    郭孚闻听颜良可能生了会传染的疫病后,面对接触过颜良的颜枚都透着十二分的小心,远远隔开两三步,唯恐自己被感染。

    颜枚见郭孚如此大的反应,眼中流露出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说道:“监军使可要亲往探视一番”

    郭孚心想开什么玩笑,让我亲自前去探视,这不是存心害我么,连忙推拒道:“不必不必,孚此来只是宣令,不若伯举兄代令叔父接令吧,孚也好尽快赶回去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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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我欲怀丸而操弹尔
    郭孚出了先锋军大营后,见着中军士卒送出来的大将麾盖车驾,又瞅了瞅自己寒酸破败的小马车,当下就有了计较,他登上了大将车驾,端立在赤红色的麾盖之下,只觉胸中豪气干云,眼前小小白马简直挥毫可下。

    既然颜良都搞定了,马延又唯自己命是从,郭孚甚至都不屑于亲自再到先锋军左营跑一遭,只是派了个随从往苏游那儿通报一声他郭彦邦已经奉命接管先锋军指挥权。

    马延原以为郭孚虽然有他叔父郭图的支持,但也奈何不了军中宿将颜良,这前往中营谋取军权多半会无疾而终,所以他就老老实实地待在了右营里不去蹚那潭浑水。

    果然没过多久,部下来报郭孚回来了,他连忙出营相迎,想要好好安慰一番郭孚受伤的心灵。

    只是他方出了营门,就发现郭孚这哪需要他去安慰,简直就是意气风发啊,去的时候坐了个破马车,回来时候坐着袁绍亲自赏赐给颜良的双马麾盖大车,此刻正站在麾盖下朝他招手。

    马延虽然心中诧异莫名,但脸上的肥肉已经自动堆成了朵花,谄媚道:“郭监军果然威名素著,就连颜立善也不得不俯首想就,先锋军日后有监军总率,攻破白马计日可待也!”

    “哈哈哈哈,我郭某人于军旅之事素不精擅,攻城略地之事正要多多倚重马将军,我惟大张旗鼓为诸将壮声势尔。”

    这一胖一瘦二人,胖的把瘦的监军使称为监军,瘦的把胖的校尉称为将军,猛一顿商业互吹,吹得彼此都心花怒放差点信以为真。

    郭孚自以为成功在先锋军中站稳脚跟后,立刻修书一封,将今天的过程详细书就,遣亲信随从送往还在白马津渡口观望形势的郭图。

    白马城离开白马津尚有三十里路,待到信使到了白马津时天已经擦黑。

    郭图就着灯火看了一遍自家侄儿的来信,他从字里行间能看出郭孚邀功自得的味道,但他对颜良竟然如此好打发而感到不解。

    若是颜良是这么好相与的人,那之前自己十几次催促申饬他会一概不理

    说是颜良染了疫病沉疴不起,有这么巧的事情我早不派人去夺兵权你不病,我这才刚派人到你就病了

    郭孚这个蠢货还以为得手,对方连面都不见,军令都不接,只是口头说上几句便宜话,把麾盖车驾送了出来就把你给打发了。

    素来擅于玩弄阴谋诡计的郭图从书信中以及随从的述说中琢磨出了太多的疑点,他几乎第一时间就判断出颜良这是在装病推脱,但仍旧不明白颜良为何要如此做。

    郭图揉了揉脑袋后心道:“也罢,这样也好,不需我的军令便能夺过督战之权,那这攻克白马的功劳至少自己能分上一大半。且待我拿下了白马,亦或是袁大将军处的回函来了,看你颜良还能装病一直装下去么!”

    打定主意后的郭图便回信告知郭孚,着他立刻调动三军猛攻白马,务必在三天之内攻克,若是中营或是左营有不配合之处,全部记录在案,到时候和他们一并清算。

    至于他郭图自己,则继续稳坐白马津,反正有自家侄儿担任监军使代表自己在前线督战,白马若能打下来自己的功劳跑不了,万一有所闪失自己也能撇清关系。

    郭图和郭孚这叔侄俩在心里把那小算盘给打得噼里啪啦响,殊不知有人此刻比他们俩更逍遥了几分。

    在先锋军中军大营的一处偏帐里,颜良难得地开了一坛酒,布了几道小菜,正在优哉游哉地自斟自饮。

    军中历来禁酒,不过这种禁令只对普通兵卒起效,在袁绍军中,那些士族旦夕高会,吟诗唱酬,又岂能无酒。不过颜良自从带兵南下后,在先锋军中就三令五申严禁私自饮酒,军中带有的酒一般只是用作上次作战勇猛的部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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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孰为黄雀
    颜良的这番作势欲击的动作让二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司马张斐根据颜良的动作结合他说的话仿佛想起了些什么,问道:“将军可是说的吴孺子谏阖闾一事”

    “哈哈哈,休武博闻强记,吾之所欲虽与吴孺子不同,然其所宣之义堪称精到。休武可说与立行、伯举听之。”

    颜良见张斐明白了自己的想法,而颜贮和颜枚二人尚且一脸懵逼,便让张斐代自己来解释解释。

    张斐回忆了一下后道:“此为前朝刘中垒所著《说苑正谏》中之一则,乃述吴国有少孺子巧谏吴王阖闾伐楚之事。”

    当年吴王阖闾想要攻打荆楚,为了避免臣下提出不同的意见,便警告说:“敢有谏者,死!”

    吴王的门客中有一个年轻人觉得此际伐楚时机不当,想要劝谏吴王但又不敢明说,只能怀揣着弹弓、泥丸到吴王的后花园里游逛,花园里夜露深重沾湿了他的衣裳,连续三天后吴王终于发现了年轻人的异样,便召他前去问道:“你为何天天在我花园里瞎晃悠啊瞧瞧你衣服都湿了。”

    年轻人回答道:“园中有树,其上有蝉,蝉高居悲鸣饮露,不知螳螂在其后也!螳螂委身曲附,欲取蝉而不顾知黄雀在其傍也!黄雀延颈欲啄螳螂而不知弹丸在其下也!此三者皆务欲得其前利而不顾其后之有患也。”

    吴王阖闾听后顿时明白了过来,细思之下觉得年轻人所说大有道理,便称许了年轻人后宣布罢兵不再伐楚。

    听张斐讲说了这则故事后,站在一旁的颜枚说道:“原来将军是要做那少孺子,怀丸操弹好打那只欲要啄捕螳螂的黄雀。”

    颜枚毕竟还是年轻了一些,听了故事后没有往深处想,就光想着打鸟,而颜贮就心思缜密得多,摇头问道:“伯举虽以兄长比作吴孺子,然则鸣蝉、螳螂、黄雀又各是何人若以郭公则叔侄为黄雀,那兄长即便怀丸操弹亦无由击之,此譬大不妥也。”

    颜良见眼前三人虽然都不以谋略见长,但经过点拨还是能够大致猜到自己的意思。

    在这场盘算中他们三人与自己相差的地方与其说是自己受历史预见性的影响,还不如说是情报信息不匹配所导致的结果推导差异。

    若是他们也清楚地知道曹军在燕县方向有所异动,那么或许也不难猜出究竟谁是黄雀,由此可见情报和侦查工作的重要性。

    颜良也不想多费唇舌和他们解释,只是召了隗冉前来,让隗冉把近几日来侦骑侦知的情报与他们通报一下。

    听完隗冉的侦查报告和分析,颜贮一拍大腿,哈哈笑道:“我亦知兄长的谋划矣!”

    颜良见他反应最快,鼓励道:“立行可试说之。”

    颜贮侃侃而谈道:“兄长应是以刘延为鸣蝉,以郭公则叔侄为螳螂,以曹逆援军为黄雀,而自怀丸操弹伺机待发。既然刘延必欲死守白马,郭公则叔侄有必攻白马之意,曹逆有必援白马之心,故而兄长可暂退一步,候其相争以坐收渔利。”

    颜良心道你算是把事情看得挺清楚,不过你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曹孟德的诡诈与关云长的勇猛呐!

    我这么做实际上还是以避敌锋芒为主,同时也示敌以弱,让马胖子那个怂货和郭孚那个草包顶在前边吸引仇恨,我好在后边找机会输出。

    “不错,立行分析得极其精到。彼三者见荫而忘其身,见得而忘其形,见利而忘其真,皆只谋前利而不顾后患,是故我可从容其间,伺机而动,白马、曹逆援军我皆欲聚而歼之,至于郭图、马延之辈,跳梁小丑尔,无足道哉!”

    颜良先说了一番豪气干云的话提振了一下在座众人的信心,继续安排道:“明日郭孚小儿定然会号令全军猛攻白马,马延与其狼狈为奸,料其能下死力。休武,明日我暂且不现身,你代我指挥攻城,记得我部只需佯攻策应即可,留着力气以应不时。”

    张斐大声应诺道:“末将遵命!”

    “进武,骑兵乃是破局的关键,你可已收拢了全军骑兵之心”

    隗冉大声地



第38章 城门告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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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白马城西门外就率先擂响战鼓,并同时遣人到中营、左营督促出兵。

    马延在昨夜里得了郭孚转交郭图所写的书信,信中称马延若是在白马之战中拔得头筹,郭图会在袁大将军面前为其美言,届时升任将军应是手到擒来,战后指不定还能再获美职。

    得了郭图允诺的马延好好盘算了一番,心知郭图叔侄要用自己来制衡颜良,但又想着白马已经岌岌可危,自己加把劲拿下应该不难,这破城的功劳放在自家身上别人也夺不去,即便郭图叔侄事后食言,自己也缺不了赏赐。

    下定决心后,马延便一反先前疲疲沓沓的作风,果断将右营大部分兵员押上,光云梯就在西城墙上排了一排,攻势极其凌厉。

    至于中营早就做好了准备,在右营发动进攻后也推进到了城下,只不过中营就不似右营那么卖力,只是维持正常强度,牵制住了北面的守军。

    左营的苏游昨天先是下午时候接到郭孚随从前来传达的所谓都督命令,然后又派手下去打探了中营处的小道消息,入夜后又与前来犒劳将士的军司马张斐帐中密谈了许久。

    对于郭孚随从传来的命令他嗤之以鼻,若是郭图亲来也就罢了,郭孚小儿年轻识浅从无战阵经验也配来督战先锋军,况且郭孚此子竟然如此轻狂,只派一家奴前来宣令,还真当他是天潢贵胄了

    对于中军大营处传来的小道消息和张斐的说辞,苏游也都抱有怀疑的态度,向来谨慎的他觉得事情定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不过他对于颜良的忠告倒是愿意一听,颜良在军中威望素著乃是袁绍亲命的统兵大将,绝非郭氏叔侄可以轻易撼动地位。

    况且郭孚这草包只是得了个麾盖车驾就得意忘形,却不知维持大军最为重要的乃是物资,就凭张斐送来的这十来头猪羊,就远远比郭图的空头命令要有用得多,须知大军的物资供应就连他郭图郭都督也是插不上手的,另有专人负责。

    在右营和中营先后发动了之后,苏游也把战阵排开,却不急着先攻,只是遣了探哨去觇看两边的动向,得知右营正在猛攻而中营只是寻常姿态后,他果断决定和中营保持一致,用五分力留五分力。

    且说右营阵前,第一次亲历战阵的郭孚这次不再作高冠博带的文士打扮,而是着了马延相送的一副铠甲。

    很多人对于自己的能力都有一些蜜汁自信,郭孚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昨天在中军大营前被颜枚一句“监军使素有威望,可替其督战三军,则白马旦夕可下。”给捧完之后,连骨头都仿佛轻了三两,又自忖读过几篇《吴子》、《尉缭子》,便觉得自己上马冲杀尚且不足,但督战三军那是绰绰有余。

    他为了显示自己的威风,勉为其难地穿上了沉重繁复的铠甲,带上了兜盔,然后在随从的扶持下精神抖擞地上了颜良交付的麾盖战车。

    这个年头已经不像先秦时期流行车战,此时的战车多是用作将领登高指挥的工具,而颜良的这具车驾又高又大,其上更有巨大的麾盖,麾盖下垂着长长的丝绦,端的气势非凡。

    郭孚登上战车后,眼前一片开阔,身前俱是被坚执锐的将士,而对面远处白马城头城堞破损,城楼萧败,顿生一股兵锋所指所向披靡的豪情壮志。

    此刻的郭孚早就忘了自己只是个小小监军使前来代行督军之责,他已经把自己当做了先锋军理所当然的统



第39章 血肉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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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门闩被撞断后,城门里面的守兵再怎么抵抗都无法改变城门被冲开的命运,再一次轰击后,巨大的撞木连着冲车一头撞开城门冲了进去。

    城外的河北军见此情形纷纷高声欢呼,而一种甲士们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准备进去摘取胜利的果实。

    不过,他们的欢呼并没有持续太久,而事情也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跟随在冲车后的甲士们纷纷越过冲车,欲要往城里冲杀,他们刚刚冲进城门,却发现门内等待他们的并不是宽阔不设防备的街道,而是又一堵高墙,以及高墙上无数伺机待发的弓弩手。

    第一批心急火燎冲进城门的河北军士卒都被迎面而来的强弩射倒在地,而城外的人又因着巨大的冲车和纷拥而上的士卒阻拦了视线无法看清城内的情况。

    直到城门里逃过一劫的士卒一边哭嚎着一边逃出门洞,城外的军将才清楚城内有了他们无法预计的变化。

    军将们阻止了士卒继续前进,转而调动人手把巨大的冲车从城门洞里拉了出来,这才看清了城门之后的情况。

    守军竟然在城门后另行筑了一道土台,土台并不甚高,但完全遮蔽了进城的道路,只在土台的两侧分别留了道狭窄的通道可供出入。若是河北军想要从这里杀进城去,那么势必要顶着城墙上方守军的威胁强攻这个土台。

    守军见河北军把冲车拉出了门洞,连忙从通道中跑出几个士卒想要重新将城门合上。河北军刚刚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撞开城门,又岂能让他们得逞,当面的军将明知眼前凶险重重,还是鼓起勇气带着人杀了进去,双方就在城门处白刃相交打得难分难解。

    城门处的战局胶着,而右营其他各部也一拥而上,好几次有人攀上了城头,却被赶来增援的守军给逼了回去,始终无法在城头站稳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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