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道为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争斤论两花花帽
正要询问怎么回事的时候,麻三跑进来,大喊道,“不好了,镇长,这仗打起来了,噼里啪啦的,估计咱们一时半会儿走不掉。”
纪墨问,“谁跟谁打?”
麻三直摇头。
他也不知道。
货栈的伙计院里院外,楼上楼下的大喊,让大家跟着他进山躲着。
纪墨毫不犹豫招呼保安队的人跟上,至于马匹,那是根本顾不上的。
先把人保住再说。
山道狭窄,不止保安队的往山上挤,本地的居民也一窝蜂往山上去。
上了山后,居高临下,大家才发现,火炮是从海面上打过来的,甚至一度落到了货栈门口的河里。
城里火光通天,枪声也不断。
到处是人,乱糟糟的,包大头一手牵着黄半安,一手抱着孩子,凡是碍着他路的,全被他推搡到一边,众人敢怒不敢言。
凑到纪墨跟前道,“镇长,不好了,马跑了。”
纪墨问,“不是全在马厩吗?”
麻三道,“肯定有人趁机出来捞便宜,不是稀罕事了。”
说完一把拽起边上蹲着装鸵鸟的贾海利,“走了,你不去,那么多马,谁能赶回来。”
带着麻三、齐备、杨老实等人再次下山,当然,也少不了跟屁虫一样的杨八指。
纪墨蹲坐在地上,看了看边上的马东、瘸子、柯守义,心里终究安心不少。
“真是倒霉,早知道昨天就走。”柯守义近四十岁,是保安队年龄最大的一个,一脸晦气的道,“不管今晚谁赢,明天肯定要封城的。
不好出去的。”
驼子道,”老柯,记住镇长的话,遇到事情,第一件事就是不抱怨,不放弃,你这态度不对。”
柯守义被噎的说不出来话,只是道,“我就随口说说,给家里孩子买的吃的,再等上两天不得馊了。”
纪墨笑着听两人斗嘴,并没有插话。
“老疙瘩,你在这啊。”岑久生从边上挤过来,笑着道,“不要怕,常事,左右干仗,不碍着咱,顶多就是耽误一点时间。”
纪墨点点头道,“不去你们掌柜的那地看看,我看好几颗炸弹落那边去了。”
岑久生摇摇头道,“那我就更不能去了,多危险啊。
我家还有老娘呢,可不想让白发人送黑发人。”
纪墨问,“会不会西北军打过来的?”
他想到了晚上刚见过的方静宜。
岑久生不屑的道,“老疙瘩,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西北军不靠海,没海军。
怎么打过来?
难道靠北海里的几条破船吗?”
纪墨道,“那能是谁呢?”
岑久生耸耸肩道,“那谁知道呢,等天亮再去打听一下吧。”
纪墨点点头,靠在一颗树上,想睡而又不敢睡。
耳边的炮声和枪声似乎越来越大,火光也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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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道为王 119、人丢了
“城里着火了,”岑久生喃喃道,“不知道掌柜的他们怎么样呢。”
纪墨道,“那么多人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事吧。”
他得多闲才会关心梁启师这些人,他主要是不放心殷悦和刚刚说过话的九姨太,这么漂亮的人儿就随便的香消玉损,未免太可惜了一些。
但是,英雄救美的胆量他又没有。
自己在这里躲着就够他受得了。
岑久生道,“不敢说,除了掌柜的和老行头能顶事,剩下的全是老弱妇残和酒囊饭袋,能有什么用处。”
“你们掌柜的身边有人手可用吗?”纪墨不问,也知道酒囊饭袋说的是谁,除了朱家和何家那些公子哥,还能是谁?
岑久生道,“除了他和太太,身边只留了一个老妈子,一个小丫头,哦,对了还有二掌柜的王来成也在,专门帮着跑外面的事情。”
纪墨道,“这人肯定留的少了,早知道也该让你留在那边的。”
岑久生道,“才不会呢,一晚上三块大洋,谁能舍得花这个钱给伙计住?
我们掌柜的就觉得那边高档,附近左右全是警察,安全着呢,谁能想到会打仗。”
纪墨张望一圈后道,“我记得来福和赵贵那几个也来这边住了吧?”
“就在边上,我们还是一起跑出来的。”
岑久生站起身喊道,“来大爷,赵大爷,你们搁哪儿呢,我岑久生,跟老疙瘩在这。”
大家躲在山上,除了敢点个烟,没人敢照火把,拿煤灯。
此刻漆黑一片,谁也看不见谁,他也就是纯属瞎喊。
但是,没多大会,拥挤的人群中发出了尖叫声,从里面钻出来两个胖嘟嘟的脑袋,一个是来福,一个是赵贵。
赵贵道,“老疙瘩,你们没事吧?”
纪墨笑着道,“大家都没事,就你俩?”
跟梁启师一样,何家和朱家除了家里人在酒店,剩下的伙计和护院都是住在货栈的。
现在却只有这俩管家,不对劲啊?
来福抢话道,“谁知道都跑哪去了,我俩听人喊打仗后,就跟着大家伙一起往山上来,其他人一个都没找见。”
纪墨笑着道,“瞧瞧这事闹的,那你们不去酒店那边看看?
两位老太爷年龄大了,身边不能少人照应吧?”
来福道,“这会黑不溜秋的,谁能看见谁,根本看不见路,还是等天亮再说吧。”
纪墨心下了然,都是聪明人,没有一个肯为主子去献身的。
赵贵道,“就是有点奇怪,这会除了西北军还有谁能跟北岭这么硬来呢?”
岑久生道,“西北没海军,要打也是路上来。说不定是别处来的。”
赵贵道,“你懂个屁,西北省是有海外属地的,养两支舰队那不是很正常吗?
怎么就不可能是西北军了?”
“海外属地?”纪墨诧异的道,“西北省不是内陆省份吗,怎么会有海外属地呢?”
而且,他也不知道赵贵口中的“海外”的概念跟自己脑中的概念一样不一样。
赵贵道,“武帝时期,开疆扩土,三征扶桑,铁骑所过之处,皆为王土,战功赫赫。
只是武帝过世以后,各省份瓜分了扶桑,西北省尽管是内陆,还是拿到了琉球岛。”
“扶桑?”纪墨都要吓尿了。
这武帝还是人不是人?
这貌似是把日苯给拿下了?
赵贵望了望山下,最后还是忍不住把烟锅子给点着了,叹口气道,“是啊,不过这些年各省份不能团结合作,互相都有嫌隙。
所以扶桑人就利用了这一点,现在也不安分,正在闹独立呢,前些日子,从报纸上说有激进分子刺杀中央委派在扶桑的督军。
督军命大,没被炸死,大肆搜索刺客,结果刺客跑到西北省属地,西北省一问三不知。”
纪墨道,“这是窝里反?”
来福道,“那可不是,自己人跟自己人闹,让外人捞便宜,听说扶桑在北部的独立军都有七八万人了,眼看就要成气候。
到时候啊,看看谁能笑的起来。”
纪墨听得目瞪口呆,他的三观再次被刷新了。
他对这位武帝的敬仰之情是真的犹如太平洋的水滔滔不绝......
岑久生嘀咕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西北省是有属地的。”
赵贵不屑的道,“你这小屁崽子才吃多少饭,走多少路,别以为闯荡这么几年,就什么都知道了,差远着呢。”
岑久生被挤兑的不吭声。
在见识上,他好像确实不如赵贵。
赵贵帮着何家跑商行跑了有整三十年。
而他岑久生现在还不到三十岁。
纪墨接着问,“那西北军怎么就突然打东方港呢?”
赵贵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再说是不是西北军也没人确定呢。”
纪墨正失望的时候,黑暗中有人道,“是为了出海口。”
纪墨听这声音就在他边上,便点着火柴,笑着道,“兄弟,往这来坐坐,一起抽根烟。”
在微弱的火柴棒子即将烧完的时候,他看到了来人的长相,三十来岁,高个子,光头,黑脸,浓眉大眼。
“来一根?”纪墨说话的同时,感觉到瘸子贴在了他的左侧,浑身紧绷。
“我不抽烟,谢谢。”男人拒绝了纪墨递过来的烟,挨着他的对面盘腿坐下。
“兄弟,贵姓?”纪墨掏出来一根烟后,把烟盒还给了边上的岑久生,“我叫纪墨,纪律的纪,墨水的墨。”
“简忠。”男人答的很简洁。
纪墨好奇的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出海口什么的,是什么情况?”
简忠笑着道,“我也只知道一点情况。
这些年海贸获利丰厚,而西北省因为处于内陆,自然捞不到其中的好处,与其他沿海各省份的差距是越来越大了。
方静江一代枭雄,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他们需要一个出海口。
先是以金矿的名义收了大东岭,而大东岭的几个港口基本都在北岭省的手里,他们与北岭的这一战是不得不打的。”
纪墨再次听见“方静江”这个名字,感觉很怪异。
明明西北省的最高首领是陶继山!
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提方静江呢?
而且,他终于似乎好像渐渐明白了什么东西,西北省拿下大东岭,不止是为了金矿!
纪墨道,“兄弟,你知道的真多,你是做什么的?”
简忠衣服穿得破旧,但是这谈吐又不是一般的苦力。
简忠笑着道,“我以前是庙里的和尚,做和尚最多的就是时间,闲着没事就多看书打发时间罢了。
前些日子,西北与北岭打来打去,庙塌了,我这和尚便也做不得,只能还俗。
东走西走,也没落脚处。”
纪墨笑着道,“那是太可恶了。”
“什么可恶?”简忠问。
纪墨笑着道,“西北军和北岭很可恶。好好的一座庙被炸塌,可惜那个庙了。”
简忠道,“那是座破庙,泥土夯筑的,是下大雨塌掉的,不是炸塌的。”
“那你说因为打仗?”纪墨有点生气,这不是调戏人玩嘛!
“打仗了,百姓生计艰难,不给香烛钱,我也没了化缘的地方,”
简忠叹口气道,“我把庙修起来也是要亏钱的,也就做不得和尚。”
纪墨想冲他翻个白眼,又怕他看不见,干脆把捏在手里的烟点着,一句话也不再说。
来福突然道,“你既然是做过和尚的,那会算命吗?”
简忠道,“你可以找道士,和尚不会做这些事情。”
纪墨道,“那你这业务也太单一,客户有需求,你解决不掉,想挣钱可就难喽。”
“客户需求?”
简忠笑着道,“挺有意思的词,我第一次听。但凡说会算命的和尚,大概不会是好和尚。”
来福道,“不会就算了,本来还想让你挣钱呢。”
突然,轰隆一声,好像在耳边炸开似得。
纪墨直接一个趔趄,摔倒在了边上的瘸子腿上。
捂着耳朵道,“我耳朵没聋吧?”
瘸子道,“没有,镇长,好像是北岭军开始反击了,往海面上打炮呢。”
来福不屑的道,“这会才反击,黄花菜都凉了。”
纪墨又接着朝着海面上望去,炮火冲天,有来有往,而城中一些地方早已成为一片火海,往山上跑的人更多了。
没多大一会,不远处的山头落了一颗炮弹,吓得这边的人开始往更高的地方跑。
纪墨这边一下子就空旷了起来。
“镇长,咱们就在这里不动,没球事。”
驼子开始佩服起纪墨来,这么一大发炮过来,居然动也不动,眼皮子都没眨!
他大声的道,“镇长,那些人真是胆小鬼。”
“闭嘴。”纪墨的腿有点抽筋,想跑现在也跑不了。
让瘸子背着?
算了吧!
来福道,“老疙瘩真不往前面跑一跑?这边感觉有点危险呢。”
赵贵也道,“就是,就是,咱们也往前面去一去,不然有打偏的炮过来,明年的今天就是咱们的忌日。
你婶子年纪轻轻的,我可不能让她守寡了。”
她是去年才新娶的小妾,刚到二十岁,要是随便交代在这里,就亏大了。
纪墨道,“放心吧,没事,知道这一发炮多贵吗?
如果不是出差错,肯定舍不得打过来。
有一次,就不能再有二次了。”
多留几个人在这里陪他壮胆也是不错的。
“兄弟说的在理。”本已经起身的简忠再次坐了下来。
来福想了想道,“那就跟着你们吧。”
保安队这边好歹还有二十几号人在,待着安全,要是往别地去,自己这一脸富贵相,经不住别人惦记。
赵贵看来福不动,自己也不好再动。
炮声隆隆,海风乍起,夜色苍凉。
“镇长,我衣服给你。”柯守义把自己的外套脱给了纪墨。
“不用,自己穿吧。”纪墨把衣服又甩给柯守义,他脸皮再厚,也不好让人家光膀子。
他就这样抱着胳膊,靠在身后的大石头上,时而睁眼,时而闭眼。
“再给我一根烟吧。”他实在睡不着。
“别紧张,这炮声都没了,只剩下打枪声音,在城里决战了。”岑久生把烟给他点着后,接着道,“如果真是西北军,估计已经上岸了。”
“那边是怎么回事?”纪墨看见另外一边的山头上出现了强烈的灯光、火光,跟一条长龙似得,进入了城里。
简忠站起身看了看后道,“又是一路人马,如果是包抄,北岭军没有胜的可能了,这里只有三千多驻军。”
太阳从辽阔澎湃的海面上露出头的时候,庞大的五艘舰船也展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是西北军。”简忠道,“是西北军的旗帜。”
“那是什么动物,狗熊?”纪墨遥遥的看不清舰船上的旗帜,但是东方港政府大楼楼顶上缓缓升起的旗帜,他却看清了。
“那是貂熊,咱们这边称呼为土狗子,”来福道,“是西北省特有的一种动物,不像狗熊那么笨拙,跑的很快。”
山下的枪声终于停止后,整个城市依然处于局部火灾和烟雾中。
开始是几个人慢慢的下山,最后是一大群人下山。
纪墨等人也跟着大家一起下了山。
货栈因为够偏远,并没有在战火中受损,依然保持着完整。
纪墨回到房间,发现里面有翻动的痕迹,感叹这些小偷敬业的同时,也很欣赏他们的聪明才智。
别人都往山上逃难了,门户空虚,真是发财的好时机。
逆向思维很重要啊。
好在他这里没什么贵重东西,他的钱都在麻三那里保管着。
想到麻三,他突然喊道,“看到麻三和保庆没有?”
瘸子道,“镇长,没看到啊,他们不是说取马吗?夜里下山后就没再见到人。”
纪墨道,“你到处问一下。”
这都多长时间了?
就是追偷马的小偷,也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吧?
瘸子点点头后,转身就走了。
纪墨本来很困的,此刻却睡不着了,泡杯茶后就那样坐在炕上。
臧二跑过来道,“兄弟们把一圈圈找了,没看到人,你说这能去哪里呢?”
纪墨挠头,几个大活人就这么丢了?
这能去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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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道为王 120、意外
院子里闹哄哄的,纪墨起身走到门口,有两个人正在院子里吵架,旁边还有一圈看热闹的。
纪墨听两句便懂了,一个穿着蓝色短衫,脸上横肉盘根错节的大汉指责另外一个穿着短袖白衫的文雅年轻人偷了他行李。
“不知是否有什么误会?”年轻人毫不慌张,慢条斯理的道,“我根本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住哪里,怎么会拿你的东西呢?
我虽不富裕,可断不会做这些鸡鸣狗盗之事。
还望您多多查证,不要生出误会的好。”
大汉捏着拳头道,“你没做?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年轻人道,“这是我的行李箱子。”
“你的?”大汉道,“怎么就知道里面没有我的东西?”
年轻人道,“那是不能,我的箱子怎么会有你的东西呢?”
大汉道,“你这种人,我见到的多了,面上斯文,肚子里全是坏水!
看来我不教训你一顿,你是不会老实说话的。”
纪墨在一边听着,分不清哪个对哪个错,张望一圈,保安队的人除了驼子和瘸子,一个都没见,看来都去寻保庆和麻三等人了。
见简忠也望向他,便笑着点了点头。
瘸子紧贴着纪墨道,“镇长,要不咱们进屋吧,这是赖汉讹人呢。”
纪墨不解的道,“讹人?你意思是故意的?”
“当然是故意的,”赵贵笑着道,“你出门少,不知道这里的事情,这也是趁着仗打起来,没警察管,才敢跟着起哄。
当然,就是平时,他们也是不老实。”
瘸子道,“镇长,在外面这些是常事,左右跟咱们不相干的,就不用管。”
纪墨摇头道,“那也不能看着人挨欺负。”
瘸子道,“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纪墨还没搞明白这话的意思,那边的大汉挥起来拳头,纪墨替着担心之时,年轻人有了动作。
年轻人手里的箱子并未放下,脚步也没动,身子一矮,轻飘飘躲过拳头,此时大汉冲势已到,他就站起身贴上去,右肩膀一抖,借力把大汉甩了出去。
大汉直接摔在楼梯口,木质的楼梯被他一屁股坐塌了,哗啦啦响。
大汉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面子,心里不服气,再次起身,一个高抬腿挥过去。
纪墨想大喊一声,漂亮!
但是只听见瘸子悠悠道,“抬腿不抬裆,找踢啊。”
纪墨正疑惑时候,年轻人一脚朝着大汉的裆部踢了过去。
大喊猝不及防,伸在半空的腿,直接收缩在地,捂着裆,原地转圈,嗷嗷直叫。
纪墨替他疼的慌。
“铁山靠,很不错的。”
纪墨听说话的声音,转过头一看是简忠,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
纪墨问,“很厉害的功夫?”
简忠笑着道,“我教你,你立马就能会。”
纪墨叹口气道,“学精很难?”
简忠先是摇摇头,又接着摇摇头道,“是也不是。”
纪墨道,“能不能直接点,我这人脑子不好使,咱别整虚的。”
简忠道,“我学起来很简单,别人就未必了。”
纪墨白了他一眼道,“这还是废话啊。”
就像骑马,贾海利说的,人坐上去,腿夹紧就行,很简单的。
可是纪墨即使屁股磨红肿,双腿破皮也没怎么会。
直到现在,他就顶多敢在驴子上坐着,还不敢快跑。
或者像倒车入库,瞧瞧多简单啊,找点,打死,修正。
有些人一学就会,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是痛。
又好比写作文,就是从三千多汉字里面挑字凑,凑的好是旷世之作,凑的不好......
驼子梗着脖子,斜着脑袋,先是看了看自己的左肩,又看了看自己的右肩,嘟哝道,“我也学不会。”
那边年轻人朝着大汉拱拱手道,“多有得罪了。”
然后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神色中离开了货栈。
纪墨感叹道,“果然是露相不真人,真人不露相啊。”
简忠道,“这话在理。”
这场热闹过完后,院子里并没有重归于平静,因为夜里的时候好多人走得急,并没有把紧要财务都带在身上。
此刻还是有人在院子里唉声叹气或者大骂。
有人道,“捡着了一条命就算知足吧,你现在往城里去看,不知道有多少人连命都丢了!”
有人哭道,“哎哟喂,你不怕说风凉话,我这钱丢了,还能撑个几天,到时候还不是照样饿死,左右是一个死哦......”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一嘴两舌,两舌百话,众人各自说各的,一片乱糟糟的。
纪墨又往外看了一眼,还是没看到保安队众人的身影。
瘸子道,“镇长,要不我也去看看吧,让驼子一个人在这里陪着你。”
纪墨道,“不用,已经出去那么多人,别回头你又没了,大家还得回头去找你。你说,这不能出什么事吧?”
瘸子摇头道,“别人我不知道,我就知道贾海利和麻三肯定会没事。”
一个胆小,比任何人都警惕,见势不对就能先拔腿跑的奇人。
一个胆大,在人家房梁上可以睡一天,跑起来却跟个鬼影似得,谁都追不上。
对这两个奇葩,他比对自己还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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