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遥远之矢
李啸下令,另外3门红夷大炮,作为备用,若前面的3门红夷大炮达到最大开炮数,却依然轰不烂关口的话,便用后备的红夷炮继续上轰。
当这3门乌黑巨大的红夷火炮,一字摆开在600米外,然后炮手们装填火药,捣实后,从炮口轻轻放入重达十二斤的实心铁弹,很快就完成了准备工作。
黑洞洞的炮口,昂然举起,冲向前面斜坡上的卧虎关,这股无声而肃杀的气势,让驻守的关上的匪徒,立刻出现了喧哗与骚动。
“都别慌!他娘的,咱们这卧虎关结实着呢,敌人这些火炮,看似巨大,俺估计也就是样子货,且待对面火炮轰完,敌军气沮之际,咱们再趁势攻出关去,将这些不知死活的官军,统统消灭!”
说这话的,正是粗喉大嗓的剁脑壳。他这一顿吼,让原本慌张失措的匪兵安静下来。
此时,火器总头赵杰亲自用铳矩,给每门红夷大炮测量好张仰角度,以防手下的新兵炮手打偏,测完后,他向后面押阵的李啸点点头,示意火器部队已作好准备。
李啸的右手,立刻猛地劈下。
“砰!”
“砰!”
“砰!”
三声震耳欲聋的爆响,三门红夷大炮炮口,几乎同时喷出炽热的红焰,三枚十二斤重的乌黑炮弹,高声尖啸着,直冲关墙而去。
李啸极为心喜,他看到,因为赵杰测度极准,竟然在首发之下,便全部击中了卧虎关的关墙,在关墙上留下三处有如蛛网般张牙舞爪的裂缝。
巨大的撞击之下,两名关上的匪兵站立不稳,惨叫着从关墙上摔下,摔得血肉模糊。
一名被吓得失心疯的匪兵,哀嚎着转身欲逃,被剁脑壳一刀砍翻,然后一脚踢下关去。
“操
第七十一章 突困
李啸全军,于卧虎关休息了一夜。这夜晚,尽管李啸已安排枪盾兵们严加防卫,但整个夜间,竟然没有任何匪兵前来骚扰,啸心下颇有些讶异。
次日天刚刚放亮,李啸军继续前行。
前往第二道关口青龙关的路上,也还算顺利。尽管有小规模的匪徒,在沿路的陡坡上放箭扰袭,但李啸军一排火铳排去,这些匪徒只能哀嚎着远窜。
李啸暗自庆幸,自已这次进攻蹲犬山,最大的优势便是出其不意,才能打匪徒一个措手不及。不然,那些匪徒提前得知了消息,在这两边的陡坡上备好了滚石檑木的话,自已的进攻之路,就要相当麻烦了。
半个多时辰之后,全军便到了青龙关下。
看到远远的青龙关上,那些面目模糊的匪徒们在关墙上人影晃动,李啸全军都感觉,这次战斗,不过又是复制昨天黄昏时,攻占卧虎关的套路了。
他们的感觉没有错。
因为攻占青龙关战斗,比卧虎关容易得多。
6门红夷大炮轮番轰击,一枚枚十二斤重的乌黑实心铁弹,不停地呼啸着轰击在青龙关墙上。这场战斗,简直成了赵杰与一众炮兵们射击固定靶的实战演练。
关上的匪兵们,任凭李啸军这般轰击,却无一人敢出关作战,只是随着轰击的进行,关上的匪兵越来越少,不知道是逃走了,还是躲起来了。
在轰了三十多炮后,远处的青龙关,终于轰隆垮塌。
李啸放眼望去,对面只剩一堆碎石与废墟的青龙关,哪里还有一个匪兵的影子。
李啸心下,猛然想起了什么,让他强健的心灵猛地一颤。
他扭头对飞鹞子队长王义守嘶声大吼道:“义守,速带飞鹞子全力冲关,务必全力攻取关后的青藤桥!”
沉浸在又一次获胜喜悦的王义守,被李啸这一吼,猛地醒悟过来,立刻带着全体60骑飞鹞子狂奔而上。
马蹄隆隆,方绕过青龙关那一大堆碎石,王义守就远远地看到,已全部跑过青藤桥那端的匪徒们,正在疯狂地砍断青藤桥的最后一根牵连的青藤!
“弟兄们,速速冲过桥去,断不可让匪兵砍断此桥!”王义守嘶声大吼。
晚了。
在王义守及一众飞鹞子冲到桥边的悬崖时,只听“喀嚓”一声巨响,从这条羊肠小道上,进入最上头狗头岭的唯一通道青藤悬桥,已从另一头被匪兵砍断。
“哗啦!”
断裂的青藤桥砸在悬崖壁上的声音,让纵马赶过来的李啸,心头猛地一沉。
果然,自已的担心,最终变成了现实。
这道被安和尚称为鹰愁涧的深深涧沟,成了自已再过不去的天堑。
李啸勒住马蹄,神情峻刻如铁。
“入他娘!还是晚了一步啊!”枪兵哨长段时棨神色暴怒,跺脚咒骂。
李啸跳下马来,俯望面前那条十多米宽的一条深深的涧沟,这涧沟深处,只有看不见底黑暗,有如一条不可逾越的黑色分割线,让李啸军只能望涧兴叹。
这条鹰愁涧,据安和尚说,可能有数百米深,两侧徒如直线,若无悬桥,绝对是无法通过。
李啸心下极其懊恼,只差几步,就可以抢在匪徒们砍断那青藤悬桥前越过鹰愁涧,到达匪兵的最后据守点狗头岭,结果却还让匪兵们提前一步得手,惜哉。
现在,想通过青藤悬桥攻占狗头岭,将匪部全部消灭的计划,已成泡影。
王义守、莫长荣等将领,分站李啸两边,脸上亦满是惆怅与不甘。
有军士来报,说青龙关处,没有缴得半点粮食与武器,看来,昨天晚上匪徒们就已将这些战略物资全部转移了。
李啸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示意知道了,便让军士离去。
这些匪兵,虽然作战无能,却也颇为狡猾,知道正面与自已难于对抗,干脆来个坚壁清垒,与自已相峙对耗下去。
接下来,要怎么办
难道,自已也只能与那隋朝的张须陀一样,靠围困之术,用一年的时间,来逼得岭上的匪徒粮尽方投降么
这种长相对峙的局面,绝不是李啸想看到的。
相比粮草充足的匪兵,李啸军却耗不起,他粮草有限,而且,这么残余的几百名匪兵,却要用近一年的时间来对耗的话,对自已这一方的军心与士气,都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心如乱麻的李啸,在那道深不见底的深涧边反复踱步,犹如一只困虎。
李啸军坐困愁城之际,狗头岭藏云洞内,却是一片欢腾。
“胡老鼠,来,本当家敬你一杯!”
一只眼高举一只大酒杯,笑意盈盈地向胡老鼠敬了下,又大笑着说道:“奶奶的,还是你胡老鼠计策得宜,这下,那李啸除非长了翅膀,否则别想过这鹰愁涧!”
胡老鼠一脸笑容地举起酒杯回敬道:“大当家客气了。那李啸军,阵战锋锐,难于其正面相抗,但我军却有地利与粮草的优势,在下这般行计,正是以我军之长,攻李啸军之短!现在我军粮草充足,就在这里与他耗下去,拖下去!那李啸远来我蹲犬山,粮草必然不足,只要我们再耗上个把月,李啸定会因缺粮而不得不退兵。纵其死
第七十二章 终胜
“天宝六年,大唐武威军攻小勃律连云堡,唐将李嗣业、田珍,率军攀崖绕关而入,大败小勃律吐蕃联军,连云堡遂破。鄉村暁说網武威军尽屠其军民,杀吐蕃王子穹波,将领邦色。。。。。。”
在那陡峭如镜的悬崖上,一步步艰难上攀的李啸,突然想起了古代唐军远征小勃律国,攻下其重关连云堡的历史。
功名富贵,权势地位,哪有那么容易就唾手可得。这世间,从来就没有天上掉馅饼之事!没有关系人脉,没有上官凭依,李啸这种从最低层军卒起步的人,想得到每一分功名地位,都必需要用十分的努力与冒险,去争取,去拼搏!
现在的自已,与那个同样坚韧不拔,身先士卒攀崖而上的唐军大将李嗣业,何其相似。
既然唐朝的虢国公李嗣业能做得到,那么,今天我李啸,一定也可以做得到!
如果从一旁的天空上望过去,可以清楚地看到,李啸艰难的攀爬过程。
李啸以右手五指扣牢山崖石壁,精壮的身体缓缓向上探起,待整个身体向上前移一小段后,李啸刷地搭出左手,扣住另一块刚才已摸索过可以借力的岩块,然后左腿向上踩,踏牢一块坚硬岩石后,再移右腿上来,至此,单个攀爬动作完成,随后,又是重新探出右手,重新开始这一套惊险万分的动作。
一般来说,正常可靠的支撑点是岩石间的缝隙,但不是每一个缝隙都能伸得进手指或承受得了腿尖重压。时常有看似牢靠的岩缝或岩块可以借力,但真正踩上去时,却一下就从山体上剥离开来,扑簌簌地往下掉。下面的将领与战兵们,看到自已的上官在悬崖上犹如一只巨大的壁虎一般,拖着长长的麻绳尾巴,一步一步缓慢地向上搏命前行,每个人都感觉喉咙发干,感觉自已的心已悬到了嗓子眼。
夕阳西斜,空中寒云四起,凛冽的山风越来越猛,呼啸不息。
李啸的动作愈见艰难缓慢。
忽然,李啸左手上抓的一块岩石猛地脱落,石屑纷飞,他差一点就仰天摔下崖去,幸亏右手大力,死死地扣住了另一块坚硬的岩石,左脚尖随即紧插入一道窄窄的岩缝内,方在猛吹过来的山风中艰难地保持了平衡,没有掉下来。
这一瞬间,李啸与死神擦肩而过。
男儿取功名,生死一线间。
这惊险一幕,让底下的人吓得几乎尖叫起来,很多战兵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已的嘴巴。
莫长荣眼眶湿润,他喃喃微语道:“千户大人。。。。。。”
下面仰望的各人,无不屏息凝视,心跳如鼓,却皆不敢稍发一声,悬崖之下,一片让人窒息的死寂。
李啸这万分艰难的攀爬,在一片昏沉萧杀的氛围中继续。半个时辰后,李啸双手指甲全部掰裂,无数细小的尖锐岩石割得他双手血流如注。
此时,距离悬崖尖顶,还有30米。
李啸不敢停下来,他必需在体力耗尽之前登上悬崖,他大口喘着气,忍着手尖传来的剧痛,继续咬牙上爬。
功名如山,男儿似铁,无往而不上。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距离崖顶,终于只有不到十米了。
此时的李啸,感觉极度疲惫,在剧烈的呼气吐气中,肺叶几乎要爆炸一般,双手酸麻肿痛得几乎不属自已,每个布满血垢的手指都肿得不成形状。
最糟的是,压榨自已到了体力极限的李啸,感觉自已沉重的身体突然变轻,脑海中开始出现种种幻觉。
他想起了自已的前世,看到了那个在工厂里热情工作的大学生,正专注地在一台机床下制造东西。。。。。。
随后,他又看到,金州靠山屯的母亲,给他端来了他最爱吃的拉擀面,母亲的白发在风中吹拂,苍老的手抚摸自已的前额。鄉村暁说網。。。。。
接着,他又看到祖婉儿向自已欢笑奔来,扯着他的衣襟,要带他去看那一直没机会去看的锦州八景,她银铃般的笑声,随风飘得很远很远。。。。。。
他还看到了祖大寿,祖大弼,祖宽、方一藻、阿山、图赖、高朴、王道奇、华济等与他生活发生重大交集的形形色色的人,他们那或鼓励,或轻蔑,或同情,或冷漠的神情在他面前反复浮现飘荡。。。。。。
如果,自已这样摔下崖去,还会有第二次重生么,该不会,就此魂飞魄散了吧。。。。。。
李啸一脑子混乱的胡思乱想。
。。。。。。
一阵猛烈的山风吹来,让在幻觉中迷离的李啸,霎时清醒过来。他全身猛地一颤,努力让自已思绪集中,然后咬牙用力紧紧抓牢岩块,双腿紧勾岩缝,再次让自已重新保持了平衡。
无意中,他瞥了瞥下面,安和尚、莫长荣等人,已是小得如同小虫子一般。
李啸长吸了一口气,努力稳住心神,然后开始最后,也是最艰难的攀爬之路。
又过了近二十分钟,处在崩溃边缘的李啸,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终于攀到悬崖顶端的边缘。
成功了!
李啸大口喘气,双手紧紧地扣住崖顶,此时,他仿佛隐约能听到,下面传来了细弱的欢呼声。
夕阳的淡淡余光,有如最温柔的抚慰,将崖顶处的李啸,涂上层次分明的金黄。
安和尚、莫长荣、段时棨等人,都是热泪满盈,一众战兵也都激动地互相拥抱,用力拍打对方肩膀庆贺。
李啸待气息稍匀,双手发力,一点点地将身体移上去,到双眼位置略过悬崖顶端时,他停了一下,警惕而仔细地观察悬崖上的情景。
他看到,悬崖顶端,是一片略为倾斜的开阔地,草木稀疏,远远地能看到悬崖的另一头有条小路直通顶端,那一头,有三名匪兵正或躺或坐地聚在一处,幸运的是,他们全部背对自已闲坐聊天。
李啸尽量让自已的最后上爬动作缓慢而平稳,在这时候,要是掰落岩石发出声响,惊了这三名匪兵的话,自已就前功尽弃了。
很幸运,李啸咬牙挪着沉重的身体爬上来,没有碰落岩石土块。耗尽所有的力气的他,仰天平躺在绒绒柔软的草地,一动也不动,只是大口地喘气呼吸。
唐朝的李嗣业做到的,现在,我李啸也终于做到了!
李啸心情激动,躺了约十来分钟后,天气愈发昏暗,空中愈发浓云翻涌,看上去,一场大雨就要到来。
李啸心下暗喜,真是天助我也!
三名匪兵起身走下悬崖顶端去避雨,李啸目视着他们离去,方站起身来,解开腰间所系的麻绳,紧紧系牢在前面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
随后,他举起一块中等大小的石头,朝绳下的悬崖扔了下去。
这是李啸与下面的战兵约定的上爬信号。
莫长荣、段时棨二人立刻率战兵们,一个又一个顺着绳子,爬上悬崖。
安和尚和他的六名部下,也紧随其后攀爬而上。
寒风呼啸,空中一道闪电划过,大雨倾盆而下。
每个终于爬上悬崖顶端的人,都被淋得如同落汤鸡一般。只不过,每个人脸上,都是同样的兴奋与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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