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遥远之矢
这样绵密而集中,且仿佛永远不会停止的射击,完全与以往面对的任何明军都不一样。这种近乎无休止的火力射击,这种把攻击部队全部消灭的屠杀式战斗,对清军的心里打击十分巨大。
这样近乎必死的结局,让清军再无突击的勇气,剩余的全部兵力,皆是龟缩于城中。
在这时候,最为焦虑也最为恐慌的,便是城中主将济尔哈朗了。
怎么办
唐军攻势如此凌厉,自已手下这些士气低沮斗志全无的剩余军兵,还有那些更不堪用的临时召集的青壮,真的能顶得住么
济尔哈朗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与迷茫。
而在此时,在辽阳城外西边约十里开外,已被清廷恢复豫亲王爵位的多铎,正率领手下五万军兵,一路逶迤向辽阳城快速开进。
时近正午,天气十分炎热,多铎及其部下,无不是热得满头满脸汗水涔涔,人马俱满是疲惫之态。
酷热之下,多铎索性掀开头盔,任凭马匹奔行带起的一缕凉风,吹拂剃得发青的头皮与脑后那条细小的发辫,才稍觉舒爽。
“豫亲王,探哨探来报,前面二十里处,便是宣府北路的门户独石口了。”旁边的一名亲随部将,伸出手指,遥指地平线处的那淡淡城池黑影。
多铎轻轻哦了一声,算是回答。
自在锦州得到撤退之令后,自已便立即统兵回返,总算在经过了数天的长途跋涉后,来到了辽阳城外。
这一刻,多铎内心五味杂陈。
这段时间以来,多铎亦不时接到来自南方的信报,知道了唐军正如火如荼在南方扩充势力,增大地盘,其下势力与兵马,倒是比一年前又扩大了许多。
而那唐王李啸,凭时借势,已成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的他,在现有的几大势力中,已是傲视群雄,无人能及,几乎有权倾天下的态势。
此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有极其雄厚的财力,宽阔无垠的地盘,强悍威猛的军兵,实力可怕到几乎天下无人能敌。只怕这天下归属,最终会被此人彻底掌控。
而到了那时,自已这位大清的豫亲王,这位手握重兵的清朝宗室,一定会成为唐军的死敌。将来李啸若是成功一统国中,必定会挥师北进,扫灭清廷,那么,自已在清廷的荣华富贵与未来前程,只怕皆会成为水月镜花,再不可寻。
如果到了那一天,休说前程官位,只怕自已性命与脑袋,都难保全,都可能会成为唐军的一件战利品吧。
只不过,倒没想过,自已在出征锦州之时,就有多达数十万的唐军渡海而来,径攻辽中,打得清廷猝不及防,连战连败,已然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而从阿济格手下得到消息的自已,亦将彻底放弃原定的南伐宣府北路计划,不得不全力回返,以求尽可能保全清廷的核心领土。
而在阿济格率十万兵马顺利回返盛京后,自已在半路上便收到多尔衮的亲笔谕令,要他立即统兵前往辽阳,以阻
第八百七十三章 多铎大败
多铎军令下达,整个战阵才渐渐稳定下来,面对面的唐军战阵,在离多铎一百八十步处站住,前后两排总共近六千名火铳手,则立即前排蹲跪,后排站立,排出两重射击阵型。
见到唐军纷纷准备射击,多铎部兵马亦不敢稍怠,他们的阵型立即拉开间隙,比先前松散了许多。以此方式,尽可能减少受弹面积,而前排的军兵,几乎人人盔甲密实,又手持大盾,倒是做好了充足的防备。
就在这时,在他们身前,响起了嘹亮的海螺号声。
多铎内心一凛,下意识地抬头远望,发现唐军前排的近六千名火铳手,已然个个枪铳抵脸,觑眼瞄准,作好了射击准备。
多铎心下暗道一声不好,几乎在与此同时,从他身后,遥遥传来一声喝令,紧接着,密如爆豆般连绵的火铳打放声,迅速传入了他的耳膜。
“砰砰砰砰!……”
六千杆火铳,有五千七百多杆打响,上下两排乌洞洞的枪口,齐齐喷出鲜红余焰。那一齐飘飞的焰口,有如两条长长的鲜红绸带,更宛如地狱之火一般,有种令人心悸的致命美丽。
大团大团呛鼻的白色硝烟涌起,五千五百多颗细小的三钱重米尼弹,有如一齐扑飞而去的死亡蜂群,发出轻微而欢快的鸣叫,向对面的吴军猛扑而去。
呼啸而来的死亡蜂群,啾啾地狞笑着,迅速钻入对面的吴军士兵身体之中。
最前排的军兵,立刻有许多人身上,有如变戏法一样,绽放出了朵朵血花,被击中的人,就象突被重锤猛击了一样,仰面倒栽而下。
虽然多铎已作防备,手下军兵业已散开阵型,并且多备大盾防护,但唐军这番没有准确性的密集射击,依然造成了相当可怕的杀伤效果。
毕竟,五千七百杆火铳成功打放,可不是闹着玩的。
至少有五百余名军兵,被唐军当场杀死杀伤,倒地未死的伤兵,大声惨叫着打滚,模样十分凄惨。
这铅弹的冲击力是如此之大,那些手持盾牌碰巧挡住铅弹的清军兵马,亦难抵这巨大的冲击力,纷纷向后踉跄栽倒,场面一片混乱。
更有一颗铅弹,呼啸着飞来,穿透整个战阵到了后面,啪的一声轻响,将闪避不及的多铎头盔帽缨打掉。吓得他哇的一声怪叫,急急缩颈弓身,样子十分狼狈。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多铎部兵马,立刻开始出现混乱,前排的军兵人头攒动,惶然不安,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要如何行动。
此时此刻,多铎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他当机立断,厉声喝道:“全军听令!立即就地防御,不可自乱阵脚。”
此时,在多铎及手下亲卫的强力弹压下,多铎军阵混乱渐平,而就在多铎全军刚刚平稳之际,唐军的第二轮火铳打响,又开始了。
“砰砰砰砰!……”
枪声大作,余焰飘飞,又是五千五百余杆火铳打响,这呼啸而出的五千五百余颗铅弹,让四百余名清军士兵或死或伤。
多铎脸色狰狞,牙齿咬得格格响,心下却在紧张地盘算,现在的自已到底该如何行事。
唐军这般连续打放,虽然相对自已这五万兵马来说,杀伤倒是有限,但是,若任其连续打放下去,前排的军兵不断倒下不停死伤,那对士气的打击,那是可想而知。
没想到啊!唐军的火铳竟能打得这么远,要知道一般明军的火铳,顶多只能打一百来步,那唐军的火铳,却是至少能打三百步的距离。自已的一时疏忽,没想到唐军的火铳这般精良无匹,才造成了现在这般被动挨打的局面。
这,这到底该怎么办
“豫亲王,不能再这样被动挨打下去了!”
一旁的一名副将,一脸焦躁之色:“若再被唐军这样接连不断地打铳下去,纵然唐军杀伤有限,但对我军的士气打击实在太大,只恐我们坚持不到郑亲王兵马的到来!”
这名副将的话,更让多铎心如刀割。
不得不说,这厮这话,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
再这样被动挨打下去,再这样白白死伤下去,且不论会被唐军这样零敲牛皮糖的方式,最终消灭自已多少军兵,单就士气而言,怕是会在这样的轮番打击中,走向彻底崩溃。
怎么办
现在全军,到底是要继续就地坚守,还是要赶紧不顾代价地逃命呢
一时间,多铎内心犹豫不决,焦灼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
而在这时,旁边的那名副将,又立即冲着多铎大声禀道:“平西王,你还在犹豫什么!我军兵马人数,与对面唐军差相仿佛,为何竟只能这般在此被动挨打!以在下之见,需趁士气尚为可用之际,令军兵迅猛前冲,与唐军当面搏杀,使得不得再火铳打放。以我军之长,搏敌兵之短,如此方可有胜利之机啊。”
此人之话,有如电光石火,瞬间令多铎扫去迷茫。
是啊,现在的境况,撤退损失太大,坚守又着实难为,还不如趁现在士气尚存,令全军前冲去与唐军近身相搏,方可有一线胜机呢。
哪怕退一步来说,就算两军胶着,一直不能打败唐军,若能拖到济尔哈朗统兵前来,那亦是大功一件啊。
想到这里,多铎再不犹豫,他立即昂声下令:“全军听令,即刻前攻,只要与唐军绞杀在一处,便是胜利,本王重重有赏!”
多铎军令一下,原本仓皇不已的手下军兵,顿时人人有如打了鸡血一般,立刻高声呐喊着,加快奔行的速度,向前冲杀而去。
而在他们开始前冲之际,唐军的火铳,立刻开始第三轮打放。
“砰砰砰砰!……”
枪声大作,余焰飘飞,浓烟弥漫,又是五千五百余杆火铳成功打响,这呼啸而出的五千五百余颗铅弹,立刻让猛冲过来的五百余名清军士兵,或死或伤,清军前冲的阵型,顿时又是一乱。
“不要停,继续冲!他娘的,谁敢后退,本王定斩不饶。只要与唐军近距交战,就是胜利。”多铎在后面挥剑大喊,一脸灼切之色。
应该说,多铎对局势的判断,还是十分准确的。
因为他知道,唐军火力极强,若要尽快破解唐军的火力优势,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冲击过去,与唐军近距离肉搏作战。
如此一来,方可如方才副将所说,以已之长,击敌之短,让自家军兵发挥惯于近战的优势,完全抵消唐军远距离射击的长处。
清军兵马听到鼓励,顿是人人振奋,个个争先,他们有如疯狂的野兽,吼叫着前冲而去,迅速地就来到了,离唐军战阵约数十步外的距离。
而在清军加速前冲之际,唐军阵型亦是大变,前排的火铳手,迅速合成纵列,急急从后南看牌空隙退去。在火铳手全部退走之后,那些大盾迅速合拢,又组成了一道近乎密不透风的钢铁盾墙。
清军步兵凭着人多,无惧死亡,他们拼死前进,终于到了离大盾长阵约数十步外,这时,唐军阵中,那些一直按捺不动的两千余名唐军辅兵,纷纷使出吃奶的劲儿,将手中滋滋燃烧的单兵震天雷,朝滚滚
第八百七十四章 多铎败死,雨攻辽阳
只不过,多铎这般自哀自怜的思考,迅速地被呼啸而来唐军骑兵给打断。
约有一千余名飞鹞子骑兵,呼啸着兜转到了多铎部骑兵前面,彻底截断了他们的退路。
多铎等人,见到前路被封,顿是下意识的勒住马蹄,不过,就在他们还没有想出接下来到底要如何应对之时,前后两部唐军骑兵,已是极其默契地开始一同进攻。
从前后两处,一路高速冲来的两部唐军骑兵,整体阵形各呈半圆状,有如两只凶猛的拳头,以十分凌厉之势,向包夹在其中的多铎部护卫骑兵,凶狠地合击而来。
其中,因为后部唐军骑兵离得更近,那人马俱着重甲,重达半吨的玄虎重骑的唐军骑兵,作出唐军突击的箭头,更是迅疾而至。
他们冲击凌厉,有如一辆辆飞奔的坦克一般,把不得不仓促转身应战的数百敌骑,冲得愈发散乱不堪。
特别是与唐军骑兵正面相接的大批敌骑,被狂冲而来的唐军骑兵,一击致杀。
他们或是惨叫着掉下马来,或是胸口被锋利的骑枪捅了个对穿,还有许多被唐军骑枪或骑刀,连人带马捅成对穿,死状十分骇人。
几乎在转瞬间之间,前部的唐军轻骑亦快速杀到,立即又给了包围于其中的多铎部骑兵,近乎同样凶猛的重击。
刀剑相砍的叮当声,砍断骨头令人牙酸的卟卟声,捅入人体马身的沉闷噗噗声,人濒死的惨叫与马临终的悲鸣,顿时响起一片。
“打起精神,拼死也要顶住唐军!”多铎冲着一众护卫骑兵厉声大喊。
战到此时,身份尊贵的豫亲王多铎,亦得亲自下场厮杀,战得一脸血沫的多铎,一边奋力砍杀周遭的唐军骑兵,一边对一众已然慌了神的骑兵,厉声大吼着给他们鼓气。
只不过,在唐军骑兵的强横战力与凌厉突击面前,多铎率部的抵抗,近乎徒劳。
这场骑兵之间的胶着对战,可以清楚看到,唐军的阵型不断地向前挤压冲击,多铎及其部下则不断地向后退缩,整个阵型越发凌乱不整,他们的军阵竟被前后两部唐军骑阵,呈圆弧状渐渐吞入其中。
两军交战,刀砍枪刺,喝喊连连,不断地有骑兵惨叫着掉下马来,或是坐骑被砍翻在地,发出声声悲鸣。
这场唐军优势明显的骑兵交战,虽然双方兵力相差不大,但由于两军士气的天壤之别,唐军迅速地占了上风。
这场唐军优势明显的骑兵交战,随着后面的唐军枪兵快步赶来,整个战局瞬间明朗化。
一名名手持4米精钢长枪的唐军枪兵,一路奔路到此,已是人人气喘吁吁,却犹是精神百倍,士气如虹。他们呐喊着快步冲来,把多铎部骑兵的后路彻底截断,把他们从前到后完全包抄,让这一众敌军骑兵,陷入了被彻底包围的绝境。
一柄柄锋利的精钢长枪,有如飞翔的毒龙,呼啸着狠狠地捅刺过来,清军骑兵或人或马,纷纷被长枪捅中要害,一名又一名骑兵惨叫着掉下马来,一匹又一匹战马嘶鸣着倒地。
战况激烈,厮杀不止,这场突如其来的围歼战,唐军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彻底地占了上风,整个战斗,已然呈现了一边倒的趋势。
“儿朗们,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啊!”
见到已方军兵被唐军全面包围,对战的人数亦越来越少,豫亲王多铎近乎绝望地叫喊。
这时,一柄锋利的骑枪,有如一条飞刺而来的毒蛇,一下子就扎穿了多铎坐骑的咽喉,尖锐锋利的枪头,从马匹的后颈直透而出。
马匹悲鸣不已,高高扬起前蹄,将背上的多铎一把掀翻于地。
多铎摔落马下,还未来得及移动,那坐骑轰然砸下,咯嚓一声闷响,将多铎压于马身之下,大腿腿骨立即断裂。
多铎痛得大声嘶吼,这时那名捅杀他坐骑的唐军骑兵,一声冷笑,纵马上前,右手一抖,迅疾地将骑枪从坐骑脖颈抽出,又狠狠地朝地下捅去。
噗哧一声闷响,多铎的喉咙处,立即出现了一个可怕的窟窿,鲜血狂喷而出。
多铎的呐喊声嘎然而止,他瞪大了眼睛,嘴里嗬嗬连声,下意识地抓握住那冰冷的枪柄,似乎想把它从喉咙抽出。
只不过,他再也没有力气抓出捅穿脖颈的骑枪,这样的举动,更似无意识的本能行为。这时的多铎,能感觉到生命象流水一般迅速离去,整个身体在迅速变轻,意识亦开始一片模糊。
在生命与意识即将一同消亡的一刻,豫亲王多铎,突然有如电光石火般回忆起了自已的生平,自已从当初差点被父汗指定为大清帝国的继承人,到一路东征西杀,到最近成为满清的豫亲王,以及最终在这辽阳城外的旷野外,被唐军捅杀的全部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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