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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纪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迟迟未到

    骆知行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猛地又想起那毒,便再次追问道:“那舍妹中的毒”

    胡大夫再次沉声笑了笑,叹道:“女毒本就不是什么瞬间致命的毒药,不过因为解药难求而叫人觉得麻烦罢了。老夫虽是医术有限,但是也可尽力一试。”

    骆知行没有想到自己请来的大夫竟还是个十分有本事的,一时颇有些激动,握着那胡大夫的手便道:“若是您能解了舍妹的毒,骆某愿为您赴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胡大夫哈哈笑了两声,这才说道:“这位公子太过客气了,救人乃是医者的本分,何须公子立下如此重誓。”他说罢转头看向一旁的小童,低声说道:“肖儿,将我的药箱拿来。”

    那小童清脆的应了一声,将托盘放到一旁的案几上,便又转身进了内室,不过片刻功夫便抱着药箱跑了出来。

    胡大夫示意他将药箱放到一旁,这才拉开了药箱最下层的小抽屉,取了纸笔出来,说道:“老夫先为姑娘开两付药试上一试,若是有些效果就可以放心继续服用了。”

    骆知行听得皱了眉,望了身侧的萧晚一眼,踌躇了片刻这才斟酌着开口说道:“这药还需要先试一试的么,不会对舍妹的身子有什么不好吧。”

    那胡大夫听了骆知行的话倒也不恼,而是继续慢慢写着方子,好一会儿才搁了笔,对着骆知行笑道:“公子大可放心,老夫所用之药,药性温和,断不会对姑娘身体有什么损害的。”他说罢,拿起那方子吹了吹,这才递到骆知行手中,继续说道:“老夫说过,那女毒本就不是什么难解之毒,常用的草虫也就那几样而已,不过是删删减减量多量少的问题罢了。”

    骆知行这才半信半疑的接过那药方,看了一眼,又抬头看了眼面前信心十足的老者,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旁的萧晚看了,这才对着那胡大夫拱了拱手,温和笑道:“劳烦胡大夫了,只是现下这姑娘情况不好,我等实在放心不下,还请您暂且在府上停留一段时日,您看可方便”

    骆知行这才回过神来,连连点头赞同道:“对对对,萧大人说的没错,若是舍妹再有什么状况,您在这里也更方便,我等也更安心一些。”

    那胡大夫含笑望了骆知行一眼,这才转而对着萧晚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说道:“那便有劳大人为老朽安排个休息之所了。”

    萧晚摆了摆手,笑道:“大夫不必如此客气,倒是劳烦您要多费些心思了。”

    二人又客套了几句,萧晚这才吩咐人将胡大夫和他的小童带去了后一进院子的厢房之中歇了。

    待到胡大夫走了之后,骆知行立刻掀了帘子要进内室,却被萧晚一把拽住,说道:“绥华毕竟是女子之身,你就这么闯进去很是不妥,还是先去将这药方叫先生过目一番才是。”

    骆知行这才恍然,他只想着屋内躺着的是自己看大的妹子,却忘了如今妹子大了,男女有别,自己这般闯进去却是不太妥当了。思及此,他连忙收回了手,低声说道:“大人说的是,师父他老人家现在何处,我这就过去。”

    萧晚叹了一声,看着骆知行这与以往大不相同的慌乱神色,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抬手指了指东侧的厢房,说道:“先生此时就歇在东厢房里。”

    王恕又哪里睡得着,他吩咐阿昌找来自己随身携带的几本医书,现下正一页一页的翻看着,想要找一找书中可否有这女毒的解毒方法。

    骆知行进来的时候,便看到王恕正盘膝坐在软塌上,一页页的翻着摊在榻几上的书册。

    王恕见骆知行进来,忙坐直了身子,问道:“秦丫头那刀,可是拔出来了”

    骆知行点了点头,上前两步将那胡大夫开的药方递到王恕的跟前,说道:“弟子从街上的一家医馆里请来的老大夫,似是有些本事,他不仅将那刀顺利取出来了,甚至还开了方子,说是可以试着解一解那女毒。”

    王恕闻言一惊,立刻接了那方子,细细的看了起来,眉头却是越看皱得越深。

    骆知行一直站在一旁看着王恕的反应,见他皱眉,忙问道:“可是这方子有什么不妥之处”

    王恕似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又将那方子细细的看了一遍,这才抬头低声叹道:“丫头命大,这是遇见高人了。”

    骆知行有些难以置信的夺过那方子,看了两眼,没觉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才抬头看着王恕,不解的问道:“这方子,很是厉害么”

    王恕瞥了骆知行一眼,将那方子伸手拿了过来,递给一旁的阿昌,吩咐他去照方抓药熬了,这才又转向骆知行:“你又不懂医理,能够看出些什么来。”他说着,下榻穿了鞋,“那老大夫可是还在府中”

    “自是在的,暮之将他安置在了后一进院子的厢房中了。”骆知行看着自家师父这略显急切的动作,眼神中不解更甚,“师父您这是做什么”

    王恕穿好了鞋子便拽着骆知行出了厢房,径直往后一进的院子走去,口中说道:“你带我去拜见拜见这位老大夫。”

    师徒二人到了厢房门口,骆知行这才清了清嗓子,敲了两下门,扬声道:“胡大夫可歇下了家师得知舍妹被您所救,定要亲自来拜会您。”

    那门吱呀一声开了,须发皆白的老者站在门内,对着门外之人笑弯了眉眼:“多年不见,无名可是别来无恙啊。”




第二百八十五章 神医
    王恕闻言整个人一僵,颤巍巍的上前一步,仔仔细细的看了门内的人,这才不敢置信的抬手指了那人,惊道:“竟是你这个老东西。”

    那胡大夫哈哈笑了两声,立刻迈步走了出来,拽了王恕的手就往厢房里走。一旁的骆知行看得一脸懵,连忙抬步跟上,疑惑的问道:“胡大夫与家师竟是相识的”

    “你这小家伙。”胡大夫闻言竟是笑着回首指了骆知行的脑门,“老夫第一眼见到你便认出了你,这才几年,你竟是不记得老夫了,该打。”

    骆知行面上的疑惑之色更深,他迷茫的看了一旁笑吟吟的王恕,不解的问道:“师父,这位”

    “他那时候不过还是个黄口小儿,那里还能记得你这老东西。”王恕笑骂了一句,跟着胡大夫在软塌上一同坐了,这才转向骆知行道:“你可还记得你小时候我是在哪里遇到的你么”

    骆知行自是记得的。

    那时候他也不过四五岁的年纪,记得倒也不算真切,不过是模模糊糊的记得,自己是在一个大雨天遇见师父的。不过后来听师父说起,自己是在蜀地遇到他的,便也就将此事记在了心中。

    王恕知道他那时候还小,说是记得怕是也记不真切,便开口笑道:“当年在蜀地捡到你的,不止有我,还有这位神医胡意。”

    骆知行闻言呆了呆,他只记得那场大雨,甚至连师父当时是个什么模样都记不太清了,更是记不得当时竟是有两个人。

    他疑惑的望向一旁一直笑吟吟望着他的胡天,盯了半晌这才扭头看向王恕,开口问道:“可是弟子对这位胡神医竟是没有半点印象。”

    “你当时病得就剩下一口气了,哪里还记得人,能活过来已经是命大了。”胡天叹了口气,又转向王恕,“你倒是将他教的挺好。”

    王恕佯做不悦的抿了抿唇,说道:“那是自然,我早就说过,这孩子当时虽是病的厉害,根骨却是不错,如今你看,不也是个身强力壮的汉子了。”

    胡意捋须颔首,上下打量了骆知行一番,直到将骆知行看得有些难为情了,这才笑着向他招了招手,说道:“你且过来,我给你把把脉。”

    骆知行有些为难的看了一旁的王恕一眼,见王恕默默的点了点头,这才上前一步,伸了右手递给胡天。

    胡意抬手便握了骆知行的手腕,就这么凌空的探着,半晌才缓缓松了手指,哈哈一笑道:“不错不错,倒的确调养的不错。”说罢还抬手拍了拍骆知行的腰背,更是满意的点头哈哈大笑。

    王恕一把拽过骆知行,将人往自己后面拖了拖,喝道:“当年可是你自己嫌弃他底子太差的,怎的,如今后悔了”

    胡意闻言笑声更大:“你这干老头子,怎的还是这般小心眼,我抢你徒弟作甚,是教他使毒,还是教他看病啊。”

    王恕面色这才缓和了两分,却又听胡天对着一旁一直安安静静的小童招了招手说道:“肖儿,过来,见过王太公。”

    那小童闻言,顺从的走到胡意身侧,向着王恕恭恭敬敬的行了个晚辈礼:“肖儿见过王太公。”

    王恕上下打量着这个面目清秀的小童,略带几分疑惑的问道:“这是”

    “这是骆秋的孩子,来跟我学几年医术。”胡意低沉的笑了笑,继而又补充道:“秋儿唯一的血脉了,我便当做自己孙儿一般的养在身边了。”

    王恕听了,便伸手拉了那名唤肖儿的小童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才长叹了一声,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室内的气氛一时间竟是沉默了下来,骆知行看着面前两位老人面上皆是带了些哀伤,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好一会儿,胡意才又次笑了起来,轻轻拂了拂肖儿的头,开口说道:“我听说你回到京都又收了一个徒弟,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提起沈慎,王恕又忍不住长叹一声,面上略带几分颓败的摆了摆手,说道:“那孩子不是个省心的,当初也是我心软,苏家大郎一再求我,我便也就顺势应了。”他说着,扭头瞪了一直默默不语的骆知行一眼,这才恨声说道:“这也是个不成器的,我叫他看着那个孩子,到头来,他竟是跟着那孩子一起胡作非为。若不是东窗事发不好收场,怕是还要继续瞒着我胡闹呢。”

    骆知行一脸委屈,低声喃喃道:“思之也是有他自己的道理在的,师父您也太固执了些。”

    “还敢顶嘴!”王恕回手便照着骆知行的头上便是一巴掌,骆知行也不敢动,只捂着头低声求道:“师父,这,这胡神医还看着呢,您好歹给徒儿留两分颜面。”

    “你还敢跟我说颜面。”王恕听了他的话更是生气,作势便要继续打,却被一旁的胡意伸手拦住:“你这是作甚,孩子们都大了,自然有他们自己的想法了,你又何必对他们太过苛刻呢”

    王恕被胡意拉了手,这才恨恨的叹了一声,转了身又坐了下来。

    胡意这才收了手,对着骆知行说道:“知行你还不快去泡茶,好跟你师父请罪。”

    骆知行这才如释重负一般连忙道了一声是,慌忙退了出去,临走还细心的将隔扇关好,生怕师父会一个不顺,又将他叫回去揍一顿。

    听到骆知行的脚步远了,王恕这才收敛了方才那一脸的怒色,又变得哀伤起来,看了面前那小童良久,这才转向胡意,低声问道:“秋儿最后可还过得好”

    胡意缓缓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思量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也说不上好或不好,她那种病,最后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入土的时候不过还剩下一把骨头,实在是”胡意说着,长叹一声,又抬头看向肖儿,欣慰的笑道:“好在,我还有肖儿在,也算是秋儿留给我的一个念想。”

    王恕闻言也是颇为认同的颔首:“当年知行的姓氏便是随了秋儿取的,我当时以为你会留了知行。唉,如今也好,你好生教养这个徒孙也是一样的。”



第二百八十六章 认错
    骆知行端了茶,就这么愣愣的站在门外,听着屋内的两位老人长吁短叹。

    他方才听到那位胡意提起骆秋,心中便产生了异样的感觉,现下再听自己师父说自己的姓氏便是由此而来,反倒是稍稍安了心。

    他从小便就有这么个疑问,知行这个名字的来历他倒是清楚的很,可是这骆姓究竟是从何而来,他始终也想不明白。

    今日听了这两位老人的对话,他才算是明白,想必,那位骆秋,是胡意的弟子罢。

    他轻轻的吸了口气,微微缓了缓神,这才低咳了一声,隔着门扇扬声说道“师父,胡神医,弟子进来了。”

    二位老人见他进来,皆是一派淡然的模样,似乎方才并没有提起什么骆秋,什么旧事。

    骆知行也只做不知,恭恭敬敬的将茶捧给胡意之后,这才将另一杯捧到王恕的面前,身形一矮,便跪了下去。

    王恕见骆知行这动作,虽是不太意外,却也还是微微挑了挑眉,也不伸手去接那茶盏,而是沉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骆知行跪得笔直,双手高高举起,垂了头低声说道“徒儿知错了,请师父原谅。”

    “你错在何处”

    “弟子不该因为疼爱思之便任由他胡闹,不但不出言阻止,还尽力相帮,叫师父担心了,此错一。”骆知行身形笔直,声音虽低,却也字字清晰,“弟子没有护住妹妹,让她身受重伤,命在旦夕,此错二。”

    骆知行说罢,抬了头,双眼炯炯的直望向王恕,态度真诚“弟子知错,请师父原谅。”

    王恕微微张了张嘴,似是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胡意却将那茶盏接了过来,伸手拉起骆知行,开口调笑道“人家徒弟犯了错都是求师父责罚,你这个小家伙倒是油嘴滑舌的很,只求你师父原谅,却半点不提这责罚二字。”

    骆知行随着胡意的力道站起身来,看到王恕已经将茶盏接了过去,这才略有些赧然的笑道“师父责罚太过严厉,知行可不敢再求。”

    王恕微微抿了口茶,这才将茶杯放在榻几上,斜睨了骆知行一眼,嗔道“你这滑头,今日便看在胡老的份儿上饶你这次,若是再有下回,你看我如何收拾了你。”

    骆知行想起来赣州之前的那顿揍,面皮不由微微的抽了抽,连忙躬身道“弟子谨记。”

    王恕这才哼了一声,转身看向胡意,叹道“倒是叫你看笑话了。”

    “你这老家伙的笑话我看的可还少了”胡意回到自己那一侧再次坐了,这才似又想起什么一般,转向王恕说道“说起来,正房那个姑娘到底是谁,怎的知行称呼她为妹妹”

    骆知行闻言也侧头望向王恕,却见王恕微微的叹了口气,沉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也是有些离奇,说与你知晓了倒也好。”

    胡意听了略有些奇怪的望了他们师徒二人一眼,疑惑道“这可是涉及到了什么官家秘密,若真是如此,你还是莫要讲给我听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王恕与这胡意相识多年,哪里能不知道他这个调调,白了他一眼,沉声说道“说得什么浑话,官家的秘密我能知晓么”

    胡意这才一脸如释重负的模样,笑道“那便好,那便好。那你就长话短说罢。”

    王恕轻哼了一声,这才缓缓开口,将秦媛的身世一一说与了胡意听。

    胡意原以为这姑娘许是投了王恕的脾气,这才认作了闺女养在了身边,如此算来,年岁虽是小了一些,知行称呼一声妹妹倒也是合情合理。

    细听下来他才明白,这声妹妹也真不过就是一声托词罢了,论起辈分来,这姑娘怕是要叫知行一声叔叔的。

    王恕一口气将事情说完,抿了口茶,便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胡意。胡意抚着胡子砸着嘴,又看了看一旁站立的骆知行,叹道“你这么多年竟是一点正经事情都没学到,倒是学会了占小姑娘便宜了。”

    骆知行面色一僵,略带几分不服气的喃喃道“我哪里是占她的便宜,真论起来,她倒是占了我的便宜。”

    胡意似笑非笑的盯着骆知行,似是还想说点什么,却听王恕轻咳一声,喝道“现下是说这些的时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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