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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山梦雪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惠风明月
    一大早开堂时,李阎王带着黑子随人流安全的回到了常来大车店,志远怕他被郑家的人发现,坏了自己的大事,让他在雅间里老实呆着。

    李阎王赔笑对志远道:“要我呆屋里行,脏碗搬进来,我帮你洗。”

    志远抬腿就踹:“洗你个屁!不听话提早跑回来也就算了,还瞎张罗,搬进搬出的,你是生怕人家不知道这屋里有个李阎王”

    李阎王没法,只好在雅间里呆着,隔着门帘听着外头的动静,他知道志远林有他们在院子里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可他却什么忙也帮不了,只能在屋里打磨磨转。

    当‘后腿高’带着群小混混来捣乱的时候,外头喧哗声一浪接一浪,李阎王忍不住,才悄悄的把关着的窗子欠开一条小缝向外张望,就被志远犀利的目光逮了个正着,李阎王被志远带着狠劲的目光一刺,赶紧就关好窗子再不敢露头。

    当长嘴进屋来把志远的警告转告给李阎王,李阎王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屋里除了他和长嘴,还有才从房顶上下来的大鱼和进来拿东西的胖子。

    “妈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那还不是担心他吃人家亏吗!”

    李阎王这头才跺脚骂完志远是狗,那头就已经抬腿踹了胖子屁股一脚:“妈的尽拣轻松的活干,别搬了,替哥儿洗碗去!这么冷的天,也不怕哥儿伤了手!”

    胖子被李阎王修理习惯了,向来逆来顺受,可大冷的天,他忙得一头的汗呢,这凶神还说他尽拣轻松的活干,心里不服,忍不住就白了李阎王一眼,心说你神气个屁,你哪有我受哥儿待见,胖爷我是不想搞事,要想搞事告诉哥儿你欺负我,看哥儿怎么削你!

    胖子嗡声嗡气的道:“就你怕哥儿伤了手又不是没劝过,哥儿要不肯听劝,谁也没法子!”

    李阎王眉毛一竖,又踢了胖子一脚:“不听劝就不劝了”

    胖子压着火,狠狠瞪了李阎王一眼:“都不听劝了,还怎么劝再说……”胖子忽的眼神一暗。

    李阎王最狠人家说一半不说一半的,恶狠狠的大瞪着他那一双铜铃一般的大眼:“再说啥妈的吞吞吐吐的,信不信老子打得你肠子全一次吐出来”

    显见胖子的答案要不能让李阎王满意,这个凶神就不是随便踢两脚,是真的要动手打人了。

    胖子看了看李阎王,对方太凶,胖子脸上有了畏惧,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似的:“再说,哥儿若执意要洗,就让他去洗好了,不必非得拦着……”

    李阎王两眼一瞪,眼里凶光暴涨,咬牙切齿:“妈的这是人话吗!”

    就在李阎王那双铜铃眼就要迎风摇响的那一刹,胖子一边往后跳一边急叫道:“你想想,伊通河,揽月亭,哥儿为什么放着暖乎乎的被窝不呆,要跑去那儿受冻!”

    李阎王刹住了扑向胖子的身子,整个人就是一呆!

    揽月亭!

    哥儿为什么要跑去那儿受冻

    为什么!

    李少堂想起九月中那个月色清冷的夜晚,那个远远的在揽月亭里的人影,把头埋在手臂里,抽泣得肩膀都一耸一耸的。

    和当时乍看到那情景一样,李少堂心里忽然就象是被人捅了一刀,大疼!

    原来哥儿不是和那些脏碗有仇,是他的心里仍充满了悲痛和悔恨,在为离开杜海山而在惩罚自已……

    李阎王发了好一会的呆,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李阎王才醒过神来,拍他的肩的,是大鱼,而胖子,啥时溜的他都没注意到。

    大鱼是李阎王视为朋友的人,对着大鱼,李阎王能唠心里的嗑。

    李阎王对大鱼感慨道:“想不到这个死胖子,平时看着浑,肚子里还真有些道眼,眼睛竟然比咱们还毒……”

    大鱼点头:“你以为,胖子只是个花货还是哥儿看人准啊,哥儿说胖子这人,揣着明白装糊涂,在眼睛后面,还有一双眼睛……”

    大鱼继续换衣服,将原来的短打扮换成长衫,志远要他先到外围转一圈,张氏刚走,要侦视一下外围




第一百六十二章 黑锅(二)
    郑家内宅小套院里的小客厅里,郑家七虎齐聚,由张信义领着,依次排行,站在张氏的面前。

    主位上坐着的张氏,脸色虽然还煞白,可人已经镇定了很多。

    张氏厉声质问:“内院外院都已经翻了个遍,你们谁能告诉我,开儿是在家里,还是在家外如果在家外,那他又是怎么出去的!里里外外三道门,四个炮楼互相瞭水(瞭水:放哨),没一处报警,人却没了,难道郑家养的全是一窝子饭桶!”

    七虎全低着头,鸦雀无声。

    张氏胸口起伏,感觉人都要气炸了,可她知道,就算眼前这七个人真的是饭桶,自己也不能再双眼冒火,因为那于事无补!何况,郑家的七虎,并不是饭桶,自己得冷静下来和心腹们好好检讨,找出问题之所在。

    张氏看着张信义,语气一下子就和缓了下来:“老大,你先说说,你怎么看”

    张信义面有愧色,垂手答道:“大奶奶,少爷那么大个活人,咱这么翻法都找不到,我看,少爷是已经在家外了。少爷的鞋子落在内院西花廊,老六又在外院西边院墙外发现了飞虎爪,最合理的推断,就是有贼人进入了内宅,掳走了少爷,带着少爷从内院西花廊翻出内院,然后以飞虎爪再翻过了外院的西墙,离开了郑家。”

    七虎中的六虎首先附和:“大哥说得不错,我看差不多就是这样。”

    “真是这样”七虎中的五虎抗声叫道。

    张氏深深的看了五虎一眼,这个老五,不但聪明,也勇于任事,不枉自己对他的看中。

    张信义也看了五虎一眼,沉重的道:“我虽然这么做推断,但说句真心话,我并不相信这个推断,因为郑家外院四角设炮楼,为了安保,除了高墙大院,挨着院墙的树,不论内外,都已经一律砍去,院墙上没有东西能阻碍炮楼上瞭水的视线,不管掳走少爷的人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想悄无声的就翻墙出去,几乎不可能!”

    “对,大哥说得对,我也这么看。”五虎附和,并上前一步,解释给张氏听:“大奶奶,炮楼居高临下,要有什么动静,全在眼底!墙里墙外,有夹着西墙的两个炮楼上的人能看到,贼人要是上了墙头,更有可能同时被四个炮楼上瞭水的人看到,一个炮楼上的人躲懒有可能,四个炮楼一齐躲懒不大可能,或许某个时点,一个炮楼上瞭水的人没看着西墙看向了别处,但翻墙,还是带同少爷一起翻墙,怎么总得一小会的工夫,这一小会,四个炮楼的人,不会正巧都看向了别处,所以我觉得,贼人带着少爷翻墙,不大可能。”

    二虎听了,叫道:“如果不是翻墙,那么人是怎么出去的三道门,不可能走眼,有炮楼看着,飞天是不用想了,遁地里外瞧过,也没哪个地方被人挖了地道啊!这么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张信义长出一口气:“这正是想不通的地方。”

    一堆人沉默了一会,六虎开言道:“或者,还是大哥最初的推断靠谱些,毕竟有那鞋子和飞虎爪为证,现今比较太平,瞭水也没那么紧张了,老实说,下头那起子懒骨头,别看平时他们一副勤快样,那是在咱们面前装样呢!要咱没盯着,我估摸躲懒是经常的事,被人翻墙了没看到,还是有可能的,但有一点肯定,能翻咱家墙又不被人发现的,一定是快手,也必定是个高手,身手极之了得的!”

    二虎瞥六虎一眼:“你想说,明心堂”

    二虎和五虎今天一早回到郑家,就已经将昨晚在常来大车店的情况通报,郑家七虎都已经知道,明心堂有两个武林高手,一个有一双眯缝眼,另一个是个大眼睛约摸二十多岁的汉子。

    六虎眨巴着眼睛:“难道,二哥不这么想除了明心堂,现在还有谁会想着要把咱家少爷捏在手里”

    大虎张信义沉声道:“确实,明心堂极之可疑!他们约了大奶奶明天在惟一斋相见,想替李阎王和郑家释仇,把少爷捏在手里是最好的王牌,大奶奶不会为了给大爷报仇而不顾少爷的生死,怎么着都会答应和李阎王和解,他们中有能翻墙的高手,今天一早还派人来送过拜贴,兴许就是来踩点的。”

    众虎纷纷点头认同,五虎也跟着点头,可又眨巴着眼睛似乎在思索什么。

    张氏也认可:“确实,明心堂的嫌疑最大!”

    跟着就叫过张信义:“老大,你带上人,去明心堂要人,和他们说,只要把开儿还我,凡事好商量!

    “大奶奶……”张信义迟疑的看着张氏:“咱就这么顺滩儿不给他们点颜色看,那以后欺负咱们的人只怕要从佳木斯排到哈尔滨了。”

    张氏冷笑,眼里狠戾之气暴涨:“只要他们交了人,就实证了是他们不义在先,别说是李阎王得死,咱连明心堂的人都不再放过!”

    张信义想了想,问:“大奶奶,如果他们不认帐,我们来不来硬的”

    张氏看他一眼,反问:“你说呢”

    张信义道:“如果他们不认帐,两种可能,一,不是他们做的;二,人确实在他们手里,但他们不肯交人,想以少爷为人质以后控制郑家;不管哪种,我都要他们交出李阎王,不交,咱就来硬的!”

    “就是这话!记住,小心行事,少爷被绑之事,对外要严格保密!”张氏意味深长的看张信义一眼,吩咐道:“明心堂里有能人,特别是李阎王已经和他们成了一伙,那可是贼硬的茬,别掉以轻心,多带人,把机枪也抬上,有连响的玩意儿,我就不信他们不怕!还有,如非必要,不要杀李纳,别人死了没什么,他要死了,就是个死结,咱得自己给自己留下回旋的余地。”

    张信义点头。

    张氏又向众人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是你们给郑家出力的时候了!真打起来,枪子无眼,你们都小心些!除了老五留下看家护院,其他人都跟着老大去吧!”

    “是!”众人齐声暴喝,



第一百六十三章 赶狗入穷巷
    张九如吓尿了,所有人都看向了张九如,屋子里不仅弥漫起难闻的异味,张九如的档下,还升腾起水汽白烟……

    多数人皱眉,不少人的眼光带着明显的不屑和厌烦,李少堂斜着张九如,眼色凶狠,嘴角更是因嫌弃鄙夷都快要咧到耳朵根子了。

    志远看了李阎王一眼:“咱这,属你和人开仗最多,这阵势,你怎么看”

    李阎王道:“要只有我一个,我会和他们死嗑,但哥儿也在,这事棘手!咱全是手花子(短枪),人家有碎嘴子(机枪),拼不过,哥儿,你把我交给他们吧!”

    张九如听了,心里马上就又活泛了,人家要的就是李阎王,只要李阎王走出去,这一屋子的人包括自己,就不用死了,这是又有了生机!连忙称赞:“李二爷仗义啊……”

    张九如是真的吓破了胆,巴不得李阎王赶紧走出去,平息已经临头的大难。

    “九哥!”

    一声断喝,志远的声音不高,但眼色狠厉!

    张九如被志远的眼光刺得一哆嗦,刚才他吓尿了,一堆子人扔给他嫌弃鄙夷的白眼,只哥儿看向他,给的是关切关怀温暖的目光,可这会子,这目光已经变得冷冰冰的!

    志远眼色凶狠的斜着张九如:“我不会把少堂交出去!我今天要把他交出去了,那我明天,就能为了自己活命,把你给交出去!”

    张九如羞愧的低下了头。

    时间紧迫,志远也不废话了,当机立断道:“对方有重武器,咱只能撩了(即逃跑),这儿已经被包围,机枪在正门,不能从前面突围,后墙没窗户全是死墙,但后面的防备因此肯定也相对较弱,大家准备,一会全都上房,从瓦面跳到后巷,从后巷跑!

    “我断后!”李阎王自告奋勇,志远宁死也不把他交出去的仗义,让他感动死了。

    正说着,一直在房顶上瞭水的大鱼跑过来,急道:“哥儿!好几辆大车来了,车上全是柴草,看样子,是怕咱缩在屋子里放枪,他们要放火烧!还有,我看到有人往东边豆腐坊那边去了!”

    李阎王立即惊道:“不好!豆腐坊的屋顶比咱这里要高,他们一旦上了东边豆腐坊的屋顶,咱上顶的人很容易被人家发现并当成枪靶子!”

    “咱动作要快!”志远拔枪在手:“把梯子搬过来,有哥、大鱼,你们先上,负责开路;黑子、长嘴,你们护着季援和九哥他们,居中;我和少堂、胖子断后,快!大家先上房!”

    常来大车店是平房起脊的瓦房,志远一行一到这里,大鱼就在后脊的瓦面上开了个“天窗”,为的就是好借脊的遮挡不让在院子里的人看到有人上房了。

    林有听了,二话不说,一个眼色让大鱼先上,他自己则飞快的从炕上他的被子里摸出一包东西揣怀里,紧跟着也上了房顶。

    李阎王看着,眼里有了赞许之色,他知道林有拿的那包东西是什么,不是钱不是财更不是他自己的东西,是哥儿每天都要吃的药!

    受林有感染,李阎王也想为志远做点什么,突然想起什么,问在梯子边正推张九如登梯子的黑子:“你的包袱呢”

    张九如因惊吓而腿发软,动作都不利索了,得黑子推扶他。

    黑子往炕角一呶嘴,李阎王飞快的就去炕角翻出一个包袱,打开包袱,从中竟然扒拉出一个钢盔来。

    李阎王昨晚和黑子在地窨子里过了一夜,一大早,化装成穷苦人背着包袱回大车店,路上李阎王和黑子说起自己杀过日本兵,路过一个他散埋东西的点,从一个树洞里掏出一个日本兵用的钢盔,向黑子显摆,黑子向李阎王开口要这个钢盔,说是要把这钢盔拿回长春去,改成粪水勺浇花圃,李阎王就把钢盔给了黑子。黑子的爹生前是个花匠,给有钱人家种花种草为生,黑子从小帮他爹干活,跟了志远后仍爱种个花什么的,李家三进给了志远后,黑子在三进院子里开了个花圃,一有空就莳弄。

    志远正端着枪从门缝里向外张望戒备,李阎王走过去,把志远头上的帽子放下护耳,然后把钢盔给志远扣在头上,还帮他系好带子:“戴上这个,多少能防着点,鬼子这玩意儿,用的倒是好钢。”

    志远看一眼前方,下令:“胖子,你也上房,快,他们要冲进来了!”

    外头的栅栏门早就被推开了,五分钟已过,有人在叫嚣倒数,就要冲进来了!

    李阎王拔出双枪,往门边一贴,对志远道:“哥儿,你也快上去,我断后,他们敢冲,进来一个老子撂倒他一个!”

    “别伤人命!想杀人,找到扣咱黑锅屎盘子的,我让你杀!”志远语气坚决,表情严肃。

    李阎王痛快的答应:“好!”

    见李阎王答应了,志远也不婆妈,插了枪就窜上了梯子!

    正房里只剩下李阎王一个,正瞄着外头,这时,天已经就快要黑了,突然,一声枪响,房顶上传来一声惨叫,跟着就有什么人从瓦面滚落的声音!

    李阎王心中一凛,心中料想这应该是郑家已经有人上了东边豆腐坊的房顶了,发现了这边房顶上有人,开了枪!

    哥儿没事吧……

    李阎王心里念叨,头顶上枪声突然密集,显见得是房顶的人已经和东边豆腐坊的人交上了火,他是很想窜上去看看,可这时,大门外的人,一群人已经开始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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