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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山梦雪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惠风明月

    志远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他知道一旦进了小客厅,就不用再做戏了。

    所以,志远几乎是立即就变了脸!

    “宋世安!”志远咬牙切齿:“我**,老子叫你假戏真做!”

    宋世安听得脑后有风声,料是跟在他身后的志远刚才被自己摁在地上胖揍了一顿不服气,在背后偷袭呢,急忙头一偏,堪堪避过志远砸过来的花盆,那花盆是门边高脚架上的兰花盆,细瓷青釉,花盆虽小巧,但连泥带花还是很有分量的,被志远一进门就单手拎在手上当家伙使,要被这下砸中脑袋,就算是练家子,也得砸懵了。

    宋世安还没来得及骂人,就见青光一闪,李善德那犊子,一下砸空,竟然反手一抽,花盆又向他面门飞来!

    “还不停手!”宋世安一声断喝,手臂一格,宋世安不仅是个练家子,身形也比志远魁梧得多,想着自己这一格,不但一定能把对方手里的花盆格飞了,还能给对方小臂骨一下狠的,那李善德细皮嫩肉的,这下肯定够他受的,看他还敢玩偷袭




第二百二十二章 宋大县长
    宋世安想了想,毕竟人家是客,自己又比李善德年长,算了,不和个毛孩子一般见识。

    宋世安想着以大局为重,先示好和解,才转过头,就见那李善德,已经从座上站起,对着自己躬躬身:“宋大哥,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

    宋世安夹巴志远一眼:“嗬!还想着看在大义份上,不和你计较,想不到你竟然抢我前头,先服了软,脾气谁都有,何况你还是个娇生惯养的贵家公子,这倒难得……”

    志远看一眼莫志伟,“亏得有莫先生提醒,”然后转头对宋世安道:“其实,我压根就没有权利生宋大哥的气,宋大哥怎么打我都不为过,因为……,因为,我对得起很多人,独对不起你!”

    宋世安看着志远,喉结几次上下耸动,半晌,才瓮声瓮气的嘟嚷了一句:“你他妈的,还知道啊!匹夫尚且不可夺志,我……,唉……”

    宋世安起身,到八仙桌那边从茶壶里倒了一杯茶,端过来,把志远轻轻按坐在椅子上,语气温和:“你嘴角挂血,内腮打破了吧,先漱一漱口,这是冷茶,快漱一漱,止血!”

    志远接过杯子,人家如此示好,自己也得赶紧呼应,忙解释道:“宋大哥,对不起,昨晚,突然收到消息,日本人从铁路快速运来了一个中队的鬼子,要围攻宋家屯逼你就范,他们有大炮,仗此根本就不会对你客气,更不会有耐心,和他们顶硬宋家肯定吃亏,不顶又有损宋大哥的英名,我怕会搞出人命,才想到要绑大娘为质,好让日本人知道你肯定会就范,免动干戈。”

    宋世安叹口气:“算了,不说这个了,你赶紧漱一漱口,然后咱一起出去,就说我什么都答应了,赶紧把我娘放了,我娘屈在麻包袋子里,那得多难受啊,之前还被枪声吓惨了。”

    志远却摇摇头:“不急,我怎么会让大娘冒那个险,那麻包袋子里的,不是大娘。”

    “不是”宋世安大吃一惊:“那麻包袋子里,是谁”

    志远笑笑:“这个,宋大哥一会自己看吧,请放心,你娘好好的,由黑子陪着,等包围这里的人散了,就会好好的把大娘送回来。”

    宋世安松了口气,跟着就是跌足:“早说啊,你要早点说,我能那样打你吗!”

    志远听了,小小的白了宋世安一眼:“我当时,躺在地上,有给你使眼色的好不,可你呢,愣是装作没看见!”

    宋世安脸红一红:“当时,我以为麻包袋子里的,真是我娘……,还有,你手上拿着我娘的手镯子,我娘年纪大了,骨头硬人又胖,这东西硬撸下来,肯定把手都伤了。”

    “我真是冤死了!”志远叫起屈来:“隔行如隔山呐,退镯子,硬撸当然伤手,可对于经营首饰的人来说,有的是法子,把手在香油里浸一浸,镯子很容易就能退下来,我在新京有博雅轩,除了古玩,也经营金银珠玉等各种首饰,你见过的张九如,以前就是博雅轩的掌柜。”

    “没伤着我娘就好。打你下了重手,是我不地道。”宋世安说完,转身去把痰盂捧了来,莫志伟想接过去他都不让,用手扒拉开莫志伟:“你走开,我的错,这漱口,我得亲自服侍……”

    志远赶紧站起:“宋大哥,这怎么敢当……”

    等志远漱过口,宋世安又叫莫志伟赶紧去拿药箱来给志远疗伤,志远忙一摆手:“不用了,还是抓紧时间,议正事要紧,当务之急,是按原计划,除掉张慕轩,然后由大金牙,出任警察局长。”

    宋世安郑重点头:“嗯!我明白!我认同你说的,只有把警察武装,牢牢抓在我们自己手里,才能压县参事官大穗久雄一头,不然,这个县长,只会是有职无权的傀儡,别说对开拓团下狠手了,哪怕想维护中国人的利益都办不到。”

    志远也点头,然后给宋世安分析:“日本人在富锦的驻军,主要是防俄国人的,驻在山里,能顾及地方的,最多只有一个小队几十人,除掉张慕轩后,再下一步,就是把你的人,充任到警察局,搞他个60人满编,到时候,就算不能为所欲为,多少也可以和日本人分庭抗礼了!”

    莫志伟在边上忍不住兴奋的:“最妙的是,这警察还不用我们养,用日本人给的枪弹,做我们想做之事!”

    志远问宋世安:“你这边,姜恩之可准备好了我那边,已经一切就绪,我厂子里有一卡车货要发佳木斯,我先不发,就等姜恩之了,他得手后,立即就把他混在货里,用卡车把他送走。”

    宋世安道:“早准备好了,只是……”

    “怎么”志远皱眉:“难道这人,不牢靠”

    宋世安瞪志远一眼:“怎么会!我找的人!”

    跟着就是直嘬牙花子:“我是惋惜啊!姜恩之这人,胆大心细,嫉恶如仇,关键是脑子好使,能独当一面,要能把他放在警察局里当个头目,保管能把开拓团给整惨了!为了杀张慕轩那犊子,就让恩之黑了户,从此不能再在这地界儿上露面,可惜啊!”

    志远听了,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

    “宋大哥如此不舍得姜恩之,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志远卖起了关子。

    宋世安听了,惊喜不已:“你有法子”

    跟着就催:“我知道你一定有法子,你小子,比猴还精,眼睛一眨就是一个鬼主意,快说来



第二百二十三章 怨气
    大穗久雄又惊又怒:“你竟然敢打我打一个大日本帝国的参事官你这是反抗大日本帝国,你一定会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宋世安不但没被吓住,还上前又踹了大穗久雄一脚:“除了乱叫,你还会什么!什么叫反抗大日本帝国,你以为你能给我乱扣帽子论条说法,老子比你门槛还精!”

    宋世安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大穗久雄的鼻子:“满洲国去年公布的《县官制》,第八条规定:‘参事官辅佐县长,参划县行政之机务,及承命掌政务’。听清了没,你必须‘辅佐’我,我的官比你大,你不但不好好的协助我工作,还尊卑不分,以下犯上,敢骂上司‘八嘎牙路’,不给你点颜色看,你都不知道谁才是你的上司!”

    大穗久雄被宋世安居高临下的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

    大金牙在边上看了暗爽,他知道是李善德要爷好好看看《县官制》,说是“必须先了解,然后才能歪曲,为已所用!”,今天在这果然就用上了,把大穗久雄气得脸都白了,哈哈!

    大穗久雄捂着脸气得发抖,在满洲国,满人正职日人副职,那是做样子给人看的,谁不知道,实际上,日本参事官揽县政一切大权,日本人说了算!眼前这个可恶的支那人,竟然拿《县官制》说事!

    “我要去告你!”大穗久雄咬牙切齿。

    “去呗!”宋世安才不在乎呢,大不了这县长不干了回家!他巴不得!

    可是,虽然他知道自己迟早会被日本人撸官,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不能有负李善德的托付!

    藉由对开拓团的打压,让他们退还掠夺的土地和渔场,转去无人区开垦开拓,恶化日本移民的生存条件,让他们成为负面榜样,以熄日本人来“闯关东”之心,减少到东北移民的数量。

    现在还不过是试点,移民只有几百人,李善德说,如果这批人过得好,那后面一批一批过来的日本人,就将是成千上万!

    那是多么的可怕!

    北满地广人稀,那里禁得起日本人如此掳掠!若让日本人得了逞,那本地的人口结构都将大变,照此下去,东北真要成了日本人的东北了。

    怎么也得坚持到把开拓团弄到生荒地去!在这之前,自己这个县长,不能被日本人给撸了,不然,不但白担了这汉奸的骂名,更对不起李善德。

    宋世安告诫自己不能随性,自己肩头还有重担,自己要和李善德一起,肩负起打击日本人殖民东北的重任!

    李善德说了,他会暗中在日本人那头,尽量设法保全他这个县长,可宋世安觉得,怎么的,自己也得做做样子,对日本人虚以委蛇,至少得控制好大穗久雄,不能让这犊子去告自己的黑状,免得让李善德太为难。宋世安听说,那李善德昨晚肾绞痛又发作了一回,被连夜送佳木斯去了,也不知这会子人怎么样了,甚是牵挂。

    宋世安看着大穗久雄,故作生气的道:“老子这可是为了大东亚共荣、为了满洲国!哼,不做出公平公允的样子,如何服众如何让民众与开拓团长远的和平共处象现在这样,天天有人找开拓团拼命,开拓团能安生后续的移民工作能开展你明知我身负平息民怨稳定大局之重任,还咆哮县公署,扰乱我的工作,真不知你是目光短浅,还是另有所图,哼,你告我,我还要找铃木太君告你呢!”

    大穗久雄愣了一愣,心里格登一下,骑在中国人脖子上日子久了,头一回撞见宋世安这样的,人都欺软怕硬,他还真有点怕宋世安,一时间也不敢再发作,盯着宋世安小心的提防着,生怕这个比他高出足足一个头的支那人,又对他动手动脚。

    宋世安见把大穗久雄唬住了,忙接着忽悠:“你们日本人做事认真,这是好的,可非常时期,你脑子得会转弯!铃木太君委我为县长,这背后的意思你还不明白非老子的那一套,不能摆平眼下的局势!你要想对得起你领的薪水,就好好的辅佐我,如今民情汹涌,搞不好会激出大变,若惹出大事来,我这县长还当不当得成不知道,你这参事官,肯定会被铃木太君给撸了!”

    大穗久雄怔怔的看着宋世安,张着嘴,可半天也递不出一张当票来。

    “小日本”都这样了,宋世安却还不知足,输打赢要,点着那矮冬瓜的鼻子,裸的威胁:“老子告诉你,打今起,对老子客气着点,不然,老子立即撂挑子,扔下个烂摊子,让你收拾去!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就凭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哼!”

    夏去秋来,宋世安在富锦意气风发,整得开拓团的日本人好不凄惨,志远在长春,却是意志消沉。

    因肾结石,志远住进了满铁新京医院。

    他的肾绞痛,反复发作了几次,回长春拍了片子,满铁新京医院肾外科的新谷弘实医生告诉志远,他的右肾里,长了多个结石,一个大的之外,还有数个小的结石,让他肾绞痛的,是小的石头,而那个大的,是最为麻烦的鹿角状结石,形状和大小都不大可能藉由他一直在吃的排石的中药融解排出,鉴于拍片发现这个大结石已经造成了感染和积液,那日本医生建议志远,开刀把石头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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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通房丫头
    志远情绪低落,一言不发,同车的林有和李阎王,也就跟着闷闷不乐,开车的胖子,虽居四神之末,本事远不如其它三神,但最会看人眉高眼低,若在平时,早就打诨插科,给上位们捧哏,甚至自贬以逗大家开心了,这会子,见风头不对,也就闭了鸟嘴,装着专心开车。

    气氛沉闷,坐在后座的李阎王,看了一眼坐在前座的志远,又扭头,剜了身边的林有一眼,毫不掩饰他对林有的不满。

    哥儿不痛快,原本若有林有劝慰哥儿,怎么也会好些,可如今,林有不但不能劝慰哥儿,还是哥儿心里的一条刺!

    这种压抑的氛围,让李阎王贼不痛快。

    以前有事用李大先生的车子时,多是黑子或长嘴开车,他坐前座,哥儿由林有陪着,坐后座,有时哥儿累了,还会靠在林有身上睡一会。

    如今,哥儿宁愿自己孤零零的坐在前座,也不和林有一起坐后面了。

    自打林有抗命不替哥儿去绑票,明面上虽没什么,可李阎王能看得出来,哥儿不但和林有之间起了嫌隙,连带四神,都一起受到了冷遇,哥儿变得沉默了许多,好些事,要么是差黑子、长嘴去做,要么是宁愿自己一个人出去,然后累成狗似的回来,也不再让四神跟随,更再也没有什么“机密事”,交待四神去做了。

    李阎王忒怀念击杀森田贞男一役,那个时候,哥儿和四神,彼此以性命相托,亲密无间。

    眼下这种让人窒息的局面,都是林有这王八羔子惹出来的,因为他抗命、还说哥儿帮日本人做事缺德带冒烟,惹得哥儿撂下狠话儿,说:“给日本人当差的,是我,这汉奸,我一个人做就够了,你们又不领日本人的薪水,犯不着也给日本人当狗腿子,你们做好明心堂的事,当好我的狗腿子,就足够了。”

    原以为哥儿那是一时气话,可这小祖宗倔起来就不是人,还真他娘的说到做到了!

    结果,哥儿把他自己,累成了狗!

    在富锦时,有一回夜雨,时近半夜都不见哥儿回货栈,把大家伙都快急死了,后半夜哥儿回来了,一身泥水不说,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手还擦伤了,下了马,湿透的衣服都不脱,人就摊在炕上不动了,之所以累散了架,是当天外出办事时,肾绞痛突然又犯了,痛得实在骑不稳马时,就只能下马,走走停停,捱到半夜才捱回货栈,还说因路不好走天又黑,马失前蹄把他人甩下地,人摔晕了,却亏得这一晕,醒来后绞痛竟然自己缓解了。

    要不是因为林有抗命把那小祖宗气恼了,哥儿出去会不带人如果哥儿带上自己一同出去,那哥儿又怎么会受这样的苦!李阎王越看志远越把林有恨得牙痒痒,安顿好志远之后,李阎王悄悄跟在林有后头,一进厨房,回手从脖子后头抽出枪,一枪把子就向林有的脑袋砸了过去,他要为哥儿出气!

    林有仍然如上一回,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两三下就被打破了头,当然林有也没挨多少下,大鱼眼睛毒,早瞧科李阎王要发疯,尾随在后,及时上前把他们分开了,还不畏惧李阎王已经抽枪在手,一样把匕首抵在了李阎王的肋下,威胁说敢再动林有一指头,他就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别看李阎王把林有头都打破了,和大鱼又刀枪相见,可打归打,彼此在心里,仍把对方视作是可以过命的兄弟,当晚,三人都在志远房里守着,一起看护发着烧的志远,林有做了面条当宵夜,给李阎王也端了一碗,而李阎王也把他当宝贝一样收着的贼方(金创药)拿出来,让林有抹在打破的头皮上。

    林有和大鱼都知道,李阎王是为了什么生气,而李阎王也知道,林有和大鱼对哥儿,是真心,特别是林有,自己把他的头都打破了,可他一言不发,头上的伤都不先裹一裹,就在灶上忙活,给哥儿熬驱寒的姜汤,别的不说,林有的功夫可在自己之上,如果林有不是因心疼哥儿而愧疚,根本不会打不还手任由自己把他头都打破了……

    林有不肯帮哥儿做“汉奸”事,可哥儿挂着满铁调查总部专员的职,总不能一点事不做吧,李阎王相信志远帮日本人做事是逼不得已,既然如此,总不能让一个病人成天一个人在外头跑。

    李阎王曾经私下向志远表示:“哥儿,有什么事,就交给我去办吧,若有不便,最低限度,你外出办事也带上我啊,哥儿身子不好,有什么事有个人也好照应!难道我不比黑子和长嘴有本事我嘴巴不比他俩严有哥这人,啰嗦,行事前先问这事是不是伤天害理,我决不问这些,只要是哥儿叫我去做的,不管那事有多难多险,也不管那事是不是缺德带冒烟,我都一定替哥儿去做!我老子娘已经不在了,普天之下,除了杀我的老子娘,其它,就没什么是我不敢做或是不能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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