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梦雪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惠风明月
李阎王一片赤忱,可志远听了默不作声,半晌,幽幽的道:“不用,为我做好明心堂和生意上的事就好。还有,我出去的时候,别跟着,你知不知道,为了甩下你,害我绕多大一个圈”
热脸贴上了冷屁股,但李阎王,一片真心,仍全扑在志远身上。
这会子,李阎王对于志远的郁闷,是感同身受,王朝宗和他老子王元明,都是医术高明的大夫,但那通淋的中药天天喝,都吃了两个月了,石头也没排出来,如今手术又做不成,那肾绞痛谁也说不准啥时就会发作一次,摊上这病,就和身上背着个随时会爆的似的,谁摊上都会郁闷。
车子到了李家,李阎王找了个机会,悄悄游说志远道:“哥儿,今晚上,就让我带你,上桃源路去散散心吧,你放心,咱去最高等的‘书馆’,绝对保密,也绝对干净,有我呢,你尽管放心,陪咱的女人,有没有脏病,可蒙不了我!要真不放心,我给你找俩雏。”
志远听了,没
第二百二十五章 四神开小会
不说黑子了,在三进里所有志远的人,都被李阎王雷了个外焦里嫩,围着二妮,看着那绝色的青春少艾,二妮那粉嫩的脸蛋像香瓜籽,会飞的眼睛,会走的眉毛,大眼睛还会巧眨巴,那身条更绝,玲珑浮凸,看得明心堂的一众精英们都觉得有点喘不过气。
通房丫头也就是说,这小姑娘即将是帮哥儿暧被窝的人,哥儿很快就会有女人了,虽然这不是正妻,但这三进的“生态”,从此就会改变。
李阎王带二妮上楼找志远去了,志远御下极严,没人敢跟上去瞧热闹,各散做自己的事去了。
大鱼的眼角,始终吊着林有的动静,见林有默默的走进灶间,这时,天快黑了,大鱼手一招,招过黑子,吩咐了几句当晚值夜的事,就也跟进了灶间。
果然就见林有呆呆的站在面案前,神色黯然。
灶间里还一对中年夫妇在忙活,是老徐和他的婆娘,这两人,是志远从富锦救回的“路倒”,早春时他俩因穷困病死了孩子,人也在路边冻僵了,是志远救了他们,志远看他俩人老实,又无儿无女的可怜,就收留了他们夫妇,志远因念着林有在长春总还要忙活厨房里的事辛苦,就把老徐夫妇带回了长春,让他们在三进长住,看门打杂,帮厨做饭。
林有身为东青龙,地位很高,可却不改厨师本色,仍操持三进里人的饮食,志远曾劝他别辛苦了,林有只笑笑:“我做的东西哥儿爱吃,那再累心里也甜。一个的饭是做十个人的饭也是做,那何不让大家都有口福呢。”志远便由得林有了,因为他自己儿都经常宁愿饿着肚子往家赶也不在外头吃,因为林有做的饭菜确实美味。
“老徐,有哥有事,晚饭你做!”
大鱼吩咐完老徐,就把林有拽出了灶间,走进他们屋子,三进里,四神中除李阎王住二楼的客房,其它三人都住这间屋子。
大鱼把林有按坐在炕沿上,把旱烟具往他手里一塞,自己也隔着炕桌坐下,掏出香烟点上。
“看那杀坯搞了个娘们来,我知道你心里,不得劲儿!”大鱼吐着烟圈,“心里有啥话和我说,别憋在心里。”
自打知道李阎王的真实身份,林有和大鱼加上一个胖子,私下里对李阎王的称呼就是“那杀坯”!
“有啥不得劲的,我心里得劲得很!”正在压烟丝的林有烟都不抽了,把烟具往炕桌上一扔,“我做饭去!”
“嘴硬!”大鱼下地一拦,“我知道,这两个月,你没有一天是舒心的。”
大鱼换了个温和真诚的语气:“有哥,是应该好好聊聊的时候了,这样下去,不是个事……”
林有也是个识好歹的,不忍辜负好兄弟的一片好心,在炕沿上重新坐下,点上旱烟,一口接一口的闷抽,好一会都不说话。
大鱼没看错,这两个月,林有确实没有一天是舒心的。
李阎王还能向志远表忠心,林有却连忠心也不能表,一直心情压抑。
自从林有违令不帮志远去绑宋世安老娘的票,志远和林有之间,关系就变得十分微妙,明面上,志远没再提此事,委派林有领办明心堂或生意上的相关事务,也一切如常,可林有知道,哥儿和他疏远了很多。
就在出事的当天晚上,哥儿一身青紫的回来,听长嘴说,哥儿身上的伤,是被宋世安摁在地上打的。林有拿出药油,帮哥儿上药,以前哥儿身上要有了伤痛,都是林有给他上药多,拉着他的手帮他抹药油,已经很多次了,可这一次,林有才抓起志远的手,下一秒,志远就把手抽回去了。
“我自己来!”志远的声音不高,但明显硬邦邦的。
第二天早上,志远起床时,林有照例给他打好洗脸水,备好牙刷牙粉,可志远却不走过去洗漱,反而对林有一本正经的说:“以后这些事,不劳有哥,我自己来!”
林有给志远收拾衣服,志远说:“有哥身为四神之首,忙正事要紧,我的衣服,以后,叫胖子洗!”
志远晚上通常看书或对帐到深夜,自从有了林有,睡前就喜欢喝一小碗粥再睡,林有厨艺高超,这一碗粥,花样翻新几乎每晚不重样,但基本上是容易消化的鱼肉粥,大鱼搞来时令的鲜鱼,林有每晚都整一锅鲜香的鱼粥,粥底绵滑,鱼片或鱼蓉或鱼肉丸子鲜甜,除了给志远宵夜,也是为了让值夜的人晚上也有口热的吃,因味道实在太好,好些人有意夜晚练武练得晚些,就为了捱到点和林有大鱼一起吃这一锅鱼粥。
可当晚,当林有把鱼片粥端给志远时,志远说:“我不吃,拿去给值夜的吧,以后有哥也不用帮我整这个了,从今儿起,我不吃宵夜了。”
这些钉子碰下来,傻子都知道怎么回事,林有不敢再往志远跟前凑了。
可别的能不往前凑,哥儿夜咳不能不管!半夜林有听得志远夜咳,煮了姜汤给志远送去,可曾经对他不关死的门,再次关死了,推上去纹丝不动,明显从里面上了插销插死了,轻叫两声,里面有咳声,可就是不开门,对他也不理睬。
林有没法子,叫起胖子去送姜汤,结果,那门,开了。
看到胖子端着姜汤走进门的那一刹,林有嘴里发苦,心里真是冷透了。
这两个月来,除了赈济行善,志远没再要他参与和日本人相关的事情,胖子和李阎王,有时还能奉命去打听一些事情,但只限于打听和回报,为何打听,哥儿从来都不漏半个字,而且看得出来,哥儿交办的这些“打听”,极
第二百二十六章 醒悟
说开了才知道,二妮姓关,家里是齐齐哈尔做小买卖的,父亲得了肺病,迁延不愈,不但把家底儿赔光,还传染给儿子,举债到长春为儿子治病,结果父子二人先后客死异乡,死在了长春,母亲想不开,在小旅店里上了吊,二妮就这么成了孤儿,被旅店东主在一个月前卖给潇湘馆,以顶关家欠旅店之费用。
这二妮刚满十六岁,打扮起来美得炫目,潇湘馆的老鸨一心要在她第一次接客上狠捞一笔,经过物色,找了个肥得流油的煤矿大柜给她“梳拢(雏妓第一次接客,称作梳拢)”,可这关二妮抵死不从,被老鸨吊在房里打,叫得鬼哭狼嚎的,被经过潇湘馆门口去芙蓉院找香云鬼混的李阎王听见了。
二妮那哭叫声,入李阎王耳朵里,别有风味,李阎王是此中老手,竟然从哭喊声里都能听出本人的娇俏,驻足门外听了一会,便芙蓉院都不去了,抬腿就进了潇湘馆,到见了面,惊为天人,立马就把老鸨拉一边问价,又说:“老子今晚在这住局,这妞我要了!”
老鸨大惊:“大爷,这可不成!这妞有梳拢的恩客了!”
李阎王冷笑:“老子管你!钱,我一分不少的给你,人,我要定了,别不识抬举,别惹恼老子,不然,把你这砸个稀烂!”
李阎王到潇湘馆也嫖过几次,那老鸨不知李阎王是什么人,但李阎王一方面出手阔绰,一方面眼神凶狠、体力过人,好些姑娘都说受不住他,这老鸨也是醒事的,知道这是一个猛人,他说把自己的地方砸个稀烂,说得出就一定能做得到!
老鸨连忙服软:“成!就依爷!可这几天还不成,钱谁不想赚啊,可这死妮子不听话啊,一松手就往墙上撞,寻死觅活的,得等些时日,让我们先把她给骝老实了!”
李阎王正想说老子今天就能把她骝老实了,那头吊着二妮的钩子突然松脱,二妮跌下地,挣扎着爬起来,边上的大茶壶想抓她都没抓住,被她冲到栏杆边一个外翻翻出了栏杆,眼见就要头朝地从二楼摔下去,却突然被人揪住了右脚脖子。
是李阎王!
李阎王身形之快,看得老鸨直拍胸口——这人,惹不得!
二妮被救,双脚乱蹬,可突然,二妮不蹬了,瞪着眼睛对李阎王哭道:“大爷,我认得你,你是明心堂的好人,求大爷,救我!”
原来,二妮一家在长春落魄,债台高筑,生活艰难,去般若寺排队求过医,更是逢周日就去讨粥喝,二妮每次讨到窝头或馒头,都不舍得吃往家里带,有次和她娘一起去领粥,出般若寺时,她娘被寺门坎绊倒了,本能的一拉女儿,把二妮也带倒了,二妮手里的馒头摔飞了。
说来也巧,志远正好领着黑子从寺里出来要去外头办事,把两人扶起来不算,还叫黑子回施粥台,“给大娘再拿个馒头来。她们那个掉水沟里了,不能吃了。”
二妮对李阎王说,从那回起,她们娘俩就没少念叨明心堂主的恩情,而她,再去领粥时,总特别留心志远在不在,在做什么,李阎王经常跟在志远身边,所以二妮认得他是明心堂的人。
当晚,李阎王没有在潇湘馆“住局”过夜,没碰二妮半个指头!
人家小姑娘说他是“明心堂的好人”嗳,能行那禽兽之事吗!
李阎王再好色,也不会辱没明心堂的名声,因为这也是哥儿的名声!
而且李阎王知道,第一次接客的多有寻死觅活的,可多是做做样子,惜命的多,但这二妮,可是真的翻了栏杆往下跳,要不是自己手快,小命就没了,这份贞烈,李阎王也敬重。
李阎王给二妮赎了身,潇湘馆的老鸨之所以同意,一半是因为李阎王给的是真金白银,一半是李阎王那杀人一般的目光让她胆寒。
而二妮之所以得救,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对志远的虔诚崇拜,对于李阎王来说,一个对哥儿心折,把哥儿当活菩萨的女孩子,又长得这么漂亮,给哥儿暧被窝,是又合适,又让人放心。李阎王因此动了把二妮放在哥儿屋里的心思。
二妮对李阎王表示,愿意服侍志远,如果志远不收他当通房丫头,那她就给志远当普通丫头,二妮对天发誓,她愿意一辈子服侍志远。
李阎王因此给她赎身,哥儿在女色上还没开窍,想拉他逛一次窑子又比登天还难,李阎王有心把二妮给哥儿当通房丫头,让哥儿一尝香温玉暖的滋味。
李阎王说完原委,看着林有等人道:“哥几个,我这么做,可不是想显摆自己些什么,向来哥儿由有哥照顾,可哥儿如今和有哥闹得不欢,前几天又定了要手术,我就想着,手术后哥儿要在病床上躺好多天,要有个姑娘家照顾哥儿,总比我们这些爷们细心,所以,就和潇湘馆的老鸨说好,在哥儿手术前,我引哥儿去潇湘馆一趟,做一场戏,由哥儿把二妮‘救下’,谁知哥儿这手术突然不做了,我拉他去逛窑子,那小祖宗又死活不肯去,我只好把二妮接回来了……”
大鱼看着李阎王,问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哥儿怎么说人,收不收下”
“收下,但并不是什么通房丫头。哥儿本来说,送路费让二妮回齐齐哈尔投亲靠友,二妮不愿,哥儿又说让二妮去明心堂孤儿院当个护士,或推荐给李大小姐,让大小姐在李家的百货公司里给安排个职位,可二妮认死理,哪都不去,只想给哥儿当丫头报恩。哥儿就吩咐老徐和他的婆娘,把他们隔壁的屋子收拾出来给二妮住,让二妮先给老徐的婆娘帮忙,缝缝补补,若有客人来,负责伺候茶水。”
胖子插嘴道:“我瞅着,那二妮,连抬头看哥儿一眼都不敢,做不成通房丫头,能侍候个茶水,也欢天喜地,那模样,一看就知道,她对哥儿,动了心了。哥儿许她说日后为她找一个好人家,她也一个劲的说她哪也不去……”
“可惜了……”李阎王扼腕:“二妞那么漂亮,哥儿竟然不用来暖被窝!”
胖子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能被哥儿留下,就有机会,以后的事,可不好说……”
 
第二百二十七章 护厂
林有开始有点慌,他怕!
“难道是我,误会了哥儿”林有自言自语,目光迷惘,可跟着就摇摇头:“不能吧,哥儿绑宋世安的娘,是为了帮日本人逼宋世安当汉奸!自己当汉奸就算了,还逼别人当汉奸,忒不地道,宋世安之前对哥儿办厂没少帮忙,我瞅他看哥儿的眼神,可亲了,和哥儿亲兄热弟一般,要不是哥儿的所为让他恨惨了,他会把哥儿打得鼻青脸肿这可是铁板钉钉的事,哥儿在富锦,只要一见到宋大县长就绕道走,生怕宋世安啐他!这说明哥儿自己都知道理亏,你们凭啥还信他”
“反正,我信哥儿做事,不会出格、不会真的缺德带冒烟!”李阎王异常坚定:“有哥,我是亲眼看见,哥儿是如何的为了保住顺天爷,不顾自己的性命!百行以孝为先,他能坏到哪去!再说了,什么生意最来钱哥儿说过,是大烟!我以为当胡子时,暗里也倒卖过大烟,可来钱了!哥儿他明明知道,也明明有路子可以把鸦片零卖所开到所有他有生意的地方,可你看看,哥儿的生意里,可有一毛钱的大烟哥儿的明心堂,那开销可是哗哗的,哥儿为了赚钱,成天东跑西颠不说了,每天晚上对帐都对到半夜,可他愣就是不做那来钱最多、最快、也最容易的鸦片生意!这样的人,凭啥不信!
胖子也附和:“可不是吗!有哥,开烟馆得有关系有后台,得压得住场子,别人做不来,可哥儿有满铁和李大先生当叉杆(撑腰的),手下又有二爷这样的猛人压阵,想做的话,那还不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可这祸害人的生意,他就不做!哥儿贪财却不爱财,宁愿把自己的大毛衣服送进当铺,也没短过放赈的粮,没短过我们这些人的月钱,这样的一个人,干嘛不信!那天,哥儿说的那句气话,说咱是他的狗腿子,我知道你们听了,心里可能忒不舒服,我倒觉得没什么,我心甘情愿做哥儿的狗腿子,因为哥儿的狗腿子,并不卑贱。”
大鱼听了,利箭一样的目光立马射向胖子,他娘的拍马屁也得有个度,何况现在哥儿还不在这里,用得着这么表忠心吗!你才狗腿子,你全家都是狗腿子!
李阎王倒不以为忤,神色竟然比大鱼还平和多了。
林有听了,心里又是一凛,眼睛都有点直了。
四神中两人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还有个大鱼!
林有转头问大鱼:“你呢,你会怎么做”
大鱼想了想,道:“要看哥儿叫我去做的,是啥事,拿有哥经的这事来说,我会去!并尽已所能,让宋老太太舒服一些。”
林有不解:“明知伤天害理,也照样做你怎么会!”
大鱼摇头:“是不是伤天害理,很难说,哥儿成天和黑子长嘴他们在忙什么,是帮日本人做事还是在和日本人作对,我们又有谁知道!退一步说,就算他真的是在为日本人做事,有些事,他不做,会有别人做,做出来的结果,只怕是由哥儿做还好些,就这事来说,你不是也说,当时哥儿说之所以要你去绑票,是因为你功夫好又好心,要你把事情做利落的同时别伤到老太太吗只怕是哥儿不出面,出面绑老太太的,就是张慕轩了,那宋老太太怕是有苦头要吃了。何况——”
眼前可不只是有林有,还有另外两个家伙呢!大鱼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何况,哥儿做事,很多是我们猜不到的。老实说,哥儿一向不喜欢为日本人做事,有李大先生关照着,当了半年的调查员,实际上就一甩手掌柜,什么事也没为日本人干,他自己都说这半年过得最舒心了,虽然为富锦的罐头厂忙得冒烟起,人反而白胖了,这过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巴结起差事,屁颠屁颠的帮日本人当专员了呢,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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