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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山梦雪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惠风明月

    自己墩的那一下子,是不是真的砸折了岛村的骨头,志远并不确定,但他选择性的相信,这是岛村三郎装出来的,或是之后他自己自伤,这是岛村的苦肉计!因为非如此,说不动李熙下死力气来救自己!

    伤人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伤的是个日本人,还是和关东军及日特机关有紧密联系的岛村,这锅就大了,进了宪兵队,决没自己的好!很多中国人进了宪兵队,就没能再囫囵出来!

    两天后,中午时分,志远从佳木斯日本宪兵队给放了出来。

    到宪兵队门口来接他的人,除了林有和李阎王,还有张信义。

    志远仍穿着他被抓走那天的衣服,锦衣轻裘,身上也无血污,看模样,在里头应该没有受过刑。

    可志远的状态明显不好,走路都踉跄,整个人都蔫了不说,好象还轻飘飘的。

    林有和李阎王,忙抢上前去扶,一搭手,发觉志远的手冰凉,可上头的头面却发红,散发着异常的热度,嘴唇上更是干裂出了血口子!

    林有惊叫一声:“哥儿!你没吃药吗”

    还有一句话,林有这会子没敢说出嘴,就是:“你这样子,像是丹毒上亢!”

    那天岛村带人来抓志远时,志远严令四神不准动粗抗捕,林有第一时间就扑回屋里拿了几颗丸药,然后出来趁四神和宪兵推搡讲情之机,悄悄放在了志远的大衣口袋里,林有相信哥儿肯定已经感受到。

    志远有气无力的看林有一眼,妈了个巴子的,吃药一进宪兵队,大衣被扒了不说,还被搜身,什么都被搜去了,毛都不剩一条,别说吃药了,就因为自己不肯受岛村的敲诈,没接受岛村的条件,结果被人关小黑屋里,已经两天没吃没喝了,小黑屋里什么都没有,亏得这会子被放出来了,之前在小黑屋里,因为实在太渴,他正在纠结是不是把尿尿在衣服上,然后拧进嘴里吊命。

    这会子,志远可没力气骂人,喘着气,就一个字:“水……”

    林有和李阎王,都是醒事的,看志远那干得开裂的嘴唇,就知道哥儿被日本人虐待了,发着烧,都没水给他喝,这回来接志远,张汉贞亲自来接,郑家的福特车,就在离宪兵队大门口几十米远的地方停着,因不便在宪兵队门前打晃,张汉贞没下车,就在车上等志远,林有和李阎王都留意到,车上有一个小号的热水瓶。

    车上有水!林有和李阎王互打个眼色,一左一右架起志远,就往停在几十米外郑家的福特车跑,走了几步,见志远表情痛苦,林有止住李阎王,走到志远身前蹲下,李阎王会意,扶志远趴上林有的背,林有背上志远就往车子跑,李阎王在后头托扶着。

    在车上的张汉贞,看到林有背着志远跑过来,吓得赶紧从车子上下来,迎上去急问:“这是咋的啦善德咋啦”

    林有和李阎王都没功夫搭理他,把志远放在后座上,林有拿起那水瓶,急急拧开,一股子甘甜的参味在车子里弥漫开来,参味很浓。

    林有一愣,转脸问张汉贞:“参汤”

    “是啊!特意炖了,想着给善德补一补的。”张汉贞看清志远的模样,猜了个大概,急道:“他这会子烧着,参汤怕是不能喝了!”

    “水……”志远的声音,几近,眼睛盯在水瓶上,显见得很想喝。

    “等着,我去讨白开水!”李阎王说完转身就要走,被张信义一把拉住:“我去讨!边上这家铺子的掌柜,我认得!”

    郑家在佳木斯广有生意,在佳木斯开铺子的,很多人都和郑家有交往,张信义是郑家七虎之首,那家铺子的掌柜,对张信义哪有不奉承的,张信义很快就端着个大号的搪瓷口盅跑回车边,递给在后座扶抱着志远的林有:“兑好的温开水!”

    林有接过,虽然张信义说是兑好的温开水,林有还是把杯子贴近脸感觉了一下温度,然后才往志远嘴边送,志远伸手抱着杯子的两边,像得了甘露似的咕咚咕咚往下灌。

    志远一




第二百四十五章 自愿入坑的李熙
    四神往院门的方向挪了挪,在西厢下站着,耳朵都竖着,留心着上房的动静。

    幸好,没再听到什么不好的动静,而且很快,马玉川的儿子就从大灶间里出来,和上房门前守着的大温说,洗澡水烧好了。

    胖子忙把手上的衣包送过去,之前志远还没回到马家,朱厚辉就和胖子说,牢房晦气,哥儿又特爱干净,关了这几天,出来肯定要先洗个热水澡,叫了马家烧洗澡水,叫胖子回常来大车店拿换洗的衣服,马玉川还好心备了柳条,用来给志远在自身上拍打几下以去晦气。

    志远爱洗澡却从来不去澡堂子,为这个大鱼没少私下和林有埋怨,这多费柴火啊!

    大鱼不知道志远为什么就是不肯去澡堂子,他将之归为可能是因为哥儿背部有条张牙舞爪的蝎子纹身不愿被人看见,但就为这个,就害得手下人特别是林有,得成天为他劈柴烧热水,那就是矫情了。

    大鱼对志远还是很心服的,但也一直暗暗的诟病他身上的一些小毛病。

    哥儿出来了!

    大鱼和林有他们一样,立即就把目光投了过去,志远自抱着衣服,低着头走向临时充作澡间的灶间,脸色发红,所以要不是眼利的,还真看不出左脸有被扇了一巴掌的迹象。朱厚辉在边上紧跟着,伸着手搀扶着志远的一只胳膊,显见得是怕志远人还烧着,怕他走不稳。

    大鱼放了心,这说明李大先生,也就打了哥儿一巴掌而已,毕竟哥儿还烧着,李大先生纵有气,也不舍得苛责的吧。

    林有看见朱厚辉把志远扶进灶间去,跟着从里面关上了门,他知道这会子哥儿病着,需要人照顾,可心里还是有点儿不是滋味,为哥儿劈柴烧水不知多少回了,可澡间从来没敢进去过,朱爷倒底是从哥儿十四岁起就照顾他的“辉叔”啊,亲不避嫌,就这么陪着进去了!

    “林有!”

    忽然有人在叫,是守在上房门口的大温。

    林有赶忙应着,走过去。

    大温打起帘子,对林有摆头示意:“东翁叫你呢,进去吧。”

    林有走进上房,对李熙拱手一揖:“大先生!”

    李熙对林有倒是和颜悦色的:“林有啊,你让人回常来那边通知你们的人,作好坐7点的火车回长春的准备,郑夫人帮我们去请曾老爷子了,曾老爷子年纪大了,早不坐馆,难得人家肯为善德出诊,你让人在门前迎一下,人多些好,以示我们尊重感激之意,另外,善德在里头几天没吃没喝,你去熬些清粥来给他吃,多熬一些,用暖瓶装了,我怕他晚上在火车上肚子饿。”

    林有听了,心里对李熙越发恭敬,曾老爷子傲气又好面子,四神早就领教过了,最早一次,若不是一堆人捧着他求着他,他连方子都不肯为哥儿开,李大先生不但人情练达,难得的是肯为哥儿细心虚心用心,让人心里暖和。

    “是!”林有恭敬应承,又自告奋勇:“清粥大先生是怕哥儿饿了两天,一时不可过于油腻吧鱼肉好消化,大鱼特意整了条活鳌花带来,要不,粥里下点鱼片,滋味好些。”

    李熙脸上挂着他那能让人如沐春风的招牌笑容:“我吃过你做的鱼粥,味道很好,桂鱼(鳌花即鳜鱼,又叫桂鱼)鲜嫩味美,也好消化,可今天还是清粥就好。”

    李熙意味深长的看着林有:“你知道善德生病时,为什么最喜欢吃大米粥吗”

    林有道:“不知道,大概是因为大米是细粮、是好东西,粥又好消化。”

    李熙看着林有,他知道中秋节就快到了,林有又将受善德之命,赴浑河堡,陪杜海山过节,善德一直对杜海山念念不忘,有些“好”,不妨通过这个林有向杜海山示之,让杜海山不但要佩服自己观察之敏锐,还要对自己产生“相知”的亲近感,提前缓和和杜海山的关系,以防善德真的重回杜海山身边的那一天,杜海山对自己横眉冷对、完全不给一点面子。

    李熙对林有特别假以辞色,声音又磁性又有感情:“不是因为大米是细粮、精贵,也不是因为好消化,最主要的,是善德以前病重时,毒发于背,一背的烂疮,膈上大满欲吐,吃什么吐什么,唯有米汤能受得,杜馆主就天天煮米粥给他吃,总算熬了一条小命回来,之后只要志远生病,家道再艰难,杜馆主也会买大米熬粥给善德吃,清粥对于善德,不仅仅是食物,还是杜馆主疼爱他的味道。所以,善德生病的时候,给他熬清粥就好,熬前略拌些花生油,米容易开花,他肾不好,盐也要少放。”

    李大部长这么和气和自己说话,本就已经让林有有些受宠若惊,听了李熙的这几大车话,林有更是感动,大先生明知米粥是杜海山老爷子对哥儿的爱怜,可大先生没有吃醋,没有摒弃,反而到处搜罗好粥米,在家里备着,林有已经见过好几次,哥儿生病的时候,大先生亲自喂哥儿吃清粥。

    林有眼睛发亮,由衷的感慨:“大先生,您对哥儿,真好!”

    李熙微微一笑,一番话折服了林有,这林有知道自己对善德好,回头必说给善德听,还会间接传递给杜海山听,几句温言,收三人之心,值了!

    林有又一揖:“大先生,哥儿人不舒服,或者晚一两天,等哥儿好些了,再回新京吧,这里有曾老爷子,医术高超,大先生可以放心。”

    李熙摇头:“善德有丹毒上亢之像,还是早点回新京稳妥些,毕竟王元明父子和他体内的丹毒打交道,已经有日子了,比曾老爷子熟悉些,而且,”李熙别有深意的看林有一眼:“此地不宜久留。”

    “是!”林有不敢再多嘴,李熙的能耐他知道,李熙说此地不宜久留,必有他的道理。

    曾老爷子过来给志远看过,开完方子,李熙亲送曾老爷子出门,还让马玉川家的伙计,提了几盒他从长春带来的精致点心、蜜饯、榆树大曲,给曾老爷子送家去。

    送走了客人,李熙回到上房,对正趴在炕桌上吃粥的志远道:“吃完,就睡一会吧,养一养精神,今晚7点的火车。不只是你,你带来的人



第二百四十六章 谆谆善诱
    李熙瞥志远一眼:“既然肯和我说实话,那你告诉我,你吩咐黑子的,是什么事”

    志远略一犹豫,就说了实话:“事关李正源!我用李正源干掉了张慕轩的事,爸是知道的,前几天,又用了他一次,让他行刺大穗久雄,李正源现在还藏身在富锦,地方虽然隐秘,但毕竟他现在是上了榜的通缉犯了,想着早点送他离开,如今和岛村有了过节,怕岛村盯上大丰,我现在需要黑子帮我和富锦那边通消息,弃大丰运货之卡车,另寻他径送李正源离开富锦!”

    李熙深深的看了志远一眼:“刺杀大穗久雄是为了保宋世安吧我收到消息,铃木本来已经有意撸了宋世安的官,结果,一直力劝铃木撤换宋世安县长之职的大穗久雄,反过来为宋世安说好话,宋世安的撤职令因此暂时搁置了。”

    “真的!”

    这会子在李熙面前,不用掩饰情绪,志远歪着头,虽在病中,却眉飞色舞,事情的发展一如他所料,还真是让人又惊又喜。

    从志远的反应,李熙就知道自己没猜错,先是瞪志远一眼:“臭小子,又背着我兴风作浪!”

    但跟着脸色就缓和了,还伸手爱怜的在志远的头顶上揉了揉他的头发:“但这一手,不得不说,玩得漂亮!”

    志远得了赞扬,嘴角微扬,李熙拍了拍他的肩,表示首肯,然后转头向朱厚辉递了一个眼色。

    朱厚辉微一点头,挑起门帘出去,不一会,就把黑子领进了门。

    志远和黑子咬了几句耳朵,黑子急急而去,志远跟着就向李熙“坦白”,将这几天的经历及准备自毁大丰的图谋,细细的说给李熙听。

    李熙听完,从炕边站起,示意朱厚辉,朱厚辉立即把墙边的太师椅搬过来,放在炕前,李熙坐下往椅背上一靠,两父子面对面,像审犯人似的,李熙不论是姿势还是眼神,都给予志远无形的压力。

    李熙盯着志远:“张汉贞有一点说错了,她说万一一个不小心,露了马脚,那就会被日本人坐实破坏军供之罪,搞不好,会丢了小命。”

    李熙把身子向志远一压:“我告诉你,这不是什么破坏军供之罪,而是实打实的反满抗日罪,必死无疑!而且牵连必广!”

    李熙从志远身边起身离开时,志远就低下了头,用手撑着炕面,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得坐得稳,李熙的起身离去,让他心里很不好受。

    “爸的意思,我明白,可是——”志远不甘的抬起头:“我们的初衷是什么是给日本人殖民东北下绊子!是挤占市场让日本人的罐头厂开不成!如果大丰不毁,真被关东军接收了去,那我们的一场辛苦,不但没能给日本人下绊子,还在客观上给日本人送现成、给日本人帮了大忙了!”

    李熙眉毛一挑:“既然想我帮你把关,那我告诉你,假谈真拖,可以,爸也会尽力帮你周旋,但到了真的要放手的时候,就必须放手,失火你以为日本人那么好蒙人家不会查起火原因万一查到是有人纵火,你可脱得了干系真是寿星老儿上吊——活的不耐烦了!”

    志远被骂得脸上无光,沉默了好一会,悲痛的看着李熙:“爸,我知道如果露了馅,是个什么后果,但大丰,我一定不会囫囵的留给日本人!想给日本人下绊子,反而成了帮日本人建厂子我不甘心!眼睁睁的看着,日本兵吃着咱大丰出产的罐头,却在向华北推进,砍我们中国人的头,我更不甘心!我信任爸,想爸帮我把关,希望得到爸的指点和肯定,但不管爸赞不赞同,真到了图穷匕见的那一天——”

    志远左手撑炕面,右手紧握拳,脸色潮红,眼神却亮得耀眼:“我一定,一把火,把大丰烧做白地!”

    李熙满心的无奈。

    因为他的善德,虚弱但眼神又极倔强,知子莫若父,李熙知道,这小子要起了性子,那是任谁也说不听,九牛都拉不转。

    李熙只觉得嘴里发苦,一如他所料,这臭小子,就是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吓不退,劝不听,自己的姿态,算是白做了,根本就唬不住他。

    那就只能帮他了。

    李熙并不想总是迁就志远,他也有的是法子能让志远倔不成,最简单就是把他关在家里,不用多,一个小赵就可以把他看得死死的!

    可李熙不忍心,因为他知道,那比杀了他,更让孩子难过。

    何况,他也不甘心,让日本人“军事接收”了大丰。

    同时,李熙也深知,同为大丰实际股东、他视为知己的多年老友张惠霖,决不会乐见大丰落在日本人的手上,那老哥们,肯定也和善德似的,宁愿一把火把大丰烧了,也决不便宜日本人。

    李熙暗里叹口气,感叹自己即将又一次,明知危险,可却仍被善德这小东西裹携着,上他的贼船,拼死为他护航。

    谁有安逸不享想上贼船啊,可有啥法子呢,臭小子倔起来九牛拉不转,连杜海山都拿他没办法,做父亲的,总不能看着孩子船毁人亡吧

    李熙眼神带着义义愤,腾的从座上站起:“你以为我甘心你以为,我会眼睁睁的,看大丰落日寇之手还是他妈的用于军用!”

    李熙走回炕边,揽着志远的肩,眼神已经从义愤变得充满心疼和担忧:“事关大义,张汉贞一个妇道人家,尚且有如此肝胆,你以为,爸会连个女人都不



第二百四十七章 教训与提点
    李熙立即就沉下脸:“淡定!大呼小叫的,兴头个啥啊!”

    跟着就用带点阴沉的目光,逼视着志远。

    志远意识到什么,脸上的兴奋退去,在炕上移了移身子,对着李熙,恭敬的跪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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