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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山梦雪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惠风明月

    庆开心听了,面有为难之色:“可我爹已经走了,进关去北平了,他下次再出关,若不是先到奉天而是先去了新民,那可咋办”

    志远深深的看庆开心一眼:“你不会没办法联络你爹吧”

    庆开心摇头:“真没法!每次见面,都是我爹他悄悄的来找我,说这是组织纪律,不能透露行踪。”

    志远没言语,看上去庆开心说的不是假话,自己倒是可以通过梅子瑜设法通知三大爷,可只怕三大爷去新民看土豆叔的家里人,事先并没有征得满洲情报组的同意,以三大爷的脾气,会将那视为是自己的“私事”,如果自己告知梅子瑜三大爷犯险去看土豆叔的家人,只怕对三大爷不好。

    志远想了想,想起今天上午见到庆文秀的情景,那三大爷化装成的“乞丐”,在自己车过他身边时,多么的自然,多么的镇定,以三大爷的沉稳谨慎,就算他再去新民,也不会轻易引人注目,何况,自己还知道满洲情报组危险示警的暗语,可以摆物示警。

    志远便对庆开心道:“好,我知道了,放心吧,我知道应该怎么做,而且,你爹如今十分的机警,一定会没事的。”

    庆开心听了,心事重重的点点头,又问:“远子,你准备怎么个救人法”

    志远淡淡一笑:“别问!我说了,信我就是。”

    怕庆开心不自在,志远又加了一句:“有时候,知道得越少,越安全,对你、对我、对刘婶子一家,都一样。”

    “明白!”庆开心点头。

    志远伸手,示意开心和他一起重新坐下,然后动问:“三件事说了两件了,那,第三件事是啥”

    庆开心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一些:“第三件事,是你的事。”

    “哦,我”

    “嗯!我爹要我告诉你,他在北平救国会,见到一个后生,那个后生让他差点就以为,那人是你!”

    “哦”志远看着庆开心,想从庆开心的表情判断这是




第三百零七章 天上掉下来个林二宝(二)
    庆开心一拍大腿:“可不就是这样!我爹说,那人看着,确实和你有点像,我爹就疑心,十多年前,被人强行抱走的你弟弟,或许并没有死,当时,不是没找到人、只找到包他的那条小被子吗,小被子上全是血,人都说那孩子的命肯定是早就没了,你娘还为了这个想不开,一头撞死在林家大门的门柱上!其实细想想,小被子上全是血,也不一定那孩子就死了,既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不能确定你弟弟已经不在了,兴许,他还活着!”

    志远按捺着性子,这庆开心,说来说去也不说重点,直接了当的问:“结果三大爷问出些啥了他到底是不是我弟弟”

    庆开心有点讪讪的:“不好说!好象不是,至少那人认为他绝对不是,那人很不耐烦,说他当然是他爹妈亲生的,还说我爹神经病,跟着就不搭理我爹,走人了。我爹向接待他的那个职员打听,知道了他叫柳明烨,明亮的明,烨然的烨,多大岁数不知道,以前家住吉林桦甸,家里是个不大不小的粮户,现住在上海,他有个哥哥,叫柳海,是东北军的一个团长,那柳明烨,‘九一八’那会,和家里人一起逃难入了关里,去上海投奔嫁在那里的大姐,他大姐是个大学生呢,嫁在上海,婆家很有钱,听说那柳明烨因逃难途中他娘被鬼子的飞机炸死了,对鬼子恨之入骨,说要不是家里人死活不让,他早就入关参加义勇军打鬼子了,不能回乡杀敌,倒也巴巴的从上海到北平,给救国会捐过几次钱物,还指明了,他捐的钱物,一定要救国会送给他正在桦甸打鬼子的干哥哥杨虎的队伍,那杨虎倒是在救国会挂上号的,之前救国会曾把少帅拔的枪支物资,送过给他一批。”

    陪庆开心聊了这么久,志远只觉得腰上更酸了,明天还有与徐常青的会面,精神体力上都要保持良好的状态,便想着早点送客:“开心哥,这事我了解了,林家那边,我会再细查,若见到三大爷,替我谢谢他!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吧,别太晚了还走在路上被人起疑。”

    庆开心却似乎对这事比志远还起劲:“我还没说完呢!我爹打听得那人的哥哥之所以能当上团长,是和李旅长一样,保定军校出身,就还特意去找了正好也在北平的李旅长,又打听到不少那人的事。”

    “哦”

    “据李旅长说,他和柳海不但是同窗,还是私交不错的兄弟,曾经跟柳海一起去桦甸小柳屯柳家住过两晚,连那柳明烨他都认识,他说以他看,那柳明桦绝不可能是林二宝!因为不但没听柳海提过,而且如果不是亲兄弟,柳明桦的哥哥姐姐和嫂子们,不可能那样的迁就他!”

    志远不说话,只看着庆开心,等他继续往

    下说。

    庆开心便继续往下说:“李旅长说,那柳明桦就是柳家的霸王,因为是家里的老么,在家里是爹妈宠着哥嫂让着,骄纵得脾气极坏,从来不干正事,他爹种庄稼累成狗,可他却只知道玩,从来不到地里去帮忙做农活,成天的惹事生非,和屯里的小屁孩打架,是屯里的架王!柳家是个不大不小的粮户,柳家老爷子很省俭,每天天不亮就出去拾粪,地里的活他和家里的长工一起干,家里地有十多垧,却不舍得多雇长工,宁愿在农忙时再雇短工,那柳海知道他爹的脾气,怕他爹累断了腰,那年麦收时节,请了探亲假,回家帮他老爹割麦子,叫了李旅长和他一起到家里玩,那时柳海还不是团长,只是个营长,可营长也已经是不小的官了啊,可一样在地里累死累活的收割庄稼,连李旅长都拿着镰刀帮忙收割,那时柳明烨已经十一、二岁,不但不帮忙,还因柳海那次回家,没按约给他带一个什么玩具,就在柳海屁股后头跟着,不停的挑衅辱骂,还拿土坷垃扔他大哥,李旅长实在看不过眼,趁他老爹老哥只顾着低头割麦子,突然就把那柳明烨拎起掼在地上,人骑上去给了他好几个嘴巴子,教训他不能这么没大没小、无法无天!”

    庆开心越说越来劲儿:“从这事,就可见柳家对他的纵容,所以李旅长认定,柳明桦不可能是林二宝,慈不掌兵,那柳海也是个有脾气、杀人不眨眼的,那柳明桦要不是他亲弟弟,怎么可能那么迁就他,只怕早就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了。”

    庆开心管自说,志远一副认真听的模样,可门外的林有,已经发现了什么,走进屋里,做个手势止住庆开心,凑近志远,关切的问:“哥儿,你怎么了”

    见志远手撑在炕桌上,给人一种背部抽紧的感觉,又急忙问:“是不是腰又疼了”

    庆开心这才发现志远有异,这大冷的天,头上竟然渗出一层细汗,吓得站了起来:“远子,你……你没事吧。”

    志远刚才腰上突然一疼,然后就是一阵刺麻感,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怕是又要肾绞痛,那明天怎么去见徐常青呢,心里一急,立时沁了一头细汗,这会子,并没有感觉大的疼痛,心稍安,忙一摆手:“没事!”

    一摆下巴,示意林有继续在门边警戒,然后挤个笑,对庆开心道:“开心哥,你继续说,人有相似很平常,但如果是一个否定的答案,三大爷不会巴巴的叫你来告诉我,后头一定还有故事,你说吧,我听着呢。”

    庆开心不由得就佩服:“啧!远子,你脑子果然好使,料事如神!”

    跟着就告诉志远:“确实是!这柳明烨,虽然他自己和李旅长都说他绝不可能不是柳家亲生,但我

    爹从李旅长那里打听到一些事,感觉你还是细查查的好。比如,打听得那柳明烨今年虚岁二十,比你小一岁,这年纪



第三百零八章 迟归
    志远心中纷乱难以入眠,转个身睡好,开始调息,做松静功,以求放松身心,早点入眠。

    秦强那边,当然要查个底掉,说不定弟弟真的还在人世呢就算真的已经死了,也要在将那秦强偿命之前,问出他把弟弟埋于何处,好与母亲一同归葬。但这事不急,现在急的是赶紧好好睡一觉,明天还有极要紧的和徐常青的会面!

    志远调着息,心绪还是不宁,那柳明烨身在上海,自己鞭长莫及之处,怎么找他还有,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弟弟,找到了他,那自己又要怎么办

    认亲

    还是慎重些好。

    自己从小没少吃苦,那人要真是自己的弟弟,能养在一个好人家,能吃饱穿暖,柳家的人又疼他,那是他的福气!又何必去打扰他的生活呢!而且,柳家于他有养育之恩,娘已经不在了,没有母子团圆的必须,又何必去认这个亲,让柳家承受失子之痛呢不若暗里关注关照他的成长,将弟弟还在人世的消息祭告娘亲,以慰娘的在天之灵吧。

    志远在心里祈望,弟弟还活在人间,若果真如此,上天有好生之德,他愿意放那秦强一马。

    想通想透了,心中才慢慢宁静,志远终于睡着了。

    志远睡了,到林有要做松静功才能入眠了。

    今天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哥儿上午与梅子瑜会面,他提着心吊着胆,下午与商会的人应酬,一波三折,晚上还天上掉下来个林二宝!

    林有总是把志远的事,看成是自己的事,只觉得重担在肩,有操不完的心,何况,晚上哥儿人不精神,手心有低热,这让他担心志远是不是又要生病了。

    总算静了些心,准备入睡前,听得睡在炕头的志远有动静,转头一看,发现志远发一声听不清的呓语,然后一只胳膊就从被窝里伸了出来,连肩膀也露了一边在被子外头。

    林有指望着志远只是翻个身,跟着会自己把胳膊收回被窝里去,谁知一点动静没有,人又睡死了。

    林有想起身过去,替志远把胳膊塞回被子里去,可想了想,还是没动,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从炕上走过去,蹲人家被窝边上抓起人家的胳膊,万一哥儿误会自己是想对他动手动脚可咋整再说了,就算哥儿不误会,让自己给他盖被子,那李阎王最醒觉,被他看了去,回去和大鱼一说,大鱼又要笑自己没出息了,自己可是在大鱼跟前放了狠话,说了至少晾哥儿半个月,半个月内,不做林大娘、林大嫂的……

    林有瞟睡在他和志远中间的李阎王一眼,就有了主意,把自己的被窝筒悄悄撑开,然后装着睡觉不老实,一个转身,趁机伸了边上的李阎王一脚!

    李阎王果然醒觉,立即半支起了头,左

    看右看,然后就爬起来,去给志远盖被子了。

    林有装着睡,悄悄的把眼睛欠开一条小缝,等李阎王重新睡下,又见志远睡得安稳,这才放心入了梦。

    第二天,志远早上醒来,感受了一下身体,经过一夜的休息,腰部已经放松,人也没有了昨夜那种低热感,看来没事儿了,志远安心了好些。

    先叫进长嘴,秘密嘱咐一番,就打发他去了新民。

    然后将林有和李阎王叫到跟前,吩咐道:“今天你俩去找辅臣,跟他一起去木器厂跑一趟,货架的订制,你们也给给意见。我今天上午有事要出去,只带黑子,下午就回来了。对外,你们只说我去会朋友了。另外,刘婶子的事,我要赶回长春处置,所以我们要提早回长春,今晚就回去!你们上午在木器厂转完之后,就去火车站,买今晚八点回长春的火车票,帮我和张老爷子说,今晚的晚饭要早点吃,还有,叫辅臣今晚也过来这边吃晚饭,我还有事要交待他!

    李阎王和林有对看一眼,然后向志远走前一步,压着声音:“只带黑子哥儿,你这会的是啥朋友啊又是机密事”

    志远瞟他一眼,一脸严肃:“不许问!别忘了你们答应过我什么!机密事能说的我会和你们说,不能说的,你们不准问!”

    李阎王和林有没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志远,钻进院子里黑子驾的有篷马车,出门而去。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林有和李阎王就已经买好了一行人回长春的火车票,回到张家。

    进了大门就见院子里停着今早黑子载志远出去的马车,以为志远已经回来了,直奔上房,不见志远,倒见炕上放着叠好的志远的大毛衣服。

    衣服都回来了,人呢

    找了一圈,不见志远,在东厢找到黑子,一问,黑子悄悄告诉二人:“我早就回来了,哥儿今天出了城,就上了朋友的马车,让我先回来了,因为怕衣服扎眼,他昨儿特意叫我备了一套短打扮放车里供他换穿。”

    李阎王立时就瞪起了眼:“那哥儿边上,岂不是一个跟着的人都没有妈了个巴子的,你怎么可以撇下他一个人!”

    黑子听了,心里郁闷,心说谁说没人跟着哥儿了只是那个人是王志军,不能告诉你们!

    略一沉吟,黑子道:“这是哥儿的令!二位爷也知道,哥儿讲究的是‘令不行禁不止何以言胜’,哥儿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他自有他的道理。”

    黑子平时闷闷的话不多,可说出来的话,一句是一句,就这一句话,就噎得李阎王和林有都没话说!

    李阎王回到上房,就骂骂咧咧的摔起了东西:“一个黑子,一个长嘴,这俩狗屁,哪点能和咱们比咋机密事上,倒跑咱

    前头去了呢我就不明白了,哥



第三百零九章 引“蛾”现身
    车夫一路小跑,林有、李阎王和黑子跟着边上助推着护着,志远死抿着嘴,可喉咙里却有持续呃呃之声,那痛苦和模样,好像有人在用刀割他似的,看得人心惊肉跳,车拉到张家门前,林有从车里扶出志远,李阎王早蹲下了身,这是要背志远回屋。

    志远却不往李阎王的背上趴,反而是去推边上扶着他的林有的手,嘶着声,催他:“别管我,快去煮针!”

    煮啥针

    林有知道,要煮的是,肌注杜冷丁用的针筒和针头。(那时可没有一次性注射器,用的是玻璃制的针筒和钢制针头,针筒和针头都是多次使用,每次使用前,针筒和针头必须放在水里煮沸消毒。)

    志远肾绞痛已经发作过好几次了,每次大痛送医院,啥止疼药都没用,非得一针杜冷丁打下去,才能缓解,每次等医生看病开方、申请管制药物杜冷丁,对于志远都是一个极痛苦和漫长的过程,好几次就算到了医院里,医生也开了方了,也要等上好一会,就算是痛得在地上打滚,呻吟不已,也得等着!

    李熙见此,心疼志远,便通过关系,帮他搞到了几支杜冷丁,而志远的“准姐夫”林子谦,不但教会了四神如何消毒针具和注射,还专门用一个金笔盒子,改装成急救盒,里面放一支注射器并一次用量的杜冷丁,小瓶的酒精并一些棉签,方便携带,志远每次外出,这盒子都会在志远的行李之中。

    志远还是很自爱的,规定四神不能见他难受就给他打针,必须确切是出现大痛了,才可以用杜冷丁镇痛解痉,他知道杜冷丁能成瘾,他怕自己变成个吗啡鬼,不但毁了自己的一生,更会被爹爹海山唾弃。

    这会子,光看志远那面色苍白、大汗淋漓的模样,林有就知道这已经是到了大痛持续的时候,这会子,每一秒哥儿都极难捱,当下也不啰嗦,转身就往上房里跑,从志远的行李中翻出急救盒,就冲去厨房里煮针。

    煮针的空儿,林有跑回上房,上房门前,张老爷子和张辅臣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门外团团着,干着急,因为李阎王怕有“外人”在屋里,志远就算是疼也不好意思叫出声儿来,那样会更难受,搞不好憋昏过去,所以把他俩“请”出了屋。

    李阎王明白,志远就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病中埋汰软弱的样子,可不愿意被外人看了去,这会子在这套院里的,也就他自己和林有,顶多再加上个黑子,能算是“内人”。

    林有进到屋里,就听见志远发出虽然是低沉,但也是持续的、很不好的呻吟,人趴在在炕上,身子却辗转不安,一会伸直一会弯曲,头下原本好好的枕头,已经烂了,几个地方出现破洞露出了棉花,肯定是因为实在太

    疼了,被他咬或用手抠破的!

    每一回这种时候,林有都心惊肉跳,只恨自己不能替志远疼。

    “针好了没”在炕上照顾志远的李阎王急问,说是“照顾”,可能做的实在有限,除了给志远吃了几包止痛散、喂了点水,因为志远总在扭动身体,又怕肾里已经有积液,想给他按压命门和肾腧以止痛都不敢,只能轮流帮志远按压两腿膝盖后凹里的委中穴,期望能解痉止痛,但到这了这种大痛阶段,真的没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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