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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韵茶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清水如歌

    杜正东取了脸盆和毛巾,对雨晴说,“我先出去洗把脸,你先在这里坐会。”

    雨晴坐在桌前,看到窗外一棵桂花树,不是很高,但发了很多新叶,叶片透着柔嫩的绿,十分好看。雨晴焦急的心终于放松了些。

    杜正东洗完脸回来,刘局长正好也端着两个搪瓷缸走了进来,“食堂今天伙食不错,正好炒了肉,还给我们留了一点。”

    杜正东笑着接过搪瓷缸,“不错不错,看来雨晴是个有福气的人。”

    雨晴微微笑笑没有说话。刘局长又和杜正东说了几句话,便回去了。

    杜正东将一个搪瓷缸递给雨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这次来是为了俊杰?”

    雨晴用筷子扒着搪瓷缸里的饭,“东子哥,俊杰究竟犯了什么事现在什么情况也听不到,家里都要急死了。”

    “他不是和姓华的那个女人在一起吗




第六十二章 突变(一)
    “就是,就是,这些都是国家的土地。”另外几个砍茶树的人也随声附和。

    雨晴听他们这样说,一时不知道再说什么。

    “老乡,茶树砍了,土地都要分给贫苦百姓种粮食,穷苦人家以后有了土地,再也不用担心口粮了。”

    小伙子见她穿着一般,以为她是附近的村民,便和颜悦色的跟她解释。见她不说话,又指挥者众人,“快砍,快砍,再这么耽搁下去,我看两三天时间也干不完这些活。”

    仿佛看见了自己的美好生活,砍茶树的几个人越发用劲。

    看见一棵棵茶树倒下,雨晴心痛的无以复加,她一把抓住身边一个拿着斧头的人,“这些茶树不能砍,你们知道,打造这样一片茶园需要付出多少心血吗”

    年轻人皱了皱眉,“老乡,茶叶当不了饭吃,现在国家最需要的是粮食,阻碍了工作,我负不起责任,你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不是,同志……。”雨晴试图说服他们,“你看,我们这里还有很多荒山,这些荒山开出来,也能种粮食,再说,这茶园也没有占多大的地方,就算砍了,也种不出多少粮食不是。”

    “种不出多少粮食这么一块地,一年的收成够好十多个人一年的口粮了。”

    “就算你们要砍,总要征求一下主人的意见吧!”

    “主人的意见”小伙子笑了,“你是说沈家吧,至少沈俊杰是没有什么意见,如果想早点从牢里出来的话,他肯定要积极配合的。”

    雨晴一下愣在那里,站了一会,默默的背上背篓往沈家走去。现在的情况,除了配合还能想出什么法子。只是走了很远,雨晴还听到砍茶树的声音。这让她心里感觉有一片地方突然空了起来。

    走到门前时,雨晴直接推门进去。喜宝正蹲在院子里用一根木棍刨着地上的沙子,看见她,抬起头来,叫了一声大娘。

    雨晴看她衣服的前面一大片污渍,好像已经几天没有换洗一样,不禁皱了皱眉头,问,“喜宝,你娘呢”

    “在屋子里呢,”喜宝用手指了指,“我娘生病了,好几天都躺在床上。”

    “那你吃饭了吗”

    喜宝撅了噘嘴,眼圈红了起来,“今早上吃了一个红薯。我娘没有吃。”

    雨晴给她拍拍身上的泥土,“等会大娘给你做饭,加一个荷包蛋好不好。”

    “好。”

    喜宝乖巧的样子突然让她有点心酸,孩子还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家庭变故中最受委屈的也是孩子。雨晴直接走进悦玲卧室,看到她恹恹的躺在床上,知道她并没有睡着,便问道,“听喜宝说你病了,身体好了点吗”

    悦玲并不睁开眼睛,也不说话。

    “我知道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心里难过,但你想想,喜宝还只是一个孩子,你这样不吃不喝也就算了,你怎么忍心让孩子也不吃不喝跟着你受罪”

    “喜宝是个懂事的孩子,看到我,她顾不上自己肚子饿,还一心挂念着你生病了,还没有吃饭。”

    悦玲眼皮动了动,仍旧不说话。

    “我给你带了点粮食来,如果你身体不舒服,我等会去给你找个大夫来看看。”

    悦玲睁开眼睛,幽幽的看着雨晴,半天才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雨晴一愣,“好吗”

    “你没想过我骗了你吗”

    “想过。”

    “那你为什么还要搬出去”悦玲有点讶异。

    “因为你是喜宝的娘。”雨晴说,“我不想让喜宝从小就失去娘。”

    悦玲的眼里凝起一丝水雾,“还有上次呢,上次你被抓上山那次,你没有怀疑过我吗”

    “都过去了,”雨晴淡淡的说,“既然你现在还在沈家,那就好好把喜宝抚养长大,现在俊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和喜宝的生活,我会帮助的。”

    悦玲不再说话,眼角却渗出两行泪来。

    “那可不可以再求你一件事”

    “你说。”

    “可不可以帮我照看喜宝。”

    “不可以,”雨晴不假思索,“我现在有了顺生,娘身体也不好,没有精力再多照看一个孩子。”

    “你是喜宝的娘,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把她养大是你的责任。”雨晴望着她说,“我家里还有很多事情,娘一个人带着顺生也忙不过来,你如果身体好点了,还是撑着起来去给喜宝做点吃的吧。”

    等雨晴出了门,悦玲睁着眼睛呆呆望着屋顶,大滴大滴的眼泪滚了出来。

    “娘,你怎么了娘”喜宝站在门口,怯怯的望着悦玲,声音里满是担忧与害怕。

    “没事,喜宝,没事。”悦玲用手擦了擦眼泪,笑着说,“娘这就去给你做饭。”

    突变

    “砍了你是说把所有的茶树都砍了吗”沈老太太有点不敢相信。

    “是的,娘,茶树是保不住了,但我们以后还可以再种。”雨晴怕她着急,好言劝慰道。

    “再种我和你们的父亲种了一辈子,才有这点成果,哪晓得才短短几十年,烧的烧,砍得砍,弄得这么干净。”沈老太太笑得有点凄凉,“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干净了,就没人惦记了。”

    “娘......。”

    “你莫要劝我,我活了几十年,好歹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只是,我却不知道以后到了地下,若你们的父亲问起来,我要怎么跟他交代。”说到最后,沈老太太终究还是落下泪来。

    一整天,老太太都恹恹不乐,晚饭也没吃。到了第二天中午,突然发起烧来。雨晴急了,去村里的大夫那里抓了药,吃下去也不见好,反而说起胡话来。雨晴背着顺生,一刻也不离的守着她。到了晚上,又将顺生的摇篮搬到老太太屋里,雨晴就拿了椅子坐在他们中间,不合眼的守着他们。

    山里的夜晚静的能清楚的听到屋外飞鸟抖动翅膀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雨晴恍惚觉得屋里突然亮堂起来,却似乎是在沈家庄园的迎客厅里,沈老太太穿着一件暗绿色镶着青边的斜襟大褂,盘起的发髻里插着玉簪子,水滴样的坠子轻轻的晃动,更显得她气质淡雅,面容慈祥。

    雨晴恍惚间,睁开眼,才发觉是自己睡着了。她望了望床上的老太太,昏暗的灯光下,老太太沉沉的睡着,面颊上浮现出一坨浅浅的红晕,嘴唇因为发烧,也有一点点干裂



突变 二
    一晚上小雨淅淅沥沥,雨晴迷迷糊糊一会睡一会醒,本想着能在睡梦中或许能与老太太相遇,哪里知道一晚上安安静静,什么也没有梦见。

    等到早晨天晴了,雨晴起床,虽然空气中有丝丝凉意,但却让人神清气爽。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日子仍旧要过下去。雨晴从篱笆上取下锄头,地里的玉米已经一人多高了,远远望去,就似一道绿色的屏障。这时候正是玉米灌浆的时候,如果不追肥,玉米的收成就差了。

    她拿了草帽戴上,走了几分钟,来到地里。

    七月份的季节,雨水充沛,草长得快,几天没来,地里的草已经快有小腿高。她拿了锄头,躬着腰除草。只有先把草除了,再追肥,玉米才能长得饱满。

    玉米垅里密不透风,长长的叶片扫在脸上,又痒又疼。镐了没几垅地,雨晴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

    她直起身来,拿着草帽扇风,刚扇了没几下,就见悦玲急匆匆的用手拨开玉米叶,跑了进来,“城里有人来,说是找你。”

    雨晴想着怕是俊杰听到老太太去世的消息,找人捎信回来。她拿了锄头问,

    “在哪呢。”

    “还在家等着呢!”

    雨晴和悦玲一前一后的走回来,刚进院子,就看见来人正是那日去城里时遇见的门卫室老头,雨晴诧异的问,“大爷,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你就是杜正东的妹妹吧姑娘,我可找到你了。”大爷满脸悲戚,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扯起衣角擦起眼泪来。

    雨晴一下蒙了,还没有问,老大爷带着哭腔道,“东子三天前去了。”

    “你说什么我东子哥怎么了”雨晴一口甜腥涌上喉头,她稳了稳摇晃的身子,不可置信却又悲哀无助,“我上个月见他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了”

    老人悲痛的说,“东子一门心思扑在水利建设上,三天前,他突说他有点胃痛,谁也没当回事,哪里知道竟然就这样……去了。”

    “他这哪里是生病,他是活活累死的啊……”老人涕泪纵横。

    雨晴不知道说什么,想起他的种种,也只是默默垂泪。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雨晴养成了遇事不惊的能力,她强忍住悲痛,朝着老人深深鞠了个躬,说:“大爷,有你们记着他,哥哥大概也是欣慰的,只是他的后事怎么样了。”

    “姑娘放心,已经入土为安了。”老人从他带着的包里拿出一根粉红色挽成蝴蝶结的发带,“这是收拾他遗物时,从他箱子里找到的,看他保存的特别仔细,想着对他应该特别重要,除了你,我们也没见他还有什么其他的亲人,他的遗物,就交给你处理吧。”

    雨晴缓缓伸出手接过发带,紧紧握在手里,心口却似被针扎一样,她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小时候的发带,这么多年过去,发带鲜艳的粉色已经变浅,但那一抹淡淡的粉色,仍旧让她忆起自己的少女时代和那个倔强侠气的少年。

    老人走后,雨晴半天怔在那里,脑子里乱成一片,一会儿是东子哥少年时的模样,一会儿又是他在山上时的模样,再然后就是上次见他时微笑的样子,到最后,他的面貌模糊一片,雨晴费劲的想,却反而什么想不起来。

    还没等雨晴从连续失去亲人的痛苦中回过神来,两天后,一场更大的变故来临了。

    那日,雨晴觉得精神略好了些,吃过饭,正要下地,门囗突然来了一群人,吵吵嚷嚷说要找华悦玲。

    雨晴心里咯噔一下,还没等她说话,来人已经冲进屋去,不一会就把悦玲拉了出来。“还说没有?她不是在这里吗?”

    悦玲一张脸煞白,她想甩开拽着她胳膊的两只手,但那两只手却抓得更紧了。

    雨晴试图想上前将悦玲拉过来,“你们看,她这样一个胆小的人,连城里都没去过几次呢,你们吓着她了。”

    “我们只是带她去了解点情况,如果没什么问题,她很快就可以回来。”

    雨晴往前走了两步,还想说两句,悦玲凄然道:“姐姐,你不必再说了,我走后,喜宝就交给你了。”

    还没再等雨晴说什么,悦玲已经和众人一起出了院子。等他们走后,雨晴这才看见,喜宝正扶着门框,光着脚站着,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恐惧。

    雨晴蹲下身去,将她抱了起来。喜宝紧紧搂着雨晴的脖子,瘦小的身子瑟瑟发抖。

    更让雨晴焦急的是,一向囗齿伶俐的喜宝,突然不再开口说话。刚开始的时候,雨晴还想尽各种办法逗她说话,但不管用什么法子,喜宝只是抿嘴笑笑,却再也没有开口说话。

    一开始,雨晴以为她生病了,只要一有空,攒下一点钱,就变着法带她去看大夫,但是,不管吃了多少药,用了多少偏方,还是一点用都没有。最后,城里的一个老大夫看她母子四处求医可怜,便劝慰道,“你这娃没病,就算有病,也是心病。”

    雨晴想着她可能是思念母亲,便带着她去找过悦玲几次,但当初带走悦玲的那些人说,“人带回来的那晚上,问完话就让她回家了,但她具体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雨晴起初不相信,以为他们是在骗她,后面又去了好几回,仍旧不见悦玲影子,她也只好接受悦玲失踪的事实,心中却期盼着悦玲哪天突然回来。

    悦玲一直没有回来,但一场更大的灾难却突然来临。

    田里庄稼不等人,没有人带孩子,雨晴只得把喜宝和顺生带去地里,她在地里干活,两个孩子就在地边玩耍。

    七八月份的云泉村正是雨水充沛的季节,有了雨水的滋润,整个村庄绿得仿佛滴出水来。而在树林下,各种野生菌也冒了出来。

    每次雨晴到地里干活,旁边的树林就成了姐弟俩的天堂。她们在里面找蘑菇和野菜,等到雨晴干完活,也能有不少的收获。

    接连干了七八天,就剩最后几垅地时,雨晴想着一鼓作气干完才回家。

    中午过后,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地面一层热气浮动,看上去隐隐约约晃得人眼晕,树上的知了聒噪的叫着,雨晴担心饿坏两个孩子,尽管已经累的直不起腰,手里的锄头更是有千斤重,她仍旧努力的加快干活的速度。

    就在剩下最后半垅地的时候,喜宝突然跑到面前来,怔怔地看着她。

    雨晴想着是她饿了,仍旧锄着地头也没抬的哄道:“喜宝乖,再带着弟弟玩一会,娘锄完草就回家给你们做吃的。”

    一向乖巧的喜宝却并没有走开,而是伸手紧紧抓住雨晴的衣袖。雨晴抬起头来,看到喜宝满脸惊惧,只是流着泪死命把她往地边拽。

    雨晴心中一紧,一把丢了锄头,边往地边跑边问:“顺生怎么了?他怎么了?”

    喜宝说不出话,只是跟在雨晴身后往林子里跑。刚进林子,雨晴就看见顺生靠在一棵松树下,一只脚肿得像发泡的馒头。

    雨晴蹲下去,心痛的捧起顺生的脚,这才发




第六十四章 喜宝的婚事
    喜宝和顺生一前一后走到俊杰面前,顺生接过俊杰手里的包裹,叫了声爹,俊杰笑着摸了摸顺生的头,“好,好,顺生都长得这么大了。”他又转头看了看喜宝,喜宝不声不响,只是含着泪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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