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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童记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濯水清浅
朝阳和他们打个招呼,“陈公公还在这儿啊,这么多年不见,我都长大了,你还没老,可是在这藏书阁呆久了,成书仙了不成?”
听听她这语气,调皮顽劣还和小时候一样,陈公公佝着腰笑:“怎么没老,这腰都直不起来咯,郡主可怜惜我们这把老骨头些,那些不该带的呀,就别带进来了。”
比如在荷包里藏点心什么的。
泠姐儿来藏书阁的时候多,早听陈公公说过表姐的光荣事迹,抿着嘴儿笑得眉眼弯弯,朝阳尴尬努努鼻子,“不带了不带了,小时候不懂事嘛,现在是大人了,我今儿真是来看书的。”
陈公公便给她们登记了,放她们进去,他自个儿也找了本书靠在摇椅上看,沐浴在初秋午后的日光下,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朝阳轻轻过去给他披了块毯子,看着日光下老人苍老慈和的面孔,走近了能嗅到一丝老人味儿,不大好闻,但她不嫌弃。
祖母祖父相继离世,高大伟岸的父亲两鬓已现斑白,爱美如命的母亲眼角也有了细纹,同龄的小伙伴都成亲生子了。岁月像个传送带,将每个人从传送到终点,送走了许多人,也带来了许多人,今日她见到多年未见的陈公公,心下还是很欣慰的,她以为陈公公已经不在了,原来还在,在这座深宫里,他一定也希望有个人记得他吧。





金童记 第六百零四章 皇室家宴暗流涌 树大分枝各成精
朝阳在宫里住了一阵子,去坤仪宫参加了一回家宴,便真切感受到其中的波谲云诡了。
太子妃住在东宫,早早到了坤仪宫坐着陪皇后说话,她如今揣着六个月的身孕,经验老道的嬷嬷都说怀的是男胎,其实不管是男是女,都是皇帝孙辈的一个孩子,定然是阖宫的宝贝,皇后也对长媳照顾许多,日日都要让人回报太子妃的孕相,家宴上也对她嘘寒问暖,另一个儿媳荣王妃便受了些冷待。
荣王妃想来寻朝阳说话,朝阳不太热络应付了几句,只和泠姐儿聊的火热,心说这场景是不是似曾相识?以前濯姐儿和姜晓旭有说有笑的,把她晾在一边,如今和太子妃不合,就想到她了,还当她是以前那个无条件护着她的的表姐吗?
荣王妃看了眼和父兄相谈甚欢的丈夫,不能指望他什么。
太子妃怀有身孕,如今进食的都是滋补之物,桌上许多汤汤水水,全堆在她面前,荣王妃坐在她身边,看着摆在面前的一锅黄鳝汤,胃里一阵翻滚,忍了半天没忍下去,用帕子捂着嘴对着旁边干呕了几下,皇后问这是怎么了,她说闻着鱼腥味有些反胃。
皇后目露喜色,让人传太医来看看,当着许多人的面,皇后没好问她信期的事情,但先让人把黄鳝撤下去了。
太子妃笑容微妙,关怀问道:“莫不是有了身孕?有些孕妇闻不得鱼腥味儿,我倒还好,显少有害喜的时候,你这遭若真中了,生下来和我家的这个有伴儿。”
荣王妃笑得腼腆:“我也不知道,太医五日请一回平安脉,之前也没说什么。”
皇后便道:“这些太医都求稳妥,没有十分的把握不会说出来,便是瞧出了些苗头,也还藏在心里,这样可不好,你们这些年轻媳妇怀头胎,心里也没个底,太医不提前知会一声,你们也不知道,若再没轻没重的磕碰着了,这个罪让谁来担。”
理是这个理儿,但太医就是不说,她们这些外门的怎么能确定,这时候那些年老的嬷嬷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这些主子当然更爱用年轻灵巧的丫鬟,但这种事情还是要年老的嬷嬷才有成算。
太医很快便来了,一家人都翘首以待太医的诊断结果,太医含糊其辞,只说脉象不明显,皇后恼了,“把出来了没有?有一丝痕迹也不能轻忽了,你别打马虎眼,你们太医院难道连最基本的滑脉都把不出?信不信我去外头找一个坐堂郎中来,人家都把的准!”
若真是孕相,一月左右就隐隐有滑脉了,只是不真切,若是一丝痕迹也无,太医直说没有就是,这样含糊其辞,分明就是有些苗头,保守起见还是等滑脉明显了再说。
太医讷讷告罪,只能如实说确实有一丝滑脉痕迹,但并非怀孕才有滑脉,旁的阴宫症候也可能导致,因此并不能确定是有孕,还是要等过阵子脉象明显了才能确定,但是保险起见,孕妇忌用的东西可以先收起来了。
这个不必他说皇后也知道,把荣王妃身边的下人都敲打了一遍,又把她宫里的兮雨姑姑暂派到王妃身边照顾,让方才诊脉的太医也收拾包袱住到荣王府去。
她如今看这个儿媳肚子里已经有一个孙子了,问太子妃面前一堆滋补羹汤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荣王妃只说闻不得鱼腥味儿,其他都还好,皇后便把另一道鲈鱼也撤下去了,还把太子妃吃的血燕盏分了一碗给她,让人去内务府领些血燕,送到荣王府去,想来又觉不安生,“你们府上也没个长辈,小夫妻懂什么,干脆住在宫里好了,你们夫妻俩还住青云殿,一直到孩子满月了再回府。”
朝阳在一边听着眼皮子眨了眨,太子妃喜欢吃鱼,什么鱼她都喜欢吃,以前在姜家读书时,每日几个姑娘都是一块儿用午膳的,厨下也会事先来问姑娘们想吃什么,朝阳喜欢吃辣,荣王妃嗜甜,太子妃喜欢吃鱼,周仪月不挑食,但饮食也清淡,赵馨如姐妹俩和朝阳口味差不多,喜欢吃香的辣的,她们还喜食酸,酸辣更是热爱,朝阳喜甜厌酸,唯一不能理解的是赵馨如姐妹俩喜欢吃酸辣鱼,就像赵馨如姐妹俩不能理解她喜欢吃糖酱鸡胸肉。
如今荣王妃有了孕态,妯娌俩坐在一起,皇后把太子妃喜欢吃的鱼都撤了,还要把太子妃吃的血燕分一半给荣王妃,就连朝阳进宫来住都没吃过几次血燕,太子妃有孕了,宫里的血燕都先紧着她,当然朝阳本也不喜欢吃燕窝,对此事无感,但眼下这妯娌俩来这出,争的不是血燕,争的是体面呐,难怪会妯娌不合呢,就是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中积累起来的。
朝阳看了眼另一桌吃饭的烨哥儿,好似对于妻子有孕的事情感触不大,可能孩子不是从他肚子里出来没什么感觉吧,见到了就喜欢了。
皇后留荣王夫妻俩在宫里住下,但皇帝说皇子所是未成家的皇子们起居之所,三皇子四皇子都住在里头,荣王拖家带口住过去不大方便,还是回王府去住吧,皇后多上些心便是。
太子道:“二弟可以带着王妃搬来东宫住,正好和太子妃做个伴儿,两人一块聊聊儿女经,也让孩子们先接触接触,日后更亲和。”
这个提议不必皇帝说荣王自己先驳了,“那是哥哥和嫂子的起居之所,我们怎好多来打搅,弟弟也有自己的王府,自己家的事情还是要自己料理,都成了家,哪能一有事情就找父母兄长。”
太子面色一滞,动动嘴巴想说什么,又收住了,强扯了丝笑容出来,说都是一家人,谈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朝阳看到了烨哥儿脸上的懊恼之色,这便是宫里说的妯娌不和至兄弟生隙吧,但她了解烨哥儿,知道他只是心直口快实话实说,并非是要和兄长生分的意思。本来嘛,若二人还未成家,前些年太子住在东宫,烨哥儿住在青云殿,他也常去东宫和哥哥住,或是哥哥来青云殿陪他,兄弟俩亲热的很。如今二人各自成家,东宫是哥哥嫂子的家,荣王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不会拖家带口闯进哥哥嫂子的生活领域,他说的也没错,就是不太委婉,让人听着会多想些。
可他们是同胞兄弟,不是心有灵犀吗,连朝阳都明白烨哥儿只是心直口快就事论事,太子难道不了解弟弟?做出这副受伤模样来,又显得烨哥儿不懂事了。




金童记 第六百零五章 储妃养胎度日闲 弟媳报喜打擂台
这一出家宴吃的不是滋味儿,朝阳终于明白舅舅的无奈了,树大分枝,他也不好管,尤其是天家的父子兄弟更是敏感,皇后想留小儿子小儿媳在宫里住下,方便她照料,若在平常人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因为是天家,哪有成了家的皇子拖家带口住在宫里的,这是太子才有的殊荣,烨哥儿又是太子的孪生弟弟,再不知避嫌,别说朝臣了,太子夫妇都可能有想法。
舅舅为了让太子安心,减少不必要的争端,从前些年就明显把兄弟俩隔开来,让太子接受储君的教导,烨哥儿只是接受皇子的教导,成家后也把烨哥儿分出去了,让他明白,他和哥哥是有区别的,哥哥是太子,他只是普通皇子,便他们长的一样,其他方面却是天差地别。
烨哥儿也知道避嫌,不让父兄为难,从来不和兄长争什么,似今日这般,他推脱的快,却伤了哥哥的心,他也懊恼,哥哥说过他们一荣俱荣,哥哥永远不会防着他,但如今哥哥娶了妻,他不得不在乎嫂子的想法。唉,早就知道成了家会有这些问题,他抗拒和哥哥成为两家人,可他却不得不娶妻成家。
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因为皇帝偏爱太子多一些,皇后便多照顾小儿子一些,太子妃又有想法了,他们夫妻俩是长子长媳,皇后日后的荣誉也都系在长子身上,怎么能偏心小儿子呢。荣王妃就更不爽快了,一母同胞的兄弟俩,凭什么一个受尽宠爱,一个只能缩在兄长的影子下,丈夫不争,她可是要争一争的。
皇帝大概就是看出了荣王妃不服输的心性,才不许她住在宫里吧,他怎会允许荣王妃和太子妃争高低,有什么争的,太子妃才是长媳宗妇,荣王妃这个次子媳妇,好生相夫教子侍奉翁姑便是,旁的轮不到她操心。
朝阳不由庆幸她娘就生了她一个,若是有一个兄弟姐妹,小时候玩的好,各自成家后难免有这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而她是最烦这些的,还是一个人好。
朝阳不敢在母亲面前提这些,毕竟她原本该有一个姐姐,那是母亲心中结不了痂的伤口,但她已经在心里盘算了,日后要不就生一个孩子好了,不管是男是女,生一个就行,她也能少受些苦,把这一个孩子培养好了,日后照样孝顺她。
朝阳在宫里住了半月,受不了这里的气氛,还是回家清净,泠姐儿已经放了暑假,朝阳把她也带去家里住了几日。
她们一走,公主所又闹腾起来了,前阵子由于婧儿住在这儿,皇帝勒令两个女儿老实些,不许吵着姑母,两个公主也知道姑母在父皇心中的地位,不敢在姑母面前作妖,老实了一阵子,姑母走了她们的大戏又开锣了。
同住公主所的四公主被她们扰的不甚其烦,羡慕泠姐儿能跟着姑母和表姐出宫去住,又恼恨姑母连客套着叫她一下都不曾,倒是对泠姐儿另眼相待,明明她才是姑母的亲侄女。不过姑母对她们几姐妹都一样冷淡,她眼中只有皇后生的两个皇兄,真是势利眼,不就是瞧不上她们是庶出嘛。
七月里南方雨水充沛,长江一带有涝象,皇帝让太子出巡南方各州县,灾情严重的地方他要主持赈灾,回来要写折子上报沿途民政的。
这些事情太子做起来也已经驾轻就熟了,这几年他走遍了大周国土,代表父皇出巡时待人亲和,会给民间的小孩儿撒糖吃,慰问田地间的老农,关心小商贩一天赚多少钱,在民间有很好的声誉,都说他们有个爱民如子的储君。
如今正值太平盛世,边疆还有些小dong luàn,但大周强盛,边陲小国不敢正面宣战,只能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自有边防将士收拾他们。太子巡视河山时心情总是很愉悦,常感叹自己命好,接手的是父皇留给他的锦绣河山,他不敢说开拓,守成总要做到,日后再将这壮丽江山交给他的儿子。
太子妃大着肚子还在交代宫人给夫君收拾行囊,这是婚后太子首次出远门,她又怀着身孕,心里有些紧张,给太子收东西时想一出是一出,捡了西瓜又丢了桃子,懊恼地拍拍自己的脑袋,难道真是一孕傻三年不成?
太子被她的小动作小情绪逗笑了,端庄贤良的妻子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轻捉住她的手揽她坐在身边,让她消停些,宫人会收拾的,他每年都要出去一趟,宫人都有经验。
“可我想学着照顾你啊。”
太子笑了笑:“不急,咱们还有几十年的日子相伴,你会慢慢学会的,如今最要紧的是照顾好咱们的孩子,我尽量早些回来,守着孩子出生。”
太子妃孕期快七月了,太子估摸着时日,最多在外头呆三个月便要回来,也差不多。
太子妃点点头,满心幸福偎进了丈夫胸怀间,她原以为他们是政治联姻,婚后可能会相敬如宾,并无多少温情,然婚后丈夫温柔体贴,她原是端庄自持,也渐渐沦陷了几分,如今在丈夫面前常会有些娇态,这是她冷静了二十年的闺中生活都不曾有过的状态,她想,这就是嫁对了人吧。
太子离了京里,太子妃在东宫养胎无所事事,闲暇时便去坤仪宫和婆母培养感情,两个人就着太子小时候的事,以及将来孩子出生时的事情,就能聊几个时辰不停歇,太子妃是皇后重重把关才选定的长媳,自然各方面都合心意,婆媳俩相处起来甚是融洽,堪称京中婆媳楷模。
八月初时,荣王妃确诊了两月身孕,皇后喜得大肆赏赐,但也只是赏赐了荣王府和太医院,还没知会其他人家,等满了三月再报喜。
皇后这几日脸上喜色便没消过,两个儿媳进门不久就有喜,如今真是什么都美满了。受她喜气感染,宫里氛围也松快了些,连两个公主争嫁妆皇后都一笑而过了,从自己私库里再拿了几件东西给她们,小家子气的,没的让人说她苛待庶女。
皇后倒是满意了,太子妃来陪她聊天时她也总把次子一家挂在嘴边,太子妃哪想听小叔子的事情,只能干笑着虚应,也不大乐意来了,说身子重了行动不便,便不每日去请安了,在东宫安心养着,倒是荣王妃身孕满三月后不再害喜了,夫妻俩常进宫来陪皇后吃饭,皇后自然忽略了长媳几分。




金童记 第六百零六章 郎情妾意多缱绻 露水姻缘不堪留
太子出巡南方州县,沿途官员接风时难免会行些献媚讨好之事,前几年太子还未成家,在帝后眼里便还是孩子,谁敢做不中看的事情带坏了太子,别说讨好了,先把帝后得罪的死死的。
去年太子及冠娶了正妃,如今再出来便是大人了,太子妃怀有身孕,许久未侍寝了,帝后想保证太子妃和嫡长皇孙的地位,便暂未迎侧妃过门,太子顾忌妻子的心情,也不曾收用宫人,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素着也有些难受,如今出来了沿途官员设宴接风,不说夜夜笙歌,美人珍宝却收了不少,他是这个帝国未来的主任,普天之下的珍宝美女都是他的,他收的心安理得,但并不会因为收了礼而揭过政治篇,有那玩忽职守贪赃枉法的官员,他照样要查办。
林莺儿便是常州知州送给太子的美人,是林知州的养女,杏眼桃腮体态风流,生的很是水灵,尤其一副好嗓子如黄莺出谷,唱小曲儿很是动听,倒是人如其名,到了太子身边后也颇为受宠。沿途官员送了不少美人,太子眼光高,没什么特色的美人他不要,当时要了的离开时也没带走,被太子宠幸过的女子,不能进入宫廷,这一生归宿便是家庙庵堂了,只这林莺儿不一般,太子将她带出了常州。
众人都羡慕林知州好福气,说他养了个好女儿,实则大家都心知肚明,说是说养女,不过是类似扬州瘦马那种玩意儿,区别只是扬州瘦马长在秦楼楚馆,这种养女长在深宅大院。
南边献媚风气盛行,这些官僚家庭,自个儿的亲生女儿要娇养起来,舍不得送出去伺候人,便去农户或是牙行挑漂亮的小女孩小男孩,带回家充作养子养女,教些娱乐技艺,长大了送给达官贵人取乐,也是自家的一份助力。
这都是陈王室遗留下来的陋习,当年陈国王侯权贵盛行狎妓亵倌之风,底下的小官员便投其所好,正是这种风气腐蚀了一个王朝。陈王室覆灭了,但昔日活在陈王室羽翼下的小官僚们还在挣扎,如今对周朝官员依旧行此手段,事实证明是有用的,没有人能拒绝珍宝美人,他们便靠献媚献宝在南方站住脚,保住家族的根基。
太子离了常州之后去了周边的江西湖南等地,下雨天披着蓑衣和官员一起去巡视堤坝勘察水位,回驿馆后喝了碗姜汤御寒,当地知州把每年拨款修水利的账本拿来了,太子让他放着,他晚些时候看。
知州走后,林莺儿从内室掀起帘子一角露了个脸,眉眼盈盈笑容灵动,问人都走了没,她能出来了吗?
太子笑对她招手,她便撒开了帘子蹦哒过来跳进了太子怀里,太子抱着她滚到榻上,问她今日都做了些什么,她说在睡觉,“这样的雨天,就好睡觉。”
太子捏捏她的小鼻子,宠溺道:“小懒猪,天天就知道吃睡,胖了我不带你不回京了。”
“哼~不许!你若不带我走,你一走我就嫁给别人!”
“你是孤的女人,谁敢娶?”
“你都不要我了,你回京继承皇位,从此就是天高皇帝远,你坐你的龙庭凤榻,我住我的黛瓦白房,我嫁了人你也不知道。”
太子亲了亲她的额头,温柔道:“我怎么会不要你,若不要你,就不会带了你一路。”
“可我害怕呀,我昨晚上还做梦了,梦到太子妃不许我进宫,她说肚子疼,你和皇后娘娘就护着她,把我赶出去了,我在京里没有熟人,下大雨我站在城门口被淋成了落汤鸡,都没人给我一把伞。今早我一睁眼果然就下雨了,摸摸床榻另一边都凉了,唉,当时我这心里也凉呢,真怕你趁我睡着时就这么走了,那我可怎么办?”
太子道:“明明是你睡太晚了,我起的不算早,你醒来床榻都凉了,你说,你睡到什么时候了?”
林莺儿皱皱鼻子,语气泛了几分虚:“没有,没睡太晚的。”
太子抱着她玩了一会儿,坐起来整整衣裳,要干正事了,让林莺儿不要吵他。后者乖乖坐好,说做太子真累,人家都说做皇帝好呢,快活似神仙,现在看来啊,还没她快活。
太子道,“我这么累,是为了让我的家人都像你这么快活。”
林莺儿歪头转眸:“那,你的家人里包括我吗?”
太子笑着点头,林莺儿喜得欢呼万岁,“那你加油,我就等着享福了。”
太子摇头失笑,这丫头不是林知州特训的吗,怎么咋咋呼呼没大没小的,不过若非她如此灵动意趣,他也瞧不上,那些美人要么端庄过头显得木讷,要么拘谨过头显得小气,要么魅惑过头显得艳俗,这个虽活泛了些,但有美貌才情加持,足以中和成钟灵毓秀天真娇俏,若换了个丑的,就是粗俗野蛮不堪入目了。
中秋过后日子便一日凉过一日了,林莺儿爱美穿着单薄秋衫,感染了几分风寒,有些咳嗽流涕,为着太子安全着想,她不能再伺候太子了,她哭哭啼啼的不肯,说是不是又有人送了美人给你,你想着换了我宠幸别人去?
太子说没有,但他也是矜贵人,女人闹脾气他偶尔哄一两次是情趣,多了就厌烦,不想再看林莺儿哭哭啼啼的模样,让人把她送到偏院去。
送到偏院就等于打入冷宫了,林莺儿生怕太子不要她了,日日让人观察太子身边有没有别的狐狸精出现,丫鬟说没有,但太子也没有要放她出来的意思,难道真不要她了吗?
丫鬟劝林莺儿放宽心,遵从医嘱按时吃药把病养好了,才能再去伺候太子,争取在太子启程前把身子养好,才能跟着他一起走。
林莺儿也深知如此方是正道,可她每日按时吃药,一场小风寒却反反复复不见好,反而还有愈演愈烈之势,而太子在宜春呆了几日,已经要启程往下一个地方了。
启程前宫人问过要不要把林莺儿带上,太子问她病好了吗,宫人说还没,太子沉思一瞬,说不带。
宫里还有即将临盆的正妃,他在宫里时守身如玉营造了一个好丈夫的形象,带个女人回去迎接正妃产子也太难看了,林莺儿若还像以前一样乖巧讨喜,他硬着头皮向太子妃请罪也要带她回去,但小户女子就是小户女子,难登大雅之堂,宠了几分就不知体统了,带回去定然每日惹是生非,还是算了吧,美人多的是,他日后还会有更好的。
顶点




金童记 第六百零七章 郎心似铁绝情义 天道报应转瞬来
太子走了,把林莺儿留在了宜春驿馆里,驿馆可不是收容所,会让她一直住着,太子走后驿馆的人便赶她走,她病还没好,花了些钱财打点驿馆官员,就当住客栈了,让他们行个方便。
林莺儿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独身投宿,难免有些男人会动贼心,尤其是这驿馆里的官员,馋林莺儿的身子已经很久了,太子不要她了,便宜他们也好。
林莺儿是个烈性子,谁敢来动她,她凳子花瓶砸了一地,大骂他们斗胆,“我已经去了信给我父亲,他很快便会来接我,便我是太子不要的女人,好歹也受过几日宠幸,回了娘家进家庙也是要荣养起来的,你们敢碰我,我拼了不要这条命,让我父亲上奏给太子,你们一个都别想好!反正我已经这个样子了,破罐子破摔也不怕,倒是你们年纪轻轻的,还有锦绣前途,爬上了高位,自然不缺美人,犯不着为了我这么个残花败柳自断前程吧!”
能说出这番话,林莺儿也并非空有美貌无头脑的绣花枕头,只是当时情迷王孙,以为自己是不一样的,如今那人撇下她走了,她才知天家无情,那人只是逢场作戏,她却飞蛾扑火。
走了也好,与其进了那座宫廷一生挣扎,或是被养父送到其他权贵身边取乐,还不如跟太子这一段时日,太子最起码年轻英俊,受过天家雨露,旁人不能再沾染她了,从此进庵堂青灯古佛也清净。
只是,她才十五啊!
太子离了宜春启程往昌南,想看看今年的新瓷,带一批瓷器回宫,人在路上颠簸了大半日,下车后有些无力,当地官员以为他车马劳顿累着了,给他安排了食宿,让他歇着,睡了一夜却不见好,翌日听闻太子病了,一切行程取消,待太子病愈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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