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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忏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水无骨

    这古川原是赤逢伯府邸的一位文官,痴迷于邪咒异语,对古文字也颇有兴味。同样因为家族的反对和排挤,加之他本人性本阴郁、多愁善感,与一个歌女一见如故。二人均遥感生命无望,相约服毒殉情。翌日醒来古川横死而那歌女安然无恙,歌女便以重罪斩杀。

    上清诸神曾苦思冥想,这歌女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杀死古川,究其原因,今日擒得昊仓老怪,终得以明了。

    原理二人殉情前一晚,那歌女曾于昊仓老怪处得一珍珠颈环,颈环喂有剧毒,歌女佩于脖颈尚不知觉,而古川在亲吻她之时舔毒而死。

    待狱官再问昊仓究竟为何毒杀古川,那家伙垂首目陷,已然气绝。

    楼澈沉吟道:“怎会有此事”

    和妶恨恨道:“小仙本以为凶手跟赤逢伯有些过节,才暗下毒手。没想到宁潼坨又发生这么一出,竟丝毫看不出凶手的目的,看来此人绝不简单。”

    楼澈道:“对方是高手,本君原不指望他会在昊仓身上留下破绽。查清钩吻叶一事,看来还是要尽快。”又道:“还有一桩事,本君要与你说。”

    和妶不明所以,楼澈在她耳边耳语几句,和妶惊道:“殿下所言可是真的”

    楼澈点点头,道:“除了你,本君找不出一个更合适的人选。你莫要让本君失望。”

    和妶抱拳道:“小仙定不负殿下期望,必让真相水落石出。”

    楼澈道:“此事也不忙,尚有许多细节尚未分明,你且随本君到天玑阁走一遭。”

    和妶心中迷茫,见楼澈如此说,定然心中有所打算,也便跟着同去了。天玑阁甫遭盗窃,阁口加增了十几名守卫,闲人更是不允进入。

    守门的仙倌儿见二人忽然造访,连忙上前询问,楼澈将太子的玺印扣了出来,道:“本君要关于赤逢伯生平的全部案卷。”

    仙倌皱眉道:“哎呦,那可就多了。赤逢伯仙上乃是上神,生平的案卷足足有三大架子那么多,不知……”

    楼澈坚定道:“劳烦仙倌带路。”

    那小仙倌推诿不得,曲曲折折地在书海中转了好几个圈子,在一片已经发灰的书册前止步,道:“二位仙上,这就是赤逢伯仙上生前的所有案卷了。”

    和妶道:“咦这些书,怎地全无色彩,连画像都是一片黑白”

    仙倌解释道;“仙上有所不知。这些书册的主人已然殒身。书亦通灵,没有主人的灵力浇筑,自然会变成这般。”

    楼澈道:“和妶,你从最右第一排看起,本君从最左边倒数第一排看起,想来也能快些。务必仔仔细细,尤其注意那些关于结仇的记载。”

    二人更不多说,扎在书海中钻研数个时辰,在赤逢伯十几万年漫长的仙龄中,各种大大小小的纷争浩如烟海,施恩结仇更是繁多冗杂,查验起来甚是费时。几人翻了大半日,最终得出的结论不过四条:

    鸿元一万五千九百二十二年,赤逢伯在一次比武中赢了千仑道人,千仑道人气不过不久病死了,其家人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鸿元三万七千七百年,有苗蛊族女子斥责赤逢伯始乱终弃,扬言必报此仇。后查证为虚。

    鸿元三万八千一百二十年,东洲容景上神“六界第一美男”称号被赤逢伯划掉,容景多次上门寻仇。




第六章 密函
    和妶从天机阁回来,感到心中虽是一片乱麻,却隐隐了一个想法。

    她用一只狼毫蘸上墨汁,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下四个人名:赤逢伯、昊仓、古川、歌女。

    沉吟片刻,侧锋一转,又添上:钩吻叶、颈环、宁潼坨。

    墨至枯笔,她落下:阳九之厄。

    落笔,她沉吟片刻,想起一个重要角色实在不能忽视,可她却又不知道该怎样称呼那个人,那个真正杀死赤逢伯的人。

    于是她最后补上清骨的一字:他。

    这一切究竟有怎样的联系

    宣纸沙沙作响,她指尖沾染浓黑的墨迹,如作画般将所有的名字勾连在一起。

    渐渐的,她的心中浮现出一幅朦胧的画面。这幅画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精致,可远远没到完整的地步。一切的一切看似完全合理,可最最中心的地方却有一个可怕的疏忽,一个可以操控全局的关键点。

    那是什么呢

    她秀眉一蹙,离开桌案,给一个正在敲门的小童打开了门。

    “和妶姑娘,如您所料。我暗中查遍了赤逢伯近日来的所作所为,终于发现有一封被送错的信。那封信不知是谁寄给赤逢伯的,只因信封上画满了古怪的魔文,信使以为只有异文官古川才会收到这种信,就将此信误送给了古川。三日后,古川暴毙……”

    和妶轻轻关上了房门。温软的阳光透过眼瞳,屋内的一草一物都是那样地分明。她重新拿起狼毫,在宣纸的中心写下的字如锥画沙:信。

    ……

    赤逢伯并非生来仙身,少年时渴慕天空中腾云之感,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实现成仙之夙愿。

    为了这个看似荒谬的念头,妻子带着孩子离他而去,父母也气得和他断绝了关系。和千千万万个修仙者一样,他受尽了千难万苦。

    他烧了无数柱虔诚的香,拜求了无数自称神通广大的道长,牙齿打碎了往肚子里咽。江湖术士们把他骗的孑然一身,最窘迫的时候只能去沿街乞讨。

    赤逢伯本资质平庸,难堪修炼大任,一次又一次地被各种修炼门派拒之门外。几次因为强练邪功走火入魔,险些被妖魔拉向畜生道。

    屡屡挫败将他满腔的热血挫骨扬灰,当初成仙的执念也被磨灭得一干二净。他终于明白,成仙这件事,只是用来憧憬的,根本不可能实现。

    就在他心生绝望,快要回家去种田砍柴之时,一扇门悄然为他打开,这是老天爷给他的昂贵礼物,昂贵得他根本要不起。

    他被太阴君看中,灌灵注功,做起了书童。这样一个清雅的差事,书房侍墨,品论政史,修仙练道,逍遥快乐。幸运与苦痛转换得毫无预兆,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隐匿在云雾中,显得那样地不真实。

    他不知道太阴君为何会看上这样一个平凡的他,这是使他相信了缘分和命。

    殊不知,这是两样最不可相信的东西,因为许多横空降落的幸运背后,都是藏匿在深处的罪恶。

    为了报答太阴君的知遇之恩,他拼命地用自己微博的仙力为主人做事。随着年月的流逝,赤逢伯渐渐对他信任,将府邸里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他。

    他从前就是一介草芥凡人,现在在仙界都俨然有些地位,无疑对他来说是毕生不可多得的宝藏。他将赤逢伯视为自己的再生父母,德行无量的大恩人。

    直到有一天,太阴君告诉他一件惊天大秘密,并且以绝对强硬的姿势邀请他加入进来。他没有办法,不能反抗,也不想反抗。

    之后不久赤逢伯就被派去给东易的大皇子介羽治病。按照商量好的计划,他将府钩吻的汁液加入介羽的汤药、饮食中,直到三个月后,嵎夷的大殿下介瑜忽然暴毙了,留



第七章 鬼灯如漆
    德音宫外,形形色色的各路仙神。

    焚城斋心思大圣,灵狐剑派高峰妖尊,迦蓝界弘博高僧,枯禅岛华茂门长……

    他们各个怒贯满盈,嘈杂的叫骂声沸反盈天,好像都为了一个事,要找司法大神巨魄讨个说法。

    木客拦在殿外苦口婆心地劝解着:“诸位!诸位稍安勿躁!你们所说的,上清一定会给你们一个说法的!”

    华茂门长怒气冲冲地道:“一派胡言!本道十日前就已向司法神递交了请奏,至今杳无音信,叫我们怎么相信你们!”

    弘博高僧双手合十,“无量寿佛!老僧亦递交了请奏,请求上清主理此事,奈何也是毫无回音啊。”

    木客尴尬解释道:“诸位,上清界刚刚发生了大丧,司法神恐怕难以周转过来,还请诸位耐心等待!”

    华茂门长更是怒不可遏;“胡说!不就是赤逢伯被杀那件事吗难道他赤逢伯的命是命,我女儿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是啊是啊,上清处事不公,本座要告到天帝那儿去!”

    “我们都是仰仗上清的仙人,若是今日上清不给我们一个交代,今日便不走了!”

    “会不会杀赤逢伯和掳我女儿的是一个人把他交出来!本门要杀了他!”

    木客犹自苦苦解释着,人群却越发得激愤。楼澈蹑手蹑脚地穿过人群,看见玹璟的随身侍卫苍沙——正站在那里一脸苦恼。

    楼澈轻轻拍了拍他肩膀:“这是怎么了这些人干嘛呢”

    苍沙小仙一惊,道:“太子殿下回来了这些人早晨时候一个没有,此刻便像是约好了一般,一股脑地往德音宫钻,非要讨什么说法。”

    楼澈道:“讨什么说法”

    苍沙抱怨道:“还不是他们的女儿莫名其妙地走失了。我上清又不是替他们看女儿的,他们女儿没了干我们什么事还嫌事儿不够乱吗”

    从赤逢伯死后第二日起,上清诸地、冥荒五洲、魔界四海接连丢失名门之女,毫无踪迹可查,时到今日已经整整五十六名女子失踪了。

    这些女子的父母都是雄霸一方的贵主,几乎动用了一切力量去寻找自己的女儿,依旧是徒劳无功。山穷水尽,只有闹到上清的德音宫来,以求解决之法门。

    话正说着,巨魄推门,不缓不急地走了进来。裙袍猎猎,君子之风,威严之仪形于色。

    人群顿时安静了许多,有的人低头行了个礼。

    巨魄站定,道:“诸位,巨魄今日忙于别事,确有疏忽。多有遗漏之处,还请诸位不要介怀。”

    华茂门长稍有犹豫,随即上前一步,道:“巨魄上神,我们并非故意找上神的麻烦,也知道最近上清界出了点丧事。可是我们的事实在耽误不得。如今我们这五十余人的亲女下落不明,让我们这些为人父母的如何不急!”

    巨魄道:“我巨魄允诺诸位,此事,三日之内,定然给各位一个交代。”

    弘博高僧不依不饶:“若是三日之后,上神没有找到诸女的下落,或是找到了人已死了,又该当如何”

    巨魄犹豫道:“这……”

    华茂门长见巨魄有所为难,高声招呼道:“诸位!且听我一句!上神既说了替我们寻女,那么本门相信,上神掌管司法之事多年,一定会说到做到。而人是死是活,原也不是上神的过错,我们只求上神将真凶交给我们处理,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玹璟抓住这个话头,连忙安抚躁动的诸神。巨魄又详细询问了失踪少女的体态特征,一顿鞭辟入里的分析,仍是一头雾水,不少仙神又开始谩骂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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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聆秘
    三日前,楼澈交给和妶的那件事是:潜入冥荒,到宁潼坨曾经的主人玄股鬼母身边去,解救失踪的少女。

    这本是一件没头没尾的事,本身又隐藏了巨大危险,和妶虽不愿,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去。

    初到冥荒,玄股鬼母知道她是上清的使者,以礼相待。天青色的茶叶放在嘴边轻轻啜了一口,和妶抬眸道:“玄股鬼母。”

    “和妶姑娘,”一个带着抹额的老太婆应道,“老身这法师塔也安宁得很,也没私藏什么罪犯。和妶姑娘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女子一双眼睛玲珑剔透:“没什么,知道你遇上点麻烦罢了。”

    玄股鬼母吃了一惊,就在昨夜,她刚刚袭击一名夜行的少女,可想了一想,眼前这女子没理由知道。

    她干笑一声:“这怎么可能和妶姑娘真是爱说笑。”

    和妶想着楼澈叮嘱自己的话,但笑不语。

    夜晚,漆黑的月,雾惨云昏。阴风霍霍,鬼火狐鸣。

    数十尺的高墙用黑石块垒成,墙下小径蜿蜒回环,地面上长满了绿得发黑的苔藓,微弱的月光根本无法触及地下幽暗。

    这就是玄股鬼母的法师塔。和妶从鬼母宫回来,用一把油纸伞挡住月光,静静地走在法师塔周遭阴暗的小路上。

    嗖,一束凉凉的风吹了进来。月光顺着缺口倾泻而下,筛下一地碎纱。

    和妶抬头望去,一座冒着红光的高塔矗立在不远处。裹挟着夜色,那一簇独明的赤光迷迷离离,宛若阿修罗中盛开的红莲业火。

    那座塔红光明灭,发出摄人心魄的精光,竟有一种神秘不可抗的力量。

    那里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顺着小径一直走了下去。

    “雇主,您一定要帮老身一把,赤逢伯的死并非偶然,凶手目标不止一人啊。老身赶到蓝滇湖之时,君上已不成人形,瘫在一片血泊中,筋骨都露着……一记尖水晶石正从空中落下,眼看就要从君上……君上的背心刺穿……”

    “老身紧记雇主之命,用半片元神抵了尖水晶石灭天之刺。可即便如此,恶石仍……仍是切入君上半个腹……老身以命肉搏,这才把君上从死局拉回来……老身瘦小枯干,怎能和凶手抗衡……君上遇难不久,听说上清的赤逢伯就被杀了……”

    说话之人声音沙哑,颇像个年老的嬷妇,“……雇主恕罪!老身也是别无他法!老身找了缅巫族的人,他们告诉老身一个古法……牛油泪是尖水晶石的克星,君上血液不足,宜用牛油泪混在纯净的血中,再辅以百药,假以精纯,或能救回性命。可惜一株牛油泪中精华极少,若想真正见效,必须辅以大量仙血。”

    “老身也是鬼迷心窍……管不了此事是真是假,这才……这才一股脑儿抓了数十名颇具仙灵的少女。可此法虽看上去可行,实际需要浩大的真气……老身真的已是山穷水尽,还请雇主指点迷津!”

    玄股鬼母禀告完近些天所发生的杂事,处理好一切后,径直去了墟洞——那里躺着一个对于她来说无比重要的人。

    她的一双塌陷的眼里满是戾气,她决定把自己策划已久的屠戮计划提前,并且以一种更直接、更残忍的方式。

    “我知道,自从做了那件事以后,早晚都会有报应,但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我生养在上清,为上清鞠躬尽瘁乃是毕生宿命。这么多年来,我的命从不由自己,做了多少遭天谴的事情,我自己清楚得很。如今本座时日无多,但本座绝不后悔。这也是我的宿命,我逃脱不了。唯一的心愿,就是愿你们母子平安喜乐。”

    峒元君钦远说完这一番话,气若游丝,手也垂了下来,再也吐不出一个字。玄股鬼母知道峒元君身体虚弱,连续说了这许多的话,已经是力不从心了。

    事情走到现在,她唯有背水一战,拼死做最后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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