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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忏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水无骨

    姻缘仙子道:“娘娘这便进去吧。里面会有专人引着娘娘进行朝拜,娘娘照着做便是。”

    和妶方要迈步,花儿轻扯了一下她衣袖,犹豫道:“姑娘……”

    和妶知她心意,微微一笑,道:“没事。”

    随着和妶的踏入,身后的两扇宫门沉沉被地关闭。

    一云顶前町零零散散种了好几棵荼蘼树,春日尽花事了,满园厚厚地铺了一层雪白的花瓣。雪无滋无味而荼蘼清香,迷人眼却不会再乱人心。

    和妶背着幽篁怔怔停在荼蘼花海中,并未看见姻缘仙子所说的引路宫婢。好在青砖小路并不蜿蜒,一云顶正殿门大开,隔着一道轻纱般若隐若现的珠帘,一玄衣男子负手而立,肩头沾了一瓣荼蘼。

    这样温润的他就这样静静站着,漫天荼蘼飘舞,仿佛又回到了初见的那个春日。

    可惜,一切不过是谎言罢了。

    和妶在他身后三尺站定,道:“君无意沾染落花,何不及早拂去”

    沉粼缓缓转过身来,打量她半晌,脸上略见惊讶,“你怎地把幽篁也带来了”

    和妶循着他的目光也看了看琴,随即轻轻把它解了下来,放在层层花瓣上,“想带,便带着了。”

    很快他眼底讶色褪尽,眼角挑起,神色多了几分讥诮之意,“我知道你现在恨我。但是别忘了,从前我许过你婚约,你既答应了,就一定要守约。”

    和妶垂下眼眸,“恨你不会了。”

    他亦无语。抬头望了望一蓝如洗的天空,幽幽道:“从前你喜欢安静的地方,所以我把他们都遣走了。不过是个虚礼罢了,你若愿意,现在就可以离开。”

    和妶单手掀开下裙摆,缓缓跪在雪白的花瓣上。

    “不用了。现在就开始吧。”

    “你……”沉粼深深地瞥了她一眼,欲言还休,不过还是坐回了主位上。姻缘仙子的叮咛历历在目,但和妶并没有按照她教的礼数去做。

    她的沉粼,沉粼的她,她和沉粼,此时此




第一百零五章 符号七
    然而一双铁箍般的手紧紧揽住她的腰,迫使她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那种漆黑,阳光永远无法照明。

    “我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和妶怔怔瞪着眼睛双腿发颤,然而腰被他紧紧禁锢着丝毫躲避不得。双手抵在他那坚实的怀抱中,这个她曾依偎无数次的怀抱,第一次让人感到如斯的可怕。

    她晃了晃灌铅的脑袋,瑟瑟呼出一口气,“你妄想……你想把我变成你实现野心的工具,我就算死,我就算化成灰……你也绝不可能得逞!”

    他脸上的笑容更加妖冶,一把把她揽在怀中,温热的双唇抵在她敏感的耳垂上,“哦我们可以试试。”

    和妶内心的惊涛骇浪几乎将她吞没,此刻他的气息打在耳畔,更如电击一般心惊肉跳。她冷得浑身筛糠,就算沉粼此刻要杀了她,手脚软糯的她也无一丝反抗之力。

    过了良久沉粼终于放开了她。他的手掌轻抚她湿腻腻的下巴,不疾不徐地为她拨开遮眼的碎发,似乎很满意。和妶不自觉地后退一步,曾经他脸上那令她眷恋至极的干净笑容,如今留给她的只有无尽的恐惧。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的新娘。”

    ……

    和妶从一云顶出来的时候,发髻散乱失魂落魄,脚步深一脚浅一脚地,仿佛随时都会摔倒。

    姻缘仙子心下“咯噔”一声,还以为出了什么岔子,奔过去才发现什么事也没发生。只是面前的这位娘娘目光呆滞神色凄凄,问些什么也不知应声,仿佛已到了崩溃的极点。

    花儿草儿见状连忙迎上前去,道:“姑娘今日怕是累了,且先回芳汀去休息吧。”

    姻缘仙子一脸疑惑,“从前也没听说啊,哪位娘娘行个礼,就给累成这样”

    回到芳汀和妶一头栽在床榻上,却也未曾闭上眼睛,只是怔怔地淌着泪。一队天兵从新关上了芳汀宫门,重重围守,里面的人又重新陷入囚禁的局面。

    芳汀外,醒复前来探望和妶,却被为首的天兵一头拦下,说是没有冥君的命令谁不能擅自入内。

    醒复叹了一声,望着厚厚的宫门,一时眼底流露无数复杂的神色。

    天边绯红如血的晚霞冉冉飞散,晚雾袅袅,吹得裙摆漾漾,吹得水纹细细……也吹得她的心间痒痒的。

    沉粼公子,眸若星河,温润无双,如今又是冥君之身,谁家的女儿见了不会暗生情意呢

    如果芳汀里面的人是自己,那该有多好

    醒复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时常来看和妶,不是为了看她有多落魄,不是为了窥探她的什么秘密,更不是为了所谓的关心,而是为了——多次反复确认自己并不比这个女人差。

    多少个日日夜夜,她看见他们琴瑟和鸣、相亲相爱,心里的滋味不言而喻。但她并不是什么卑鄙龌龊、破坏别人的小人,她出身于世代清贵之族,她对自身的预判不允许她弯下来腰来,从别人嘴里抢饭吃。

    粼粼落日余晖照亮池塘,醒复漫无目的地徘徊其,塘中水波倒映自己的曼妙的身姿,以及那张美到神魂颠倒的面容。她深知自己的仙资、出身都不逊于宫门内的女子,错只错在叫和妶先遇见了沉粼。

    后来她得知沉粼接近和妶、喜欢和妶,不过是为了和妶身上的曜原光,因为和妶便是青瀛小柒的转世。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前世今生令她生出一丝喜悦,虽然他亦不爱自己,但她终于得到了一个与对手公平较量的机会。

    谁知披拂的一纸婚书,又将她刚刚燃起的斗志浇灭了。

    她摇摇头掸去心中杂乱的念头,可是有一声音却挥之不去:过了大婚之日,她醒复即便如愿以偿,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是个妾室。永永远远,矮人一头,无法与心中的那个男子比肩而立。

    她无法容忍心爱的男人迎娶别的女子,她一万个不甘心。…



第一百零六章 绝对死亡威胁
    零九六既能在芳汀写下血字,证明他随时都能接近和妶。之所以迟迟不肯动手,一来是因为小柒的罪契尚未销毁,二来是可能是因为他在等一个时机。

    关键是,那个时机究竟是什么

    之前的屡次交锋中,对手的可怕的实力不言而喻。若不能摸清对方计划的关键而强行迎战,无异于以卵击石、必败无疑。

    不过如今零九六盯上和妶,起码可以证明一件事情。和妶,确是青瀛小柒的转世无疑,那么沉粼当年的确没找错人。然而为何觉醒的冱仪双剑无法唤醒玉瓒,这其中可能另有隐情。

    披拂灼灼目光盯向沉粼,“当年小柒为什么会跟地藏等人混在一起,还在罪契上签下名字,你可知道”

    沉粼不甚在意地瞟了他一眼,“小柒死后我才得以解除封印,你心里应当清楚。这一节七十二塔冢的壁画描述得极是隐晦,至于真相,恐怕只掌握在那个人手里。”

    “零九六不会也想要曜气吧那倒是有些棘手了。”

    沉粼唇角轻挑,断然否决道:“别人可能会,零九六,不会。”

    ……

    和妶被外界窸窸窣窣的动静惊醒,蓦地坐起身来,“怎么了”

    花儿草儿听到她的呼喊声忙奔了进来,“姑娘,你醒了零九六给你下死亡要挟的事整个上清都传开了,冥君怕你夜不能寐,又多派了三队人马日夜坚守芳汀,方才是换岗的人来了。”

    和妶大喘着粗气,良久才定下神来,喃喃道:“看来……我真的要死了……”

    花儿泫然道:“姑娘可别说丧气话!那么多人都守在宫外,还有冥君亲自布下的结界,那个杀手,不可能杀得了姑娘!”

    和妶凄然摇头,嘴角只溢着艰涩的苦笑。从前自己也是红字小队的一员,也从保护恓元君、太阴那些人,当时那般情形固然危急,却终究与己无恙。有朝一日自己直面死亡的威胁,竟也变得跟那些人一般,畏缩恐惧得像个蝼蚁,软弱得叫人憎恨。

    细细想来,活着也未必就是好事。活着嫁给沉粼,受他今后无穷无尽细碎功夫的折磨,还不如此刻就死了。

    正自恼恨间,暮察带人过来敲门,说是请和妶到主殿去议事。

    和妶浑身一凛,她知道去议事会见到什么人,断然拒绝。

    暮察在门外沉声道:“和妶姑娘如今已是命定的冥后娘娘,生死攸关,万莫要再意气用事。还请移步!”

    和妶冷然讥诮道:“冥后娘娘如今我已孑然一身,想来已无利用之地,还请冥君早日弃子。”咬了咬牙,声细如蚊,似乎在说:“如今我活着,又有什么盼头”

    又僵持了半晌,暮察叹了一口气默然离去。草儿嗔怪道:“姑娘真是不爱惜自己!奴婢听说那杀手杀了好多人,可不是闹着玩的!姑娘再生冥君的气,也别赌上自己的性命啊!”

    和妶伏在案上,口吻中听不出情绪,“该来的,逃也逃不过。”

    不想片刻暮察去而复返,身后还跟个一个佝偻的身影,“和妶姑娘,冥君怕你出门受凉,便告知你不必去议事了。在下奉命给姑娘带来一个人,还请姑娘开开门。”

    和妶见他们执意如此,倒也无法,打开门却见乌图长老正和暮察站在门外。

    暮察见和妶面有讶色,忙解释道:“乌图长老是冥君特意请上来对付零九六的,他已经猜出了那个血字‘七’的含义。”

     



第一百零七章 从七到一
    和妶半眯双眼,似在极力回忆当日的情形:“零九六当日用碾盘把所有人都困住了,只有我和参辰两人被甩到了岸边。参辰失了双眼不能视物,所以只有我一人前往黑塔、打碎碾盘的循环。黑塔里画着许多古古怪怪的壁画,一开始还好,看到后来便越来越晕,胸口发慌,最后不知怎地竟……”

    她停下来喘里一口粗气,额头细细的汗珠起了一层,“好像着了魔一般,又感觉有双无形的手把我往下推,我竟……浑浑噩噩地从塔顶跳了下去。”

    乌图长老给和妶倒了一杯茶,“姑娘在黑塔中除了看过壁画,还碰过什么”

    “一种花,”和妶立即说道,“长得像小骷髅头,应该是花马兜铃的某种旁系花,每层都有。”

    乌图长老叹道:“缅巫古籍有载,花马兜铃者,抑心止性,迷惑心神,乃是地府深处的大阴大寒之物。姑娘前世乃是青瀛小柒,身负曜原光之力,一旦接触此阴寒之物,立即毒侵肌理,阴盛阳衰,曜原光那般火阳之力,便再不能够使出一点点了。”

    刹那间,和妶眼瞳如水晶球粉碎在一点,风暴涌起。

    为何觉醒的冱仪之剑不能唤醒玉瓒,为何自己会疯疯癫癫跳下塔去,其缘由皆出于此乎!

    只是……一抹凄绝的笑意从她唇边换换蔓延开来,若非如此,她又焉知沉粼真正的心意!恐怕一生都要被蒙在鼓里了!

    和妶身子一颤,瘫坐在冰凉的地面上。乌图长老连忙扶起她,“姑娘稍安。索性那花马兜铃毒性虽大,其上阴气见光便会被遣散,倒不会长久挫害五脏六腑。”顿一顿,又道:“姑娘怎么不想想,那黑塔也有七层,如今这个血字也是‘七’,绝不会是么巧合。”

    和妶生硬苍白地笑了笑,“是因为我采了总共七只花马兜铃,过了这最后七日,毒性便会被消失。可是零九六要杀我什么时候动手不行,为什么非要等花马兜铃等毒性散尽”

    乌图长老眼底闪过意味不明的暗光,阴森森地道:“相信谜底很快就会解开。”

    ……

    一切正如乌图长老所料,“七”仅仅是个开始,更恐怖的事情还在后面。

    翌日和妶醒来,草儿打好了洗脸水,掀开帘幕,忽然“啊——”地一声尖叫。

    但见深褐色的窗棂上,赫然又有一个血字:六。

    披拂得知此事后雷霆大怒,可一干守卫皆道夜里并无任何人接近芳汀,布下的结界也未曾被人冲破。即便细心如沉粼,也捉摸不透对方是以何种方式潜入殿中。

    神秘可怕的杀手如同隐形一般,就藏在咫尺之处,却生生摸不到对方的一片衣角。

    死亡,随时逼近。

    接下来的几日房顶被写下“五”,铜镜上出现“四”、台阶上断断续续地拼下“三”……每隔一日写下一字,皆神出鬼没无从寻踪,离“一”越来越近。

    当血字耗尽之时会发生什么,所有人都清楚。那将日零九六的行刑日,恰又是冥君大婚之日。

    当死亡的丧钟真正敲响之时,和妶惶惶不可终日,她发现自己和那些被零九六杀过的人一样,怕极了死亡的降临。她很明白自己的处境,也知道自己的真实愿望。她既不想死,更不想嫁给沉粼。然而此刻看来,必须要从着二者中择其一了。

    沉粼和披拂他们是怎样看待此事她不知,也没心思打听。曾经自己最信赖、最爱的人都会背叛于她,她早已寒心,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去相信任何人了,更不愿



第一百零八章 诛心之战
    醒复神色郁然,叹道:“你不用这么戒备地看着我。我帮你,只不过是一场交易,各取所需罢了。你我都是女人,你应该知道我对君上的心思。”顿一顿,道:“你避之不及的东西,正是我求之不得的。”

    和妶沉声道;“可他并没有爱。”

    “我不管!”倏地一丝歇斯底里的疯狂自醒复眼底腾起,“你的爱是那样地虚无缥缈,说来就来说散就散,脆弱无比,如今怕连渣滓都不剩了吧而我跟你不一样。我不奢求他的爱,我只要他能允我一个伴在他身边的名分就好!”

    和妶怔怔盯着她,半晌泠然道:“你想要,便拿去。我一个将死之人,不会与你争。”

    醒复蓦地攥紧和妶的手腕,“如果我帮你逃过一死,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就当是救你的一点点报酬,好吗”

    和妶倒吸一口凉气,“你说吧。”

    “你逃过这一劫之后,要永远地离开上清,自此隐姓埋名,变容易貌,并且永永远远地不再见沉粼一面。”她瞪着血红的双眼,一字一眼地说道,“而作为酬劳,我将代替你嫁给沉粼,坐上冥后这个位置,从此伴在他的身边。”

    话音未落,和妶溪水般的眼眸荡起一阵波涛,决然甩开她的手腕,“你想代替我坐上花轿你明知道零九六会在大婚当日对我下手,新娘,便是即将他手里的猎物,他甚至都不用现身、更不用看新娘一眼,便能要了新娘的命。你要是代替我,你知道这么做有多危险么!”

    和妶心中无奈又好笑,但她再厌恶醒复,也绝不会允许自己的生死连累到旁人。

    不想醒复依旧定定道:“不会的。别忘了,罪契上写的是你的名字。”她似笑非笑地抬起眼眸,“跟零九六交手这么多次,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他只会对罪契上签过名的人动手,所以即便我代替你成了沉粼的新娘,我也不会被错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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