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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冠何渡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王衣白

    而后,雪只觉得头上的什么东西动了动,突然又明白了什么,但再次睁眼时,司马澄已经抽身而退,只留下黛紫色的一抹虚影。

    雪脸上闪过一丝窘态,连忙扶了扶自己的发髻,又低头慌张地整理了自己的朝服,有些手足无措。

    “殿下,已经好了。”司马澄的声音好似春风般,“刚刚殿下侧身远望,才使得发冠侧移,属下已经替殿下扶正。”司马澄的语气温柔,在这凉砖冰瓦的殿宇间,如同一股不曾存在的阳光。

    “而且……”司马澄抬眼看着雪的发髻,说:“……殿下很漂亮。”

    雪脑子犹如闪电划过,一片空白。

    刚刚司马澄是在夸她……漂亮!

    那句柔语消散在这庄重的红墙翠瓦之间,雪只觉得心脏好像漏跳了一拍,她猛地抬头,却发现司马澄的眼睛看着她的上方,应该……是在看自己的发髻。

    原来……是在夸宁姑姑梳的发髻漂亮。

    雪神色慌张,只能宽袖一拂,低着头,大步进入愿极殿,司马澄和姜尚义匆匆跟上雪的步子,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殿廊外。

    雪边走,脑子里边再次闪现刚刚的情形。

    虽然她对司马澄那句模棱两可的夸赞有些不满,但刚刚抬头时,好像在司马澄脸上看到了似有似无的笑意……

    薄唇轻轻扬起,若隐若现的弧度,不带邪气,没有狡谋。

    原来,司马澄笑起来这么好看呐……

    ……

    然而,一墙之隔的正殿前,在前往太极殿的路上,官员们就已经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地谈论着什么。

    想必是昨日太后娘娘携白衣少年回宫的事情,闹得坊间沸沸扬扬,这些大臣们多少也听说了此事,再加上之前“皇子流落民间”的言论,而若将两件事放在一起考虑白衣少年是谁答案呼之欲出。

    今日的前朝,氛围围明显比往日更加浮躁。

    “王大人,可曾听闻昨日太后娘娘回宫一事。”

    问话之人是田曹尚书郑蠡,郑氏是荥阳大族,田曹主管农事,他对太尉和司徒两方并未明显偏向,但田曹之事与水利工事密不可分,而且郑蠡原来就是司马赫的家臣,也算是受到了司马赫的提携,所以,无论是官场上还是私下里,两人都常有来往。

    “回宫之日不是早就由礼官定下来了的吗郑大人何出此言”

    回话之人六尚之一,左民尚书王沽,琅琊王氏,祖上出了好几位大孝子,从而深受当地百姓爱戴,年迈之际步入官场,不争不抢,谨言慎行,至此已有朝中三老,也是德高望重的一氏,逐渐成为了大豫朝堂的中流砥柱。

    “王大人何必装糊涂,如今街头巷尾谁不知,昨日,随太后娘娘一起回宫的还有一位白衣少年”郑蠡掩面,小声说道:“不过听说那少年头戴帷帽,没人看到他真正的样子。”

    “那既然如此,郑大人就不应虚听妄言,做无意的揣测。”王沽气定神闲,但眉宇间已经显出对此等捕风捉影的坊间杂谈不屑的神态。

     




第七十九章 御廷谁是君(上)
    正殿之上,中央帝位空悬,司马烈、司马二人分列于高堂两侧,俯看文武百官。

    堂下由司马赫、左如晦和李执三人,分列众官员之首,曹拜仁作为长秋监在候在高堂一侧。

    鼓角声鸣,早朝始。

    因为是两位皇亲联合专朝,就省去了朝拜之礼。

    “大臣奏事”曹公公的声音缓缓而起。

    此话犹如投入深水的石子,听不到任何回响,正殿之上万籁俱寂。

    雪三人已经在后头恭候多时,这声音也传到中殿,她倏地起身,眼神坚毅,面无血色,手攥成了拳头。

    朝堂上,知情人察言观色,附和者面面相觑。司马久久不语,司马烈怒目,瞪着司马,而此时的司马也眉头紧蹙,似乎再等待着什么。

    这时,从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

    “谁说有皇子回来了,快让我看看!”

    那人声若巨雷,众人侧目而视,只见一位身长八尺,面容黝黑,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壮士大步迈进殿里。

    司马烈赫然,之前他明明找了个由头,将此人派到疆界镇守去了……他抬眸,狐疑地看了司马一眼,只见司马双目放光,似乎就在等这一刻的到来。

    此人正是尚书台六尚中的最后一位,五兵尚书祖狄。

    祖狄走到殿前,转头横眉瞠目扫身后这些唯唯诺诺的官员,最后定眼看了一下李执,一脸不屑的模样,李执一个哆嗦,低下了头,明明自己是高位,他却不敢与祖狄对眼。

    祖狄是太皇帝钦定的“镇国大将军”,人虽粗莽,不拘礼节,但也是粗中有细,脾气暴戾,却对自己手下的士兵重情重义,尊敬士大夫,不过也厌恶文官之间,为了官阶的嘴皮子的模样,自身也不醉心于官场权术。多藩并起时,他正留守在西域鲁克沁府,带着自己少数的精兵匆匆赶回洛京,却被贾章等叛贼扣上谋反的罪名,他若进城便要杀,一气之下,祖狄率兵返回西域,从此不问中原世事。

    半年前,先帝驾崩,祖狄回京祭拜,司马烈忽然想起大豫还有这一员猛将,十分忌惮,虽一心想收归麾下,但又顾虑到司马的副将羊洄曾先手与祖狄有过交情,所以祖狄还没待满两个月,就又被司马烈撵回西域,祖狄不屑

    屑于皇室宗族之间的勾心斗角,便再次离开。

    祖狄向两位高堂之人拱手致礼,直言不讳地说道:

    “祖狄听闻司马霁殿下回朝,特来觐见,敢问殿下身在何处”

    此语一出,大殿哗然。

    司马烈斜眼看着司马,双手置于身后,昂首挺立,顿了顿,对下面的官员说:

    “我不曾耳闻,各位大人可有亲自见过的”

    司马烈的声音穿云裂石般响彻整个大堂,众臣默言,左如晦等人神色如常,李执面露难色,郑蠡则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朝卢仲使了个眼色,卢仲心中忐忑不安,低着头。

    司马赫见状,也赶忙站出来帮腔,大呼道:

    “我也没见过,有谁见过吗”

    祖狄听闻,困惑地抬起头,神色不禁闪过一丝慌张,他大臂一甩,“哼”了一声,接着愤愤不平地说了句:

    “不知是不是已经被烈王爷藏起来了。”

    估计朝堂之上乌央众人,也只有祖狄能毫不忌讳地说出这番话了。

    司马烈的脸色骤然一变,怒目圆睁,嘴角抽动,总算忍住了一时的火气。

    但司马赫一听,勃然大怒,立刻反驳道:

    “祖狄,你是不是在胡人堆里呆久了,竟敢在大殿是口出狂言。”

    “赫王爷,我说的又不是您……您这般激动,莫非是您藏起来了”祖狄转头,眼露凶光,声音也更低了。

    “你说什么,怎么……怎么……会是我!”司马赫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急的直跳脚,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了。

    祖狄轻蔑地看了司马赫一眼,见他副胆小的模样,便不再和他纠缠,转头向朝司马烈拱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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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御廷谁是君(上)
    正殿之上,中央帝位空悬,司马烈、司马二人分列于高堂两侧,俯看文武百官。

    堂下由司马赫、左如晦和李执三人,分列众官员之首,曹拜仁作为长秋监在候在高堂一侧。

    鼓角声鸣,早朝始。

    因为是两位皇亲联合专朝,就省去了朝拜之礼。

    “大臣奏事”曹公公的声音缓缓而起。

    此话犹如投入深水的石子,听不到任何回响,正殿之上万籁俱寂。

    雪三人已经在后头恭候多时,这声音也传到中殿,她倏地起身,眼神坚毅,面无血色,手攥成了拳头。

    朝堂上,知情人察言观色,附和者面面相觑。司马久久不语,司马烈怒目,瞪着司马,而此时的司马也眉头紧蹙,似乎再等待着什么。

    这时,从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

    “谁说有皇子回来了,快让我看看!”

    那人声若巨雷,众人侧目而视,只见一位身长八尺,面容黝黑,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壮士大步迈进殿里。

    司马烈赫然,之前他明明找了个由头,将此人派到疆界镇守去了……他抬眸,狐疑地看了司马一眼,只见司马双目放光,似乎就在等这一刻的到来。

    此人正是尚书台六尚中的最后一位,五兵尚书祖狄。

    祖狄走到殿前,转头横眉瞠目扫身后这些唯唯诺诺的官员,最后定眼看了一下李执,一脸不屑的模样,李执一个哆嗦,低下了头,明明自己是高位,他却不敢与祖狄对眼。

    祖狄是太皇帝钦定的“镇国大将军”,人虽粗莽,不拘礼节,但也是粗中有细,脾气暴戾,却对自己手下的士兵重情重义,尊敬士大夫,不过也厌恶文官之间,为了官阶的嘴皮子的模样,自身也不醉心于官场权术。多藩并起时,他正留守在西域鲁克沁府,带着自己少数的精兵匆匆赶回洛京,却被贾章等叛贼扣上谋反的罪名,他若进城便要杀,一气之下,祖狄率兵返回西域,从此不问中原世事。

    半年前,先帝驾崩,祖狄回京祭拜,司马烈忽然想起大豫还有这一员猛将,十分忌惮,虽一心想收归麾下,但又顾虑到司马的副将羊洄曾先手与祖狄有过交情,所以祖狄还没待满两个月,就又被司马烈撵回西域,祖狄不屑

    屑于皇室宗族之间的勾心斗角,便再次离开。

    祖狄向两位高堂之人拱手致礼,直言不讳地说道:

    “祖狄听闻司马霁殿下回朝,特来觐见,敢问殿下身在何处”

    此语一出,大殿哗然。

    司马烈斜眼看着司马,双手置于身后,昂首挺立,顿了顿,对下面的官员说:

    “我不曾耳闻,各位大人可有亲自见过的”

    司马烈的声音穿云裂石般响彻整个大堂,众臣默言,左如晦等人神色如常,李执面露难色,郑蠡则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朝卢仲使了个眼色,卢仲心中忐忑不安,低着头。

    司马赫见状,也赶忙站出来帮腔,大呼道:

    “我也没见过,有谁见过吗”

    祖狄听闻,困惑地抬起头,神色不禁闪过一丝慌张,他大臂一甩,“哼”了一声,接着愤愤不平地说了句:

    “不知是不是已经被烈王爷藏起来了。”

    估计朝堂之上乌央众人,也只有祖狄能毫不忌讳地说出这番话了。

    司马烈的脸色骤然一变,怒目圆睁,嘴角抽动,总算忍住了一时的火气。

    但司马赫一听,勃然大怒,立刻反驳道:

    “祖狄,你是不是在胡人堆里呆久了,竟敢在大殿是口出狂言。”

    “赫王爷,我说的又不是您……您这般激动,莫非是您藏起来了”祖狄转头,眼露凶光,声音也更低了。

    “你说什么,怎么……怎么……会是我!”司马赫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急的直跳脚,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了。

    祖狄轻蔑地看了司马赫一眼,见他副胆小的模样,便不再和他纠缠,转头向朝司马烈拱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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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御廷谁是君(下)
    中殿这边,雪等人能依稀听到正殿传来“”的说话声,但又听清楚到底在说什么,那声音像虫咬般折磨着雪的心,使她坐立难安。

    雪便起身,在殿里来回踱步,一旁的姜公公也跟着有些沉不住气,焦急地望着中殿的门口。

    这时,听到了脚步声传来,雪一抬头,看见了两个人影,待他俩走近,雪看清两人的面容,终于松了口气。

    是荀廷和太后身边的宋公公。

    荀太后作为女眷,不宜在前朝露面,便让宋公公带着懿旨和荀廷前来。

    荀廷作为太后娘娘的母家,虽然已经辞官,但仍然名声在外,他的到来,想必定能为雪多添一份胜算。

    雪和司马澄相视一望,眼神交汇,司马澄也朝他点点头,算是一个安慰。

    雪走到这一步实属不易,但也不能排除荀廷昨夜忽然改变主意的情况,也不知雪是不是来得太早,荀大人姗姗来迟,真是让人捏了把汗。

    荀廷笑盈盈地走来,拱手对雪说道:

    “让殿下久等了,老臣有罪。”说完就准备向雪跪下请罚,雪连忙制止了荀廷,说:

    “荀大人就不要笑话我了,您愿与我共赴朝堂,我心中感激。”

    荀廷起身环顾中殿,似乎故地重游,心中感慨万千,回过头来,却见雪满面愁容,于是说道:

    “殿下无需忧心,这前朝本就是殿下的东西,那些在外面叽叽喳喳的人,就算年过百年,包括我,说白了都是您的奴才,若有人要反您……”荀廷凑近,朝雪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里透出狠辣的目光。

    司马澄见状,毫不客气地瞪了荀廷一眼,眼中带着警告,而雪身躯一震,退了一步,面露窘态地回道:

    “多谢……荀大人教诲。”

    荀廷忽然仰面大笑,然后又定眼打量着雪,荀廷半世为官,雪觉得他的眼神似乎有穿透人心的能力,不禁低下了头,不敢与他直视。

    一旁的宋公公见荀廷对雪肆意妄为,便有些不满地说道:

    “回殿下,荀大人昨夜跟天后娘娘用膳,吃得太多,才吃坏了肚子,才致昨夜久久不眠,今早昏昏欲睡。”

    荀廷忽然被旁边小太监参了一本,吹着胡子,斜眼瞪了宋公公一眼。雪听闻,不禁发笑,说道:

    “若是荀大人留恋宫中膳食,日后便请多来看望太后娘娘。”

    荀廷摆摆手,说道:“让殿下见笑了,老朽只是吃了这么多年粗茶淡饭,才会忽然那些东西一时兴起罢了,那种东西吃多了会上瘾的。”荀廷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他抬眸看了司马澄一眼,又立刻换上了笑脸,说:“刚刚那些话,请殿下就当作是一个老头的胡言乱语,不要放下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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