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何渡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王衣白
悕雪没想不到会从司马澄嘴里听到此般溢美之词,就凭当时司马澄并未主动迎合尹宝珊之举,可见他
第三十四章 本是女儿身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趣阁]
最快更新!无广告!
此时,午膳早以准备完毕,厨房里的下人们都已经不在了,沈行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一套下人的衣服,让悕雪换上,掩门的时候还叮嘱她要拆掉裹布,悕雪一听,不禁小脸上一红。
等悕雪换完衣服,沈行连忙将她换下来的衣服扔进火坑,再将悕雪的头发弄乱,并让悕雪在脸上抹点煤灰。
而食厅这边,司马烈等人一到,便看见司马璟和司马澄正吃得开心,心中不悦,眯起了眼睛。于风在旁提醒,司马烈回过神来,即便如此,他们也是有备而来,于是便挺首阔步向司马璟走来。
等司马烈走到桌前,两人才一副刚刚发现他的样子,司马澄连忙起身向司马烈行礼,司马烈心中窝火,但想到探子传来的消息,瞬间怒气烟消云散,没有理睬司马澄,直接在空着的椅子上坐下。
司马璟不紧不慢地放下筷子,问道:
“十三弟午膳时匆匆来访,不知有何事刚刚我与澄儿聊得正欢,都没注意到下人的通报,有失远迎呐。”
司马烈瞄了一眼桌上的菜色,说道:
“七哥一向提倡克勤克俭,不知为何今日的菜色为何如此奢华,还有大补之意。”
司马烈嘲讽之意尽显,但司马璟也不慌,看了一眼司马澄,说:
“这不是澄儿说总觉得最近腹中空空,我寻思这孩子是不是身体长的太快,便让厨房多做点好吃的,想给他补补。平日理应节俭吃穿,但总不能对孩子菲食薄衣,十三弟,你说是吧。”
司马璟说完便看了身后的司马澄一眼,司马澄也会意,恭敬地说:
“儿子谢父王关心。”
司马烈见在吃食里挑事不成,还干巴巴地看着两人父子和睦的好戏,心头更是不爽,轻笑了一下算是过去,转言道:
“听闻昨夜七哥的副将羊洄连夜去了启封镇,还带回了一个人,不知可有此事。”司马烈不经嘴角扬起戏笑。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扭转,司马璟的表情有些僵住。原来,千算万算是在这个地方出了岔子,羊洄也不是粗心大意之人,只是因为昨天消息来得得太急,让羊洄连夜赶去,这才让司马烈钻到了空子。
于风虽低着头,但私下瞥看了一眼司马澄,却见他气定神闲,跟没事一样。
司马璟的表情瞬间又回复了原样,心想:司马烈只提到了羊洄,所以可能不知道他昨夜也去了启封镇,这已是万幸,此刻若是否认羊洄去过,只怕司马烈手上有证据,不然也不会贸然前来,只怕接下来会更难对付,所以……
司马璟好似想了一下,说:“我今天在府上没看到羊洄,澄儿,你看到他了吗”
司马澄立刻回道:“儿子也没见到羊将军,不过听说他昨夜好像大醉,今儿个还没醒来,若真如烈王爷所言,那估计是跑到启封镇喝酒去了吧。前些日子,儿子参加了那里的采莲节,这县官倒是别出心裁,特意用莲酿了荷露酒,用莲叶制了荷叶盏,而昨晚是启封镇的七夕灯会,羊将军估计是想趁着最后一天喝个痛快吧。”
羊洄为人正直勇猛,唯一的缺点,或者说是特点就是好酒,这事在洛京已是人尽皆知,小时候,司马澄也常常被他拉去痛饮,醉得多了,酒量也好了起来。
司马璟豁然开朗但又故作疑惑地应和道:
“哦,原来是这样。”
司马璟知道司马澄的心性,他若是这么说,那肯定已有万全之策
第三十五章 见故人泪眼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趣阁]
最快更新!无广告!
这自然也在沈行的计划之中。
其实,司马霁出生时,背上有一块青色胎记,除了样貌,这块胎记便是证明他身份的有力证据之一,而作为双生子的悕雪却没有。
沈行也是曾偶然间听司马璟提起,留心记在脑中,没想到今日居然派上了用场,力挽狂澜扭转了局势。
只是苦了悕雪,在众人面前春光乍现,在场的人只有司马璟和沈行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司马澄哪怕事后得知,也只会以为是男子司马霁,不会放在心上。
司马澄见那个跪在下面的小身子的柳腰玉背就这样尽收眼底,愣了一下,然后撇过头去,不在看她。
司马璟瞬间也想起了胎记的事情,轻蹙了眉头,但最终还是舒展开来。
而最为难堪的要数司马烈和于风了。
悕雪被拎进来时,脸上都是煤灰,样子看得不真切,而且还是女子,最关键的是她背上没有胎记!这一点狠狠地鞭打着司马烈的张狂,他瞬间傲气全无,容貌的问题便也没有心思追究了。
如果沈行是随便找一个人来糊弄他,只要去打听璟王府今天是不是新进了一个丫头便可轻易揭穿他的谎言,但沈行行事缜密,所以只怕羊洄带回的就是此人,竟然是个黄毛丫头!
司马烈气愤地狠狠拍了一下木桌,连带着桌上的餐盘都晃了一下。
而让司马烈来兴师问罪的于风,也傻了眼,他明明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而且当年启封镇就是袭击司马霁的地方,他笃定,羊洄匆匆赶往此地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带回司马霁。谁知到了璟王府却是这样一番景象。
司马烈狠狠地瞪了于风一眼,于风赶紧低下头,两人便一言不发,只得草草收尾,悻悻地离开了璟王府。
待两人走远,沈行便赶紧扶起悕雪,带她下去更衣。
司马璟也松了口气,夹起桌上的佳肴,吃下去,竟觉得索然无味。
沈行的法子的确一劳永逸了,但却有失体统,除了司马澄,虽然在座的都是叔伯辈分的人,实在是是……对不住悕雪这女儿家。
司马澄的目光跟着悕雪直到看不见她,眼中露出一丝疑虑。
不一会,沈行将整衣敛容后的悕雪重新带回食厅。
虽然衣服已经换了新的,脸上的煤灰也洗净,但头发还来得及没重新梳妆,所以凌乱的发鬓还随意地置于耳后,但司马澄还是一看就认出了这就是“司马霁”,不禁轻笑出了声。
刚才那个时候沈行匆匆带人来食厅,多半就是用了个偷梁换柱之计,那人多半就是司马霁,当到沈行说“是个姑娘”时,他便犹豫了,但如今转念一想,刚刚看到了那人的柳腰玉背,他之前觉得司马霁清瘦矮小,多半因为在民间食不果腹所致,可没想到粗衣麻布下竟然是这般玉骨冰肌,如女子一般。
不过,这釜底抽薪的男扮女装之计,估计也就是沈行这个不护细行的人才能想出来,司马澄笑叹,却不知在场之人,只有他一人被蒙在鼓里。
悕雪见司马澄轻笑叹气,以为是在嘲笑她,一想起刚才的场景不禁脸颊绯红,储君的风度荡然无存,尽显娇羞之态。
沈行见状,怕司马澄看出端倪,连忙向悕雪请罪,说:
“刚刚微臣之举实属无奈,还请殿下恕罪。”说完便叩首在悕雪脚下。
明知她是公主,理应不得承受如此大礼,却在司马澄面前还是做足了戏码,悕雪回过神来,想起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司马霁,是男子,男子袒胸露乳不值得一提,她不禁暗自叹气,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荆棘之路遥遥无期。
之后司马璟也责备了沈行,但也
第三十六章 欲借佛光镀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趣阁]
最快更新!无广告!
悕雪赶紧转身扶起老人,呜咽着叫道:
“快起来姜公公,正是悕雪。”
老妇人也欲跪下,却被悕雪一把扶住。
老妇人温柔地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端详着悕雪的面庞,她自己也已泪水肆意,口中还喃喃道: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三人抱哭成一团。
这两位是司马璟请来的宫人,分别是悕雪母妃桃洛泱的贴身侍女宁瑛和宫中的掌事公公姜尚义。
桃贵妃去世后,伺候的宫人也就跟着树倒猢狲散,被安排到宫中各地当差,平常阿谀奉承的,可能运气好被其他主子给收了,不好的也就在让长秋监随意安插在需要的地方,也算是混个日子。
但桃贵妃是引火而亡,犯了宫里的大忌,宁瑛和姜尚义两位主事宫人,就成了宫里最不受待见的人。
宁瑛被派到当局太后的宫里做初等奴婢,常常还要受到比她还小的中等宫女的差遣。而姜义尚则被派到尚寝去看管夜里的火折子(烛火),都是苦差事。
坐在一旁的司马璟轻咳了一声,悕雪的思绪也一下子从重逢的喜悦中清醒过来。她赶紧松开宁瑛和姜尚义手,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寻得司马璟右侧坐了下来。
他俩的到来就意味着,惬意的生活就到此为止了吧。
司马璟首先开口:“公主,这两位想必你是也认识的,在你进屋前,我已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们详说了,内宫的情况我不太了解,也不知司马烈染指了多少,所以殿下要毫发无损的入主皇宫,宫里必要有能接应之人,姜公公一直是你母妃宫中的掌事公公,宁姑姑更是你母妃从桃府里带进宫的贴身侍女,我想他们自然是最佳人选。”
听完司马璟的话,悕雪点点头,而另一侧的姜义尚和宁瑛的神情都变得严肃起来。
宁瑛看着悕雪,一边抹掉眼泪,一边说:“奴婢曾以为七年前的那晚宫中一别便是永远,此生能有幸在见到公主,我这副老身子还能为公主所用,真是感到十分庆幸,以后到地下见到娘娘时才不至于羞愧难当。”
姜尚义听到宁瑛提到桃贵妃的死,不禁攥紧了拳头,他再次向悕雪跪下,说道:“老奴对不起公主和霁殿下,娘娘引火那日老奴没能竭力阻止,救下娘娘,老奴跟公主请罪,老奴罪该万死。”
他向悕雪俯身叩首,说:“日后,老奴定全力护公主周全,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悕雪赶忙上前,扶起姜尚义,说:“母妃的死不是姜公公的过错,她是为了我和阿霁,请姜公公不要再自责了。”
一提到桃贵妃的死,不止是悕雪,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里都好像渗出丝丝哀伤。
“姜公公、宁姑姑,现在也该改口叫‘霁殿下’了。”沈行恭敬地提点道,姜尚义和宁瑛都下意识地将手放在了自己嘴上,然后连忙点点头,沈行接着说:
“接下来我们要想办法让殿下的正身名正言顺地出现在世人面前,只有这样,司马烈才不敢明目张胆地伤害殿下,也算是多了一层庇护。二位常居于深宫,想必对宫里的情况比我和王爷更了解,今日来便是与您二人商讨是否有这样的机会,越快越好。”
此言一出,整个屋子的气氛都变得凝重起来,烛光也忽闪了一下。
众人陷入沉思,不一会,宁瑛打破沉默,说:
“如今,太后娘娘潜心修佛,每年的七月十五盂兰盆节都会出宫前往白马寺祭祖,今年也不例外,不知道这有没有可能成为沈大人所说的公主,不,殿下的机会”
沈行听闻,眼前一亮,一手托腮,思忖良久。
司马璟轻蹙眉头,看了沈行一眼说:
第三十七章 忆中少年郎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趣阁]
最快更新!无广告!
而后,打破沉默的依然是他。
姜尚义攒住拳头,嘴唇紧抿,狠狠地锤了一下自己大腿,像是为了鼓起勇气似的,侧身面向司马璟,说道:“王爷,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回宫了再去打听打听,一定想办法让殿下进入白马寺。”
看着姜尚义的神情,悕雪不禁有些担心地说:“姜公公,您会很为难吧,我们要不再想想其他办法。”
姜尚义变得有些激动,说:“殿下不用担心老奴,这是老奴唯一能为您做的事情了。”
悕雪语塞,沈行示意她不要再说了,他转身对姜尚义说道:
“姜公公,切勿操之过急,这应该会是一个突破口,不过具体的消息还得麻烦您去打探清楚,我们在外也会去查到底是哪家作坊,也定会助您一臂之力。”
听了沈行的话,姜尚义的眉头也舒展开来,恭敬的答谢道:
“谢,沈大人。”
一旁的宁瑛,也将轻放在姜尚义紧握的拳头上,像是要让他安心似的,说:
“我知道曹公公是个喜欢疑神疑鬼的人,我也会去帮你问问的。”
屋内窃窃私语,屋外却是形孤寡影。
司马澄也起了身,假意在院子里踱步,实则是在观察周围动向,以防再出现上次那样暗中黑影的事情。
夜风忽起,月光柔柔地洒在院子里,斑驳的树影婆娑摇晃,司马澄随意束着的发带也随风摆动,他静静地仰望长空,没有繁星点点,仅一轮皓月。但他依旧如痴如醉地享受这只属于他的风景。
今夜之事已渐渐有了眉目,气氛得到些缓和,众人或是因当下松了口气,或是为以后忧心忡忡。
此刻,屋内的密谈似乎也接近尾声,悕雪起身,走到厅中,眼神坚毅,神情凝重,言道:
“璟王爷、沈大人、姜公公、宁姑姑,您们今日为悕雪和阿霁的所作所为,悕雪铭记于心,此刻无以回报,请受悕雪一拜。”
说完便俯身,双手合与身前,在众人面前跪下,郑重地磕了一个头。
姜尚义和宁瑛连忙起身将悕雪扶起来,宁瑛眼中满溢慈爱,说:
“好孩子,不要说这样的话,接下来的路途将异常艰辛,只希望到了以后,你不会怪罪我们才好。”
说着她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乱世之下,深宫之中,哪还会有什么快乐可言。
悕雪含着泪,摇着头说:“不会的宁姑姑,这是悕雪自己选择的路。”
许久不言的司马璟听了悕雪的话也不禁点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皓月渐明,升到了高空,时候已经不早了,他起身发了话:
“那一切就按照这个计划进行,今夜有劳两位特意出宫一趟,回去时也请务必小心。”
姜尚义和宁瑛赶忙起身,向王爷行礼道别。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