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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刀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春风不得意

    练完后少年毫不例外在春风晨风各种风里像条死狗般躺在老椅上,老椅随之发出声声老而艰辛的喘息,少年则在酸痛之余心里发出阵阵怨叨,就在此时,缺油老门同样也毫不客气发出吱呀一声,刺耳中带着催促,示意徐自安走前千万别忘了给自己添油,

    被这道催促声搞的无可奈何的徐自安费力睁开一丝双眼,然后便看到了沈离那张满是沧桑胡渣的脸

    似乎昨晚玩的太疯狂了些,沈离的脸上有些疲倦,但看到徐自安一脸生可无恋的瘫痪模样后,疲惫神色竟骤然一扫而空,匆忙搬了个小板凳,沈离坐在徐自安身旁看着少年因为酸痛而扭曲的脸,就像吃了二斤通天丹一般拍腿大笑幸灾乐祸道

    “爽不爽”

    ………………

    “今天的早饭没米粥,就这点酸豆角,你爱吃不吃”裹着围裙的少年脸色青黑的冷冷将碗筷扔到桌子上,俨然一副受了气的幽怨小侍女

    也感理亏的沈离难得的没挑食,将那几根豆角嚼的有滋有味

    酸豆角是有滋有味,但少年的脸上可没滋没味,趁着沈离吃饭的空档,徐自安突然想起这个困扰了他俩天的问题,开口问道

    “对了,你这俩天从那弄的银两”

    “我说赢得你信不信”

    习惯性的准备用袖口擦下嘴角油腻的沈离,突然想起身上这棉衫不是以前那件破袄,于是悻悻然放下衣袖,目光在小院中游走着寻找能擦嘴的东西

    徐自安一边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条毛巾一边没好气道

    “我年纪是小,但我也不傻,赢钱也是需要本钱的”

    沈离仿佛没有听见少年的话语,擦去嘴角油渍后突然起身抬头远眺起青山绿叶,一边感慨着山中风景就是好,一边悄悄将步子向门口处移去

    只看了一眼沈离脚步微移的动向,徐自安便瞬间知道了这厮准备干什么,一同生活了这么多年,谁还不清楚谁那点小心思

    可越是清楚,少年心里就愈发肯定某些不好的预感,如今可能就是变成事实

    “你不会……又借钱了吧”

    徐自安极力压抑着心头的不安,颤声道

    沈离干脆不加掩饰,直接向门外大步跑去

    “你别走!”少年大吼一声震的桃花都晃动起来

    “咱可是发了毒誓立了字据的,说以后再也不借钱了,那些黑底白字的字据就在我床下放着,连个褶皱可都没嘞……”

    沈离闻言跑的更快,直到走到门口才停下脚步,义正言辞道

    “我这哪里算是借钱!我只是用另一种方式帮他们把钱提前花了而已,反正钱乃身外之物,你花我花总归是要花,我帮他们花了,又错只有嗯……对,就是这样”

    ………………

    既然早晚都得死,不如你现在就将家产给我,美妾给我,我帮你行乐如何这种操蛋话很白痴,但少年并不觉得沈离白痴,倒更觉得自己白痴,千算万算,万没想到沈离那厮竟趁着自己不在又打着自己的名号胡蒙拐骗,而且可能还不仅仅只是一家

    因为他们这个词是个泛词,指的可能是俩个人,也可能是三个人,还可能是更多,这个很形象的词语让徐自安那颗颤抖的心一下彻底碎成了山上的满地梨花

    都他们了,沈离借的钱还能少了

    “沈离啊,沈离,我上辈子得遭多少孽才遇见了你”

    不管再如何咬牙切齿唏嘘不已,欠钱是要还的,这让徐自安那颗刚松下心一下子又紧绷起来,不过同样是紧绷,却绷出了俩个意味

    昨夜和沈离的那番葱花道通玄让他有了许多信心,所以紧绷的心才轻松了一些,但今日又突知此等祸事,眼看本就心酸的家当可能会更心酸,自然会心情又紧

    什么时候咱也能过上渴时有丫鬟沏茶,忙时有门生解忧的闲贵生活徐自安看着桌上的剩碗怅然道

    这种生活很美,美的不管怎么看都如天边云彩一般遥远,少年只好把目光放在眼下

    入京的日程已经确认,车队会在后日清晨启程,今日本来准备再去一趟泊城,看看能不能再打探些更有价值的信息,但被沈离这一搅屎棍胡乱一通蛮搅,看来泊城是去不成了

    虽然搅死棍这个词用的不讲究,沈离若是搅屎棍,那自己成什么了

    一阵恶寒,徐自安赶紧把那个家伙抛到脑后,努力不去想对方欠下的和不久后自己要还的那些银两,害怕自己因为太过伤心忍不住挥刀和对方拼命

    不是不拼,是实在打不过啊

    在那扇总半死不活催促自己老门上添了些油,试了试,发现老门果然顺畅了起来,少了老门的催促,徐自安心情稍缓,仿佛欠债的人突然把所有债务还清了一般

    但如果




第十章,欠账哪有不还钱?
    “遮住你眼睛的,是你自己”

    繁华京都城中,一座被郁葱愧树林遮住了青砖绿瓦的楼阁里,一位身着浅灰色麻衣的老者隔着狭窄的窗户看着窗外愧树,微微伸手

    有一片愧叶恰好被风刮进窗内,飘在了老者手上

    低头凝视手中愧叶的细密纹理,老者抬起枯眸,看着对面的一位突然到访的尊贵人物淡淡道

    哪位尊贵人物微微蹙眉,昏暗的光线将他眉梢间的怒意彰显的恰到好处,多一分便多余,少一分则会感觉缺了些威势

    能将情绪控制的如此精细的人,一定是位真正位高权贵的大人物,而且这位大人物还异常冷漠,喜怒之间就会有风雨产生,不可否认,这样的冷漠平静之人是十分可怕的

    尤其是权高位重的大人物

    “遮住本候眼睛的,恐怕是你们这座连大离整个黑夜都能遮蔽了的清夜司吧”

    这位尊贵的大人物冷冷看着老者手中愧叶,毫无表情的说道

    “宁王侯…………说的严重了”

    老者将愧叶放在面前的一张乌木桌上,愧叶旁有一封未拆口的密函,密函空白一片,没有标注任何收信之人的姓名,又或者寄出这封密函之人的标示

    “言重你们清夜司这些年的行为愈发不守规矩,还怕本候言重”

    男子自称本候,而整个大离王朝一共只有五位侯王,这五位侯王无一不是权利最巅峰之人,如此显赫之人的质问恐怕任何人都承认不住

    但老者依旧平静如湖泊,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未起

    “规矩向来是人定的,侯爷也知道,王朝的各部堂中,我们清夜司还真最不喜欢给人定规矩”老者指尖划过密函一角,并未抬头

    “那是因为在你们这里,不讲规矩的人都早已经被你们这群刽子手折磨死了”宁王侯想着无数死在这座司院后的那处阴森牢狱,讽刺说道

    老者轻轻一笑,并不像那些残忍凶恶的刽子手,更像是一位乡间寻常的和蔼老翁

    “侯爷今日前来不会只是为了告诉老朽清夜司如何讲规矩吧,如果是这样,那老朽就代表司主先谢过侯爷好意了”

    老者虽言语感觉,但神情态度里看不出一丝尊敬和感谢,甚至还有些漫不经心,略微停顿,老者话锋一转,淡淡道

    “清夜司讲不讲规矩,那是我清夜司的事情,可如果说我清夜司遮住了侯爷的眼,那就太冤枉我清夜司了”

    宁王侯闻言轻哼一声,看了眼老者指间那封没有任何署名的密函,神情冰冷,意有所指的缓缓道

    “世人皆知你们清夜司暗线遍布天下,世上没有你们不知之事,但那人已经消失了十五年,难道你们清夜司就一点不知若不是你们刻意将那人的行踪隐瞒起来,他又怎么能苟活这么多年”

    说到这里,宁王侯语气更冷,寒声质问

    “本侯倒是很想知道,究竟是你们这连官员梦呓都能查清的清夜司办事不利,还是你们哪位久未露面的司主,一直刻意隐瞒着不想让世人知道”

    老者没有说话,因为他从对方话语里想起某些关于官员梦呓的故事,才发现距离那个有趣的故事竟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也不知道那个有趣的小家伙现在过得如何

    “司主大人的想法自然如同夜空一般深邃,岂是你我这等俗世之人能猜到的更何况,关于我清夜司到底知不知晓那人这些年的行踪,无论依照周律,还是先帝立下的遗嘱,似乎都不需告诉侯爷,侯爷此趟前来,似乎更不合规矩”

    不合规矩,不需告知,这些话无一不再表明,在我清夜司面前,你似乎还不够资格来质疑

    宁王侯笑的开始有些狰狞

    “本侯贵为一国之侯,王朝内比本侯尊贵的人又有几位难道还不够资格”

    老者闻言,抬头看着窗外被层层愧叶遮挡的疏离阳光,天空中的流云被叶影分离成无数片巨大的云团,像极了街头地摊上的那些好看的棉花糖

    “夜空之下,都是凡尘,侯爷,又怎么会特殊”

    老者说完,伸手向窗外揽去,似乎想揽下一片最甜的云朵

    “那陛下呢”宁王侯玩味说道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又或者说不管老者怎么回答都改变不了清夜司如今进退两难的局面,尤其是在如今二皇子愈加得宠的情况之下

    二皇子最厌烦这座隐在皇城后的阴暗司院,这是整个大离人们都心知肚明的一件事

    如果二皇子真如许多人预料的那般成了日后的国君,那清夜司又该如何继续保持独立且屹立的位置

    老者脸上泛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淡淡道

    “陛下………不会在意这里的”

    “但陛下,会在意那个人”

    老者沉默,似乎不知该说什么

    宁王侯继续说道“那人如今已经出世,许多人已经把目光看到了哪里,相信以你们清夜司的能力,对于皇宫深处的某些声音应该知道的很清楚”

    “整个世界都需要他死,无论他手里到底有没有那件东西,本候不知道你们清夜司为何一直态度不明,甚至还对他隐隐有所庇护,但你们应该知道,当他自那处幽渊时逃出后,那件东西就很有可能被他一同带走,如果不出意外,那人的境界一定会受到很大影响,毕竟那幽渊…………”

    说到这里,宁王侯突然停顿下来,神情里带着某种不能言说的恐慌,就像稚童看见了窗外黑夜诡秘时惊恐与慌张,片刻后,他隔过这个连名字都不愿提起的地方,继续说道

    “身怀重宝,又境界受损,你以为单单靠着清夜司这三个字,能庇护他到何时”

    老者低头看着手中愧叶,没有承认自己有庇护那人的举动,但也没有否认这个事情,只是觉得这些年中,满院愧叶越来越枯败,一点也不如当年自己刚进院里时的那般苍翠好看

    “清夜司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罪之人,但也不会冤枉任何无罪之人,那人本就无罪,我们又谈何庇护”

    宁王侯冷笑一声,说道

    “有罪,无罪,又岂是你们清夜司们能轻易判别的”

    老人也笑了起来,浑浊的眼眸中仿佛掀起了一道海浪

    “如果我们清夜司还不能判别有罪无罪,那这个世界,恐怕就没有人可以判断了”

    宁王侯这次倒没有再说什么重话,清夜司主刑法,掌周律,正如老者所说,若清夜司还不能判明罪非,这世上恐怕没有任何一处部堂敢定罪了

    “但有些人的罪根本无法以周律条框而定,清夜司这次不管态度如何,都必须要表明一个态度”

    “因为………这是陛下需要的态度”

    陛下需要清夜司一个态度,那清夜司又该给陛下一个什么态度老人眼睛愈发浑浊,浑浊的就像被万道波浪搅乱后的湖泊

    “看来公主殿下要回来了”

    宁王侯眉梢倾挑,对老人这句莫名说出的话似乎有些不明所以

    老人没有解释太多,仰头眺望起窗外被愧叶分离成无数片的天空



第十一章,林间来了一只熊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无论何时都天经地义的事,不能因为要离开便不准备还钱,不能因为没人知道你杀了人,便以为不会有人来寻找自己偿命

    “李大牛十三两,张叔家七两,王铁蛋的更多,整整十七两,不算其他小数,光这些人就已经三十七两,沈离,你知道我做多少葱花面才能把这三十七两挣出来吗”

    大概算了一下,然越算越心疼,一气之下干脆甩手不再计算,继续呵斥道

    “更可气的是,你竟然还跟怜姨借了二两,沈离啊沈离,你手怎么能这么黑”

    沈离闻言像是在驱赶聒噪苍蝇一般摆了摆手,无所谓道

    “老子本来就不白”

    你说他黑,他便承认不白,似遇到这种无赖家伙你也只能无可奈何,想了好久,少年苦口婆心道

    “沈离,咱能不能不胡闹了,你要是再这样胡闹,以后咱们去了京都,我怎么养得起你啊”

    沈离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往日里略显木纳的少年今日突然开了窍,竟学会打温情牌了,微微低头

    见沈离难得低头,徐自安以为沈离是良心发现准备浪子回头,心里暗中一喜,一边立着耳朵等待着沈离待会可能说出的认错宣言,一边暗暗思考自己应该以一个什么样的包容态度来接纳这位迷途知返的老羔羊

    然而等了好久,沈离在少年满目的期望中抬起头来道

    “那我可管不着,对了,再说一遍,老子要吃肉,老子今晚必须得吃上肉!”

    …………

    对于一位根本不存在浪子回头迷途知返的中年颓废大叔而言,生命的意义不过就是吃肉这么简单,所以当沈离很认真的说出要吃肉这句话时,那就代表着自己不是什么寻常的鸡鸭鱼肉可以把他打发

    虽然心中还是有诸多不情愿,嘴里也不断絮叨着刚才那些银两话题,徐自安还是习惯性的扮演了一个全职保姆的角色,将锃亮狭刀背负在肩,又细心将盐巴调料之类的全部打包好

    畏山上多野兽,比如说鱼肉,鹿脯,还有熊掌,为何之说这些野兽的肉因为他们上山本就是为了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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