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火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齐云久枝
当然,令狐云飞也想听听普济禅师对案子的看法。
三个人刚刚走到普济禅师的禅房门口的时候,静能小师傅突然走到三个人跟前,将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三个人不要出声。
令狐云飞定睛一看,普济禅师正坐在蒲垫上,对着佛龛里面的释迦牟尼佛念经。
三个人只能站在门外耐心等待。
普济禅师非常虔诚,他口中振振有词,三个人听的不是很清楚,只能听出一个大概。
普济禅师,左手伸直垂面,右手上转动着一串佛珠,两片嘴皮子上下翻动。
一开始,三个人并没有听清楚他在叨咕些什么,渐渐地,大家终于听清楚了。
因为普济禅师叨咕来,叨咕去,始终是这几句话。
“有即无,无即有,生即死,死即生,是即非,非即是。”
这是常挂在僧人舌头尖上的禅语,说的人是心知肚明,听的人是云天雾地。
普济禅师的语速很慢,他不厌其烦地将这几句话重复了若干遍,说了一句阿弥陀佛以后,双手合十,虔诚地给菩萨磕了三个头以后,然后单手扶地,慢慢站起身。
静能小师傅指着站在门外的三个人,咿咿呀呀和师傅比划了一会。
普济禅师淡然地打量着三个人,佛珠在他的手
第十四章 给力的刘永联
“最初是一个人,后来是两个人。寺中值夜的僧人不止一次见过此二人。他们活动的时间大都在下半夜僧人们进入梦乡、值夜人困顿之时。”普济禅师道。
“我听说这些夜行人能飞檐走壁”令狐云飞道。
“是这样的,这些人应该是习武之人,身手不凡。寺院曾经增加人手,想逮到此二人,可每次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踪影。好在本寺没什么值钱的物件,也不曾少过什么东西,所以,就没有再当一回事。”
“您是说这二人会武功两人都很厉害吗”
“其中一人身手了得。有时候,此人能爬到殿顶和观音菩萨的头顶上去。”
“观音菩萨就是大雄宝殿那尊站立着的菩萨”
“正是,那尊观音佛有一丈多高,工匠们在修葺此佛像之时,只有搭脚手架才能爬上去,可此人徒手就轻易攀爬上去,如若不是身怀绝技的人,是绝上不去的。”
“普济禅师,您见过这两个蒙面黑衣人吗”
“没有,老朽年纪大了,值夜的都是些年轻僧人。夜行人出现是大修前那几年的事情。之前和之后,都不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您回忆下,是从哪个僧人到冷月寺以后才出现这种情况的呢”
“那些年,世道动荡,寺院也不太平,进进出出的僧人不少。”
“那尊观音菩萨也大修过吗”
“大修过,十五年前那次大修,寺中所有菩萨造像都修葺过。被毁坏的最严重的就是释迦牟尼佛和观音菩萨,释迦牟尼佛的后边被砸出一个大窟窿,观音菩萨的手指全被敲断了。”
修能住持和觉水监事也提过这件事情。
“请普济禅师回忆一下,那次大修,都修了些什么”
“容老朽想一想,”普济禅师紧锁眉头,若有所思。
“大雄宝殿所有菩萨都修过,大修的是释迦牟尼佛和观音佛。大殿的地砖也重新铺了一下。迎霞殿的菩萨都修过,弥勒佛被人泼了油漆,重新做了一次彩绘。”
普济禅师转动佛珠,停顿片刻,接着回忆道:“大雄宝殿前后的石阶也砌了一次。”
“大雄宝殿、迎霞殿、方丈禅院和藏经阁的顶也做了新工。迎霞殿前面的荷花池清了一次淤泥,连长廊和亭子也修葺了一下。还有所有建筑的门窗都整修了一次。大概就这些吧!”
“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东禅院和西禅院的水井也掏了一下。对了,灵谷塔的塔顶换了一些瓦,塔檐和门窗也油漆了一次。”
普济禅师不但记性好,语言逻辑清晰,一个九十三岁的老人,能想起这么多的事情,实属不易啊!
“灵谷塔上那首无题诗,普济禅师怎么看”
普济禅师站起身,走进里间,从枕头下面拿起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展开来,放在茶几上。
纸上面写的就是那首无题诗。
原来普济禅师和邓先生、修能住持一样,一直在在琢磨隐含在这首无题诗后面的禅意。
“老朽琢磨这首诗已经有很多年了。”普济禅师道。
“哦”
“老朽能肯定的是,这首诗肯定和地宫和金佛的传闻有关。至于他所隐含的禅意,恐怕只有在我们看到地宫以后才能知道。”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知道地宫在哪里。也许姓葛的工匠知道,但他已经死了,杀死姓葛的人肯定知道,如果你们能查出凶手,或许就能参透这首无题诗的禅意。”
“普济禅师的意思是,杀害葛正根的人极有可能是寺院中的僧人”令狐云飞试探着问道。
“在那帮工匠来冷月寺之前,就有人在寺院中寻觅地宫和金佛了,老朽以为,寺中僧人作案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普济禅师这么说,难道是有所指”
“老朽有所指,也无所指。”
“请禅师明示。”
“老朽只能确定凶手藏在寺院之中,但不能确定是谁。总而言之,披着袈裟的未必是得道高僧,端坐在高台上,消受香火的未必是真佛,《西游记》中,小雷音寺,冒充如来佛祖的就是一个妖怪啊。”
普济禅师迅速转动几下佛珠,然后接着道:“你们看到的,听到的,未必是真的。出家人不打诳语,老朽是黄土埋到脖子跟前的人,生死早就置之度外,所以才多说了几句,同志们好自为之。”
普济禅师话中有话。
令狐云飞猜想,这段话和先前的“有即无,无即有,生即死,死即生,是即非,非即是。”是同一个意思。
从普济禅师藏头露尾的话中可知,他好像知道些什么,但又不但确定。
老人家算是提供了一点思路给大家,没有证据的话是不能说的,这大概就是“出家人不打诳语”的意思吧!
在将令狐云飞等人送出禅房的时候,普济禅师还给了一点重要的提示:
“蒙面黑衣人似有上天入地的本事。可老朽在寺中呆了这么多年,不曾见什么人露过一拳半脚的功夫,寺院有日志,每个僧人的底细都记录在册,只要是在册的僧人,你们不妨去细查,一定会有结果。”
普济禅师不但提供了思路,还提供的调查的方向。
令狐云飞料想:会武功,却藏着掖着,此人极有可能是杀害葛正根的凶手。只要能找到会武功,怀绝技的僧人,这个案子或许会有些眉目。
回到东禅院,令狐云飞把情况向赵子蒙做了汇报。
赵子蒙听罢陷入了沉思,大家伙都默不作声,普济禅师话中的潜台词太多了。
赵子蒙还把普济禅师重复了好几遍的话写在了笔记本上。
晚间,躺在床上,赵子蒙毫无睡意,一直在琢磨灵谷塔上的
第十五章 望河寺
揭队长本来是要领三个人找一家饭店吃饭的,赵子蒙说已经在火车上吃过午饭了,揭大海就没有再坚持。
但在出城的时候,他停下车,到一家牛肉店买了两斤五香牛肉。
他说,这种牛肉是广蒲有名的特产,买一点,让同志们香香嘴。
赵子蒙领会了揭大海的好意:除了香香嘴以外,牛肉是可以补充能量的,他知道火车上的午饭肯定不讲究。
揭大海让店主将牛肉分成三分,然后将三包牛肉递到三个人的手上。
一分钟以后,汽车出了广蒲城。
揭大海所言非虚,这种当地的五香牛肉确实十分可口,不但口味好,而且入口即化。
这样的美味,赵子蒙还是第一次品尝。
后排的萧路含和陆千早已风卷残云般的狼吞虎咽起来。
赵子蒙捏了一块牛肉,递到揭大海的跟前:“揭队长,您也吃一点,您太客气,买的太多了,我们吃不完。”
“吃不完,可以慢慢吃嘛。我在这里,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你们走的时候,我再买几斤让你们带回去吃。”揭大海憨笑道。
“这种牛肉还有一个特别之处,吃了不撑肚皮,容易消化。”
“确实很特别,一定是采用了非常特殊的工艺。”萧路含吃着牛肉,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是啊,这位小兄弟说的没错,这肉的做法确实讲究。只有在我们广蒲才能吃到这种牛肉。”
本来,赵子蒙没想多吃,但这诱人的五香牛肉勾人馋虫,听了揭大海的话以后,他就放开来吃了。
这三个人在火车上并没有吃午饭。
京西上火车之前,他们只买了几个馒头和一袋榨菜,饿了拿馒头就着榨菜充饥,下火车的时候,几人的肚子早已扁了。
赵子蒙吃了几块牛肉,刚将另一块牛肉放进嘴里,他包里面的小福机响了。
电话是刘处长打来的。
赵子蒙接通电话:“老刘,我是赵子蒙。”
赵子蒙有点兴奋,没准刘永联处长找到了葛正根的家人和柳阿宝——或者柳阿宝的家人了。刘处长这会子打电话,一定是费神寻找了很长时间。
“赵队长,我已经找到了葛正根和柳阿宝的家人。”刘处长在电话中道。
赵子蒙的心里猛然咯噔了一下:找到了柳阿宝的家人,难道柳阿宝也出事了
如果柳阿宝没有出事的话,刘处长最先找到的人应该是柳阿宝才对!
“老刘,我听着呢,你请讲。”
“老赵,你们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揭队长已经接到了我们,我们正在往秀田望河寺赶呢。”
“我知道了,这样吧!我在柳阿宝家等你们,我带来的人正在寻找葛正根的小妹,你们来的时候,我们应该能找到她了。”
“老刘,您把大概情况说一下。”
“情况是这样的:葛正根的母亲在十年前过世了。葛正根的两个妹妹也出嫁了,大妹妹葛正英嫁给本地人,小妹妹葛正梅嫁到了清河县,葛正英说,他们已经有十五年没有见过哥哥葛正根了。”
“柳阿宝是个什么情况”
“柳阿宝家在陈集公社黄瑶大队高马生产队,和葛正根家隔着几个村庄和一条大河,柳阿宝的父母说,柳阿宝已经有十五年没有回家了,也没有往家里寄过一分钱。”
“老刘,这次多亏了你,辛苦你了,在柳阿宝家等我们一会儿,我们不会耽搁太久。”
赵子蒙挂断电话,暗自思忖起来:柳阿宝十五年没有回家,那他一定是死在了冷月寺。
葛正根和柳阿宝一定是发现了冷月寺传闻中的地宫和地宫里面的金佛,招致杀身之祸。
赵子蒙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葛正根和柳阿宝两个人只负责掏井,并不曾接触过其它建筑,难道冷月寺的秘密在东禅院——或者西禅院的水井里
葛正根和柳阿宝离奇失踪,江子海竟然只字不提。
莫非这二人的死和江子海有关联
修能住持和觉水监事都提到江子海赶工期的事情,难道江子海拼命赶工期是想早一点离开冷月寺吗
带着这一系列的疑问,赵子蒙愣愣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一路思维始终不敢懈怠。
他极力地回忆着冷月寺发生的一切和每一个拜访过的人所提供的信息,企图从纷繁的信息中找到一丝线索。
四点钟左右,警车停在望河寺的山脚下,警车行驶到一座大桥上的时候,赵子蒙才明白望河寺名字的由来。
在寺庙的前面有一条宽大的河流,望河寺的山门正对着这条河。
人坐在车上就能看见望河寺黄色的高墙和黑色的殿脊。
山脚下有一个饭店,揭大海将警车停在饭店前的空旷处,跟饭店老板打了一个招呼之后,领着三个人上了山。
走了五六分钟的样子,四个人来到山门前。
在去望河寺的山路上,他们没有碰到一个香客。
这望河寺应该是在全面大修,大修期间,所有佛事自然要停下来。
寺院山门内外,完全被脚手架包围住了。
连山门都修,可见望河寺的整修的动静很大。
山门内外不见一个僧人,大家只看到脚手架上站着几个工匠,他们正在油漆两扇山门。
穿过山门,揭大海在脚手架旁站定。
两个工匠一边干活,一边朝四个人望了望。
“揭队长,我们直接去找住持——或者监事。”赵子蒙低声道。
揭队长点了一下头,他明白赵子蒙的意思,赵子蒙不想过早惊动江子海。
江子海可能和发生在冷月寺的案子有关,稳妥的做法是先和寺院中管事的人接触一下。
走进金刚殿的时候,一个僧人正在殿堂里
第十六章 语出惊人
“二十四年前的春天,你们离开冷月寺的时候,是多少个人”
“是十四个人啊,加上我,一共是十五个人。m.x赵队长为什么这么问”江子海莫名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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