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火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齐云久枝
“暗门”
“对,他们撬开暗门上的青砖,发现暗门后面是一个暗道,暗道里面有三道石门,打开最后一道石门,里面是一座地宫。”
“哦冷月寺当真有地宫。”臧满堂将信将疑。
“那地宫就在大雄宝殿的下面。”
第四十六章 玉蓉迷途
赵子蒙察觉到了臧会计情绪上微妙的变化,他继续说道:“我们听说这个女孩子后来嫁到外地去了,我们怀疑,法正下山之后找寻他母亲去了,他一定知道他母亲的去向。”
赵子蒙话音刚落,臧满堂突然抬起了头:“赵队长,我懂了。既然您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臧满堂要是再装糊涂,也忒不地道了。”
三个人目不转睛地望着臧满堂通红的脸。
赵子蒙感觉有门。
“赵队长,你们是想找到法正师傅的母亲,然后通过他母亲找到他,是这样吧”臧满堂道。
“对,我们就是这个意思,臧会计,您真是个明白人,我们算没白来。”赵子蒙道。
“……但,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能和你们说。”臧满堂竖起了一根手指极其认真道。
“臧会计,只要您愿意帮忙,我们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您。”
“你们不就是要找到法正的母亲吗这——我可以帮你们。但我跟你们说的事情,千千万万不能张扬出去。臧家是大家族,一族的人都靠着祖宗积攒的颜面讨生活。而且也绝不能让人知道法正他娘是我们臧家寨的人。”臧满堂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赵子蒙觉得这一点都不过分。
“这一点,我们可以向臧会计和臧营长保证,尽管放心。”赵子蒙特别严肃地做出了承诺。
“有德,你也要做个保证。”臧会计又看向臧营长。
“二叔,我的秉性,您又不是不知道——在寨子里面,我从不与人乱嚼舌头。”臧营长道。
“我只要保证。”臧满堂执意道。
“二叔,我保证。”臧营长赶忙伸出了一只手,做了一个发誓的动作。
“好,那——我就跟你们说。”臧满堂终于满意地将手中的烟一口气抽完,然后扔在地上,用鞋后跟碾息了。
令狐云飞又递了一支烟给臧满堂,用打火机点着了。
臧满堂抽了两口烟,站起身,打开门,朝门两边看了看。
“二叔,这时候,不会有人到大队部来。”臧营长站起身,将臧满堂拉进屋子,关上门。
“有德,隔墙有耳,你还是把门打开。”
臧满堂十分谨慎。
臧营长听话,干脆把门完全打开了。
臧满堂这才安心地坐到板凳上,一番吞云吐雾之后,压低声音道:
“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有我知道。我可是当面答应过人家,发过誓永远烂在肚子里面,绝不跟任何人说的。”
“所以,你们一定要严守秘密,如果让他家人知道是我说的,我臧满堂就没有脸在臧家寨和北山大队混饭吃了。”
“臧会计,你放心,我们只办案子,和案子无关的事情,一定会回避。我可以负责任地答应你。我们有自己的规矩,保护当事人的**,也是我们的责任。”赵子蒙道。
“是啊!臧会计,我们保证不会说出去。”令狐云飞道。
“二叔,您放宽心,赵队长把您请到大队部来谈,就是这个意思,赵队长是一个心细之人。”臧营长道。
“刚开始,我想把赵队长他们直接领到二叔家去,可赵队长说最好找一个地方把二叔请来谈——这才把您请到大队部来嘛,这也是为您着想。”臧营长补充道。
“这——我就放心了。既然事关两条人命,我臧满堂就不能不说了。赵队长刚才说了什么多,再回头想一想三十几年前那件事情,我臧满堂敢断定,法正就是诫诚监事的儿子。”
“法正是诫诚监事的儿子难道慧正、为和禅师的猜测是对的。”赵子蒙对臧满堂的开场白非常惊讶。
“二叔,您说的这么肯定,一定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诫诚监事只要下山化缘,我们臧家寨是他必经之地,他化缘,走的并不远,我当时就怀疑他化缘是假,行苟且之事是真。”
“二叔,诫诚监事到底下山干嘛来了”臧营长道。
臧满堂将香烟放在嘴唇上,然后眯虚着眼地望着臧营长。
“二叔,你快说啊!”
“有德,你怕是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件事情吧,你要是好好想一想,一定能想出来。”臧满堂道。
“二叔,你就不要打哑谜了,快急死人了都。”臧营长直肠子,最讨厌这弯弯绕。
“有德,你好好想一想,在咱们臧家寨,哪家的闺女是嫁到外地去的呢”
“在咱们臧家寨,嫁到外地的女孩子有好些个呢。”
“那你再想想,哪家的闺女嫁出去以后很少回娘家呢”
“这——我倒是知道。二叔,我大伯家的三闺女嫁出去以后很少回来。难道是我大伯家的三闺女玉蓉是玉蓉姐”臧营长此话一出,便惊呆了他自己。
臧满堂点了两下头,抽了一口烟,喝了一小口酒。
臧满堂看杯子里面的就不多了,所以才一点一点喝。
“二叔,你是说玉蓉和冷月寺的诫诚监事有那种事情不可能吧!”
“刚开始,我也不信,也没有当一回事。若非亲眼所见,打死我,我都不会信。”臧满堂煞有介事道。
“玉蓉姐长的那样俊俏,在咱们臧家寨,还就数她读的书最多。她也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她怎么会和一个和尚……这怎么可能呢!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臧营长不愿相信臧会计的这种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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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柳暗花明
“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呢一定是玉蓉和诫诚在山上私会的时候被其他人撞见了。”藏会计叹了口气道。
“不过还好,这件事情虽然传开了,但并没有指名道姓。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心里有数,臧家寨人可不想让外村的人看笑话。”
“难道是那些人没看清玉蓉姐的脸要不然,一定会传的沸沸扬扬。”臧营长道。
“后来,臧玉蓉和诫诚之间断了吗”赵子蒙道。
“断是断了,但玉蓉她——她后来怀孕了哇,哎……”
“玉蓉姐怀孕,那这件事情就很难再瞒下去了。”臧营长道。
“你大伯跟我说了这件事情以后,我啊,就给他们出了一个主意。”
“我听说,玉蓉姐后来进城打工,到一户人家做保姆去了。”臧营长道。
“做保姆是假,到她大姐玉婷家藏身才是真——肚子越来越大,眼看就藏不住了。”臧满堂道。
“后来呢”
“后来,就很简单了,孩子生下来以后。玉蓉养了几个月,之后,你大伯就让诫诚抱进了冷月寺抚养。”
“照这么说,诫诚监事说自己在孟洞寨捡到小孩,是他自己编出来谎话了!”令狐云飞道。
“是啊,可是,诫诚还能怎么说呢”臧满堂摇摇头。
“玉蓉姐为什么不自己抚养孩子呢”臧营长道。
“她自己是想抚养咧,可她的父母和两个姐姐会同意吗没有嫁人,哪来的孩子如此家丑,她怎么养呢”
“这件事情要是让寨子里面的人知道,你大伯一家——包括你家,还有何脸面在寨子里面待下去呢!再说,玉蓉以后不是还要嫁人吗。在当时,没有比把孩子交给诫诚更妥当的办法了。”
“这个玉蓉后来是不是嫁人了”赵子蒙道。
“应该是嫁人了,但我不能肯定咧。”
“同是一个寨子里面的人,又是一个姓,玉蓉嫁到外地去,难道没有请寨子里面的人喝喜酒吗”赵子蒙道。
“赵队长有所不知,臧俊生家以前是地主,臧家寨大部分人家是臧俊生家的佃农。”
“寨子里面的人虽然是一个姓,但有血缘关系的很少。八百年前也许是一家人,八百年后,和外姓没有什么两样。”
“臧俊生的父亲——就是你的爷爷做了不少恶——这——你应该是知道的。”臧满堂对臧营长道。
“这……我知道,就是因为我爷爷作恶不少,再加上我家的阶层划定,我大哥在应征入伍的时候,没有过关。要不是后来时代变明朗了,我也没有机会当兵,上面也不会让我当这个民兵营长。”臧营长倒不回避这个问题。
“有德说的对,玉蓉两个姐姐出嫁的时候不曾请乡亲们吃喜酒,所以,玉蓉如果结婚的话,也不会请寨子里面的人喝酒的。”
“赵队长,在当时,我们这一支的日子很难过,要不是二叔明里暗里帮衬我们,我们连头都抬不起来。我们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不管家里有什么事情,都不敢声张。”臧营长感激道。
“有德说的对,我们虽然沾亲带故,俊生家的事,俊生不说,我是不方便打听的。这是玉蓉家的疮疤,除非人家自己告诉我。”
“玉蓉现在何处”
“在静江,我说一个地址。”
赵子蒙从口袋里面拿出钢笔和笔记本。
“二叔,你当真知道玉蓉姐的下落”臧营长道。
“俊生只告诉了我。赵队长,你们只管找人,可不敢往其它枝节上扯啊!”
“臧会计尽管放心——我刚才不是答应您了吗,我们只找人,您跟我们说的事情,我们是不会提半个字的。”
“俊生跟我说,玉蓉在静江市——福田区——金山路上开了一个裁缝铺,裁缝铺的名字叫‘阿玉裁缝铺’。只要到金山路,一准能找到。”
“玉蓉今年多大岁数了”赵子蒙问。
“三十四年前,玉蓉是十六岁,现在,应该有五十岁了吧。”
“她叫什么名字”
“臧玉蓉。”
“臧玉蓉什么时候开的裁缝铺,她现在还开裁缝铺吗”
赵子蒙想了解更多的情况,从京西市和静江市,路途遥远,在路上就要一两天的时间,准备充分一点不是坏事。
“十四年前春节之前,臧俊生到静江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套新衣服给我,说是玉蓉亲自为我做的。当年啊,我只是做了一点针鼻子大的事情,玉蓉竟然还记挂着我呢。”臧会计说到这里突然鼻子发酸,他还记得当年那个可怜的姑娘。
“玉蓉给我做了一件蓝颜色的罩褂,一条灰色的卡基裤,我一直舍不得穿,锁在箱子里面呢。”
“臧会计,你能描述下玉蓉的长相吗”
“这——我就说不好了,玉蓉离开咱们臧家寨之后,很少回来。小时候的长相,我还记得,现在估计早就变了。”
“可不是吗!我有很多年没有见到玉蓉姐了。赵队长,我堂姐的眉宇之间有一颗美人痣。”臧营长道。
“有德说的对,玉蓉的眉毛中间、鼻梁上方有一个黑痣,不管到多大年纪,这颗黑痣肯定还在。”
“臧会计,谢谢您,如果我们能拿下冷月寺的案子,有您一份大功劳。”赵子蒙道。
“不用谢。我希望你们既能把案子破了,又不要伤着俊生一家人。这家人过得太苦了,有德,你现在是大队干部,有机会的话,你要尽可能地帮衬你大伯。”臧会计十分热心地提醒道。
“二叔放心,我会的,过去,我对大伯家的关心确实不够。我爹不让我搭理他们,肯定和玉蓉姐的事情有关,难不成我爹也知道玉蓉的事情”
“你爹和玉蓉他爹自从分家以后就不怎么来往了。你两个姑姑跟玉蓉家也不怎么来往——这你难道不知道吗”
臧营长听罢点点头,默认了臧满堂的说法。
第四十八章 话中有话
经历了一段艰难曲折的煎熬之后,案子的侦破工作突然间变得顺畅了起来。
当然这和队友们几天来脚踏实地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赵子蒙此时有一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两位师傅,你们想说什么”令狐云飞望着慧正和为和两位师傅道。
慧正看了一眼为和禅师:“为和,你来说吧。”
“行,我来说,如果我漏掉什么,你来补充。赵队长,我们想跟你们谈谈诫诚监事。”
“哦”赵子蒙略显惊讶地看着两人。
看这两位老禅师的神情,好像不只是谈谈诫诚监事这么简单,诫诚监事已经作古。此时再拿死人说事,好像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对。您也知道,在冷月寺,只有修能和诫诚监事有水晶挂珠。如果,杀害葛柳两个工匠的人不是修能和净水的话,那就只能是诫诚监事和法正了。”
“两位师傅,你们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是为和想起了一些事情。当年,贫僧没有特别在意诫诚师徒二人,现在想一想,疑点确实有很多。”慧正禅师道。
“赵队长,如果法正没有离开冷月寺,贫僧还不会往诫诚监事身上想。这诫诚是死了,但法正还活着。”为和禅师道。
林狄从包里面拿出钢笔和笔记本,同时打开了录音机。
“为和禅师,您慢慢说吧。”项代沫道。
为和道:“寺院里面的人都知道,法正是诫诚监事抱进冷月寺来的。”
“当时,法正只有几个月大,法正进寺之后,虽得众人的照顾,但照顾最多,最细致入微的人当属诫诚。”
“长大之后,法正便和诫诚监事形影不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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