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火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齐云久枝
“随着法正的长大,贫僧发现,那法正的模样越来越像诫诚监事。”为和禅师道。
“是啊!为和不止一次跟我说过这件事情,经他提醒,贫僧也觉得法正的眉眼确实很像诫诚。”慧正禅师道。
赵子蒙和令狐云飞、项代沫交换了一下眼神,是时候把法正的身世告诉两位禅师了:“两位师傅,你们的怀疑是对的:法正的确就是是诫诚监事的儿子。”
“法正当真是诫诚监事的种”慧正禅师大惊。
“我们刚从臧家寨来,在臧家寨,我们了解到一个情况。法正是诫诚监事和一个女人的孩子。”赵子蒙现在还不能说的太详细。
“为和,还真让你说对了。我们都被诫诚给骗了。他平时道貌岸然,慧正一直把他当成正人君子。”慧正禅师义愤填膺道。
“这个衣冠禽兽,他也骗了清风住持,怪不得普济禅师一直对诫诚不冷不热!原来普济早就看出诫诚心术不端。”慧正禅师道。
“是啊!怪不得他每次下山化缘都要走后山孟洞寨、臧家寨、牛首寨这条线呢。”为和禅师道。
“他每次下山化缘,都是只身一人,偶尔带人下山,也是分开走的,他还美其名曰:“化缘是佛家弟子必做的功课,既然是做功课就要认真做。”
“诫诚还经常说,只有化缘才能知道天下苍生的不易。”
“赵队长,和诫诚厮混的女子,是不是臧家寨人”为和禅师突然道。
“为和师傅为什么会这么问”
“贫僧在臧家寨附近的山上采草药,遇到过诫诚好几次——为和几乎是在同一个地方遇见他的——贫僧当时就觉得很奇怪。”
“为和,你我二人来找赵队长,好像不是说这件事情的吧!”慧正禅师及时提醒为和禅师,这也为赵子蒙解了围。
赵子蒙答应过臧满堂,绝不会把臧玉蓉的情况告诉任何人。
“我把事情扯远了。赵队长,在冷月寺,谁都知道诫诚监事的身体一直不好。”
“修能和觉水监事也说过这件事情。他们还说,诫诚监事就是因为勤于佛事,太辛苦、太操劳才病倒、最后病逝的。”
“不错,修能和觉水监事也是跟我们这么说的。我们正想找机会请教两位禅师,你们精通医理,为寺中僧人把脉用药,关于诫诚监事的病情,你们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赵子蒙道。
“诫诚经常生病,这不假。他不是胃痛难忍,就是咳嗽不止,要么就是夜里面睡觉发虚汗。平时说话总是有气无力,走路总是慢慢吞吞、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
“诫诚监事的身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问题的呢”
“就是那次大修之前,大修之后就越发的厉害。”
“为和说的对,从大修开始,诫诚的身体便每况愈下。”慧正禅师补充道,“可奇怪的是……”
“慧正禅师,您不要停下来,接着往下说。”
“照理,身体不好,就应该多休息,多调养,可诫诚整天盯着那些工匠,工匠干到什么时候,他就盯到什么时候。”
“寺中僧人有很多,有些事情是可以安排其他人做的。可诫诚除了法正,不让任何人过问大修的事情。”
“其实,诫诚和法正根本用不着整天盯着那些工匠,不管是大雄宝殿,还是迎霞殿和东西禅院,到处都有我们的人。”
“我们都觉得那些工匠做活很认真,把人家请来,又不相信人家,整天跟看贼似的盯着人家。”
“现在想一想,贫僧才明白诫诚和法正为什么要盯着那帮工匠,他们应该是想发现点什么——或者已经发现了什么。”为和禅师道。
“到大修的后半段,诫诚监事和法正在东禅院的时间比较多,当时,我就有点纳闷,诫诚和法正为什么要盯着两个掏井的师傅呢”慧正禅师道。
第四十九章 装死卖活
“诫诚在出家前的营生,恐怕只有清风住持知道了吧。这也正是为和怀疑诫诚监事的地方,在贫僧看来,诫诚在出家前可能是个大夫。”为和禅师道。
说来也怪,这冷月寺不大,“大夫”倒不少,修能通医理,两位禅师也略知一二,现在连作古的诫诚先前也可能是个大夫。
小小冷月寺快成医馆了!
赵子蒙听了为和禅师的怀疑,觉得有些道理:“两位师傅,你们给臧家寨的村民看过病吗”
赵子蒙想起了臧满堂的话,诫诚曾经不止一次送药给玉蓉的母亲,他给玉蓉母亲抓药,应该有郎中开的方子,难道他也精通药理吗
“赵队长怎么会问这个”为和禅师道。
“我们听说诫诚曾经给臧家寨一个老妇人抓过药。如果不是你们写的方子,就一定是诫诚开的方子。”
“我们只给寺院中的僧人看病,从未给寺院以外的人看过病。为和,你猜的果然没有错,诫诚也精通药理。”慧正禅师道。
“有病就应该吃药。我开的药都是对症之药。难道诫诚的病是装出来的。”为和禅师自言自语道。
“诫诚为什么要装病呢”慧正禅师道。
“两位师傅,你们能把安葬诫诚监事的过程回忆一下吗”萧路含道。
萧路含始终觉得诫诚监事和法正师徒俩有问题。
听慧正和为和两位师傅说了这么多,大家都觉得萧路含的怀疑是对的。
为和禅师和慧正禅师对视片刻,然后道:“是贫僧和觉水、慧正、空云四个人把诫诚监事的尸体放进棺材里面的,也是我们盖的棺,封的钉。”为和禅师道。
“诫诚的棺材在寺中停放了多久。”赵子蒙道。
“佛门不比凡尘,凡尘中人死后要在家停尸三天。佛门没有那么多的讲究,第二天早上,我们就把诫诚的棺材抬到后上墓地埋了。”慧正道。
“坑是我们几个人挖的,棺材也是我们几个人放进坑中的。”为和道。
“两位师傅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赵子蒙继续追问。
“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棺材也是我们几个人抬到后山墓地去的,如果诫诚的尸体不在棺材里面的话,棺材应该很轻啊!”为和禅师道。
“你们把诫诚的尸体放进棺材里面,封上盖子到第二天早晨出殡这段时间,谁守在棺材旁边的呢”
“佛门没有守灵这一说,普通人家,有配偶和子女,配偶和子女当然要守灵。僧人无后,无需人守灵,入殓完之后,时间已经过了子时,大家都回禅院休息了。”
“法正也回禅房睡觉了吗”
“法正哭的很伤心,自从诫诚病倒之后,他日夜守在诫诚的床前,我们在料理诫诚后事的时候,法正一直躺在病床上。”为和禅师道。
“是贫僧给他把的脉,开的药。”慧正禅师道。
“他果真病了”
“现在想一想,这里面确实有些蹊跷。诫诚会装病,法正也应该会装病。”为和道。
“人人都会装病,如果有人成心想装病,应该不是什么难事。真病难,装病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为和禅师道:“如果有问题,应该在入殓之后,安葬之前。”
“为和,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慧正的神情突然凝重起来。
“什么事情”
“法正是不是在木工房做事呢”
“不错,从十五岁开始,法正就在木工房跟虚能师傅学徒,这是诫诚监事安排的。”为和道。
“木工房是干什么的”赵子蒙道。
一般的寺院都有菜头(种菜的)、伙头(做饭的)、香头(在大殿里面上香添灯油的)。
“平时修修门窗、佛龛、禅床、香案、佛台和桌椅板凳。”慧正道。
“慧正,你还忘了一样东西。”
“我漏了什么”
“木工房还加工棺材啊!”
“为和说的对,自从寺中僧人改为土葬之后,木工房就开始加工棺材,僧人赤条条来,赤条条走,这是僧人唯一的福利。诫诚睡的那口棺材就是法正打的。也是他的上桐油和油漆。”
“难道是法正在棺材上做了手脚”为和道,“可我们是看着棺材埋进深坑中的。”
“赵队,我们应该把诫诚的坟墓挖开来看看。”萧路含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赵队长,如果你们不打开清风住持的棺材,就不可能知道清风住持的死因,要想弄清楚诫诚监事和冷月寺的案子有没有关系,我看有必要把诫诚监事的棺材打开来看看。”为和禅师道。
“赵队,葛正根和柳阿宝发现地宫,看到金佛以后,玩了一出金蝉脱壳的把戏。诫诚在大修之后不久病逝,包括法正离开冷月寺,玩的也应该是金叉脱壳的把戏。”令狐云飞道。
“他们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神鬼难知。只有打开棺盖,我们才能知道真相,冷月寺的案子也可能会真相大白。”
赵子蒙迟疑片刻道:“开棺这不是一件小事。我们已经对一位高僧不敬了!两位师傅,这件事情得你们和寺中僧人,特别是普济住持好好商量一下。”
“这——赵队长不用担心,我和慧正马上就去找普济住持商量。我们既然能把清风住持的石棺打开,就一定能把诫诚监事的棺材打开。”为和禅师道。
慧正禅师干脆站起身:“为和,我们现在就到西禅院去,我们把空云师傅也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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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二次破棺
“有什么问题”赵子蒙道。
“法正可能看见我了,所以……”净水若有所思道。
“他离开西禅院的时候,手里面拿着一样东西,很像是一把铁锹——因为离的比较远,我没法看清楚。我心想他深更半夜跑到诫诚的墓地去做什么呢”
净水搜肠刮肚,把记忆中的东西全抖落了出来。
“还有……”净水紧锁眉头。
看样子,净水要跟赵子蒙说的话不仅仅是上面这几句。
“还有什么只要是你觉得不对劲、不正常的地方,都可以说出来。如果你能帮助我们拿下冷月寺的案子,我们可以网开一面,宽大处理。”赵子蒙的鼓励适时跟上。
“贫僧在巡夜的时候,曾经看到过诫诚很多回。可是每回看到他,他都是健步如飞,一点都看不出他身体有病,和白天完全判若两人。”
“而且诫诚监事看到贫僧以后,就又装出白天孱弱的样子来。”
”诫诚监事白天是什么样子呢”
“白天,只要贫僧在寺院里面碰到他,他都是低头弯腰,走路的速度很慢,步子很小,有时候,还捂着嘴干咳几声——一副非常虚弱的模样。”
“贫僧总觉得诫诚监事的病是装出来的。”
净水的说法和为和、慧正两位禅师的说法是一致的。
“你跟修能住持说过这件事吗”
“没有,冷月寺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现在我才想起这些事情来。”
“当时,贫僧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净水只是一个侍僧,在住持和监事之间,自然要谨慎做人,不该说的话,净水是不会随便乱说的。”
净水提供的情况进一步证明了为和、慧正两位禅师的判断。
回到冷月寺的时候,时间是夜里十一点一刻了。
为和、慧正禅师在空云禅师的门房里面焦急地坐等赵子蒙一行回寺。
三位禅师告诉赵子蒙,普济代住持已经同意同志们打开诫诚的棺材一看究竟——时间定在明天早上。
一夜无事,大家对第二天早上的开棺验尸充满期待。
当天晚上,赵子蒙、令狐域内和项代沫就住进了方丈禅院。
换了新的环境,方丈禅院又太过安静,三个人聊了很长时间才睡着。
上榻休息之后,赵子蒙和令狐云飞、项代沫对开棺的结果做了大胆的预测:
一种可能,诫诚监事的坟墓里面可能是一口空棺。
第二种可能是,棺材有尸骸,但尸骸不是诫诚监事的尸骸。
还有一种不能忽视的可能是,棺材里面有尸骸,而且确为诫诚的尸骸。
最糟糕的自然是第三个可能,大家谁都不想这样的场景发生。
但,如果真是这第三个结果的话,那同志们只有把希望寄托在法正的身上了。
法正若是正常离开冷月寺,没什么问题,那么,前面所有的调查和分析——包括几位老禅师的怀疑都将归零,同志们的努力也将白费。
到那时,只得另辟蹊径,重新寻找线索了。
如果是第二个结果的话,还不算太糟糕,但是,恐怕要费一些工夫,花一些时间。
法正想玩桃代李僵、移花接木、瞒天过海的把戏,用别人的尸体换出诫诚,就必须寻找尸源。
在诫诚监事驾鹤西去的前后一两天,想必在冷月寺附近的村寨里面也有人去世。
最后,三个人一致认为,第一种可能性比较大,诫诚和法正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
事实也是这样,十五年过去了,如果不是工匠在佛肚中发现葛正根的尸骸,谁也不会想到去寻找柳阿宝的下落。
后来的事情更不会发生!
几位老禅师也不会怀疑清风住持的死因,更不会疑心诫诚监事的病逝有问题。
这所有的疑点都是在发生了冷月寺的案子以后。
虽然大家都期待这第一种可能,可结果到底怎么样,要等棺材打开以后才能见分晓。
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饭以后,觉水监事领着同志们去了后山墓地。
普济禅师、空云、慧正、为和四位师傅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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