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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佞臣啊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千里风云

    被何瑾如此当着婆婆面撩拨,朱秀英一下就脸红了,慌乱放开何瑾道:“那,那你还都做了什么”

    “当然是还听了小曲儿,叫了姑娘,搂搂抱抱什么的”

    金元一听这话,魂儿都冒了出来:老爷啊!你,你这又是何苦哇明明都要圆满收官了,为何还要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你,你可真是个爷们儿,纯的!




第五六九章 闭上眼睛就是天黑
    朱秀英也万万没想到,何瑾竟如此不将自己这位正室夫人放眼里。

    但毕竟是受过严谨皇家礼仪教导的公主,心中虽气得怒潮翻涌,可当着婆婆和盐场这么多外人的面,终究还是先忍了下来。

    然后,她就一脸笑盈盈地主动贴向了何瑾,学着他刚才的样儿,仰头魅惑地在耳边说道:“你等着,回家后再好好收拾你!”

    何瑾就又嘴唇一勾,无所畏惧地傲娇回道:“哼,尽管放马过来。”

    回去的一路上,两人间的气氛就十分诡异。

    老娘虽然彪悍,可青天大老爷的美梦没有成真,还大意失了荆州,以后要放权让儿子当家做主了,自然没心情管两人之间的事。

    金元只是个下人,且还在努力何瑾如此别致的套路,更是没心情从中调和。

    于是就在一路尴尬中,一行人又回到了盐司府衙的后院儿。

    老娘坐下喝了一口茶,似乎这时才反应过来,问道:“瑾儿,既然戏文上唱的那些不管用,那你同那些官绅们吃吃喝喝,混到一块儿难道就管用了”

    何瑾就傲然一笑,道:“当然管用了淮安这里上下搞得这般密不透风的,我们正面硬刚连个突破口都没有,最好的法子自然是加入他们喽。”

    老娘当时一口茶就喷了出来,气愤喝道:“你是不是皮又痒了!你爹历来清廉,公正不阿,何家就从来就没有过”

    这一次,何瑾就直接一摆手打断道:“娘,为官清廉和公正不阿,同能不能办成事有什么直接联系”

    “就眼下这情况,倘若我摆明了要跟盐商官绅死磕到底,他们反而更会严防死守,百姓们更没有盐吃,你说这是在为民办事还是在害百姓”

    崔氏一下就不说话了。

    毕竟她也承认,在能不能办成事这方面,自己跟何瑾死去的老爹绑一块儿,都抵不上儿子的一半儿。

    然后就听何瑾继续解释,道:“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嘛。咱来硬的既然不行,就发挥自己的优势嘛。”

    老娘还是没好气,道:“你有什么优势”

    “我”何瑾就笑了,一指自己的鼻子道:“世人都误会我啊,以为我贪财好色、粗鄙无能”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些得色,可往后就越说越郁闷了:“还有阴险狡诈,卑鄙无耻之类的呃,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都误会我,这就是我的优势所在啊!”

    这时候,朱秀英都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只能憋着一张复杂的脸,道:“相公原来还挺有自知之明的。不过,这些烂名声又能算什么优势”

    “当然是加入他们的优势了,只要他们以为我就是那种烂人,当然会先想着拉拢腐蚀我,而不是干掉我嘛。然后,我不就成功打入了敌人的内部”

    听到这里,崔氏渐渐有些明白了:“瑾儿,你的意思是先迷惑他们,然后设计让他们一步步露出马脚破绽,最后再一网生擒”

    “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过也不全面,毕竟陛下和内阁等大臣,是想让我通过淮安一地,掌握整个大明盐业的弊端”

    说到这里,觉得话题又有些扯远,何瑾就简洁概括道:“反正在淮安一地,我想到的就是这个法子。然后打开了突破口,才可以点带面,最终破悉整个大明盐务的弊端。”

    这一下,在场众人不由露出了沉思的神色。尤其崔氏和朱秀英,刚才还实地考察了盐城的盐场,深感坐困愁城的痛苦与无奈。

    此时听了何瑾一番话,不由佩服他的高瞻远瞩:貌似入淮安前,他就预料到这种状况,且制定了相应的对策。

    沉思一番后,老娘便开口道:“瑾儿你说的有道理。若非亲眼去看了,娘也以为只有那等刚正不阿,敢同贪官污吏抗争到底的清官,才是老百姓的救星。”

    “可现在看来,用那等法子同贪官污吏做斗争,不明所以的百姓只会跟着吃苦遭罪,还要念清官的好。最后事情恐怕没办成,还会留下一堆更烂的摊子。”

    说到这里,她不由默默一叹,道:“只要瑾儿你秉承初心不变,真正是为了百姓好。中间过程什么的,娘也不在乎了,娘支持你。”

    然后,崔氏就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最后还说道:“以后这个家,就由你做主了,娘就安心当个贵妇人,不会再给你添乱。”

    看着老娘落寞的背影,何瑾不由想到当初在磁州,这位曾经白莲教的魔女,被压迫到大冬天靠浆洗衣服,也不肯低头向生活服输的情景,心里不免有些小酸楚。

    不过,他可不是任由情绪影响的人,最拿手的反而是影响情绪。

    随后眼珠子一转,就轻佻开口道:“娘,你也别光想着偷懒,抽空也给儿子找个后爹啥的。毕竟今年你才三十多出头儿,正是风韵犹存的好年华”

    话还没说完,果然看到老娘不落寞了,反而瞬间杀气腾腾、火力全开:“兔崽子,你皮真的痒了是不是”

    说着不知又从哪儿,变出了笤帚疙瘩。

    可就在动手前,看着儿子那故意讨嫌的脸,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温暖。又快速地藏起了笤帚,嘴硬一句道:“改日再收拾你,今日没那个心情”

    说完,就步调轻快地走了。背影,明显也比刚才的落寞,轻松了许多。

    可朱秀英的脸就越来越黑,毕竟老娘走了,她这派就失了一员大将。而且想着何瑾的解释,要跟官绅们快速搞在一块儿,吃吃喝喝、花天酒地自然是免不了的。

    以及,叫几个姑娘听个曲儿,搂搂抱抱啥的,也都是逢场作戏。甚至进一步说,他还是为大明的盐业献身了呢,自己非但不能反对,反而还要鼓励

    这算哪门子的歪理

    越想越怒,气得她干脆上前言道:“相公,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不如到我的房间,相公好生指点一番如何”

    说话的时候,她脸上还是带着笑。但眼中的杀气,就连远远躲着的金元,都吓得猛然一哆嗦。

    就在金元以为何瑾会识相保命的时候,不料真正的纯爷们儿仍旧硬气,一挺身傲然回道:“哼,还怕了你不成”

    然后,金元就打算去棺材铺里走一遭,看看啥木料的棺材最结实了不过随后想了想,好像还是先收尸比较重要。

    看着后院儿没什么人,他就蹑手蹑脚地跟了过去,然后趴在窗户外偷听。

    果然,两人进去没多久,便听到朱秀英一声娇叱响起:“看剑!”

    接着就是何瑾恼怒的声音:“哼,要谋杀亲夫么!”

    “给你个教训,反正说也说不过,只能动手了!”

    “幼稚,动手难道就是对手了”

    两人当即乒乒乓乓战在一起,窗户外的金元听着,手心儿里都攥着一把汗:完了完了,果然装逼一时爽,事后火葬场,老爷怎么就那么犟呢

    可听了没一会儿,里面的动静,就有些变味儿了。

    一阵桌椅破碎的声响后,似乎是何瑾制住了朱秀英,然后朱秀英怒喝道:“你这油嘴滑舌、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坏人,还不快放开我!”

    “我怎么油嘴滑舌了哦,忘了娘子应该是尝过的。”

    何瑾依旧硬气,但更多好像的是调戏:“至于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娘子还真说对了。我跟那些庸脂俗粉只是表面一套,背地里的真功夫,都留着给娘子呢。”

    接着,朱秀英慌乱的声音响起,似是求饶,又似是在鼓励:“不,不行,现在天还没黑呢。”

    “没关系,闭上眼睛就是天黑”

    听到这里,金元识趣赶紧退下。

    可刚走没几步,瞬间又反应过来了,激动惊叹道:“老爷不愧是老爷,高,这招实在是高啊!”



第五七零章 鳄鱼厉害,还是老虎厉害?
    **收歇,朱秀英慵懒地背靠在床榻,拨弄着自己的头发。看着何瑾的眼神儿里,真是有万千说不出的郁闷。

    原本吧,她是想揍一顿何瑾出气的。可没想到这小子早就憋着坏,结果现在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也没心情继续怄气了。

    于是想了想何瑾的法子,又觉得其中漏洞重重,还是一头雾水:“你说淮安盐业那么大的利润,你光跟那些官绅们吃吃喝喝,就真能混进去”

    “当然”进入贤者时光的何瑾,可比朱秀英还冷静,随口答了一句后,又坏笑道:“当然是不可能的啦。”

    “这地方的盐商官绅那么精明又小心谨慎,怎么可能就因为吃了几顿饭,便将我引为自己人”

    一听这个,朱秀英就觉得自己被骗了:“那你之前还说得信誓旦旦”

    “笨嘛,他们不把我引为自己人,我难道就不会主动贴过去”何瑾就一把搂住朱秀英,哄着言道:“不管再怎么说,我也是淮安盐司的一把手。”

    “他们此番是提前囤积了不少盐,但这生意又不是一锤子买卖,以后他们若还想贩盐,怎么也绕不过我的。”

    说到这里,他就悠悠看着上方的遮幔,继续道:“总得来说,拉拢腐蚀了我,要比干掉我后,再等来新一任同知要好得多。”

    “有了这么个前提,而我又表现得那么粗鄙无能。再故意卖他们一个破绽,事情不就办成了”

    “故意卖一个破绽,然后授人以柄”朱秀英有些品到味儿了,道:“你这人的鬼点子,怎么一个接一个的”

    “这又算什么”何瑾却不以为然,道:“钓鱼不就是这样首先得有鱼饵,只要不贪心那点饵料,鱼怎么也不会上钩的。”

    这时候,朱秀英就来劲了,轻推了一把何瑾问道:“唉,那你打算如何作饵万一玩脱线了,钓到一只鳄鱼咋办”

    “鳄鱼”何瑾似乎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然后就认真地看向朱秀英,半晌都不一句说话。

    朱秀英顿时被看得有些发憷,疑惑问道:“你这眼神儿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在想,到底是鳄鱼厉害,还是老虎厉害”

    “当然是老虎厉害。”搞不懂话题怎么突然到了这里,但朱秀英还是回答道:“照弟当初就拿鳄鱼和老虎比试过,结果老虎三两下,就把鳄鱼摁在地上咬死了。”

    然后何瑾就猛地一拍掌,道:“这不就行了嘛!我连母老虎都娶回家了,还怕什么鳄鱼。真钓上来一只鳄鱼,就把家里的母老虎放出来,看他们能奈我何!”

    朱秀英当时就被气坏了:绕了这么个圈子,原来是拐着弯儿在说自己凶!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下她就动手要拧何瑾,谁料何瑾一下就溜下了床。

    然后朱秀英也要追着下来,他又忽然提醒道:“公主,咱家大好的春光,可别让别人看了。”

    朱秀英又气又急,可也不能跟个男人一样无所顾忌。只能眼睁睁看着何瑾穿好了衣服,然后再丢她一个飞吻,洋洋离去。

    不过,就在她以为何瑾那啥无情的时候,谁料门随后就被侍女们推开了。朱秀英有些疑惑,侍女就解释道:“是老爷让我们,来服侍公主更衣的。”

    这下,她脸色就好看了许多,嘀咕了一句:“嗯,还算他有良心”

    可穿好衣服后,又看到一位侍女进来,手里捧着笔墨纸砚,道:“公主,老爷说穿好了衣服,该把信写写了。”

    “信,什么信”朱秀英就一脸疑惑,可明眸一眨后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家伙刚才说的,可不是玩笑,而是在暗示自己!

    不错,他若想授人以柄,前提自然得有父皇的绝对信任。否则,他在这里授人以柄了,弘治皇帝却当真了,岂不是跟上赶着送死一样

    想到这里,朱秀英算见识到了何瑾的周密和聪明:因为她压根儿没想到这一层,可何瑾非但想到了,还特意交代由自己来写。

    自己毕竟是陛下的养女,十几年感情不是白给的。

    这信若是由何瑾来写,不过臣子向陛下汇报国事;可由自己来写的话,那就是家事了,两者分量和意义完全不一样。

    这时候站在院子里的何瑾,却忍不住微微摇头,叹气道:“唉,还是得慢慢调教啊这事儿换来秀儿和清霜,不用提醒早就办了。”

    想到这里,他捉弄之心又起,再度唤来一个丫鬟道:“将这一百两银票交给公主,剩下的,就什么话也别说。”

    这时候,朱秀英已然写好了信,并交给了侍女拿去送往驿站。接着又看到那一百两银票,娥眉轻蹙:“这又是个什么意思”

    她思来想去,怎么都没个头绪。

    可一回头看到侍女正在整理床被的时候,忽然就恼羞成怒,拍案怒喝道:“真是岂有此理,把本宫当什么人了!”

    然后似乎还是气不过,又画蛇添足地来了句:“他就才给一百两”

    但这话一出口,顿时更不像话了,气得她提起剑就要找何瑾算账。然而这时院子里,哪还有何瑾的半分身影

    此时的何瑾,已带上了一队侍卫,奔向了润祥商行。

    说起这瑞祥商行,其实就是山西这些盐商的大本营。商行明面的主家是钱华,就是何瑾刚来淮安时,陪酒的其中一位富豪。

    不过背后真正主家是谁,何瑾喝了这么多场的酒,也没打探出个名头。

    反正这钱华表面上看干净得很,但绝对在朝中人脉广博。又在淮安这里经营十几年,黑白两道都有关系,很是了不得。

    到了商行外面,小伙计一见马车上插着盐司的小旗,赶紧谄媚地小跑过来:“敢问是哪位达人来了,小的给您老请安。”

    何瑾就把车帘撩起,风骚地一笑:“是咱淮安城里,姑娘们人见人爱的同知。”

    “哎呦,何大人怎么亲自来了!大家伙快给何大人见礼。”一声喊,门口的所有人都急忙跪了下来,口称大人,砰砰磕头。

    何瑾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看了看这帮人。虽说已品尝过权力带来的享受,但不影响他嗯,再享受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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