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丹尊女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酒醉长安某

    凌铭自觉跟云衣聊得很是愉快,虽然很多真真假假的问题他不能明着问,但从云衣的反应中,他也看出了不少端倪。

    就比如云衣不肯离开五皇子府,他当然不会真的认为云衣留在那里是骗吃骗喝的,她不肯离开,恰就说明五弟的腿大概真的有好转了,只是没有像传言中那么夸张而已。

    五弟那么拼命地夸奖她,原来也不尽然是掩人耳目啊,凌铭暗自笑笑,那这姑娘愿意留在五皇子府究竟是出于一份医者的责任呢,还是五弟已经得手了

    就算是凌铭也不敢说尽然了解凌清安,其实这四个兄弟间,谁又敢说是了解谁的呢,但至少有一点凌铭是清楚的,就是凌清安其人,往往比他想象得还要精明,能够让凌清安这么看重的人,应该不仅仅只有医术这么简单。

    “哦,我忘了,”当云衣正为凌铭的短暂消停而暗自庆幸的时候,这位祖宗似乎终于想明白一般,又开了口,“是国师把你引荐给五殿下的,国师那么有钱,你应该找他混吃混喝的呀。”

    这是在旁敲侧击我与云浔的关系了吗,云衣看了一眼凌铭,可那一脸的纠结又不似有假。

    “诶,你姓云,国师也姓云,他不会是你哥哥吧”

    “他是我弟。”

    “真的!”

    “假的。”

    云衣暗自观察着凌铭的表情,却发现他的所有反应都极其自然,包括震惊,包括羡慕,包括不解与责备,包括最后的那丝遗憾,样样都自然且理所当然,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漏。

    “那国师跟五殿下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这样坑五殿下”

    “五殿下对你有恩吗”云衣反问凌铭。

    “没有。”凌铭茫然地摇摇头,将一个又热心又脑子缺根弦的傻书生形象贯彻到底。

    “那你为什么这么替五殿下着想”

    这问题云衣问完就后悔了,因为她看见凌铭在听见这个问题后两眼冒出的光。

    凌铭仿佛终于等来一个大展拳脚的机会一般,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整理好了衣袖。

    “先生曾教育,读书人,当以‘忠’为首,以‘仁’为先,五殿下贵为皇子,又是因战受伤,于忠于仁,我都该替殿下考虑,想殿下所未想,忧殿下所未忧,只有这样,来日殿下所想、所忧之时,我才能效犬马之劳。其实不止五殿下,如若姑娘居于二殿下、三殿下、四殿下府上,我也一样会关心的,这四位殿下皆是”

    云衣只觉一瞬间又回到了儿时宛若噩梦的课堂,先生站在课室前无休止地唠叨,而凌铭这么一长串话下来,云衣唯一理解了的只有,他之所以关心凌清安原因不在凌清安而在于她,她这只害群之马,无论在哪,他都会替天行道,收了这只妖孽。

    云衣实在不知自己怎么招惹这位满腔正义的新科状元了,偏偏这位传说中的大红人她还不能得罪,只得边努力挤笑边尽量真诚地表示受教。

    “我当然没有说姑娘是害群之马的意思,我也是穷苦出身,也明白出门混口饭吃不容易。”

    这简直就是此地无银,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怕云衣意识不到他在骂自己是害群之马,还非得再将这重意思单拎出来再重复一遍。

    “可能国师也是理解你的不易,才将你引荐给五殿下的,”云衣没有出声,凌铭也没等云衣出声,只是在那里自顾自地帮着云浔找理由,“听闻国师从前也是江湖人,也难怪跟你惺惺相惜。”

    虽然这句话拆开看好像每个字都带着奚落与讽刺,但偏生被凌铭说得十分真诚,没有半点讽刺的意味。云衣尽力宽慰自己跟一个傻书生没什么可置气的,尤其是跟一个前途无量的傻书生,更是不能置气。

    雨渐渐下得大了,一滴一滴砸在头上也有了些重量,云衣跟着凌铭瞎逛,此刻已不知被他带到了什么地方,凌铭看上去也有几分苦恼,天已经黑了,巧的是,他对这永宁寺也并不熟悉。

    好在两人总算运气不错,在大雨瓢泼之前找到了一处能够暂时躲雨的凉亭。

    两人方走进凉亭雨便骤然大了,加上风势雷电,来势汹汹。凉亭四面无墙,能遮得了头顶的雨却拦不住被风卷进来的那些,两人颇为狼狈地挤在凉亭中间,尽可能地躲避那些被风吹进来的雨丝。

    凌铭看着外面几乎连成线的雨幕,第一反应不是叹气,竟是十分开心地笑出了声,“你看,我说咱俩有缘吧,第一次见面就相依为命躲雨的情分,这可是不可多得的。”

    云衣强忍着心底想打人的冲动,却是连笑都不愿勉强了,新科状元又怎样,没准等不到他平步青云,皇帝就已经挂了呢。

    “你怎么不说话了”考虑到观雨的最佳视野,两人是背对背坐着的,凌铭等了半天没等到云衣回话,这才忍不住开口,“别不开心呀,你看这雨夜多美啊,永宁夜雨,这绝对能列入永安八景之一的。”

    永安八景,这倒是云衣第一次听闻这种说法,大概是觉得空坐着确实无聊,又大概是因为凌铭终于肯放过关于她的话题聊点儿别的,纠结片刻后,云衣还是开了口,“其余七景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凌铭说罢还嘿嘿笑了两声,“我也不是永安人,哪里知道这些不过,你要是有兴趣,我们现在不妨数一数这八景,若是能流传到后世,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我到永安的时间恐怕还不如你长,莫说八景,就连一景我都没见过。”

    “啊”凌铭有些惊讶地啊了一声,沉默片刻,突兀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云衣发现自己越发不能理解这个人的脑回路了,方才他说了那么过分的话都不曾道过一句歉,这会儿倒是愿意为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情屈尊忏悔了。

    。




第二百五十六章 永安八景
    “这永安城的美景众多,你却一样也不曾看过,这应当是你的伤心事,我无意间戳中了你的伤心事,所以应该道歉。”

    云衣被这神奇的逻辑说得一愣一愣的,若放在旁人那里,云衣觉得这大抵就是个玩笑,可凌铭说得太认真了,认真到她无法将它当做一个简单的玩笑。

    “没、没关系”云衣有些拿不准这时候她是不是应该这么说,但话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就总有办法硬聊下去,“那永安城中有什么美景啊”

    “可多了,”说起这个凌铭又来了精神,大概是为了弥补云衣不曾亲自看过的遗憾,他条条件件说得极其详细,“第一景当属云台落霞,云台阁是永安城中著名的藏书阁,原是前朝董相国家私产,如今董相后人常在云台阁上宴四方宾客。”

    “云台落霞,美不止在霞,更在董相一生清明的人格,和云台阁数以万计的藏书。”

    “这第二景,是观花红叶,永安城中青楼艺馆最为集中的那条街叫做观花街,这观花红叶说得不是别的,却是那观花街上的胭脂铺,盛开之时,艳比红叶。”

    “第三景当属芦兰醉梦,永安贵族皆爱兰,而灵泽的芦苇最美,所以每当芦花似雪的季节,永安城的贵族们便会相约灵泽泛舟,常常醉饮达旦。”

    所谓“永安八景”,但凌铭这桩桩件件数下来却远不止八景了,凌铭说这些时是带着笑的,那浅浅的笑意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讽刺意味。

    云衣总觉得他这所谓“八景”话中有话,却又听不明白他所藏的那些话是什么。

    罗里吧嗦地大约数了有十几种之后,凌铭终于是停了下来,“所以说永安城美景众多啊,这要是专心数一数,恐怕‘十六景’都不够列的。”

    云衣没有说话,她第一次在凌铭的感慨中听出了几分悲情的意味,却想不明白这悲情究竟从何而来。

    “等回了永安城,我带你去游灵泽吧,”凌铭感慨够了,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灵泽是个好地方啊。”

    “可现在,恐怕还不是芦花的季节吧”

    凌铭愣了一下,似是突然醒悟一般拍了下脑门,“呀,对哦,那等到了时节我再带你去,可只怕到时候,你不肯随我去了。”

    “为什么不肯”

    “因为那时候我肯定已经平步青云了,你们江湖人肯定知道,富贵朋友,交着最是没趣了。”

    “为什么没趣儿想必没趣儿是假,怕被我这个江湖人连累是真吧。”

    “对呀,”凌铭应得十分痛快,语气里是一种“你终于明白过来了”的孺子可教的欣喜,“所以趁我现在落魄,抓紧时间火中送碳知道吗”

    云衣终于理解所谓话不投机的感受了,这位状元的脑回路当真和旁人不同,亏她刚才还在思索他是否话里有话,那大概也是这种神奇的逻辑所带给云衣的错觉。

    可,一个人真的能够有这么多种性格吗想想这位读书人方才还在大谈仁义礼智,这会儿就开始提前嫌弃他的穷朋友了,关键是,不管是方才那番冠冕堂皇还是此刻的嫌弃,都十分真诚,好像都是这个人的真实想法。

    “你刚才可还跟我说江湖义气呢,”云衣提醒他,“怎么,我要是不火中送碳,你还不认我这个朋友了”

    这个问题似乎对于凌铭来说很难回答,反正他是眉头紧皱,看着像是陷入了苦恼,许久之后,似乎是终于想明白了,凌铭开始掰着手指跟云衣讲道理。

    “我当然是认你这个朋友的,所以我依旧会把你接到府上,但是你不能给我惹麻烦,因为朋友是该是为彼此着想的,所以到了那时候,就算是站在我的角度为我着想,你也一定不会跟我去灵泽了。”

    这句话整体逻辑混乱到云衣一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梳理,就算是搅成一团的麻线,看不出任何明确的前后相继的因果关系。

    但凌铭显然是对这句话很是满意,自己又翻来倒去琢磨了一遍,甚是佩服自己。云衣懒得跟他争论这些,只觉得弈风帝当真眼光独特,就连其金殿钦点的状元都这么神奇。

    夜渐渐深了,许也是因为雨越下越大了,反正天色是越来越黑,云衣两人没有灯笼傍身,除却偶尔劈过一道闪电能勉强看一眼外,几乎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这下就连凌铭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和他的那些兄弟们同住,如若他夜不归宿,还跟云衣一起夜不归宿,就算五弟不会多想,他这个做哥哥的总也不能坦荡。

    可这雨,就算是敢冒着成为落汤鸡的风险,这么大的雨,这么黑的天,也认不清路了啊。

    想了想凌清安,想了想身后的云衣,凌铭咬咬牙,站了起来,“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云衣不可思议地转过头去看着他,她真的不敢相信在这种条件下,凌铭还能以这般乐观向上的口吻说出这种无异于痴人说梦的话。

    凌铭是理解云衣的表情的,他心底里也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疯子,可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他今晚若是回不去,那后面等着他的才是真正能够让他疯狂的事情。

    “你不走吗”凌铭看着云衣问了一遍,“这里是山上,听说天黑会有狼的。”

    究竟是谁害我落得这般地步的,云衣边慢慢从地上站起来边咬牙切齿地想,原本她现在应该舒舒服服地窝在床上听着雨声睡觉的。

    云衣发誓那日绝对是她这辈子最难忘的一个雨夜,凌铭虽然话说得轻巧,但他真的不记得路了,云衣蒙头跟着他乱跑,两人在瓢泼大雨中生生跑到雨势渐渐小了,这才隐隐看见禅房那边的灯光。

    凌铭迫不及待地转头邀功,撞见云衣几乎要杀人的眼神,他讪笑着摸了摸鼻头,“其实我们的运气还是算不错的,这不是回来了吗”

    “那可真是多谢了。”云衣从牙缝里一字一字挤出这几字,暗自发誓以后见到这位新科状元势必要躲得远远的。

    “不谢不谢,”凌铭大度地挥挥手,“你快回去吧,我看着你回去,雨天路滑,记得小心一点啊。”

    云衣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扭头一个不慎,摔了个狗啃泥。

    。



第二百五十七章 回房
    云衣甚至不记得她那日是如何回到禅房的,只清晰地记得身后自始至终传来的凌铭快要笑抽过去的声音,那毫无顾忌的哈哈大笑在宁静的寺院里尤其响亮。

    他也不怕扰了皇帝清静再被降罪,云衣边一瘸一拐地往回走便恶狠狠地想,最好是扰了皇帝清静,到时候有人罚他。

    山上的禅院不比府中,时时都有热水,僧人想洗澡都去山间随地找处山泉了事,寺中倒储了些清水,可那些是供这些达官贵人们祭祀之前沐浴更衣的。

    浑身是泥的云衣淋了场雨却连个热水澡都泡不了,只得草草将身上的泥擦擦,而后换了身衣裳。

    凌铭淋雨夜归,自然也是形容狼狈,可彼时夜色已深,纵然他是皇子,也没有再将那些僧人折腾起来为他打水的道理。

    凌钰给他递上条毛巾,他随手擦了擦头发便搭在了肩上,衣摆上的泥和着水还在不断地往地上滴,凌铭索性将身上的僧衣脱了,揉成一团丢在了地上。

    “三哥,借身衣服!”他们几人上山素来孑然一身,是连身换洗衣服都不带的,这样一来省得麻烦,二来也看起来潇洒,不然回城时,锦衣华服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身后偏生多个包裹,实在是有违画面的和谐。

    其实凌铭身上这身僧衣,就是前几日他早课的时候一个不慎弄烂了衣裳,这才临时找来一件僧衣,如今这僧衣也是不能穿了,不过好在还有凌钺。

    凌钺歪在床上,甚是嫌弃地看着浑身湿透的凌铭,抬脚将脚边的一个包裹踢了过去,“随便挑吧,不用还了。”

    “好嘞,”凌铭毫不客气地抽出那个包裹里最贵的一件,又将其他衣服好歹卷了卷扔了回去,“还是三哥大气!”

    这话说得意有所指,在场诸位也都听明白了,凌钰无奈地笑着摇摇头,起身将凌铭摁到床边坐下,将他搭在肩上那条毛巾拿了起来,开始擦凌铭那依旧在滴水的头发,“行了,你三哥大气、五弟也大气,就二哥最抠门呗”

    凌清安本正坐在窗边看书,听着凌钰提及自己才抬起头来,温和地笑了笑,“那玉扳指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呢,四哥怎么还记仇呢”

    “诶,可不是我记仇啊,”凌铭闭着眼,将自己的脑袋交给凌钰任其摆布,偏嘴上还不闲着,“这可是二哥自己提起来的,是他自觉亏欠了我,心虚着呢!”

    “是是是,我心虚,我可比不得四弟,家缠万贯的,二哥啊,穷人一个。”

    凌钺本都歪着闭眼快睡着了,听着凌钰的声音才睁开眼,眼神茫然地看着他。

    凌钰被他逗笑了,凌铭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嚷嚷,“三哥,二哥说你有钱,让我们去吃大户呢!”

    凌钺的两眼终于聚焦,他白了凌钰一眼,冷哼一声,“你穷怪谁啊,捞钱的法子统共那么些种,谁能不知道啊,你不愿意你怪谁”

    凌钰笑了笑,没再争辩,心底却暗自叹了口气,三弟还是傻乎乎的时候看起来可爱。

    “说起捞钱,”凌铭勉强安静了片刻又再一次不安分了起来,他扭头看了看凌钺又看了看凌清安,“听说前段日子,三哥和五弟在拍卖场打了一架怎么,五弟终于忍不住对三哥下手了抢到了什么孝敬四哥一半啊!”

    凌清安看了眼凌铭,张张嘴又在凌铭期待的目光里合上了,最终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凌钰。
1...6869707172...12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