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兽家谱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江北梧桐树
“难怪狼巢会分裂至此”王庆回过头来,扫视着周围四下分散开来的人们,“这样的技术在此之前只有那个代号夜莺的敌方组织拥有,也正是他们一直以来干出了这些事,杀了这些人。但现在,你们效忠的这位大人却搬出了同样的东西难道你们还看不出来这里面的原因么”
刘大龙看他表情不像是害怕,感觉到什么不对:“喂,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跟我说,是为了要探明真相、要不被人所蒙蔽才会投奔这里。”王庆并没有理他,只是转向站在身边李航,看向他的眼睛,“如果我记得没错,你的队友就是死在这样的手段下。同样的东西,被别人掌握就是施暴的工具换作你们用同样的东西做同样的事,就只是为了求活了”
李航被他逼退了一步,有些不敢去面对他的目光。反倒是旁边的刘大龙按捺不住躁动,出声道:“摆那副脸色给谁看呢知道就是知道,那又怎么样”
“原来你们真的明白啊。”王庆点了点头,眼里仿佛有冰霜凝结,“到头来,你们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真相什么被逼无奈,只是单纯被那种东西诱惑罢了。曾经仇恨抵制的东西,放到了自己手里就成了不舍得放手的宝贝,作为和原兽敌对的猎人,到今天反而成了操控原兽的人这样的你们有什么脸面端着黑狼的名号”
“喂,你这套可收收吧,都这时候了没空搁这矫情。都上了船的人了,到现在才想起来爱惜羽毛黑狼已经完了,整个狼巢都完了,连你手下的人都已经归了我们,还想逞多大威风”
“是啊,狼巢已经完了,大家都已经不是一样的东西,又怎么可能纠葛成群。”王庆说着缓缓抬起了手,手上不知何时已经握上了一把信号手n。
刘大龙脸色一变:“你!”
信号n的声响抢在了他之前,一道闪光升上天空,随后什么东西擦过地面的声音和着声调不一的喊叫声成片响起,方才还整齐潜伏着的人群在须臾间陷入了绝对的混乱。随王庆一同进入人群中的猎人们突然转n向后,一边威胁着一边扑向刚刚投奔的“伙伴”。他们之中有不少都是曾经一同执行过任务的组员,但这时他们将同伴摁倒在地扒下他们的武器,下手之重绝非一时起意。
“王庆!你丫是想!”刘大龙见状脸色骤变,朝着王庆就要大喊。但话刚出了一半,脸上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不得不把后面的话和着血一起咽回肚子里。王庆借力摁着他的领子快速夺下他手上的n,脸上每一根线条都因愤怒而绷紧。
“你们自己背离了猎人,这次我也不用猎人的名义来做这些。”王庆抡起手臂,大吼着的同时手上不停,“都给我看好了!今天我做的这些,就只作为人类作为和怪物不两立的人而已!”
连番的重拳落在对方脸上,那看上去像是要把头骨打碎般的势头把周围一众人都吓住了。他们左右互看着,n端在手上像是端着一根柴火棍。
“呵,说是什么不两立听着还挺牛逼的。”被他攥在手中的人在这时反而最快反应过来,吐出满嘴的血,反过来扭住了王庆的手臂,“那你就看着吧!就看看你作为人的那两下子,能不能奈何得住那位大人掌握的东西!”
第497章 终结的序曲
王庆眉间一跳,狂风送来的兽吼声已隐约可闻。光是听那脚步声,就能轻易估算出奔来的巨兽的数量。分散在城内各处、还未被完全清剿的原兽得到了同时的召唤,论规模比起上一次在这里的战斗只会多不会少,但他可没有江桦那样能调动所有精英的首席权力,即使是眼下的这点残兵,还得应付眼前这些曾经的同类。
“看明白了吧这就是人,跟原兽打了三十年,还是要靠达格才能得一口气。真的到了靠自己的时候,连个屁都不是!”刘大龙大吼着,抬起手想要回敬一拳,“这样的你们还想跟真正握权的人干正面想凭什么”
准备挥出的拳被截在了半道,王庆一手探出猛地捉住了他的手腕卡死在地面上,眼里果真扬着比血更亮的狠色。
“也许你说的人真的存在,但那不是你。”他一字一顿道,“同样,也不是我。他们安什么心、做什么活都是他们的事,你说的那些理念也与我无关,我能做的,只有这之后完成我自己的事。”
“你你要干什么”
“我说了我是要作为人来做这些。面对原兽,人类要做什么,三十年前不就已经知道了么”他提着对方的领子,“就是他妈的拿命跟它干一场啊!反正你我都只是这样的玩意而已,在原兽面前也就是一起去死吧!”
“操!你丫是疯了!放手!”
刘大龙额上青筋跳起,王庆的脸色让他意识到这绝不是玩笑,惧意让他同样伸出手来掐向对方的脖颈试图挣脱,但那双手比螃蟹还抓得紧,两人都被对方的力道掀翻在地,在四面开阔的楼顶上翻滚扭打。没有任何人介入,原本站在台边的队员同样被身边的“叛徒”卷入各自的战局,天台上乱作一团,人们在现代化的时代用着最原始的方式战斗,如同狼群相互用爪牙撕咬。
刘大龙的后脑勺磕在地板上,撞出成片的血痕,也撞醒了他的头脑。他意识到了两方的不同:对方是奔着肃清异己而来,下手不顾后路,而他们却还有那位大人交予的任务在身。
他还未真正见过违抗命令的人是什么样子,但凡在他手下做不出点成绩的人最后全部销声匿迹人间蒸发。程序已经启动,他们却还得分心来处理眼前的情况,即使不至于落败也无法完成目标,如果必要的那一环交接不上的话
他在这样的想法刺激下全身激灵,含着满嘴的鲜血呜呜地喊叫着,全然没有发现眼前的王庆同样在有意无意地环顾四周全场。他也想到了同样的事,不同点在于这东西勾起来的不是恐惧,却是诡秘。
一直以来他都在寻找钱胜任务时自己失去的那一部分,之前提交关于人形原兽的报告、厚着脸皮主动接近其它两队都是为此而做,而现在的情景让他隐约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他意识到现在的是与丢失的记忆片段绝对有着联系,那样的联系中就藏着真相。星空寻道记
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人类,都必须得找到那个真相。
两人怀揣着各自的心思搜寻着。而就在他们心急火燎的时候,深深的地面下,直面真相的人所见的又是另外一番场景。
“这就是所有设备运转的核心。我们都检查过了,没人能破出它的具体构造。”黑影看着面前隐隐透出绿光的铁皮,皱了皱眉,“白狼让你来掌握它,说只有你能做到你已经想出来该怎么做了么”
“不需要多想,照搬上一次的做法就好。”
“上一次”
“无论是坐标还是扩张器,本身都是电磁感应应用的产物,当然也需要后备能源的供应,只是这之间传输的过程被隐藏起来、或是供能设备被掩盖成了另外的东西罢了。”荆明望着面前似曾相识的模型剖析图,“比如说,边境的玄蜂。”
黑影微微变了表情,听明白了那番话的含义那即将被复制的“上一次”,指的便是曾经的漆黑之日,只是这一次只是这一次的战场换成了人类集结的城区。
“仔细想一想的话,都是很浅显的现象。漆黑之日时的坐标范围大到足够笼罩整个边境,要支撑这样的设备运转,耗能一定是惊人的,当今的任何能量形态都不可能填补这个黑洞,那么就必然要运用上时代的成果,而边境之中来自上时代的设备只有玄蜂本身。它的本质就是压缩的能量体,引爆之后是强力的武器,而被利用后就是完美的供能设备夜莺当时就是这么做的。这次他准备的是同样的东西,所有的公式都能套用当初玄蜂的设计图。”
他静静地说着,面无表情,反倒是在旁监测的人们瞠目结舌。在他们这些上时代遗留者看来眼前的东西都是闻所未闻,但这个年轻人却早已看穿了一切。边境玄蜂的设计图在旁人看来只是一堆乱序的线条,荆明临危受命,已经将其剖析得一览无余。
“我会更改全城的供电路线,把输入方向全部转换到这里来。”荆明慢慢地抬起手放在桌上,再度敲打起来,“这样的话,应该就能给到一个最基本的启动功率。在那之后就是和漆黑之日相同的操作了。”
这话道破了眼下情况:唤醒坐标、集中原兽、奔着将一切毁灭而去。在那一天的时候他为了守住供电和谢春儿在电子战场上殊死搏斗,今天要做的却是和当初的她同样的事情以人类为对手,黑客领域上并没有几个人能p他的进攻。
“出去吧,接下来的事情由我掌控,你们在这也帮不上什么。”他看也不看后面的人影,边输入病毒代码边低声道,“而且,如果计划的实现真的需要那些人的性命为代价的话他应该不会放过找上门的机会,那样的话,现在外面应该很需要人手。”斗罗大陆之无尽星辰
黑影们听出了他所指的是谁,相互交换了几个眼神,最终不再多话地并肩走出门外,将sn和n支插入装备囊。脚步声消失在门外,阴湿的空间里只剩下独坐在荧光之中的身影,他按下输入键填进最后一行代码发送出去,随后一道警告的红线如同血液涌入血管般流入城区的电力。用不了多久这座城市就会失去电的庇护,再度陷入无边的黑暗里。
荆明默默地收回手来,望向上方黑洞般的穹顶。顶头落下纷纷扬扬的尘灰,整个地域的地面正剧烈地震动,隐约间像是能听到有即将苏醒的巨龙正在低声咆哮。
“再见。”他低声说。
地下的处理基地中,赤红色的污水正以奇特的态势迅速上涨,不消多时已溢出了池边。那排出的水竟是滚烫的,就像是刚刚离体的鲜血,落到地上腾起成片的赤色蒸汽。氤氲中回荡着嘶哑尖利的长吟声,像是一万条蛇在同时嘶叫,刺得大脑如同针扎。
任天行不由得捂上了耳朵,即使是他处在这样的声波下都觉得耳膜发痛。但站在面前的梁秋却不闪不避,只是目不转睛地盯视着面前能见度几乎为零的血幕,双眼竟然有些发直。
“坐标开始起作用了那个孩子已经就位了啊。”他低头俯视着脚下翻滚的赤色浪潮,自言自语道,“果然,遗传造就的血统共鸣是才最敏锐的联结,只需要一点血脉为引再加上信号引导就能把过程推进这么多可惜了,如果把有缺陷的那一个作为血脉引子,再加以完美的引导,说不定就能直接达成目标了吧。”
他略带遗憾地叹了一声,眼光却是一转,挪到了身后的任天行身上,嘴角随即又挂上了那抹微笑:“不过也没关系,这还有现成的材料,试一试也无妨。你不是挺喜欢小丫头的么刚好,这一次就让你先这孩子一步,替她探探通向终极的路了。”
任天行低垂下眼睛,没有回话亦没有反抗。倒不如说,从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放在平时他断不会乖乖就范,但现在他已经很累了,和精神都疲惫到了极限,面对这个男人也只有无言。
梁秋慢慢地转过身,手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柄冷气萦绕的铁棍。他朝着任天行踱步而来,两人都没有说话,就像是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某种动静忽然突兀地闯入耳中是另一个踏过地面的声音。那动静在此番盛景下小得像蜂鸟振翅,但却让站在舞台中央的两人都不由得转过了头去。
“免我痴,免我苦,免我无枝可依,免我颠沛流离。”小小的女孩用轻灵的声音唱着,“那一个时代已经终结。而现在,我将成为你。”
第498章 王者的歌谣
四道视线循声看向那中央的歌者,就见那双眼睛清澈却空洞躺在培养仓中的女孩不知何时居然苏醒了,却没有惊慌或逃跑,只像是新上台的演员那样祷告着,身上散发着完全不属于这个年龄、乃至完全不属于人类的气场。,
“你”梁秋顿了一刻,随后重新变得若有所思,“那个药麻痹了作为人类的自我意识,只剩下与原兽无异的身体本能,所以就像是人形的原兽那般受到了坐标的影响么现在的你,应该只留下潜意识才对。”
江一弦停下了吟唱,转过头陌生地看着他。此时她并没有像平时那样散发着杀气,但眼神却依旧带着慑人的气场,光是看看都觉得芒刺在背,唯有梁秋依旧不动声色。
“是啊,比起那些畜生来说,人类一直以来最大的优势和财宝从来不是力量,而是头脑。”他和面前的女孩对视着,像是在会面一位久远的朋友,“和前两代人后天培养的属性不同,第三代是完全由你无中生有所铸就的创造物,她们寄托了你的全部,所以你就把你的人格储存在她们的深层记忆中么这样的话,你也确实是能借她们的身体,真正地活着了啊。”
没错,其他人会被这场景所慑,但他从第一句话就能听出来了此时眼前的这个女孩已经不再是江一弦,只是一具还魂的借体,说话的是那个从不曾真实存在过的幽灵的旧影。
女孩听到这话眨了眨眼,像是因为这话慢慢地认出了眼前的人。她仰起头,一时间居然有点俯视眼前人的样子,眼里流淌着近乎“怜悯”的神色。
“白狼最后是你走到了这一步。”她望着梁秋,“原来,你一直都是帝国的人。”
“不,很久以前就不是了。”梁秋摇了摇头,“帝国要创造的是一个巨大的规则,要让包括它自己在内的所有人根据设定的程序运转,而那不是我所期盼的。,我不想躲在什么地方为别人做嫁衣,无论是采用何种方式其他人也一样。”
他抬起手放在眼前。他已经久经沧桑了,但此刻那双眼里的神情仿佛初出茅庐的新兵:“如果一只麻雀被关在笼里,其它的麻雀会为他衔来毒果,宁可死也不会容忍它一辈子被囚而现在我们所有人都有了打破笼子的机会,为此牺牲多少、牺牲谁都无所谓。我要的只是一个能堂堂正正活着的世界,让所有人按他们自己的法子去活。”
江一弦静静地站着,听着他难得的演说,眼里的情绪阴晴变换。
“我的任务只是完成目标,为谁而作并不重要。”她垂下眼睛,“如果是你来掌握的话我相信你所说的那个世界的存在把这些赠予你也无妨。”
她顺着背后传来的阵阵水声转回头去,远远望着那波动的赤色水面,随后抬起手,竟是自己咬破了手指,将渗出的鲜血贴在舱上。
也正是这个动作让人看清了那恒温仓的真正核心,那是一块黑色的芯片,还没有江一弦的巴掌大,却在那血液的浸润下散发出无声而诡秘的反应。连接其边缘的细小导线将生化信号导入,整个舱体因此而微微震颤起来,面前的赤潮随之变化,却反而是平静了下来。
“这两个小崽子的血统果真能压制四象。”
梁秋随她的步伐踱到“岸”边,看向脚下的眼神有些发直。那赤红的水面从原本的暗潮涌动转向有序的浮沉,如同有巨大的身影正在其中呼吸。但许久过去,并未有什么从中破出,流动的水面反而是平静了下来,一时让人怀疑水下的东西重又陷入了沉眠当中。
“臣民未至,王没有出席之理。”江一弦淡淡道,“召唤已经发到城里,那些原兽本该前来成为苏醒所需的食粮,但现在坐标发出了错误的信号。”
“错误的信号”梁秋眉梢一挑,“用着这个第三代的身体你也不能掌控这些么”
“不,这并非是我在掌控。”江一弦轻轻地抚摸着眼前的钢铁舱,眼神却看向接入墙壁的长长电缆,“现在这里只是作为启动端口。真正的主导权在于本体那边。”
梁秋听她说着,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般,表情出现了首次的变化:“你是说”
漆黑一片的钢铁空间内,江一竹缓慢地爬起了身。
她闻到直贯入鼻的潮冷钢铁气息,很明显现在她正处于一个金属包围的环境当中,凹凸不平的表面压得她浑身发痛,但好消息是伤害也仅限于此了意料之外地,这座铁壳的内部并没有想象中的致命熔岩或者绞断,她摔下来的时候大脑空白,此情此景下疼痛反而更能提醒她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她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站起身来用这个词来形容已经不再是夸张,这地方除了她坠落的通道以外再无出口,更无照明工具,第三代的视力让她得以看清周边满布着状连接的芯片和导线,上下撑到天花板与地底,四周蔓延的尽是死气,说是置身地狱也不为过。
“妈妈”她抬手试图敲打四壁,却只能听到闷闷的回声,这让她不由得颤抖起来,“有有人来吗我在这妈妈爸爸”
她不由自主地抵靠着边缘蜷缩了身子,尽力抿着嘴防止自己抽泣起来。种种可怕的念头让她无法做出任何思考,但她并未看见的是,这一番情绪似乎早已远远蔓延出这无底黑洞之外。
“喂你们看那边有点不对!”
工业区天台上,勉强脱出战圈的人们顺着忽然变化的腥风眺望而去。远处的原兽已经奔到工业区外圈,却反常地没有再推进下去。相反,他们对不远处惊慌四散的人们熟视无睹,像是喝醉了一般迈着凌乱的步子四处乱窜,仿佛摇晃底盘上的一捧散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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