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做权臣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红尘贼子
“我也是情急才挨了打。”
虽然都是情急,但却含义不同。
陈茂所说的“情急”,是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方阵的队形必须坚定的保持下去,不能因为某个人的死伤就出现空缺。
而朱季兴说的“情急”,则是因为过分在意陈茂的伤势,以至于违反了战斗纪律。
虽然含义各有不同,但战友之间的情份却表现的淋漓尽致。
一番闲话,让气氛显得轻松活跃了很多,最终还是说起了陈茂的伤势。
朱季兴用一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吻说道:“当时看到组长胸口中箭,我还以为组长要荣耀了呢,着实吓的不轻。”
在新华军校中,牺牲被看做是一种最后的荣耀。
“我不会那么轻易就荣耀了。”陈茂用同样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说道:“民族大业未竞,阎王怎敢收我不过是区区箭伤而已,就只当是被蚊子叮了一下,转过天去我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一箭射中胸口,生死只是瞬间,当时确实把朱季兴给吓坏了。
好在陈茂的伤势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严重,那枚要命的箭镞卡在肋骨之间,并没有伤到脏腑。
陈茂的气色看起来很不错,让朱季兴和其他的同学愈发放心了不少,气氛变得更加轻松活跃。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军医走了过来,很不耐烦的推开围拢在陈茂身旁的朱季兴,劈头盖脸的问了一句:“出发之前,你已写好遗书了吧”
“是。”
“遗书中是否已写好所有未竞之事”
“无。”
“因为战争,你身死之后,尸体可能不会带回去,而是就地安葬,你同意吗”
“同意。”
众人有些疑惑,好端端的怎么就说起这个了
出发之前每一个人都写好了遗书,本来就是新华军校的例行规矩。
但陈茂的气色明显很好,似乎并无大碍,为什么要说“安葬”“尸体”之类的字眼儿
难道说这也是例行的规则
但是,朱季兴等人很快就发现并非如此,其他的伤兵病没有这样的“待遇”,而是仅仅只问起陈茂一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朱季兴赶紧拽住那个军医:“陈组长的伤势很重”
军医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儿:“闷膛!”
这两个字,似乎有着某种可怕的魔力,登时就让朱季兴手足冰凉如坠冰窖,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如纸。
哆哆嗦嗦的拽住军医不肯放手:“闷膛!还有得救么”
“听天由命吧。”
听到这句话,朱季兴感觉自己的脊梁骨被抽走了,整个人软绵绵的好像一团烂泥,脑袋里好像钻进了一万只绿头苍蝇,嗡嗡的响个不停。
要不是死死的抓住了什么东西,他都要瘫倒下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在终于缓过神儿来,嘴皮儿哆嗦着说道:“组长……你……你为何不告诉我们”
与失魂落魄的朱季兴相比,陈茂反而显得无比从容,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我也是怕你们担心,不想对你们说起,不过现在你们已经知道了,擦干你的眼泪。”
朱季兴终究还不是一个心志如铁的决绝之人,知道了陈茂的真实伤情之后,早已忍不住的落下泪来。
所谓的“闷膛”,就是大规模的内出血。
一般的外创红伤,都被统称为“皮外伤”,只要没有伤及脏腑就不算什么大事儿。
事实上并非如此,在很多情形之下,因为贯穿伤害或者是钝器打击,就会引发“闷膛”。
在当时的技术下,这是一个完全无解的医疗难题。
因为大量的内出血灌进胸腔,必然会引发剧烈的内感染,也就是中医常说的“内溃”。
在抗生素出现之前,这是非常致命的伤害。
偏偏这种致命的伤势外表却一点都不显,更不是即刻死亡,而是要经历几天甚至十几天的漫长煎熬。
伤者先是出现低烧,然后体温越来越高,逐渐陷入昏迷状态,最终在没有知觉的情况下步入死亡。
“哭什么作为一名战士,可以流血但却不能流泪!”就好像是在说起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儿,陈茂说的轻描淡写:“再者说了,我这不是还没有死么闷膛又不是一定会死,说不得我能熬过去呢。”
不是即刻死亡的伤势,总有熬过去的可能,但是这个概率微乎其微到了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
按照一般的说法,出现了“闷膛”的状况之后,只要能熬过七天的时间,就算是挺过来了。
当然,这仅仅只是经验之谈,不具备参考意义。
事实上,真正能够熬过七天而不死的人,十不存一。
刚刚抬手抹去眼泪,泪水就又模糊了眼睛,朱季兴死死的握住陈茂的手,已哽咽难言:“组长,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尽管说出来,我一定会帮你实现。”
“唯愿我族长兴!”
到了这个时候,陈茂竟然没有任何私人的心愿。
虽然陈茂的年纪比朱季兴大不了几岁,却展现出了一个纯粹的军人应有的气魄和心胸。
他的形象在朱季兴心目当中顿时变得更加高大。
唯愿我族长兴!
陈茂的心愿质朴无华但却宏大无边!金银钱财,功名富贵,宏图霸业,等等那些个东西,在“我族长兴”的心愿面前,全都变得一钱不值甚至毫无意义。
帝国兴衰更替,王朝轮换无常,唯有我族长兴才是至高无上的追求,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可以付出一切可以牺牲一切,这就是张启阳想要对自己的学生们传达的信念,这就是张启阳的思想精髓。
在这个瞬间,朱季兴忽然就明白了,明白了一个事实:新华军校的学生们之所以能够平推横扫所向披靡,犀利的火器和全新的战斗模式,都只不过外在的表现形式。
大明朝不是没有火器兵,但却每一次都被打的大败,说明这根本就不是武器装备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
在生死交错之间一往无前,宁可牺牲也要保持最基本的队列,这样的纪律和秩序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张启阳一直都在说这是一支全新的力量,现在的朱季兴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真实含义:所谓的全新,不是说的武器装备,也不是说的战斗模式,而是全新的思想。
学生们将牺牲视为荣耀,不是为了钱财权势,不是为了富贵荣华,而是一个无比崇高无比坚定的信念——唯愿我族长兴!
他们已经把这个信念至于最高地位,成为坚不可摧信仰!
信仰,才是一切的核心!11
第377章:做的不错
“都准备好了没有”高邮县令慕天颜不住的抱怨着:“平日里一个个滑溜的很,怎到了这节骨眼儿上就扯后腿呢都给我快着点儿。”
“差不多了,准备的差不多了!”
县里的步弓手和三班衙役都换上了大明官差的服色,正拎着大剪刀把脑袋后面的那条“猪尾巴”剪下来。
慕天颜慕大老爷把那个素金顶子的管帽随手一丢,身后的邬师爷揪住他的发辫,一剪刀下去。
“嚓”轻响声中,发辫落地。
为了掩盖光秃秃的脑袋瓜子,县尊大老爷专门戴上了一顶软帽子,看起来好像是个戏台上的小丑,但县尊老爷却一点都不觉得丑,反而意气风发的大喊了一声:“来呀,打起老爷我的大旗来。”
站班的衙役头目赶紧打出一杆七尺多高的大旗。
赤色旗面上写着一行大字:大明知高邮县事慕!
按照常理,只要穿上袍服戴上顶戴大家就知道他是县大老爷了,根本就不用再画蛇添足的弄这么一面大旗。
县令打旗,旷古未有,但却是高邮县出现了,但却没有办法的事情,虽然慕大老爷真的很想换上一套大明朝的官服,但却很难在急切之间找到。
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只能打出这样的大旗了。
清军已经败了,张大帅很快就要进城了,以前那些为清廷效力的官员胥吏不无战战兢兢,唯恐触犯了张大帅的虎威惹祸上身。
张大帅这人,素来嫉恶如仇,最为痛恨认贼作父之辈,光是听到张启阳这个名字,就让那些曾经背叛了大明投靠了大清的人们哆嗦个不停了。
慕天颜慕大老爷却一点都不怕,唯恐不够招摇,不仅公然打出了自己的“旗号”,还专门找了吹打班子,锣鼓唢呐一路敲敲打打,热热闹闹好似娶媳妇一般。
大军收复高邮,按说这些“清廷的鹰犬走狗”就应该自缚了双手,老老实实的拜伏与城门之前,但这位慕大老爷却弄出了很大的排场,一点担心害怕的样子都没有。
不仅慕大老爷本人毫无畏惧之色,甚至连他手下那些负责治安的步弓手和衙役、站班、捕快都一个个面露喜色,就好像是在办喜事一样。
当张启阳骑着高头大马进城的时候,两旁的毅勇军士兵纷纷行礼,慕天颜慕县令也在行礼。
他的这个礼节有点特殊,不是跪拜,而是如那些个穿着黑色军装的毅勇军士兵一样打了个军礼。
一身不伦不类的装扮,脑袋上还戴了一定软帽,身后打着一杆大旗,竟然还行军礼,立刻就引起了张启阳的注意:“你就是伪高邮县”
慕天颜大声说道:“下官正是大明知高邮县事慕天颜,下官见过勇毅公。”
听了这话,张启阳反而有些疑惑了。
这幅口气,不像是个纳城而降的清朝县令,反而更像是个请功讨赏的自己人。
以慕天颜的身份,就应该自称“罪员”才对,他却自称下官,只有同一个体系中的人才会使用这一的称呼。
但大明朝和大清绝对不是一个体系,这是什么意思
而且他应该在张启阳面前表现的更加惶恐一点儿,至少应该称张启阳为大帅,而不是直接称他为勇毅公。
张大帅和勇毅公,虽然都是张启阳本人,但意义却大不相同。
这是个什么狗屁浪荡的东西
也敢在大帅面前放肆
张大娃只一挥手,立刻就有几个兵丁上前。
对于这样的狗官,根本就不用客气,尤其是在大军进城的时候,你有什么资格这样的和张大帅说话
能在官场上混的,无一不是成了精的老狐狸,这个狗屁县令,而且还是伪清的县令,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必然事出有因。
果然,没等几个兵士把他绑起来,慕天颜就说道:“下官有重要军情上报勇毅公。”
这高邮县都已经打下来了,还有什么重要军情
“说。”
“是关于杨丰的,他还活着。”
杨丰是史德威的人,曾和史环等人一起接受过张启阳的“先遣特训”,对这个人印象深刻。
在史环部被洪承畴剿灭的史环,原以为这个人已经死了,想不到这个狗屁县令却说他还活着。
“你认得杨丰”
“下官不止认得他,还屡次相助史环部杀敌建功。”
听了这话,张启阳皱了皱眉。
史环部先遣小队,是专门杀清军的,而你却是清廷的地方官,怎么可能相助史环和杨丰等人
若有这样的事儿,我早就应该知道,为何从未听说过
“下官虽身在高邮,心中时时刻刻都在牵挂着朝廷,为我北伐大计不得不隐忍至今,今日我大明王师终于兵临江北。”
这一番话的口气,就好像他不是清廷的官员,而是大明朝的卧底一样,就差直接讨要封赏了。
我是大明卧底,这种事不是空口白话随便说说的,一定需要实打实的证据才行。
要想证明他的身份,其实非常简单,只要杨丰站出来说句话,也就可以了。
但是杨丰却不知所踪!
“下官可以自证清白。”
“你如何自证”慕天颜从袖子里摸出一页写了字迹的纸来,毕恭毕敬的用双手捧着高举过顶。
在杨疯子本人不在场的情况下,这一页纸就是慕天颜保住身家性命和一身富贵的宝贝,也是他的底气。
这是县尊大老爷的自辩书。
自辩书洋洋洒洒,写的就是当初史环部被洪承畴的“囚笼政策”困在高邮湖,利用金铃堂给山东清军转运物资回航之际,登上了船只,顺利跳出了洪承畴的天罗地网,转移到了高邮之南,奇袭了木货厂的事儿。
这个时代,不大可能存在“无间道”的说法,而且张启阳也不相信这个清廷的县令会是史环的盟友,但这个自辩书却可以证明一点。
慕天颜肯定知道史环等人转移的详细过程,而金铃堂参与其中这是一个绝大的秘密,事先连史环都不知道。
当初史环等人能够顺利的转移出来,虽然不能说明慕天颜真的帮助了先遣小队,却可以就说明他没有告密,这至少是一个同情的态度。
在没有胆量反抗清廷的情况下,也不敢得罪江南,而是首鼠两端两面下注,这就是典型的墙头草。
张启阳稍一沉吟,马上把慕天颜的自辩书收了起来,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高邮县之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做的不错。”
将他称为高邮县,而不是伪高邮县,虽然仅仅只是少了一个字,却意义重大。
张大帅说他是“高邮县”,那他就是“高邮县”,张大帅的认可绝对比江南朝廷更加真实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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