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做权臣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红尘贼子
万一皇帝痉挛一下灌进了肺里,那就不是救人而是杀人了。
眼看着薛神医忙个不停,安宁公主虽然一动不动,脸上的汗水却已淋漓而下。
当薛神医终于停下动作的时候,安宁公主觉得自己的嗓音已经完全变了腔调,就好像是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人在说话,显得异常沙哑而又古怪:“怎么样了”
“不好说呀!”同样满头大汗的薛神医微微的摇着头:“陛下气息已乱,心跳过速,怕不是什么好兆头。也只能冒险一试了。”
安宁公主并不知道所谓的“冒险一试”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这种危急时刻,有办法总比没有办法要好的多。
“陛下昏迷极重,能不能唤醒实无十足之把握,万一若是失手,还望先恕草民之罪。”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薛先生尽管放手施为,有什么法子就用出来吧。”
安宁公主无奈的说道:“就算是真的,真的有不忍言之事发生,也怪不得你。”
“有殿下这句话就好!”
薛神医命人撩开厚厚的缎被,露出复隆皇帝的一只脚来。
然后从药匣子里取出一个小卷曲起来的皮包,从皮包里拿出一柄约莫三寸来长的小小银刀。
“你要作甚大胆!”
在皇帝的身上动刀子,这还了得
翁皇后大叫着扑上前去,安宁公主赶紧死死的抱住了她:“薛先生尽管放手救治,一切后果由我承担就是。”
在翁皇后的大吼大叫声中,薛神医用力按了按复隆皇帝的小腿儿,一手持刀在皇帝的足踝处轻轻一划,顿时血流如注。
任凭鲜血流淌却不加阻止,转瞬之间,鲜血就已汇集成了一片。
这样的放学疗法在欧洲很常见而且很流行,但是在国朝却极其罕见,通常都是作为万不得已情形之下的急救手法,一般很难见到。
放血疗法,也是有限度的,并不是说一直放血,要不然的话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失血过多的状况。
鲜血还在流淌,薛神医反复测量着皇帝的心跳,神色之间却越来越紧张,早已没有了一代神医应有的镇定和从容。
医者不是神仙,不是说每次都能救人性命,这是很容易理解的常识。
若是在平常的时候,就算真的救不回来,最多也就是说一句“回天无力”而已。
但这是在救皇上啊,若是失手,后果极其严重。
薛神医显然已经有些乱了方寸,犹豫了好半天才终于从贴身的小小布包中取出一根长长的尖针。
针石刀圭,这是郎中的必备工具,针灸之术一点都不稀奇。
但薛神医的这根针却不是做灸治使用的那种毫毛之阵,而是一枚坚硬的钢针,针尖上还有一个明显的微微内曲。
在众目睽睽之下,薛神医把这根五六寸长的钢针一点一点的从复隆皇帝的鼻孔中探入进去,然后猛然下了狠手用力一刺。
这个东西把翁皇后给吓傻了,连安宁公主都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复隆皇帝原本平躺的身体突然一个剧烈的抽搐,就好像是诈尸一样猛然一挺,竟然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就好像是一句行尸走肉,复隆皇帝的目光呆滞而又空洞,与薛神医四目相对,好像破败的风箱般吐出一口浊气:“疼死我了。”
只说出这四个字之后,复隆皇帝就又软软的躺倒下去。
皇帝终于醒了!
翁皇后大叫着扑了上去:“陛下,陛下,你醒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莫说翁皇后害怕,刚才那副救治的场面同样把安宁公主吓的不轻,好在皇帝终于醒转过了。
只要皇帝能醒过来,一切都好说。
已经悬到了安宁公主嗓子眼儿的那方巨石终于落回了实处,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薛神医下意识的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从手腕上摘下一小束牛筋,走到皇帝的脚边束在他的脚腕子上,先止住了流淌的鲜血,然后才取出止血药粉做常规处理。
薛广济再一次用他那出神入化的医术证明了“神医”二字的实至名归,但这还不算完:“草民建议撤去所有炉火,熄灭地龙,仅着薄被,宁可受寒不可伤热。”
薛神医的话比圣旨还要好使,虽然大家不明白这其中的医理,却马上执行按照做了。
手炉一撤,地龙一熄,宽敞的寝宫之中温度很快就降了下来,尤其是仅仅只盖了一层薄被的复隆皇帝,明显感觉到了一丝寒意,尽可能的蜷缩着身子。
有一丝血线正从皇帝的鼻腔中缓缓流淌,皇后正在小心的帮他擦拭。
“陛下鼻中血不必在意,片刻之后即可自行止住。”
“薛先生又救了朕一次。”
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刚刚苏醒的缘故,复隆皇帝那原本通红如火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那种肤色总是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刚刚死去不久的尸体,好在他的神智还算很清醒:“真不愧是我大明第一国医圣手!”
“陛下金口之赞,草民愧不敢当,陛下自有百灵护体,草民只是侥幸得手不敢居功,更不敢称第一。”
复隆皇帝明显虚弱的厉害,连连的咳嗽了几声,鼻子里又冒出大团大团的血沫子,弄的满脸是血。
好在薛神医已经说过了,这是正常现象,过一会儿就会自行止血,完全不需要担心。
“陛下病情,且不可伤热,但也不能受冻。”
薛神医每交代一句,翁皇后的重复一句:“你们都听清楚了没有神医说了,不可伤热,也不能受冻,都仔细着。”
“是。”
不能太热,更不能太冷,很难把握好这个度,好在这是宫里,应该不难做到。
留下了一张药方之后,稍微嘱咐了几句,薛广济就说道:“陛下龙体欠安,宜应静养,草民不敢打搅,先行告退了!”
“代朕送送薛先生。”
安宁公主很客气的送薛广济出来,来到阶前之时,薛神医忽然说道:“殿下,能否容草民一言”
“还有什么嘱咐,薛先生但说无妨。”
原以为薛广济是要留下什么“医嘱”,比如说平常应该怎么治疗虚弱的皇帝,饮食起居应该如何如何等等这常规事项,想不到的是薛广济却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身为医者,有些话不得不说,纵使殿下不愿意听也得说了。”
这句开场白立刻就让安宁公主如坠冰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一丝不祥的气息,却只能强作镇定的说道:“薛先生请讲。”
“此次能够唤醒陛下,实属侥幸。以草民来看,陛下陛下恐已时日无多,殿下应早作打算。”
时日无多
虽然已经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还是有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惊悚感受。
“时日无多这连薛先生都束手无策了吗”
“人力终有穷时,剩下的也就只能尽人力听天命了。”
薛神医说道:“同样的病患,草民曾经见过十几个,虽有半数救治过来,终究没有一个长久的。若是陛下能熬过这个冬天,以后是什么样子还很难说。希望陛下吉人天相吧!唯有一点草民可以保证。”
“什么”
“早则旬日,迟则月余,陛下就会面歪眼斜,渐渐口不能言,或者还会长期卧床不起,好在神志始终清醒,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至于能拖延多久,那就看陛下的造化了!”
“这些话草民本不敢说,但陛下终究是一国之君,事关天下苍生,草民不敢隐瞒,殿下千万要有所准备才是。”
一阵冷风吹过,顿生彻骨之寒!24
第495章:临时官职
又是昏迷又是抢救的,折腾了大半夜,一直到了拂晓时分才终于安稳下来,复隆皇帝刚刚睡下去,刘乾龙就来了,据说是有急务要奏。
“陛下已经病成了这个样子,怎能接见外臣”翁皇后素来就不喜欢刘乾龙其人,没好气的说道:“他一个小小的府丞,能有甚么急务拒见!”
刘乾龙仅仅只是一个府丞罢了,负责的只是京城治安和一应杂务,连卫戍都不归他管,说破了天也就是有了什么案件或者是治安问题而已,区区小事也值得陛见皇帝
在这种情形之下,皇帝怎能见他
尤其是在翁皇后有意封锁消息的情形之下,肯定不会给刘乾龙见到皇帝的机会。
安宁公主不动声色的说道:“刘府丞紧急陛见,想来是京中又有大案发生,既然万岁不方便见他,我便去见一见也好,朝廷马上就要把朝鲜那边的事情委派给他,想来他也是为了此事而来。”
刘乾龙是为了朝鲜的事儿
十万八千里之外的藩属事物,翁皇后一点都不关心,所以她什么都没有说,算是默认了安宁公主的说法。
“陛下怎么样了”这是刘乾龙见到安宁公主时的第一句话。
“陛下已经醒转,虚惊一场,料无大碍。”
只是因为落水昏迷了一下,现在已经醒过来了,料无大碍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没什么大事儿,完全就是虚惊一场。
料无大碍
刘乾龙是何等精明之人,俨然就是一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了。
皇帝的病情若真不要紧的话,你又何必深更半夜的派人给我送消息
不论安宁公主说的有多么轻描淡写,崔耀祖都很清楚的知道一个事实:皇帝的病情一定比想象中更加严重,说不得已经到了“万般无奈”的地步了呢。
“殿下,陛下的龙体……事关重大,可马虎不得!”刘乾龙说的非常直接:“若真有什么不忍言之事发生,这金陵一城还有这江南之地,马上就要乾坤逆转江河倒流,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凭殿下一人之力恐怕应付不来,我老刘知道自己的名声已经臭到了烂大街的地步,但陛下的安危毕竟事关国体,别的事情我可以不管,这事我不能不管。当年是我老刘提着脑袋定住了这南都,真要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我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得把局势稳住。殿下可千万不能瞒着我呀,更不可自作聪明!”
不管怎么说,安宁公主都可以算是刘乾龙的半个“君上”,但刘乾龙的这话却说的相当不客气,而且非常难听,但话糙理不糙,其中的意思已经说的十分透彻了。
安宁公主对于刘乾龙的态度,很难说相信或者不相信,但有一点可以确认,刘乾龙绝对不希望皇帝本人有什么变故,毕竟这江南半壁的存续有他的功劳,而且功劳很大。
真要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安宁公主肯定会用刘乾龙这个人,但皇帝毕竟已经醒转过来,视乎已没有那么紧迫了,一切都可以从容布置慢慢的进行。
所以,安宁公主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顾左右而言他了:“刘府丞的忠心我是知道的,陛下也知道。只是……只是你的官声素来不怎么……似乎缺少了仁厚之意。”
我的名声不好
这还用说吗难道我自己不清楚
老子的名声顶着风都能臭到长江边上去了,估计这金陵宁城的官场上就没有一个同僚会为我说话。
但是,名声这东西,刘乾龙从不在乎。
“陛下深知你的忠诚之心,屡有提拔之意,奈何你官声有碍。”
是否获得提拔,能不能升官,对于崔耀祖而言根本就是一件无所谓的事儿,他一点都不在乎。
“朝鲜那边的事情,想必刘府丞已经听说了吧”
“嗯,听了一耳朵半耳朵的。”
“陛下知你办事得力,又有宿功,想把朝鲜事委任于你,由你出任事朝鲜宣慰使。”
一般情况下,对于紧要职位的任命和人事安排,朝廷都没有事先和当事人打过招呼,很少有经本人同意就直接调动的。
现如今安宁公主当面和他说起这个事情,其实就相当于是事先打过招呼了。
代表大明朝出使朝鲜,那就是正儿八经的钦差大臣。
当然,这仅仅只是个冠冕堂皇的说法,其实就是一脚把他踢出去了,踢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的朝鲜。
刘乾龙知道自己不为江南的同僚们所喜,也知道自己碍着很多人的眼,但他从来就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不是说谁想踢就能踢的。
而且刘乾龙就是毅勇军的钉子,这是他的使命,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的离开呢
按照朝廷惯例,这事需得征求他本人的同意。
刘乾龙至少有一百个借口赖在江南不走,但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安宁公主已经事先把皇帝龙体沉重的消息告诉了他,而他也做出了一些绝对必要的部署,这个时候突然提起出使朝鲜事宜,绝不是为了把他一脚踢开,他还在等着公主殿下的下文。
果然,安宁公主话风一转紧接着就说道:“这是朝廷公议,内外诸臣都认为刘府丞乃是事朝鲜的不二人选。”
刘乾龙已经听懂了,但他还是没有说话。
“既然诸臣皆以此言,陛下也就允了,只是……只是你的官职太低。”
代表朝廷出使朝鲜,那就是正经的钦差大臣了。
虽说朝鲜是国朝的藩属,毕竟是外交事务,钦差大臣的身份太低显然不大合适。
按照惯例,代表朝廷出使外邦的使臣就是“节臣”,不管事实上权利是大还是小,都代表着大明王朝,需要一定的身份来“打底子”才行,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却早已成为历朝历代约定俗成的规则了。
总不能随随便便启用一个职位卑微的小官儿做“节臣”,那会让藩属国感到自己受到了宗主国的“蔑视”,是一件很失礼的事儿。
通常情况下,这样的“节臣”多是方面大员,或者干脆就是出于宗室,唯有如此才能彰显大明王朝对藩属国的重视,才能显现出上国天朝的体面。
但是,刘乾龙却属于“两不沾边”的类型:他既不是宗室成员,更不是方面大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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