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做权臣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红尘贼子
现如今,张启阳的面前就摆着一份黄得功派人送过来的书信。
张启阳和黄得功这二人,虽然都是大明朝的臣子,其实全都是地方实力派,唯一的区别就是张启阳远比黄得功更加强大,除此之外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这二人素无私交,唯一一点可以谈得上是“交情”的东西,则是湖广之战的时候,黄得功的水军曾经配合毅勇军作战,算是有那么一段“共同战斗”的经历,但也就仅仅如此而已。
从本质上看,随着复隆皇帝的驾崩,在继承者的问题上,张启阳和黄得功之间是绝对的敌对关系,这是一个根本性的问题,不是那点小小的交情可以掩盖的。
但是现在,黄得功却派人给张启阳送来了一封书信。
这封信虽然是黄得功派人送过来的,但纸面上的内容却和黄得功没有任何关系: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书信,而是一道诏书。
是永王给黄得功的诏书。
这道诏书出自永王之手,由叶黥带给黄得功,然后黄得功又直接把原件儿转给张启阳。
诏书和张启阳没有一文钱的关系,却不远千里送到了他的面前。
看着这份诏书,张启阳沉默良久。
过了很久,旁边的金丝雀才幽幽的说道:“永王不愧是老爷的学生,这份胸襟和气度……让人折服!”
为了争夺帝位,可以不择手段可以不计代价,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父子相反兄弟反目的事情,遍布于史书之上,早就不新鲜了。
但诏书上的内容,却足以让唐宗宋祖之辈汗颜的无地自容,仅凭诏书上的那几句,就足以让永王成为千古帝王。
因为这根本就是一份退位诏书。
永王还没有正式登基,虽然已经开始履行皇帝的职责,但却还没有一个正式的皇帝名分。
在正式的登基大典之前,还不算是完全意义上的皇帝。
就是这位还没有正式登基的皇帝,已经拟好了一份退位诏书:“……朕无功无德,何以继承大统唯先皇托付,勉而任之……成皇帝之高风亮节,朕切知亦,实我天下计,而非朕为帝选……先皇子嗣方为正统,复隆二十二年始,朕必退位以尊新主,此誓人神共鉴,若有违者刀斧加身不入祖祠!”
看似轻飘飘的几句话,其实真的比泰山还重,因为这是新皇帝的誓言对于一位帝王而言,死后不入祖坟是比“刀斧加身”要严重百倍的誓言,而且这道诏书一旦公布,全天下人都会知道。
若是十三年之后他不主动退位的话,立刻就会成为食言自肥之人,会被全天下唾骂千年。
张启阳终于明白了,明白了黄得功为什么会以闪电般的速度低头宣布向新皇帝效忠,就是因为这样的一道退位诏书。
在做皇帝之前,一定会拼命的想要继承大位,做了皇帝之后还会想方设法的长久下去,这是所有人的通病和共同心理,毕竟皇位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了让人无法拒绝的地步。
只有永王,在还没有正式登基的情况下,就已经想到了退位,简直旷古未有,堪称千古一帝。
这道诏书一旦公布,永王就再也没有反悔的可能了。
他必须按照自己的誓言去做,十三年后把皇位让给自己的侄子。
在大明朝的历史上,只有叔叔抢侄子皇位的,却从未见过主动让位给侄子的,历朝历代都闻所未闻,简直惊世骇俗!
其实,完全依靠武力,就可以压服黄得功,毕竟永王是出自新华军校,张启阳一定会全力支持他,甚至不惜一战。
永王这么做,看似毫无必要,其实却很有必要,而且只有张启阳可以理解,甚至理解的非常深刻。
永王这不仅仅只是为了稳住黄得功和其他的地方实力派,这么做的本质完全不是出于皇位安稳的考虑,甚至和皇位无关,而是为了整个民族的利益。
只要这道诏书一下,黄得功就不再是敌人,而是极大的助力,必然会死心塌地的效忠朝廷。
不仅可以避免一场大规模的南北内战,还能集合起所有可以集合的资源,为了“我族长兴”这个最终目标服务。
不能让繁华富庶的江南卷入战火,更不能因为皇位而起内战,而是要把所有的资源用在他认为正确的方向上。
张启阳已经开始展露出明显的对外战争迹象,他的耳目已经扩展到了万里之外的西域,并且在事实上控制了朝鲜半岛和大半个蒙古草原,永王很清楚的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大动作。
作为新华军校的学生,永王知道张启阳的终极目标是什么,也知道他会怎么做,同样知道那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和牺牲。
如果可以整合江南的资源,甚至是整个大明朝的资源,自然事半功倍。
若是在这个时候打起了内战,就算最终可以干掉黄得功威慑天下确保自己的皇位,也必然会浪费很大的人力物力,甚至有可能把江南彻底打烂,这是一个他不想承受的代价。
所以,他才会用这种方式来避免内战的发生,就是为了给张启阳的最终目标服务。
这份心思,看似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高风亮节,其实就是一个坚定的民族主义者必然会做出的选择。
这个选择之中还带着明显的理想主义者气息,包括李张启阳在内,涵盖所有新华军校的学生,全都是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者。
为了理想,可以牺牲一切,这也是一种浪漫的情怀,豪情男儿所特有的浪漫!
“我原以为,这天底下只有老爷一个人能够不在乎皇位,能够看轻这九五至尊的君主身份,却原来并非如此,真是小视了天下英雄。”
金丝雀幽幽的说道:“若是换做婢子,易地而处的话,我肯定做不到这样,而是一定会让毅勇军南下去打黄得功!老爷教导出来的学生,真英雄也!”
永王虽然是新华军校的学生,其实他还没有正式毕业,但这一道诏书就是最优秀的毕业作品!
张启阳是真的没有想到永王会付出这样的牺牲,但他却完全可以理解永王的良苦用心。
这份退位诏书,从表面上看确实是永王和黄得功之间的事情,和张启阳并没有什么关系,其实却并非如此。
黄得功刻意的把这份诏书送过来,就是想要得到张启阳的承认。
只要张启阳正式承认了这道诏书,就算是封死了永王的后路,也等于是张启阳宣布自己会在十三年后向新的君主效忠。
张启阳和黄得功的双重加持之下,皇子的储君身份就比铁打的还要牢靠,谁还敢反对
谁还有反对的实力
一直以来,张启阳都觉得自己才是天下第一英雄,现在看来,这个给自己的评语未必就是中肯的。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一个事实:这个时代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正处于一个新旧交替的关键节点。
一个又一个英雄正在以不同的方式轮番登场,张扬着各自的特点,成为和张启阳一样闪耀的英雄。
张启阳不是天下第一英雄,他甚至不算是个英雄,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启蒙者而已。
“能有这样的学生……不愧我的一番心血,值了。”张启阳颇为感动的说道:“有了这十三年的时间,足以让我从容布置,我能很清楚的感觉到,新时代的大幕已经拉开了,我的学生们就要登场了,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唱出一台满堂喝彩的精彩大戏。”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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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3章:移民令
新皇帝都还没有来得及举行一场正式的登基大典,就先颁布了一道“退位诏书”,立刻天下哗然。
诏书中说的很明白,十三年后,等到复隆皇帝的嫡子十四岁的时候,他就会退位让贤。
只有传说的尧舜才有这样的禅让之举,但那毕竟是传说中的故事,自从王朝建立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现如今却重现于世间,真实发生了,这让每一个人都参与历史的那种感觉。
能够用这样的方式消除内战,“秦皇汉武难及”“唐宗宋祖尤逊”这样的赞美之词顿时铺天盖地,永王的声望一下子就起来了,顿时成为远超大明历代先皇的开明之主,除了传说的炎黄尧舜之外,再也没有哪个帝王可以和他比肩了。
直到现在,大家才明白永王不启用新年号的良苦用心:他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成是一个新的皇帝,而是自认为是一个过渡者,是复隆皇帝和皇子之间的过渡。
历朝历代的帝王,什么雄才伟略,什么圣明如炬,都是后世人给的溢美之词,但永王的德行和胸怀却是实打实的。
这种话绝对不是随便说说而已,更不是为了痛快痛快嘴巴,因为退位大诏早已明发天下,连张启阳都表示一定会“遵旨而行”,那就是比板上钉钉还要准的事儿了,再也绝不可能有任何更改的余地。
在这种情况下,永王颁布的种种政令就具备神圣气息。
均田制迅速在江南推行,改土官为流官马上成为一种制度。
这两个极端重要的新政,分别涉及到经济和政治的根本层面,对于社会基础是一个巨大的变革,尤其是对于川蜀、云贵等地,几乎等于是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触动了很多既得利益者。
但新皇的声望实在是太高了,而且又有江南军方和张启阳的鼎力支持,让永王在一瞬间成为真正的意义上的最高统治者,几乎已经到了出口成宪的地步,谁还敢反对
连素来就为大明王朝亲信之藩的沐王府,都乖乖的交出了手中的权利,黔国公沐天波在做了二十多年的“土皇帝”,不得不接受现实,老老实实的做起了“公爷”,仅仅只是一个象征,而不再是事实上的一方主宰,其他的地方实力派也就可想而知了。
虽然朝廷并没有颁布“削藩令”,其实已经正式开始削藩了。
为了实现“我族长兴”的终极目标,一定会对外作战,而且是规模极大的战争。
为了支撑战场,必须把大明王朝捏合成为一个整体,作为一个庞大的战争后勤总基地和输出策源地!
相对于长江以南翻天覆地的剧烈变化,长江以北则始终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最显著的一项就是“移民令”!
作为伪清余孽,旗人只能无条件的服从“移民令”的安排。
于逃出锦州之时的仓皇和窘迫相比,虽然去往西北的路途更加遥远,却不再是充满血泪,至少没有了性命之虞。
数以万计的旗人在阿布卡的率领下进入关内,在南海子汇集了更多的人之后,成为更大的队伍,浩浩荡荡朝着西北进发。
到底要到哪里去,要走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所有的这些问题都没有答案,他们不敢问,当然也不需要问。
因为阿布卡在带领着他们。
阿布卡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一种安全保证,他们相信阿布卡一定会带领他们去到一个充满了光明和温暖的希望之地。
几万人的移民队伍,规模庞大,简直就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行军。
谁也不知道到底走过了多少路程,他们在寒风中前行,在暴雪中前行,沿途有许多人倒下了,但更多的人却坚持了下来。
有官府的兵丁沿途“护送”,当然这种所谓的“护送”更多是为了防止有人逃跑,而且这些以前是新附军出身的士兵们对他们的态度非常恶劣,动辄就是厉声喝骂拳打脚踢。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他们不敢杀人而已。
象以前那样,老赫颜把孙子和孙女用草绳栓在身边,唯恐他们走丢了。
这两个孩子,就是老赫颜的心头肉,总是无微不至的照看着。
“阿祖,我又饿了。”
老赫颜很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趁人不注意从贴身处摸出一张浅褐色的杂和面干饼子,塞到了孙女的手中。
孙女用双手捂着干饼,好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啃了起来。
随身携带的口粮早就吃光了,现如今全凭沿途的官方供应,要不然的话,这些旗人早就不知道饿死多少回了呢。
官府似乎很不愿意把粮食给旗人吃,要不是有上司的命令弹压着,根本不可能给他们一粒粮食。
就算是勉强供应了,也总是想方设法的掺杂使假,用最次的杂粮熬成米粥,在干粮里掺杂大量的米糠麸皮。
只要是没有饿死这些人,就算是完成了上司的命令,根本不必在意口粮的质量。
每天早晚两顿饭,不论男女老幼,每人每顿饭只有两张巴掌大小的杂和面干饼和一碗可以当做镜子使用的稀粥。
每次吃饭,老赫颜都会偷偷摸摸的把面饼藏起来一张,留给孙子和孙女在饿的时候食用。
虽然明明知道私藏口粮是很严重的事情,但老赫颜却不得不这么做。
事实上,很多人都在这么做。
为了照顾体弱的孩子和年迈的老人,人们总是尽可能的藏起一些干粮给他们吃,毕竟舔犊情深!
面饼又干又硬,需得先用口水慢慢的浸软了才能咽下去,孙女用力的啃着,依旧噎的直伸脖子。
“给你水……”
当一个装满水的皮囊递过来的时候,年幼的孙女显然被吓坏了,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那个人。
这是一个军人,就是专门“护送”他们的军人。
这个军人的年纪已经不小了,浮沉结在脸上,只露出一口白牙。
此人只有一只眼,因为脱下了软檐子的军帽,露出侧脸和脑袋上可怕的伤疤。
孙女被这个形容丑陋样貌凶顽的军人给吓住了,呆呆的不敢去接水囊。
对于远道迁徙的旗人而言,这些军人是相当的可怕,动辄就打骂,轻则拳打脚踢重则就用枪杆子马鞭子抽打,几乎已经可以等同于凶神恶煞了呢。
老赫颜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了水囊,给孙女喝了两口,小心翼翼的把水囊擦了擦,万般恭敬的双手捧着还给这个士兵:“多谢军爷,多谢军爷。”
老独眼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把水囊挂回到了腰间。
到了暮色昏沉的傍晚时分,行进的队伍还是在前进,慢吞吞的往前挪动着。
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显然不适合露营,必须要走到更远的地方,找到官府设置的临时“补给点”才可以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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