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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做权臣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红尘贼子

    如此大规模的水上运送,摆明了就是有重大的军事行动,后勤给养至关重要,但齐远志却很清楚的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这完全没有可能。

    “淮水上游本就河道狭窄水流湍急,运送难度很大,只能用小型排筏送到露河口,过了露河口之后就再也送不上去了……”

    张启阳追问了一句:“据我所知,你们齐家排帮连息县的生意都在做,怎么会到了不了光州”

    张启阳既然找齐远志商议水面运送的事宜,事先早已做过充分的调查,摸清了齐家排帮的底细。

    “莫说是息县了,就是广北县都去过,不过那只是运送竹木器和桐油,那些个货物根本不怕浸水。

    而大帅所说的这些东西,大多是怕水的。

    普通的排筏根本就用不上,只能使用双层的架排,架排吃水深,又颇为笨重,走不了那么远。”

    看来自己的调查还不够精细啊,竟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技术细节。

    既然这是无法克服的技术难题,那就只能重新调整战略部署了。

    稍微思量了一下,张启阳继续说道:“若是按照你的说法,只能送到露河口一带,你能保证。”

    “我保证不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刘乾龙已经有些气恼了,正要发作的事情,张启阳却笑呵呵的说道:“既然你说保证不了,那必然是有原因的,我想听听你这个专家的意见。”

    专家

    又是一个从来都没有听过的新鲜词儿,想来应该是术业有专攻的意思吧。

    “入淮向西,这是要进大别山啊。山水相阻,运送的若是小件儿,还能勉强可为。但张大帅这是军国大事,关系到战事成败将士性命,数量又大的很,一个接济不上砍了我齐远志的脑袋是小,耽误了张大帅的大计就得不偿失了。

    就算我能用蚂蚁搬家的法子一点点运上去,也必然会异常迟缓。”

    知道张启阳要进行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在这种情况下齐远志根本就不敢拿大,到时候真要是耽误了事情,可就不是砍脑袋那么简单了。

    军需运送不上去,看来作战计划还得调整。

    张启阳站了起来,沉吟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工夫,过了好半天才说道:“若是只到史家河和五水滩一带,你能送这些物资吗”

    “只到五水滩,绝对没有问题。”

    “你能保证”

    “能!”

    “兹事体大,到时候若是有了纰漏,后果严重,你得想清楚了再说。”

    “我敢用脑袋担保!”

    “好!”张启阳猛的一拍大腿:“有这句话就够了,我给你十天的准备时间。”

    “五日足够。”

    “老刘呀,把他们齐家的捐献免了,回头和他们算一算细账,该给多少运费就给多少。”

    帮助张启阳运送军需,不仅能免去承诺的那四千两银子和几百石粮米,还有运费可拿,原以为是要直接征用了呢。

    “给大帅做事是小人的荣幸……”

    不等齐图远把话说完,张启阳就哈哈大笑着说道:“你们齐家赚的辛苦钱,我不能贪你们这点儿。再者说了,给我毅勇军做事,不能没有好处,就这么说定了吧。”

    “谢大帅恩典!”

    齐远志退下去了,张启阳等人开始重新规划战略部署,着手指定新的作战计划。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后院当中,金丝雀正在仔细计算、归拢着那些捐献数字,李安宁则在百无聊赖的嗑着瓜子儿,面前的瓜子儿壳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这些个有钱的富户还算是有点良心,知道老爷做的是为国为民的壮举,竟然捐献了这么许多钱粮。”

    捐献

    那只不过是个好听的说法罢了,若不是有毅勇军在这里镇着,又有了血洗寿州大户豪门的前车之鉴,颍州一带的富户又怎么会乖乖的出钱出粮

    “寿州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李安宁继续磕着白瓜子儿:“我听半斤他们说,寿州的富户被折腾的够呛,还死了不少人呢。不过那全都是刘乾龙做下的恶事,张大哥当时早就回来了,根本就不在寿州呢,和咱家张大哥没有任何关系。”

    以暴力手段压榨寿州,动用酷刑大肆拷掠,很多豪富门阀被连根拔起,场面非常血腥惨烈,刘乾龙也落下了一个“阎王刘”的恶名,成了能够止小儿夜啼的恶魔人物,这些都只不过是表象。

    寿州的事情全都是刘乾龙做的,和张启阳没有一点儿关系

    这种事情完全就是李安宁一厢情愿的天真想法罢了,若是没有张启阳的授意和指示,刘乾龙敢那么做

    退一万步来将,就算是刘乾龙是天生的恶人,若是没有张启阳的默许或者纵容,就凭刘乾龙这个既没有官职也没有军职的江湖骗子,能指挥得动毅勇军将士

    寿州的事儿,摆明了就是张启阳的手笔,而且是他一手策划,只不过是借助刘乾龙之手而已。

    如此浅显的道理很容易就能说透,但李安宁却不肯相信,更准确一点来说,是她不愿意相信罢了。




第一百章:张大哥是英雄
    在李安宁心中,张启阳绝对是个心慈面软的老好人儿。

    他根本就没有大元帅的架子,整日里笑眯眯的,对家里的仆役都很宽容,怎么会做出那么暴戾的事情呢

    肆无忌惮的拷掠大户豪门,动辄使用酷刑,活生生的把人折磨致死,这样的行径与贼寇还有什么分别

    李安宁绝对不相信张启阳是那种人。

    “咱们老爷在家里确实很宽容,好像个笑面佛一样,但家里和外面是两回事,不能混在一起说。”

    “张大哥不仅对家里的人好,对外人也好的很哩。”李安宁说道:“以前在小吴庄的时候,张大哥总是怜贫惜弱扶危济困,修桥补路行善积德的好事儿不知道做过多少,是十二连环庄的第一善人呢。

    去年还开粥棚赈灾民,几千几万的灾民就因为张大哥的善行才活了下来,大家都一哇声的称颂他的恩德呢!”

    张启阳是个心慈面软的大善人,这是张启阳在李安宁心目中的形象,但金丝雀却从不这么认为。

    率领民团和满洲精锐血战八湾河,一刀砍了“黄台吉”的脑袋,这是何等的杀伐果断!

    百万闯军破京之时,率领几百民兵杀进宫中,挟持太子冲出重围,一路砍杀一路南撤,这是何等的坚定决绝!

    有这样心慈面软的大善人吗

    相处久了,李安宁最是清楚张启阳的脾胃性情,他喜欢什么样口味的饭食,爱好什么样的衣物,还有他的作息时间甚至是一些比较的小嗜好,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但所有的这些不过是流于表面的生活细节,真要说起对张启阳的了解,却远远不如金丝雀。

    李安宁天真烂漫性情淳朴,金丝雀细腻谨慎体察入微,这本就是天性的差异,又经过张启阳的亲手调教和培养,还有这几年的历练,金丝雀的眼界早已开阔了很多,看待事物的角度和深度超过李安宁千百倍。

    尤其是在经历了几次大的变故之后,知道了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对于张启阳的认识也越来越深刻。

    心慈面软、行善积德的老好人形象,只不过是张启阳的伪装罢了。

    他的骨子里充满了斩钉截铁的坚毅和杀伐果断的刚强,视天下大势如掌上观纹,心眼儿里装着日月河山,绝非一般人物。

    该用强的时候,张启阳绝对不会客气,更不会有丝毫的仁慈,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的霹雳之威。

    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甚至是不计代价。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说还有什么人最了解张启阳的话,那一定就是金丝雀了。

    作为张启阳一手培养出来的“内务总管”,金丝雀知道张启阳的很多秘密,同时也越来越清楚的看到了张启阳的真面目:“咱们老爷是个有大本事的人!”

    李安宁耸了耸鼻子:“我当然知道张大哥是有大本事的,大家都知道,根本就不消你来说。张大哥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英雄

    只怕未必!

    张启阳的所作所为,反而更象是个乱世枭雄。

    但“枭雄”二字存在着明显的贬意,金丝雀根本就不敢宣之于口,不敢说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窗外出来一阵阵熟悉的脚步声,李安宁顿时满脸喜色,跳了起来,欢喜的开门迎接,叽叽喳喳的叠声说个不停:“张大哥回来的这么晚,早就饿了吧乏了吧就是有天大事情也不能这么煎熬啊,若是累坏了身子骨儿可怎么是好”

    像往常一样洗了洗手,用手巾把子抹了把脸,旁边的李安宁已用无比熟练的手法将早就准备好的四盘两碗两盅摆放开来。

    给张启阳装了一碗白饭之后,李安宁就规规矩矩的垂手肃立一旁,看着张启阳吃饭。

    “你吃过了”张启阳问李安宁。

    “没吃呢。”

    张启阳用筷子头点了点她:“既然没吃还等个什么坐下来一起吃呀!”

    “哎!”喜滋滋的应了一声之后,李安宁就老实不客气的坐到了对面儿,与张启阳相对而食。

    张启阳笑道:“明明准备了两副碗筷,还假模假式的在旁边等着。在等什么等我允你上桌吗小小年纪偏偏要学这些个装腔作势的东西,真的没有意思。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我不讲究那些个东西,以后不许这样了。”

    “哎!”李安宁喜滋滋的应了一声。能够和张启阳在一个桌子上相对而食,是心中惬意的事儿了。

    在李安宁的心目当中,这已不是吃饭那么简单,而是代表着某种认可和身份的提升,具有举足轻重的意义。

    “你不吃”当张启阳问起的时候,金丝雀赶紧回答道:“我还不饿,老爷先用吧。”

    所谓的不饿,仅仅只是一个托词而已。

    金丝雀很清楚的记得自己的身份,她绝对不会像李安宁那样和张启阳在一个桌子上同食。

    每次吃饭的时候,金丝雀都会很委婉的拒绝上桌,就是为了保持上下尊卑。

    不论老爷如何宠信,丫鬟始终是丫鬟,而老爷始终都是老爷。

    李安宁早就知道金丝雀不会上桌,因为同样的情形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所以才准备了两副碗筷而不是三幅。

    对于这种情况,张启阳从不勉强,既然金丝雀不想上桌,也就由她去了。

    …………

    “颍南、颍下两县,总共九千四百六十八丁,计七千四百余户,核出浮田七万一千六百余亩,已全数分配完成,共计安顿三千五百余户……”

    像往常一样,金丝雀又趁着张启阳吃饭的时候汇报工作了:“耕牛、驴马等牲畜奇缺,种子、农具根本不济,若是在下月底之前还不能有效解决这些问题,今年冬天一定会死很多人。”

    为了筹集最基本的生活物资,张启阳甚至不惜血洗寿州,又以“敲诈勒索”的方式残酷压榨颍州本地的士绅大户,总算是弄到手很多钱粮,但却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迫在眉睫的问题。

    虽说颍州没有经历过大的毁坏,但这种保全也仅仅只是限于颍州城一带,下面的乡村早已饱受战火蹂躏,贼军和官兵三番五次的轮番折腾了几个来回之后,不光对生产造成了巨大的破坏,连最基本的人口比例都无法维持了。

    “拉壮丁”是历朝历代的通病,尤其是在战乱期间,交战各方对于丁壮男子的需求已经成为一种本能。

    经过反反复复的几次折腾之后,颍南、颍下两县已经出现了户数大于丁壮数量的凄惨状况。

    就算是按照平均数字计算,每家每户也不够一个成年的壮劳力了。

    疯狂拉壮丁的行为,不仅造成了生产力的急速下降,还造成了更多人口的流失。

    尤其是在乡下,这种状况极其明显。

    水利设施破坏殆尽,农田无人耕种,征收上来的税负几乎不够征收的成本,但也有一个比较好的方面:便于土地的重新分配。

    死走逃亡大户人家的土地,还有乡下无人耕种的田地,更好可以重新分配给毅勇军将士的家属和随军的流民。

    但这种安置仅仅只是“事急从权”的无奈之举,效果犹如杯水车薪,短时间之内根本就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流民的数量太多了。

    整个毅勇军极其家属,还有随军南迁的流民,差不多有七万之众。

    这个数字已经超过了颍州本地的人口总数,就算是张启阳把本地士绅豪强的油水全都压榨出来,也养不起这么多的外来人口。

    毅勇军拷掠、颍州富户的“捐献”最多只能暂时一解燃眉之急,那些个钱粮资材,最多只能支撑到腊月前后。

    如果不急需寻找出路喂饱这七万张饥饿的嘴巴,明年开春之前一定会出大问题。

    一天不死就得吃,两天不死就得穿,除了粮食之外,其他各种五花八门的物资全都匮乏无比。

    只要能尽快搞到足够的种子、农具、耕牛等等生产资料,还来得及种一茬荞麦和晚禾。要是错过了最后的播种农时,就真的全完了。

    张启阳之所以要毅勇军急吼吼的南下西进,固然是出于扩大地盘的考虑,同时也是为了抢夺最就基本的生产生活物资。

    在这个天杀的世道里,要是自己不被饿死,就的出去争出去抢。

    太子殿下以及蔡枫华等人之所以如初爽快的同意这次军事行动,就是因为他们也知道局面很不乐观,毅勇军将士必须出去抢点什么东西回来,要不然的话,刚刚打下来的基本盘根本就维持不到明年。

    “咱们还有多大的家底”

    “算上富户们刚刚捐献上来的资材,还有存粮六万一千四百石,其中粗粮占六成二,剩余多是糙米。折算下来,相当于五万四千石米粮。按照目前的用度,最多可以支撑十一月初。”

    金丝雀如数家珍一般的报出一个又一个精准的数字:“按照正常年份计算,等秋粮下来之后还有些收入,至多能支撑到开春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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