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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外拥红堆雪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灵小儿
    长极立即驳回:“哪里不一般!”

    我坦言道:“说不上来,反正我就是觉得你对孟节不一样,每次同他见面,你都不太开心……”

    “有吗”

    我顿了一下,故意吊起胃口,继而调笑打趣,“你和他是不是为了哪个姑娘在争风吃醋啊还是说,他抢走了你的心上人”

    我笑得开怀,长极倒是气结脸色阵青阵白,又恢复以往的好冷寡言,提步就走半分不待犹豫,我急忙跟上。走在人群里时,我紧紧护着那个娃娃,生怕被别人碰到弄脏,只得尽量躲闪避开与人接触。

    他见我如此宝贝这娃娃,脸上表情甚是自得。

    “是不是从来没人送过你东西啊你若是喜欢,改日多送你几个便是,你换着玩。”

    我驻足不前,冷不丁说了一句:“不用了,不是什么都能贪多,尤其是自己喜欢的东西。”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说教给震住,我自己也给闹红了脸立在原地不知所措。我担忧他是否会多想,觉得我是在暗示他什么。莫名有些心虚,但又不知道我




第十九章年少初识情滋味
    一曲罢,我听见掌声响起,白夫子欣慰点头,待做点评,却又到了下课时候。

    ……

    “秦落雪,你与周公相谈甚欢啊。”

    收拾琴具时,背后传来像极了白夫子的声音。我惊得一哆嗦,赶紧回头去看,却是安康那家伙在学白夫子讲话。

    安康笑眯眯的看着趴在桌上睡觉的秦落雪,脸上全是暖意。

    秦落雪被吓得弹立起身子,擦去嘴角残留的透明液体,迷糊不清,仍不忘替自己开脱:“夫子,学生听得津津有味,不曾偷懒。”

    安康掩嘴,咯咯笑出声,秦落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瞪着她低吼“欧阳安康,你怎么这么烦人。”

    息了怒气,见大家正在收拾书本,他再不搭理安康,转身去招呼小厮整理纸砚。等偏头去看允康时,发现她早已收拾妥当走出了门,又立马跟了上去。

    屋内只剩下我和孟节时,他袖子一挥坐在前座,两条修长的胳膊搭在我桌子上,含笑道:“我最近又研制了一味新药,培元固本提神醒脑,且味道极好,加有甘草山楂,酸酸甜甜的,还能开胃,你要不要试试”

    我眼皮都不待抬一下,整整衣冠,抖抖衣袖,不客气道:“你的药你自己留着吃吧,研制一些莫名其妙的药丸出来,还总让我试药。半个月前,你也这样说,结果呢,让我上吐下泻的好几天,也是我命大活到现在还没死。我家朵步说了,以后啊,你要是再让我给你试药,咱们便不要来往了。”

    孟节眼中笑意更甚,正要说话,门口的长极已经很不耐烦的催促起来,冲着我一脸不耐烦道:“母妃让我知会你一声,让你今日早点去府中,她有事交代。你到底走不走!”

    “走的走的,我这就来。”

    我可不想给再去试孟节那些乌七八糟的破药,终于寻了机会脱身,遂赶忙拜别了孟节,乐乐陶陶的跟上长极步伐。

    我去永河王府时候尚早,安平不像往常一样张罗听曲儿看戏,或者打叶子牌,兴致勃勃地拉着我欣赏那方娟秀罗帕,这是她最近给我绣的。上面的莲花绣得栩栩如生,不同的角度看去开放的程度似是不同,简直如层层剥开一般生动。她环顾四周,似才注意到什么不对劲,:“长极呢,他做什么去了,怎么没见他和你一起回来”

    “我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刚要进门时,他突然说有点要情要办让我自己过来找您,他带上山寒便急急忙忙走了。”

    安平慈爱的凝着我,似乎要说些什么。可顿了顿,还是没开口。

    “缺缺,可是觉得闷热,吃点瓜果怎样”

    我点头如捣蒜一般。

    她让我小心将手上帕子收起来,又让人将葡萄端出来给我吃。

    我捻着葡萄,一颗接着一颗往嘴里塞,懒懒地倚在椅背上,跟她话家常。

    不知怎么就说起了长极。我突然有点想知道长极小时候的事,便直言直语的问安平能不能跟我说说长极小时候的事儿。

    安平和蔼笑笑。

    “你想听他的什么糗事。”

    “什么都行,您只管说,我就听着,绝不会打断您的。”

    “长极这孩子其实无甚趣事可说的,他从小就比同龄孩子要老成些,做事一板一眼,完全不像个孩子样。若是仔细想想,倒还有一两件好玩的事儿。”

    她笑着从白瓷海碗里抓了几颗葡萄,拿细细的竹签抠掉里面的核,再一粒粒递给我。我双手接过,轻轻放到跟前的小白瓷碟里,然后才开始精致开食。

    嘴里含着果肉,含糊不清的说,“您说吧,我准备好了!”

    “你这丫头,弄得跟我要说书似的正经。我还有些不习惯。”

    我笑起来,抓了三颗葡萄塞进嘴里。

    “长极小时候特别喜欢吃糖,尤其爱吃蜂蜜。我记得应该是他五岁左右吧,有一次他问我蜂蜜是从哪儿来的,我告诉他说是蜜蜂从花蕊里采来的。我也不知他问来做什么,只是随口糊弄一句,不想他就放在心上了。后来有天,他哭得特惨的跑进我房中,说我骗他。我看着他那肿得红亮红亮的嘴唇,又是好笑又是心疼。问他怎么回事,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他哭唧唧的跟说我,他学着蜜蜂去花蕊里采蜜,他采的那朵花里藏着一只蜜蜂上,嘴巴刚凑过去就被蛰了。”

    安平哈哈大笑,像个顽童。

    她顺了顺气,接着说起。

    “还有一次,是他和孟节还有温家小丫头一起作弄郝夫子。几人趁郝夫子看书时,把砚池里的墨水倒在人家茶杯中。你们那位郝夫子是个书痴,看起书来就跟个木头人似的,一双眼睛啊只会看着书,真正双耳不闻窗外事。竟毫无察觉的由几个孩子给愚弄了一回,生生喝下一盏黑墨下去,一说话,满嘴喷墨汁。”

    我已经快把自己笑得半死,捂着肚子匍在桌子上。实在无法想象,当时郝夫子发现自己喝的的墨汁时的表情,只怕是想要捏死长极的心都有吧。“最后呢,最后怎么了,他肯定被郝夫子罚得很重吧,下场肯定很惨。”

    “郝夫子气不过,用笔沾了墨水在几人脸上画了大圈,又让他们跪在尚书苑的篁竹林旁小石子路上,差不多跪了一个多时辰。最后郝夫子还是不消气,狠狠打了几人一顿手板子,一人二十下。偏长极还逞能,学大人那套把戏去英雄救美,把温家十三娘那一顿板子也给揽下来了。这下好了,被夫子左右开弓的打,整整挨了四十手板子。手心被打得肿了一片,几日拿不起筷子。我还为此哭了一场,他嫌我哭得烦,便说日后再不胡闹。”

    安平的声音忽而低软下去,说起长极被打,半是生气半是不忍。追溯过往,她脸上一直溢着笑。

    真想不到,这样的淘气事儿居然是长极做的,他平常最是一副高高端起的小大人模样,明明大不了我多少,还总说我胡闹疯耍,幼稚可笑。日后他若再敢说我,我准把他这些糗事拿出来说。

    我笑意骤停,刚才安平好像提到了一个人。温家十三娘,是谁为何我之前从未听长极说起。

    我试探问道:“安平娘娘,长极他,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啊”

    安平愣了愣。

    “谁跟你说的”

    我掖了掖袖子,装得很是淡然:“没谁说,我猜的。您跟我说说,那个温家十三娘是谁我怎么没听长极说起过她。”

    安平挑葡萄籽的手一抖,静雅地看着我,“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闲来无事,就想听点有趣的事。”我倚在靠背上,慢悠悠地嚼着葡萄,脚尖轻轻地点着地。

    安平犹豫一瞬,还是清了清嗓子说道:“温十三娘,是中庆侯温铉的小女儿,闺名唤作温耳。虽说温家是武将出身,可那温耳却是个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小家碧玉,惹人怜爱得紧,一点不像她的姐姐温央,女儿家家只知道舞枪弄棒。当时我就在想啊,若是将来这中庆侯能够和我家联姻,那温耳和长极倒也顶配的。两人无论是相貌还是家世都合适,脾气也相投。”

    “可惜的是,中庆侯府举家迁去漠北为国戍疆,温耳随着父母前往后,我这心思也就作罢了。不过,长极和她……”

    安平默了默,立马止住。

    听着长极的经年过往,我竟然还为他感到惋惜。涩涩一笑,原来那日断桥上,长极说的她,便是温耳啊。

    安平见我闷闷不乐,话锋偏转。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不是有你了吗。比起温耳,我还是更满意你这疯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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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春意困
    冬去春又归。

    南瞻好像没有冬天一般,四时都是温温暖暖的,没有结冰没有下雪,若不是看到嫩芽新发,都不会注意到,转眼之间我在这里又度过了一个四季。

    正月结束,天气开始回暖,春草长势极佳,贵人们打马球的次数逐渐增多,建康城里接二连三的办了好几场春围,唯独宫里迟迟无人起头。我眼巴巴的等着来人下帖子,邀我打一场马球,等杏花开落,才等到陶贵妃的帖子。

    马球会在西郊草场举办,离着城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天微亮时就出发,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好一番折腾才到。于归怕我不熟悉路线,刚收到消息,就自告奋勇的来做我的领路人。

    草场的草不是很深,却也茵绿一片,赛场四周都设了席座,大约能坐上数百人。正中席位上首是陶贵妃、梅娴妃和几位勋爵妇人的位置,赛场后面,设有很大一处更换衣服和用膳休息的地方,内置雅室,男女分开,中间隔着人造小溪。

    见安康几人说得正欢,也不好打扰,环顾四周,在一处安静角落里寻到允康,似乎还没睡醒,倚在小几上托腮打盹儿,大白猫乖巧的蹲在她脚边,惬意地舔着爪子。我拉着于归径直朝着允康走去,于归忙攥着我的手,俏皮眨了眨眼,示意我不要出声,然后蹑手蹑脚踱到允康身后,猛地一声大叫将允康吓了个哆嗦,于归哈哈大笑,静等允康找她算账。允康好脾气依旧,不去搭理,偏过头看着我摇头苦笑。

    屋内几人听见动静,齐刷刷的看向我们。这时一个穿橘色衣服,眉清目秀的少女率先出声:“缺缺公主来了呀。怎地没人通传一声呢。”边说边朝着我走来,亲昵的挽着我。

    我笑得勉强,人生地不熟,也不知如何称呼,一个劲儿点头,只是觉得此人热情过头让我有些吃不消。我忙寻了空隙不着痕迹间抽出胳膊,站到于归身边。

    于归眉毛一挑,附耳过来,一一为我说明:“站在安康右边这位穿橘色衣裳的,是陶贵妃的外甥女,陶尚书家的嫡长女陶絮儿。年纪比咱们都要稍长,你可以唤一声陶姐姐。注意啊,她可不是个不好相与的主儿,口蜜腹剑,最爱捧高踩低。左边那个紫色衣裳的,是盛世祯将军的小女儿盛云姜,跟你差不多年纪,你就随我,唤她名字就行。”

    于归让我留意记下,只因都在尚书苑里习礼,日后定会常常见面。

    安康步伐轻快,几步上前,朗笑出声:“我望门口望得眼都花了你们才到。说,你俩姗姗来迟,让我们枯等这半晌,该当何罪。”

    我无奈道:“想要什么,你说便是。”

    安康欢喜不已,赶忙道:“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你马技精湛,球肯定也打的好。待会赛场上,你就故意输我们两杆,以做赔罪。”

    我听后释然一笑,轻松点头答应:“让你就让你。待会儿到了赛场上,我让你两杆便是。”

    以我的马技,别说让两杆,十杆八杆都不是问题。北邱马背上得来的天下,我更是马背上长大,从小跟在阿诏身后,骑马在无边无尽的草原上撒野奔跃,这小小的草场于我而言,根本不在话下。

    旁观的盛云姜听得笑起来:“就你那马球打的那般差,就是公主放水让你两杆你也是打不赢的,何必呢。”

    “谁说的,我可是很厉害的,你若不信问允康,她就知道我的球技如何。”安康不悦,连声催促让允康作证。

    始终站在最后的允康没想到会突然叫到自己,尚在眯觉之中,冷不丁抽神回来,茫然一句:“二姐姐是要吃果子吗,那果子确实不错,甜而不腻。”

    安康噗嗤一笑,用指头戳了戳允康脑袋,恨铁不成钢道:“除了吃就是睡,你最近都快吃成秦落雪那只笨猪了。”

    这一骂,惹笑了众人。

    盏露蹙眉,轻轻拉了拉允康衣袖,小声提醒:“小姐,二小姐说的不是这个。”

    允康仍是迷糊:“那是什么”

    陶絮儿讪笑道:“都说五妹妹不善言语,反应迟钝,如今看来不仅如此,你还有些耳背呀。你若是饿了,多吃几块果子,跟几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你们家怎还缺这点吃食吗。看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想必这番折腾够呛吧,既然如此,还不如早早说不来为好,反正打马球这种事,是我们这些嫡女的必修,与你关系不大。”

    允康脸色如常,一句不落的听完陶絮儿的讽刺,却没做反驳,倒是护犊子的安康黑着脸怼道:“都说陶姐姐娴静温柔,哼,却没想也是个逞口舌之快的。我们家哪比得上你们国舅府,几辈子都在吃果子,都是些金贵果子,天天吃,顿顿吃,人都快吃成果子了。怪不得,最近我看着陶姐姐,怎么看怎么像块饼!”

    “你什么意思,你说什么”陶絮儿脸色瞬间铁青,再笑不出来,横眼睨着安康,随时要掐起来的架势。

    安康也不惧畏,杏眼圆睁,讥笑反问道:“你耳背吗还是,想多听我说几遍。”

    。

    “允小五!”帘后有人惊喜喊道,屋内瞬间安静。

    众人回头,是秦落雪掀开帘子进来,笑意冉冉。走近几步,拜见我兼向几位姑娘问安后,自然而然向着允康走去,几近蹦跳的到她面前。



第二十一章紫金少年郎
    “这队是怎么分的,正好小公爷来了同我们讲讲。”于归故意往他和允康中间处一挤,将两人分开,朝我使使眼色,我立刻会意道:“秦落雪,人家贵妃娘娘派你来跟我们讲比赛规则,你还假意说什么来找允康。你别说废话了,快说说看,都谁和谁组队,这比赛规则有没有做改变”。

    秦落雪因着陶絮儿而恼怒,又和允康分开明显不悦,但也老实回话:“这队是一早就分好了的,共分了红黄蓝绿四队,每队有三人,不分男女随机抽取划分的。因此每一队男女比例不同,黄队是我,允小五,还有孟节。红队有我,安康,和陶絮儿。蓝队有太子殿下,长极,还有云姜。绿队的是陶六郎陶若,武平齐,还有广宁王府的郡主赵青鱼。”

    我仔细听着分队名单,初听没和长极一队很是失落,再一听到和孟节一队,简直犹如听闻噩耗,错愕不已。

    秦落雪说完自己先朝外走,我尚未移步,其余几人已跟上前去。

    秦落雪突然止步不前,似想起什么赶忙退了回来:“对了缺缺,孟节让我跟你传话,他马球打的不好,待会儿上了场全得依仗你了。事关你们队的荣辱和今日贵妃给的彩头,你可得好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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