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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骄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一把水壶
将骄
作者:一把水壶
东黎王朝骠骑大将军“次子”霍清然是一个传奇,十岁观战,十一岁入战场,十三岁首次领兵大捷,十四岁获封宣威将军,十八岁入宫成了……一名默默无闻的宫女。这是一部女将军的成长史!斗争朝堂,杀伐天下!霍清然:“从那一刻起,复仇,是我余生的全部意义。”萧玴:“我从来是黑暗中的人,唯有看着她的时候,才踏入光明。”萧晗:“我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拥有自由,但奈何生为公主,既享金车玉缳,万民叩拜,就注定要付出一些东西,自由,一个公主,最不能也最不该有的就是自由。”陆临:“早就应该死去的人却还活着,就总有他必须活下...



序章 栖山峡谷之围
    东黎王朝正元二十九年,成帝病重,时临春夏之交,姚河泛滥,民乱四起,成帝命太子治洪平乱。

    太子携骠骑大将军霍寻云及其二子率领八千大军奔赴姚泛区,不料刚至姚泛区不久京中突然来报,四皇子萧玚(yang 二声)举兵逼宫,南衙府军与四皇子军队混战不下,太子当即下令拔营回京!

    八千将士,铁骑飞扬,烟尘四起!八百里急行军班师回朝,支援南衙府军!

    三日不眠不休,霍清然策马追随太子和父兄,直逼京城,至栖山峡谷,距京城不过百里,八皇子萧玦率军堵住出口,两边和后方也遭围堵,南衙府军早已叛变,太子八千将士在栖山峡谷遭遇埋伏,恶战一触即发!

    只是一瞬,风景秀美的栖山峡谷沦为血淌尸积的阿鼻地狱。

    到处是断肢!是鲜血!是新尸!

    八千疲惫不堪的将士遭遇六万埋伏已久的官兵——这不是战争,这是屠杀!

    “保护太子!”骠骑大将军大吼。

    霍清然砍倒面前的两个人,窜到太子身边,手里剑影缭乱,瞬间解决周围数人。

    六万对八千,太过悬殊的差距,太子一方被一边倒地压制,没有任何胜利的希望。

    不断地杀人!然而又有更多的人涌上来!杀之不尽!

    霍清然满脸鲜血,连手里的寒鸣剑都有些钝了,力气渐渐流失,身上至少带了五六处伤!

    霍清然用尽全力刺穿一人胸膛,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太子的惨呼——

    拔剑!转身!

    一支金翎箭稳稳穿透太子的脖颈,太子抓着脖子痛苦地倒在地上抽搐。

    霍清然猛的转头,朝箭来的方向望去——八皇子萧玦跨骑马背,还保持着放箭的姿势,脸上挂着残忍放肆的笑。

    “太子殿下!”霍寻云悲愤怒吼,欲冲杀过来!

    不料身后一名南衙府军一剑劈在霍寻云背后!

    霍清然瞳孔瞬间放大,提剑欲冲过去,左手突然被人撅住,一扯,右边砍来的刀锋堪堪错开脖颈,划过肩膀!

    霍清然顾不得伤势急忙看向父亲,却正好瞧见一把剑穿透了霍寻云的胸膛——

    世界突然寂静!

    连呼吸都停止!

    一切的短兵相接惨呼怒号全都失声。

    霍清然认得那个人,原本南衙府军的一个小副将,半年前有一次南衙府军和禁军神威卫发生冲突,导致了一场小规模的械斗,这个人因为是参与冲突的主要成员,被撤了副将的职。

    霍清然看着霍寻云跪倒,看着霍寻云盯着自己,张嘴无声道——

    快走!

    “爹——”。

    霍清然拼命挣扎想要冲过去救霍寻云,手臂却被人紧紧攥住,往相反的方向拉去。

    “哥,放手!去救爹!“霍清然看着拉着他的霍青岚哭道,泪水把脸上的血迹冲刷了大半。

    霍青岚抿唇,不发一语,一行清泪无声划过他刚毅的脸。

    “走!”掷地有声的一个字,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周围数十人相助,一路向反军防卫最薄弱的西南方向拼杀过去,无论霍清然如何挣扎反抗,他都不再吐一字,一脸冷峻地替霍清然挡下劈来的刀剑。

    不断有人倒下,他们冲出了包围圈,身边已经仅剩数人,几人一路奔逃,身后数百人围追。

    逃到泗水河畔,只剩下霍青岚和霍清然二人,又都是身负重伤,尤其是霍青岚,替霍清然挡了几刀,两人搀扶着跌跌撞撞地沿着泗水河畔没跑多远,霍青岚便再也支撑不住,脚下一软,已然力竭。

    “哥!”霍清然赶紧扶住他,半拖着他艰难前行。

    霍青岚回头看了看越追越近的官兵,再看霍清然满是血污的脸,他闭了闭眼,只给自己一瞬间的软弱,尔后,睁眼!

    “活下去,一定要救娘和小弟。”霍青岚低声道。

    霍青岚突然鼓足气力把霍清然推开,后者只觉眼前一闪,霍青岚的利剑——显然这是一把名剑——已经划破她身上的战甲。

    “哥,你做什么”

    话音未落,身体突然被大力一推——跌出了数丈高的河岸。

    下面是涌流的泗水。

    眼前的一切仿佛被放慢,霍青岚的微



第一章 初入深宫
    深夜,天空中不见一颗星子,一弯上弦月孤零零高悬,夜空仿佛被一片深蓝幕布覆盖。四下里不见半个人影,寂静,针落可闻。

    巍巍城楼上似乎挂着几个藤球,随着如水凉风轻轻晃动,她瞧着诧异,遂爬上城楼走进一瞧,登时吓得一捂嘴连退两步,一个趔趄险些摔倒——那竟是几颗新鲜的人头!

    待她稍整,欲去瞧瞧是谁,一只手突然攀上她的手臂——

    “阿聆!醒醒!”

    秦千聆猛然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林绘锦带着担忧的脸。

    “阿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一块手帕擦过秦千聆的额头,林绘锦看着帕子道:“出了一头冷汗的。”

    秦千聆从床上坐起来,摸了摸额头,果然触手湿润滑腻,点点头:“被梦魇住了。”

    “快起来吧,刘公公怕是快来了,今日我们就要被分到各位主子的宫里伺候了。”

    秦千聆环顾周围,同屋的女孩子们差不多都起了,她赶紧下床收拾起来,今日可不能迟到的。

    不久前一批宫女满了年纪,被放出宫去了,现在各宫都或多或少地缺人,三个月前宫中特地从民间挑选了些清白人家的年轻女子进宫,教导一番,都是要分到各宫里伺候贵人们的。

    不多时,掌事的刘公公到了。

    秦林二人随着其他人来到院中,周围站满了各宫里来领人的宫女。

    林绘锦看了眼秦千聆,后者回以安心的目光,前些日子两人已经偷偷塞了银钱给刘公公,让他把她们二人分到一个宫里。

    “放心。”秦千聆低声道。

    林绘锦点头:“嗯。”

    语罢,秦千聆站到了倒数第二排,林绘锦站在她前三排。众人低着头,静静听着刘公公训话。

    一把略有些尖细的男声响起:“姑娘们,今天可算是你们站在这疏落院里最后一遭了,今后各位入了各宫,有了主子,可都得忠忠心心、谨谨慎慎的,这宫里的主子们呀都是最最尊贵的人物,不比在这疏落院里对着杂家和诸位姑姑,伺候好了,自然是有得福享,伺候差了,可就不是有罪受那么简单了,杂家也不多说了,从今以后啊,我也管不着你们了,大家就自个儿看顾着自个儿吧。”

    “多谢公公。”众人齐齐福身。

    刘公公满意地笑了笑,打开了手里的薄册子,大声念道:“于碧矜、程宁,大吉殿伺候——”

    尖细的尾音拖得长长的,两个宫女站出来,冲刘公公福了福身,跟着大吉殿的宫女走了。

    “陈曼文、李香涵,延嘉殿伺候——”

    “尔兰,百福殿伺候——”

    ……

    念了一会儿,人走了近半,估摸着快到自己了,林绘锦忍不住悄悄回首,欲看一眼秦千聆,刚刚动了动脑袋,门口突然有太监唱道:“徐婕妤到——”

    林绘锦下意识扭头,却见门口一位年轻宫装美人盈盈而立,一名侍女随侍在侧。

    众人齐齐冲徐婕妤行礼:“参见徐婕妤。”

    徐婕妤抬手让众人起身,刘公公赶忙迎上去:“不知徐婕妤到这儿是要做什么来”

    徐婕妤边往院里走边道:“我这珠镜殿里的人我想自己来挑选。”

    刘公公紧跟一旁:“哪敢劳烦徐婕妤您哪,这些个事情让老奴来办就行了。”

    “话倒不是这么说。”徐婕妤停在众人面前:“自己宫里的人当然是自己亲自挑选的才比较称心,况且若是以后不满意,倒也怪不到公公身上来,公公说是不是”

    “徐婕妤,老奴可不是这个意思啊。”刘公公赶紧低头诺诺,婕妤位分虽然不算高,只是这徐婕妤却是最近受宠的,他可开罪不起:“徐婕妤看上哪个便挑去吧,能去珠镜殿伺候也是她们的福气。”

    徐婕妤微微一笑,便开始一排排看过来,几次停下,又略显不满地离去,渐渐靠近后几排。

    秦千聆看着徐婕妤,再瞧恭恭谨谨的林绘锦,内心正忧虑,却仿佛应验一般,徐婕妤果然停在了林绘锦面前。

    “阿锦!”秦千聆心中低唤。

    徐婕妤抬起林绘锦的下巴,眼里闪现出一丝惊艳,不过很快被敛下去,她又拉起林绘锦的手,上下看了看她。样子不像是在挑宫女,倒像是挑秀女。

    “就你了,你叫什么名字”徐婕妤轻声问道。

    林绘锦一怔,诧异的目光投向昨日还保证说一定把她和秦千聆分到一个宫中的刘公公,

    刘公公似乎完全没想起来那茬儿,正色道:“徐婕妤问你话呢!”

    林绘锦赶紧低头:“奴婢林绘锦。”

    刘公公翻了翻手里的册子,堆笑道:“徐婕妤,这新来的奴婢,规矩还不是很熟,望徐婕妤莫要怪罪,老奴这就把她调到您宫里去。”

    “有劳公公了。”徐婕妤满意地瞧了刘公公一眼,转身:“走吧。”

    “快走。”徐婕妤身边的侍女冲林绘锦抛下两个字,就赶紧跟上徐婕妤。

    林绘锦回头,忧心忡忡地望向秦千聆。

    秦千聆几不可察地冲她摇摇头,用口型说道:“放心。”

    “还不快去!”刘公公轻推林绘锦。

    林绘锦只得速速转身,顺从地跟着徐婕妤出了疏落院。

    刘公公这才去看秦千聆,只一眼,秦千聆就明白,看来那银钱是要不回来了,不过这也不怪刘公公,谁知道徐婕妤会突然来这一遭呢只是阿锦不跟自己在一个宫里,便不能相互照应,不过这究竟是福是祸,恐怕现在还说不准。

    分配事宜很快结束了,秦千聆被人领着往杜昭容的杜衡殿去。听说前两年杜昭容得宠,因着她姓杜,皇上还特地把她当时居住鹤羽殿更名为杜衡殿,由皇上亲自写就,制成匾额挂上去的,只是杜昭容失宠已久,从前便骄纵,失宠后性子暴躁起来,常常打骂下人,这杜衡殿里是人人自危,怕是不好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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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夜遇齐王
    血不再流了,血渍干涸了。

    天黑了,天亮了。

    秦千聆整整跪了一天一夜,她腰背挺直,仿佛一个叩拜帝王的将军。

    杜昭容梳洗完毕走进耳房,一见秦千聆还跪得挺直,面露惊讶,没见秦千聆如想象中痛苦倒地,心下却忍不住生气,恨不得立刻把这秀挺的背影踹倒,只是碍于身份,她自然不能亲自做这样粗鄙之事。

    “还在这儿跪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滚到后院去做事,不许到前面来!”杜昭容怒道。

    “是,昭容。”秦千聆说着,准备站起来,只是她跪了太久,膝盖早已麻木淤青,稍一动就钻心的疼,秦千聆撑着地,强忍着疼痛站起来,腿一弯,赶紧扶住一旁的柱子,险些摔倒。

    杜昭容嘴角微扬,终于觉得有些解气。

    秦千聆一瘸一拐地往后院走去,杜昭容面前,自然是没有一个人敢伸手相扶。

    秦千聆被安排住进了杂物房,里面阴暗低窄,平时用来放些不要的东西和小厨房的柴禾,总之不是用来住人的。

    秦千聆刚刚清洗了一下自己,尚未歇息片刻,已经有宫女过来安排她做事,打水、劈柴、打扫庭院,连衣服也不送到浣衣局,而是交给她洗,活儿排了一大堆,秦千聆当然知道是杜昭容在为难她,只是她现在也没办法反抗。

    秦千聆忙了一天,回到小小的杂物房就睡了过去。

    一连好几天,秦千聆没歇似的干活儿,还都是些脏活儿累活儿,杜昭容虽对她不闻不问,却是一点也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皇上很久没来过他亲自赐名的杜衡殿了,杜昭容自然是不会突然兴起就善待宫人们。

    膝盖好得差不多了,秦千聆打算去找找林绘锦,她还不知道自己在哪个殿里。不知她怎么样了,希望别像自己这般。

    夜深,秦千聆悄悄溜出杜衡殿。

    这东黎皇宫她并不熟,想了想看过的地图,却因为根本没留意过珠镜殿,所以完全想不起来怎么走。看来只能慢慢找了,秦千聆叹了口气,借着十五的月色小心翼翼地在皇宫里穿行。

    突然有两个作太监打扮的人朝她这边走来,秦千聆赶紧闪身到一旁的树后躲起来。

    “小心着点儿,皇上在御书房批了好几日奏折,眼下正需要这醒神汤呢,你要是给洒了,小心你的小命!”一名稍年长的手提灯笼的太监骂道。

    “是,李公公,小的知道了。”年轻的太监提着食盒诺诺称是。

    难道是御前伺候的公公秦千聆欲悄悄跟上去,可转念一想,不成,现在还不是时候,眼下还是先找到阿锦才好,以后,还有机会。

    秦千聆看着那两个太监走远,目光沉沉,此时突然听得后面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

    “什么人”

    声音离得很近,秦千聆心神一怔,她刚刚太过专注于那两个御前太监,竟连有人靠她这么近她都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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