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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骄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一把水壶

    刚才还因为无意将毽子踢到萧浅身上而吓得跪地求饶的宫女此时已经一脸坚定愤慨地看着霍清然,纤细的食指直指霍清然,仿佛霍清然欠了她五百两银子似的,大声道:“公主,奴婢看得真真的,就是她把公主的毽子打落水的!”

    萧浅满意地一笑:“本公主宽宏大量,只是叫你把毽子捡回来弥补过失,你竟敢抗命”

    “奴婢虽只是一名宫女,却也不能被人随意栽赃,”霍清然说着,不着痕迹地缓缓挪到了栖霞湖岸的边缘,只需再踏出一步,就会跌落湖中:“不如容奴婢去请敬武公主来,敬武公主一定会还奴婢一个清白。”

    萧浅笑容一凝,脸色顿时垮了下来:“你以为我会怕萧晗,就算她现在就在这儿,你今天也一样非得给我下去不可!”

    萧浅怒气冲冲地跨步去推霍清然,霍清然似乎被吓到,脚歪了歪,向旁边倾倒,同时却悄无声息地踢中一块石块,萧浅去势急,刚巧一脚踩到石块上,脚一扭,身子立刻不受控制向湖中倒去,她不自主地伸手抓向身旁的霍清然,后者却似要跌倒时想保持平衡一般,手迅速向后一划,恰巧躲过了她的手。

    霍清然踉跄两步,稳住了身形,与此同时——

    “啊!”短促的惊呼过后,萧浅扑通一声摔进湖中

    周围的人立刻炸了锅,尖叫声此起彼伏——

    “公主!”

    “公主落水了!快救公主!”

    萧浅不会凫水,此刻只能




十四章 国公府世子
    少年面上有些诧异又带着些怜悯,道:“你这个小宫女犯了什么错怎么在这里罚跪”

    “陆世子,”陈添匆忙冒雨跑过来道:“不可啊陆世子,我家公主罚她在这里跪着,您可不能帮她呀。”

    陆世子听闻乐清公主一直爱慕的陆国公家的世子名叫陆临,难道是他可是他怎么会这个时候一个人出现在后宫里

    陆临闻言皱眉,道:“乐清公主又随意处罚宫人,她罚这个宫女在此跪多久,你跟她说,我把人带走了。”

    “万万不可,陆世子,我家公主罚她是有原因的,这个宫女不知礼节,不尊公主懿旨,冒犯公主殿下,才受罚的。”太监慌忙解释道。

    陆世子不满地看了一眼太监:“公主是什么性子,我怎会不知”语罢又低头对霍清然道,“你且起来吧,不必在此罚跪了。”

    “这可不行这可不行啊,公主要是知道了会打死奴才的,陆世子您别再难为奴才了。”陈添急得声音都带了点哭腔。

    “世子,您要是真想帮帮奴婢便不要理会我,奴婢跪足了时辰自然可以离开。”霍清然跪着,并不抬头看他。

    “你这丫头,竟是不领情。”

    “不,正是因为奴婢领世子的情,才不能起来。”

    陆世子愣了愣,反应过来,自己这次虽能救她,但若乐清公主因此更加生气,自己倒是没事,只怕吃苦的还是这小宫女,自己不能常在宫中,自然不能次次帮她,若她因此殒命,只怕自己没法不内疚,她这样做,既是救她自己,也是为他着想。

    陆世子无奈地笑着摇摇头:“你倒是很聪明,只是乐清……”

    “陆世子——”远处一名宫女撑着伞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对陆世子说道:“陆世子,原来您这儿,娘娘问着您呢,说您怎么还没到,特意打发我来找您的。”

    当今贵妃陆羡是陆国公最小的妹妹,也就是陆临的小姑姑,那陆临出现在这里就没什么意外了。

    陆临看了看霍清然,道:“我会向乐清公主……”

    “公子最好什么都别说,”霍清然打断陆临的话:“贵妃娘娘怕是等急了,公子还不去吗”

    “是啊,公子,娘娘还在等着呢,怕真是等急了,您快跟我走吧。”贵妃身边的宫女面色焦急地接茬道。

    陆临想了想,拉过陈添,把手里的伞塞他手上,道:“你在这儿给她撑着伞,听到没有”

    陈添面露难色:“这……恐怕……”

    陆临面色一厉,挑眉:“你敢不从”

    自家公主素来爱慕陆临,若是惹他不高兴了,他在公主面前说两句,公主立刻就可以把他乱棍打死,他可不敢违抗,陈添立刻缩了缩肩膀,瑟瑟道:“是是是,陆世子放心,奴才一定在这儿给她撑伞。”

    陆临这才满意地罢手,转身往贵妃的含象殿走,那宫女立刻跟上去用手中的伞为陆临撑好,道:“公子您慢点,这雨大,您别淋着了。”

    陆临远去的背影,渐渐在雨帘中越来越模糊。

    等到完全看不见人了,憋了一口气的陈添立刻把伞移开,冲霍清然狠狠啐了一口口水,道:“你这贱女人,也配让本公公撑伞”

    &



第十五章 戏耍萧浅
    雨渐渐小了,细细丝雨飘飘洒洒。

    陈添还在磕着头,耳边突然传来萧浅的询问声:“陈添,你在做什么”

    陈添立刻停止了动作,扑到萧浅身边,但自己一身污泥,又不敢碰到萧浅。

    “公主殿下,您可来了……”

    不等陈添哭诉完求她做主,萧浅略有些急又带着期待地问道:“陆临哥哥方才来过是吗”

    陈添的悲惨哭诉被打断,但也不敢有丝毫怨言,赶紧站起来答道:“是,陆世子方才还在这儿呢,只是去贵妃娘娘那儿了。”

    “我要去找陆临哥哥。”萧浅开心得翘起嘴角,正欲往含象殿走,眼光无意瞥到一旁掉在泥淖里的伞,她认得,那是陆临的伞。

    萧浅心疼地跑过去捡起伞,问道:“这是陆临哥哥的伞,怎么掉在这儿”

    陈添一愣,想到今日被霍清然害得祸事接二连三,此时是个好机会,正好让她也尝尝苦头,于是愤愤不平道:“公主殿下,您有所不知,您罚跪的那个野丫头,下贱得紧,见到陆世子经过就敢装可怜勾引陆世子,强行要陆世子的伞,您也知道陆世子一向心善,便把伞给了她,谁知她又不知好歹,把陆世子的一番好意随意作贱了,陆世子神仙般的人物,用的伞自然也是神仙的伞,但是您瞧瞧这把伞,现在有脏又破的,都是那野丫头弄的。”

    “那个贱婢人呢”霍清然听着,恨得牙痒痒,竟敢勾引陆临哥哥,她非扒了这贱人的皮不可。

    萧浅面上的点点羞怯欢喜渐渐消散,方才只顾着询问陆临的事,都没注意到秦千聆不见了:“那贱婢人呢”

    陈添暗自窃喜,表情却是跟萧浅同仇敌忾:“跟敬武公主走了,公主,奴才尽全力阻止她们了,奴才说公主罚她在这儿跪五个时辰呢,可她不听,丝毫不把公主的话放在眼里,奴才拦住她,那贱婢仗着敬武公主在身边还敢打奴才,也不看看奴才是公主您的人,打狗也要看主人呐您说是不是,公主,那小贱蹄子如此胆大妄为,您可一定不能姑息了她呀!”

    萧浅脸色更黑:“什么时候走的”

    “才刚走没多久,往那条路去了,估计是回凤阳阁了……”

    “走!”萧浅顺着陈添指的方向走去,身后撑伞的宫女亦步亦趋地紧跟着她,小心翼翼地不让她淋到一丝雨。

    陈添也赶紧跟在萧浅身后,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愉快地盘算着待会如何整治霍清然。

    园子小路的转角处是种着最新进贡的上品兰花,但这在皇宫里并不是什么稀罕物,转角对面是一座假山,是先皇方年寻得举国最厉害的工匠制成,假山虽小,却透着一股壮阔雄奇,山峰带着凛冽嶙峋之意,是天下难寻的精绝之作,但在这偌大的皇宫里也不过是最寻常的一隅。

    萧浅走到转角处,突然“啊”地痛叫一声,扑倒鹅卵石铺就的曲径上,猛烈地撞击让她痛得战栗,一时蜷缩在地上起不来。

    一颗无人注意的小石子滚落一旁。

    “公主!”

    “公主殿下,您怎么样没事吧”

    陈添和撑伞的宫女立刻惊慌地冲过去搀扶萧浅。

    一身华贵罗裙沾染了尘泥,萧浅痛得眼泪直冒,这时候看起来才像是一个年纪不到十五的小姑娘。

    “是谁刚刚是谁打了我一下”萧浅面带历色,眉毛紧皱。

    “什么!竟有人敢打公主殿下”陈添面带震惊地问道,仿佛听到普天之下最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这里除了我们就没有别人了呀。”宫女有些害怕。

    萧浅被二人扶着站起来,刚一站稳,左肩突然又是一痛,不等她叫出声,又一颗石子重重击打在她的右肩,接着是手臂、胸口、腹部、小腿……一连数颗小石子打在她身上的各个部位,萧浅登时疼得连尖叫都发不出,站立不稳,只能靠宫女和陈添搀着。



十六章 夜探杜衡殿
    三十杖虽没有对霍清然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毕竟是三十杖,不是挠痒痒,加上受了杖刑之后又淋了那么长时间雨,深秋雨寒,霍清然也染了风寒。

    杜昭容让霍清然好好休息,还安排了太医为她诊治,在宫女而言,这可是个过于恩宠的待遇了。

    因着霍清然帮杜昭容重获圣宠,近来杜昭容对她很是倚重,样样都给她最好的,住的地方也是配置得精致,在杜衡殿中仅次于杜昭容的寝殿,俨然成为了杜昭容身边的大红人。

    霍清然在房间里休息了一天,觉得有些闷得慌,遂欲打开窗户透透气,刚一推开窗,正巧当初领她进杜衡殿的宫女绿盈进来看她。

    绿盈个性温和,对谁都心善,在霍清然刚来杜衡殿时也帮她说过话,绿盈见天气这么凉,霍清患了风寒还敢开窗,怕她病情加重,赶紧过去关上窗户,又把霍清然扶上床,嗔怪道:“这么冷的天,你还开窗,别忘了你还病着呢,仔细病得愈发严重了。”

    霍清然笑道:“我只是觉得有些闷,想透透气罢了。”

    “透气也不行,外头天凉,等明日见了日头再透也不迟啊。”

    “多谢绿盈姐姐关心。”

    “说到关心你啊,还是咱们昭容对你好,”绿盈在床边坐下,说道:“知道吗,今早上昭容去给太后娘娘请安,特意说起你的事,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指责乐清公主任意欺辱我们杜衡殿的人呢。”

    霍清然笑了笑,内心却一声叹息,杜昭容这个人没什么心眼,喜欢谁就对谁好,不喜欢谁就找谁麻烦,虽说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倒也不是心狠手辣的大恶人,只是她这种性子,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怕是走不远的。

    绿盈接着说道:“乐清公主还想污蔑你推她入水,昭容带了两个当时在场的宫女作证,当场就拆穿了她的谎话,最后,太后让乐清公主给咱们昭容端茶赔罪,还罚她去佛堂礼佛三日,也算是替你出了一口恶气了。”

    “那两个作证的怎么找到的”霍清然问。

    绿盈道:“是她们自己主动来找的昭容,和昭容说了这件事。”

    霍清然蹙眉,谁让她们去的难道是萧玴

    “你没瞧见,乐清公主当时脸都黑了,还是得给昭容端茶,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乐清公主好像腿脚不好似的,走路都有点跛,”言及此处,绿盈忍不住咯咯笑起来,泄愤道:“你都不知道,乐清公主平日最是自傲,对宫人们尤其不好,动不动就处罚宫人,甚至打杀了好几个宫女太监呢,宫里的下人们都很怕她,今天看她这样还真是大快人心。”

    萧浅虽然胡闹招人恨,但霍清然现在其实不太想理会她,小小教训一下便可,她不想把过多的精力从自己真正要做的事情上转移开,此时听绿盈说起这些也并未很开心,只是礼貌地抿唇一笑。

    绿盈却以为她病着没有精神,又和她说了些话,担心她精力不足,嘱咐她好生休息后便自己离开了。

    将近亥时,萧玚今晚没来杜衡殿,宫人们伺候着心情不佳的杜昭容歇下了,主子一歇息,整座杜衡殿很快便陷入了寂静。

    霍清然在房间里待了一整日,大多数时间都在休息,此时反倒是精神了,一丝睡意也无。

    门外突然传来一丝细微的响动,似乎有人轻扣了一下门,但又止住了,透过门缝隐隐看到一个身影在徘徊,看起来不像杜衡殿的人。

    霍清然悄无声息地靠近门口,拉开门一手抓向门口那人,那人反应丝毫不慢,扣住霍清然的手腕竟直接把她推进了房间,左手一拂轻轻带上了门。

    “是我。”萧玴压低声音道。

    霍清然抬头借着烛光看清了萧玴的脸,迅速收手,后退数步,道:“你怎么来了你可知这是何处”

    他一个王爷,竟私闯后妃寝殿!这被



十七章 圜丘祭天(一)
    过了十数日便到了冬至,每年冬至皇家都会在南郊圜丘举行祭天大典,以求国顺民安,天降甘雨,百姓五谷丰登。

    往年本都是不带后妃的,但今年徐婕妤怀孕,因皇家子嗣单薄,为求皇子顺利降生,皇家子嗣兴盛,萧玚遂决定让徐婕妤等一众后妃都跟着去祭天,其中自然也包括最近正得宠的杜昭容。

    日出前七刻,斋宫鸣太和钟,此时正是一天中最黑的时候,但祭天的队伍需此刻从皇宫出发。

    杜昭容被安排在队伍的中后段,霍清然随行。

    徐婕妤最近恩宠未失,因此还是把林绘锦藏得死死的,这次也没带她来。

    虽是日出前七刻才出发,但杜昭容几个时辰前便起身沐浴焚香,梳妆打扮,穿上最为繁复的祭典礼服,一晚上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休息,所以此时在马车里,又饿又累的杜昭容头顶着不轻的礼冠坐着也睡着了,霍清然和绿盈在一旁扶着她,谨防乱了头饰。

    队伍行出京城时天已经亮了,日出东方,彩霞万里。

    南郊的路本是崎岖的,因着此次祭天大典贵人出行,尤其徐婕妤又有孕在身,工部提前派人把通往圜丘的道路修缮一新,倒是比城内道路不差太多。

    出城没走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和马蹄声,紧接着杜昭容的马车猛地一震,抖得马车内的人尽数失去平衡,尤其是睡着的杜昭容,整个人直接向左前方扑过去,幸好霍清然迅速反应,一把将她护住。

    杜昭容一时受惊,花容失色,礼冠也有些歪了,吩咐霍清然下去看看发生了何事,绿盈留在车上为她整理礼冠。

    后面还有不短的队伍,杜昭容的车驾不能堵在这儿,只能先驾走。

    霍清然下了马车,看到有几名禁军聚在路边,遂问一旁跟着马车的太监道:“昭容问,方才发生了何事。”

    小太监赶紧答道:“方才范持将军巡逻,驱赶路中央的小兽,不小心冲撞了一下昭容的车驾,你也知道,今日祭天大典,除了祭祀三牲是不能杀生的,只能驱赶。”

    范持这个名字在霍清然脑中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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