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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骄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一把水壶

    男子不意,竟被推得踉跄,身形狼狈。

    他看着眼前女子的脸,有冷漠,有悲痛,有愤恨,却绝无欢喜——她见到自己并不欢喜。

    “清然你为何……”

    霍清然怒目而视,眼眸氤氲一层薄雾:“当年太子殿下受困栖山,你身为殿下重倚却不来援,是为不忠;先皇受贼子逼宫,你身为人子却不反抗,是为不孝;枉顾天下百姓,苟且偷生于弑父杀兄的贼人麾下,是为不仁;于你有活命之恩的骠骑大将军全家被诛你却分毫不顾,是为不义!”字字血泪,掷地有声:“萧玴!对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只顾自己苟且偷生的无耻之徒,我没什么好说的!”

    尾音陡然上扬,话未说完,霍清然身形暴起,瞬时拳头已至眼前,萧玴速度不落半毫,双手抬起交叠挡下——

    “清然,当年事发突然,我人在平州,相隔千里之遥,等我赶到时太子早已遇害,连天下都已易主,我不是不援,而是来不及支援!”

    霍清然脚下用力一点,一跃而起,身体在空中扭转,右腿激烈横扫,直劈萧玴左脸!

    萧玴顺势右弯,再向后划过半圆,右手撑地,一翻身重新直面霍清然——

    “萧玚掌握重兵,控制整个京城,父皇病重,几日便惊怒而逝,我手中无兵,孤身一人,便是硬拼,也不过枉送性命,却无半点作用!”

    “借口!”霍清然略带哭腔地声嘶力竭,不待萧玴身稳,一掌直取面门。

    萧玚提气疾退——

    “我偷生萧玚手下,不是为着自己偷生,而是隐忍蓄力,待有朝一日能推到萧玚,以正太子和霍家清白之名!”

    “虚伪!”霍清然身形再变,一连串凌厉掌法如群星齐坠,叫人眼花缭乱。

    萧玴躲避不成,硬接霍清然数十掌,双手带出一串残影——

    “我赶到栖山,霍大将军和霍小将军头颅尽皆被砍,只余身躯,我只能将他们身体殓葬,那时我已发誓必为霍家报灭门之仇!”

    “我不信!”霍清然旋身、回转,以手肘为武器,狠狠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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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我会杀你
    霍清然又回到那个梦里,黑夜如墨浓重。

    四颗人头高高挂在城楼上,晃动。

    她不用再上去,她知道那是谁的。

    她的父亲、母亲、长兄和幼弟。

    正元二十九年,春夏之交,太子带兵进京,意图不轨,骠骑大将军霍寻云统领大军,欲拥太子谋反,特夺其爵位、诛灭九族,悬挂霍寻云及其夫人裴氏、其子霍青岚、霍青寒四人头颅于丹凤门城楼之上七七四十九日,以示天下!

    她看到的那一日,天气很好,没有下雨,更没有飘雪,青天白日,将一切罪恶和冤屈掩藏在阴影的最深处。

    霍清然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没人叫她,毕竟她现在悠闲得很,但她也不能太过随意,还是得去跟杜昭容告罪的。

    她起身简单梳洗一下便出去了,正殿里内务府的人来送今秋的新衣和布料等等,管事的太监上赶着巴结杜昭容,所有东西都是挑的最好的。

    霍清然在门外后者,准备等内务府的人出来了再进去。

    “听说了吗,晋王殿下旧疾又犯了,陛下今早还亲自去探望他了呢。”一个小宫女走进院子里,小声同身旁的一名太监说到。

    “真的啊这晋王殿下病养了好几年了也不见好,你说不会压根儿就没得治吧”小太监问道。

    宫女立刻竖起一根手指在唇前,瞪着眼低骂道:“别瞎说,你不要命了”

    太监赶紧轻轻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堆笑道:“是是是,你瞧我这张嘴,多谢姐姐提醒,不过,咱们皇上对晋王还真是特别关照,晋王患病这些年,都一直把他留在宫中照顾。”

    “是啊。”宫女点点头,还欲再说些什么,突然看到站在院子角落里的霍清然,赶紧停了话头,冲霍清然微笑:“千聆姐姐。”

    小太监显然吓得不轻,赶紧赔笑着也叫一声姐姐,一脸地担忧刚才自己说的话被霍清然听了去。

    二人不再停留,匆匆赶去偏殿做事去了。

    他旧疾犯了怕是因为自己昨天那一掌伤得不轻吧。

    当今晋王,也就是萧玴,先帝七子,霍清然四年来一直在京城,自然知道萧玴因为身患重疾而被皇上萧玚留在宫中治病的事,眼下萧玚还亲自探望,他们兄弟二人,竟是这般交好么

    呵!萧玴,昨夜你说的那些话,究竟有几句真

    霍清然心中冷笑,转念又觉悲痛,此时内务府的人告退出来了,她默默平复了一下心情,若无其事地走进殿内,向杜昭容请罪,杜昭容被内务府那些人精似的宦官好一顿吹嘘拍马,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意料之中没有怪罪霍清然,只叫她去准备熬汤的材料。

    霍清然退出来,也不着急,不紧不慢地准备着。

    定神汤熬了一个时辰,霍清然如往常一样从袖袋里取出一小包东西,打开,是绿色的粉末,她挑了一点洒进罐子里,绿色粉末遇水便融,转瞬便消失无踪,她用勺子搅了搅,重新扣起来,继续神色如常地熬汤。

    皇帝萧玚一般是天色擦黑的时候来,但是今日,杜昭容等到天都黑透了萧玚都没来。

    杜昭容有些不喜,于是叫小太监刘亭去打听一下萧玚去了哪儿,没过多久,刘亭就匆匆跑回来了。

    原来今日上午徐婕妤不适,请太医诊脉,结果竟发现徐婕妤已有近三个月的身孕,萧玚大喜,因此午时便去看徐婕妤,一直到晚上都留在珠镜殿。

    萧玚登基四年,只有一位公主,去岁曾得一位皇子,却不过五月便夭折,是以此次徐婕妤怀孕萧玚十分重视。

    霍清然心下了然,看来徐婕妤是耐不住了。

    杜昭容得知此事后大发脾气,但也无法,萧玚今夜是不会来了。杜昭容刚刚重获圣宠,这才没过多久就又有了失去的可能,当晚又是气愤,又是担心,竟失眠了,好几次拉着霍清然问萧玚还会不会来,霍清然再三肯定回复她,折腾了半夜,才勉强睡去。

    第二日,霍清然熬好定神汤再次让杜昭容送去御书房,让她告诉皇上,他昨日没来,怕他劳累,所以特意送来的。然而这次杜昭容却叫霍清然陪她一块去,大概是怕有什么事情,想让



十二章 帮我杀一个人
    秋意渐渐深了,一场秋雨毫无预兆地到来,天气愈发冷了。

    连着几日萧玚都没再来杜衡殿,杜昭容担忧之下夜夜失眠,加上这天气骤凉,竟染上了风寒。

    给杜昭容诊病的太医换了人,从前一直是陈太医负责给杜昭容请脉,这次不知怎的换成了魏太医。

    魏太医诊了病,开了方子,随手指了霍清然随他去太医署拿药。

    太医署霍清然倒是没来过。

    魏太医领着她进了一间屋子道:“你且先在此处等候,我抓好药会给你送来。”

    “有劳魏太医。”

    语罢,魏太医转身出了屋子,霍清然环顾一周,正想找个地方坐下,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门口。

    魏太医竟这般快霍清然诧异地望过去,神色顿时一凝——萧玴。

    萧玴跨步进来,而后将门合拢。

    霍清然反应过来,怪不得陈太医换成了魏太医,原来是有人从中斡旋。

    “清然。”似乎是近乡情更怯,面对霍清然,萧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不知晋王殿下找我何事”霍清然面上一派清朗,仿佛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宫女。

    一声晋王殿下让萧玴呼吸一滞,那么冷漠疏离的称呼。

    “清然,今日我找你来,只是想将那日未说完的话都告诉你,至于最后你信或不信,我都无怨言。”萧玴缓步走近。

    霍清然冷漠一笑:“我不记得我和晋王殿下之间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萧玴驻足,抬手将一把剑递到霍清然面前:“你看看这是什么。”

    霍清然脸上的冷笑瞬间冻结,她看着那把锈迹斑斑的剑,剑鞘的花纹已经腐蚀得完全看不出原貌,但她却一眼认出这把剑——它曾助她杀伐四方,直取敌寇之首,她曾带它驰骋疆场,立下赫赫战功——寒鸣剑,曾经属于霍小将军的贴身宝剑。

    从她拿到它的那一刻起便从不离身,直到四年前栖山峡谷之围,剑鞘掉落在峡谷内,剑身随她坠落泗水,从此无踪。

    然而此刻,它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霍清然接过剑,拔出,摩擦的声音嘶哑难听——不再如当年,利剑出鞘,威震三军——这是她的剑。

    剑身比剑鞘腐蚀得更加厉害,她忍不住轻抚她曾经最亲密的战友,仿佛拂过她自己锈迹斑斑的灵魂。

    剑鞘在栖山峡谷,那里有上万的尸体,数万柄残剑,血与火的侵蚀,如何才能找到这小小一把剑鞘

    剑身沉落泗水,激流涌动,不知被冲向何方,或许坠落深潭,又如何找寻

    原来,他真的在找她,甚至不放过每一寸土壤。

    霍清然抬头望向萧玴。

    “什么时候找到的”

    “剑鞘是那年冬天找到的,剑身前年才找回,本想找工匠修复,但找了好多人都说锈得太厉害了,已经无法复原了。”

    “再怎么修复,都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心已经千疮百孔,如何修补家已经零落成泥,如何复原

    “清然……”萧玴觉得有些难受,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这些年,他埋葬了自己所有的感情——他以为不需要感情,他只需要隐忍、筹谋、争权夺利,如暗中窥伺的毒蛇,只等出洞的一日,飞身化龙。

    他背负了太多仇恨,他以为他已经麻木——直到他看到霍清然的那一刻,他才发现,原来并不是。

    “我一直,都在找你。”萧玴道。

    霍清然还剑入鞘,眸中露出尖锐的讽刺:“那又如何,晋王殿下不是依旧锦衣玉食,在仇人手底下苟且偷生吗!”

    “清然,”萧玴走近,语气沉痛道:“萧玚母子将我母妃折磨致死,灭我外公满门,屠尽跟我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五千近卫,我何尝不跟你一样痛,一样恨!”

    “既然你这么恨他,为什么不杀了他,反而还好好做你的晋王,踩着无数人的鲜血和尸体,锦衣华服,富贵盈天!”

    “不!清然,”萧玴双手按上霍清然肩膀,面容平静却狠绝地道:“我不光要杀了他,我还要毁了他,他不就是想要这江山吗,我就让他眼睁睁看这江山旁落,让他受万民所指,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霍清然一怔,伸手推开萧玴,冷笑道:“说什么要毁了他,你若跟他没有勾结,为何萧玚偏偏不杀你”

    “那是因为我手里有父皇传位给皇兄的圣旨,萧玚怕圣旨流传出去,所以才一直不敢杀我。”

    “传位圣旨”霍清然皱眉。

     



十三章 湖边受罚
    紫云阁南边有一湖,名曰栖翠湖,大小不过数亩,最深处约摸有一丈余,湖正中央种有一丛荷花,距离岸边也有些距离,栽种之时取的是荷花出淤泥而不染,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意境。

    眼下天已入秋,湖里的荷花都谢了,只留下片片硕圆的荷叶静静漂浮。

    栖翠湖旁边靠着小花园,花园中有一块空地,此时几名豆蔻少女正在园中空地上踢毽子玩,为首的正是乐清公主萧浅,因着此处挨着萧浅的紫云阁,是以她常在此处玩耍。

    身边几名她宫中的宫女小心翼翼地配合着她,既不让她输,也不让她觉得无聊,技巧拿捏得恰到好处。

    少女们玩得兴起,一名宫女却不小心将毽子踢到了萧浅身上。

    啪——一记耳光狠狠扇在那个宫女脸上。

    “不长眼的奴才。”萧浅愤愤骂道。

    那宫女登时吓得跪地连连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公主恕罪……”

    萧浅还欲打骂,余光却瞟见栖翠湖边来了个宫女,手里提着几袋包得整整齐齐的药材,大概是刚从太医署过来。

    萧浅转头一看,不正是那日敬武公主萧晗一直回护的宫女么。

    萧浅伸手,旁边一名宫女立刻将毽子放到她手里,萧浅勾了勾唇角,把手里的毽子轻轻一抛,抬脚用力踢向霍清然——

    那由五彩稚鸡尾羽制成的毽子划过霍清然面前,扑通一声落进了湖里,瞬间便沉了下去,只留下几圈涟漪缓缓荡漾开去。

    霍清然并不理睬,自顾自继续往前走。

    萧浅气势汹汹地带着宫女太监们拦住霍清然去路,道:“你!竟敢将本公主的毽子踢到湖里!”

    霍清然欠身行礼,虽是不愿搭理萧浅的,但毕竟此时自己身在皇宫,身份不能暴露,也不得不向萧浅行礼:“奴婢并没有碰过公主的毽子,公主怕是看错了吧,奴婢还得赶回去为杜昭容煎药,便告退了,望公主见谅。”说完,便转身欲走。

    “站住!”萧浅喊道,身后的宫女立刻结成人墙拦住霍清然挡住去路。

    萧浅得意地笑着说道:“本公主没叫你走你敢走!”

    “不知公主还有何吩咐”

    萧浅微微仰头,带着一个王朝公主的倨傲,扬起嘴角,故作大度道:“本公主一向是宽宏,你这奴婢虽冒犯于我,我便不罚你了,只是你将我的毽子打落湖中,却是不能随意便饶你,如此,我也不多责罚你,你只需下水去将我的毽子捞起来便可。”

    霍清然瞧了瞧平静无波的湖面,那毽子早已消失得没影了,栖翠湖说深不深,但说浅也不浅,要在湖底找到一只毽子却也不是一件易事,怕是有人故意要让她淹死在里面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宫里偶尔淹死一两个宫女,就像吃饭睡觉一般平常。

    “公主明鉴,奴婢方才只是恰巧经过,并未碰到公主的毽子,而且,奴婢并不会凫水,恐怕没办法为公主打捞毽子了。”霍清然回道。

    “你是说本公主冤枉你咯”萧浅说着,环顾了一下身边伺候着的宫女太监们,“你们说说方才看没看到是何人将我的毽子打落水中的”

    “是她!就是她打落的!”周围的人纷纷应和,生怕晚了一点声音小了一点公主就感受不到自己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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