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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大贪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千里风云

    “回胡老夫人,我等正是为此事而来。”

    端木若愚恭敬回礼,他一张天生的喜脸,让人看了就心生亲近。尤其,对于年长的女性,更是有别样的杀伤力。

    而刘火儿虽说不是什么恶人脸,但此时冷冰冰的,自然难以让人接近。

    尤其此时,他还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开口道:“我们大老远地跑了过来,难道连点茶水都不知道招待”

    老妇人当即着慌起来,解释道:“自从不归出事后,家里的仆人们都跑光了......怜儿,你快去给两位大人倒杯茶来。”

    那妇人就是胡不归的姐姐,她应了一声后,扶着胡母坐下便走去了后面。

    胡母却心忧儿子,等不及便开口向端木若愚问道:“这位大人,不知我儿那里,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端木若愚愁眉苦脸地说道:“老夫人有所不知,这案子可是很不好办,看来还需要多上下打点一番。”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瓷杯摔坏的声音。

    只见胡不归的姐姐端着空盘,一脸失措无助的样子,道:“怎么还要钱......刘不同已拿了我们所有的身家,说是去走动打点,为何你们也跑来要钱”

    胡母这会儿也警觉了起来,不由开口问道:“二位大人,你们究竟是何人,与我儿又是何等关系”

    刘火儿这下就有些怒了,哼了一声道:“我们当然就是吏目大人派来的!你儿子的案子可是铁案,打点起来哪会容易若没吏目大人的上下运作,胡不归早就被押解到塞外充军了!”

    一听这个,胡母和胡怜儿关心则乱,根本顾不上怀疑两人的来路。

    胡怜儿更是面色悲愤,痛苦言道:“刘不同说让我回来等消息,难道等了这么长时间,就是这么个结果......”

    “刘夫人莫要伤心。你们也知道,都怪何瑾那小子实在太阴险,谁让胡捕头一下就中了他的奸计呢......如今府部那里,是三番两次地发票催促,要押解胡捕头上路,全赖吏目大人从中周旋。”

    端木若愚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着何瑾的坏话,还把事儿编得有模有样的。

    刘火儿这里就继续唱黑脸,没好气地埋怨道:“哼,吏目大人为胡不归可是操碎了心。想不到你们,竟把大人的一片好心,全都当成了驴肝肺!”

    “那,那该怎么办啊......”胡母和胡怜儿毕竟妇道人家,没什么见识。被端木若愚和刘火儿的双簧一唱,早已六神无主。

    端木若愚还是一副热心肠的忠厚模样,安慰道:“二位也不必太多担心。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世上哪有人不爱钱的只要钱给的到位,什么事儿办不成”

    “不错,吏目大人就是这个意思。”刘火儿又不耐烦地接嘴,道:“你们呢,想办法再凑个五百两银子出来。吏目大人想买通牢头儿,谎报胡不归已在牢里暴毙,那还用充什么军”

    “可,可我们实在没钱了啊......”

    “没钱......”刘火儿当即就想




第一百章 我宁愿何瑾赢!
    “何,何瑾......”

    胡母和胡怜儿的面色立时一僵,那复杂神色可比胡不归要强烈突然。单单一瞬间,何瑾便从两人的面色上,看到了愤怒、怨恨、无奈、感激......诸多种种,变幻无常。

    然而,他却不以为意,反而还自顾自地又开口道:“你们猜得不错,胡不归身上的伤,就是我让牢里人弄的!”

    “何瑾,你欺人太甚!”胡怜儿陡然被刺激到了,扑上来就要挠他。

    可就在老耿头儿手里的棍子都已抬起来时,六十岁的胡母却忽然大喝一声,声音刺耳又震撼,道:“怜儿住手!归儿是罪有应得,何官人教训的对!”

    之前还关心则乱的胡母,这会儿却似乎一下大彻大悟。

    喝止住胡怜儿后,她仍旧恭敬地继续向何瑾磕了一个头,道:“老妇人谢过何官人开恩......”

    何瑾这下神色才有了变化,上前扶起胡母,道:“老夫人言重了。有些道理懂了就好,也不会太晚。”

    言罢,他便转身:“如此,在下就不打搅你们母子团聚了。”

    望着何瑾和老耿头儿离去的背影,胡母脸色很是沉凝,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

    可胡怜儿却等狱卒打开牢门后,忍不住埋怨问道:“娘,那可是害弟弟的凶手,你为何......”

    “因为归儿错就是错了!”胡母浑身颤抖着,却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些年来,他仗着刘不同的势,害惨了多少商贩百姓娘以前劝过他多少回,可他就是不听!”

    “这些道理我们早该懂......终于有这一日,也是老天的报应!”

    “娘......”胡不归闻言,不由痛苦悔恨不已,挣扎着跪起来道:“娘说得对,儿子这是自己找的,怨不得别人。真算起来,儿子不知让几户家破人亡,现在还能留一条命,都是老天在可怜儿子。”

    “不,这罪不能全算在你身上!”胡怜儿此时也醒悟了,开口道:“这些年来,你的确干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儿,可这些都是刘不同授意的。你在其中不过是把刀,他才是握刀的人!”

    说起刘不同,胡怜儿不由恨意十足,甚至对胡不归也带上了几分怨怼。

    毕竟,她将大好的年华都浪费在了刘不同身上,千依百顺、贴心服侍。可不成想事到临头,刘不同一脚便将她踹了开去!

    尤其造成这一切的,还是胡不归趋炎附势。

    然而,毕竟血缘亲情。

    胡怜儿纵然再恨胡不归,也只是瞪了一眼后,便忍不住问道:“不管怎么说,刘不同还没明言要休了我。这牢里的人,怎么就敢如此对你难道刘不同拿了我们的全部家财后,就从没来看过你”

    可胡不归却傻眼了,虚弱开口道:“什么......刘不同骗了咱们的家产那可是儿子留给娘养老的钱啊!”

    胡母是个懂事理的人,却不是个精明的人,闻言不由说道:“也不能说是骗,毕竟他也费心了。否则,你恐怕早就被人,押解着送入塞外充军了......”

    “什么充军”胡不归更加傻眼了,道:“府部那里押解犯人,都是有特定时间的。如今时候未到,何人会来押解......娘呀,你们就是被刘不同给骗了,你,你们怎么不早点来牢里跟儿子说啊!”

    “是,是刘不同交代的......”

    胡母也面色惨白,可随后便气得咬牙切齿:“说你在牢里有他照看,丝毫无事。反而我们去看了,倒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们当时还不知他这般人面兽心,就轻易信了他......原来,他就是怕我们母子相见露了底。怪不得,自从骗完家财后,他就再也没露面,还把你姐赶了回来!”

    “还不止如此......”胡怜儿也气得磨牙凿齿,握着拳头言道:“若非今日我等瞒着他来了,宅子都要被他骗走了!”

    “好个刘不同,真是够阴险,他知道这种事儿自己亲自来不好说,就派了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真是可着心思要让榨干我们啊!”

    “这狗东西,我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啊!”胡不归陡然吼叫起来,声音沙哑而恨极,像一只受伤的恶狼。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这么些年,陪着小心孝敬的刘不同,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歹毒阴险!

    “可刘不



第一零一章 二杆子又来一出儿
    弘治十三年,冬月二十三日,磁州城里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凌晨。

    刘不同却猛然,从绣着鸳鸯戏水的合欢被中起身。不知为何,这时他的右眼皮突突直跳,一股莫名的恐慌从心底蔓延起来。

    一旁肤如凝脂的新纳小妾,乖巧魅惑地腻过来趴在他的身上,妖娆地言道:“老爷,离卯时还早,不如......”

    美人玉臂横陈、任君采撷的模样,最是男人梦寐以求的一幕。

    刘不同当然也不能免俗,可欲念刚一升起,心底那股没由来的沉重,便深深将这股兴致给压了下去。

    这使得刘不同不由很烦躁,摆手道:“公务要紧,服侍老夫更衣。”

    小妾不由面色幽怨,不情愿地爬出了温暖的被窝儿,先随便裹了件棉衣,又为刘不同穿戴起来:哼,糟老头子,什么公务要紧,分明是你有心也无力了吧

    刘不同却没注意到小妾的隐晦的鄙夷,只是眉头紧蹙: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究竟......会不会有什么祸事儿发生

    心念一动,脑海里就浮现了一张少年的脸。那张脸庞眉清目秀,只是一双眼睛冷幽幽地生着光,让他一时不由胆寒。

    “难道会是他......”一想起何瑾,刘不同忍不住感觉心有些堵。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那样一番滴水不漏、环环相扣的计策,竟然还是被这个少年给破了!

    更可恨的是,这少年人小鬼大、心眼儿贼多,这些时日还总往牢房跑,让自己根本没机会动手彻底铲除隐患。

    好不容易等何瑾将丁逸柳带到了鼓山煤矿,可就在这几天刘不同,派人买通了几个苦囚,想要斩草除根的时候。却不料煤矿里那些泼皮恶棍们,每晚都对丁逸柳寸步不离,还“宠爱”有加......自己这里呢,还是没机会!

    “罢了,只有口供人证,又无切实证据。他单用煤炭一案,是根本动不了我的!”

    思来想去得出这个结论,刘不同才觉得心情好了些。伸进棉衣狠狠捏了一把小妾,才志得意满地走出了门。

    可小妾虽然装着娇羞地叫了一声,却待刘不同一走,不由又面露嫌弃:“哼,果然是只能动动手了,我的命怎生这般苦......”

    到了衙门,刘不同径直便向往吏目廨里走,可门禁却忽然开口道:“吏目大人,今日大老爷要排衙。”

    “哦,晓得了。”

    对于卑贱的门禁,刘不同也是点头微笑,心底却忍不住嘀咕:姚知州都快一个月没排衙了,今天是抽的哪门子疯

    到了二堂后,之间里面已经闹闹哄哄的一大堆人,坐着的**位是衙门里的各色官员,清一色的绿袍。站着的二三十个是各房司吏、典吏,清一色的蓝衫,泾渭分明。

    刘不同笑眯眯地向众人拱拱手,大模大样地坐在了右首的第二列位子上。

    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朝蓝衫队伍里瞅了一眼,却忽然看到何瑾,正阴冷冷地盯着他!

    那眼神儿冷幽幽地泛着光,跟自己起身是脑海里的一模一样!

    只是下一瞬,刘不同便觉得自己眼花了。因为再仔细看去时,何瑾明明是一张笑脸,好像......还很友善的样子

    接下来,姚璟出堂讲话,刘不同却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总觉得何瑾今日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毕竟,这二杆子上次就是在排衙的时候,毫无征兆地就将胡不归给阴了!

    可一直等到姚璟宣布退堂的时候,都没有发现何瑾有什么动作。再看他的神情,似乎一直都是古波不惊的友善模样。

    于是,当刘不同起身的时候,不由都有些感慨:自己果真是老了啊,疑神疑鬼的,都快有些魔怔了......

    哼,自己的确是对那小子动手了,可他一个小小的胥吏,还真敢向自己这位朝廷命官反击不成

    然而,就在刘不同抱着这样的想法,都开始抬腿儿的时候。二堂的中央,忽然传来一句清朗的喊声:“大老爷,卑职有冤情大案要禀!”

    刘不同眼皮子不由一跳,心火儿蹭得就飚上去了。

    扭头一看,果然看到何瑾正高举着状纸,一副义正言辞、壮烈悲愤的模样:“大老爷留步,卑职这里有重大冤案,不得不当堂状告!”

    姚璟这里也不由傻眼了。

    今日排衙,是陈铭建议的,言‘知州总不排衙,纵然全心为民,亦有因噎废食之嫌,失了威仪礼制’。

    所以姚璟就想着,那



第一零二章 大老爷,升堂了吗?
    当着全衙上下的面,姚璟就是再想袒护何瑾,也不能做得太过分。无奈之下,他只能让值堂亲随接了状纸。

    可随后看上一眼,面色不由凝重起来。

    最后看完时,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放下状纸,凝肃开口问道:“何瑾,你这状告之事可属实”

    “人证物证,卑职已命人办妥,大老爷开堂审问一番便知。”何瑾也郑重回复,随后恭敬一礼道:“请大老爷升堂!”

    姚璟慎重地望着何瑾的眼神,看出这眼神里没有任何退缩和胆怯。

    随后,他气势不由一变,威仪如山,开口道:“好!按照礼制,如此大案,非但要升大堂,更要敲响登闻鼓!来人,着命即刻去办!”

    很快,咚咚咚的鼓声响遍整个衙门......

    一旦鼓声响起,非但要召集所有胥吏衙役,更还要聚拢百姓旁听——例如上次生员们闹堂一事,满城皆知,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此时衙门里的书办帮差们,一个个还都不知怎么回事儿,可随后听到消息......礼房那里快吵翻天了!

    “押上,我赌何令史赢!”

    “何令史是厉害,可刘不同却是只笑面虎。姜还是老的辣,我押刘吏目!”

    “你懂个屁,何令史邪功护身,上司克星,就算刘不同也不行!......”

    衙门外听到鼓声的百姓,也罕见地看到,那些门禁卒子将仪门的栅栏撤开了,摆在了大堂的门前。

    有知晓登闻鼓意义的百姓,壮着胆子向平日从不敢进的衙门走去,果然看到大堂这里此时已人人肃穆而立。

    是的,是大堂,而不是平日理政断案的二堂。

    升二堂时,知县一般只穿戴公服,使唤的吏役一般也限于值堂书吏和经承差役,与事件无关之官吏则不必出现。

    可升大堂则县官必须穿戴朝服,六房三班吏役都要齐集排衙,其郑重程度远高过前者。按规制,一般只有宣读圣旨、奉旨办差、或者有特别重大案件时,才会升大堂!

    此时整个大堂当中,弥漫着一股凝重肃杀的气氛。不用衙役们吩咐,这些百姓便自动噤了声,等待着大老爷升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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