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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美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月公子

    女子抱着酒坛子,被我俩的举动逗得哈哈大笑,稍许,她凑到我身边说到“中原有句话说得极应景酒遇知己千倍少。阿丝丽若觉得未尽兴,不如随我去前方帐篷做做客;那儿啊,不仅有香醇的羊奶酒喝,还有肥美的烤羊佐酒,阿丝丽要不要同我一起同乐今宵”

    “还有烤羊吗好啊!”

    有好酒好肉的,谁受的了这诱惑,我当即就点头答应下。

    “好什么好你忘了自己来明月滩做什么的。”

    “没忘啊。”

    两手一摊,我丝毫没有因瑾瑜公子劝阻而败了兴致,反而跟那伊赫女子打得更火热。

    我乐说到“想从别人嘴里知道事儿,从来不是靠板着个脸子,作出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姿态就能办成的。如今好酒好肉近在眼前,不仅能祭了我五脏庙神仙,还能套个亲近,何乐不为呢及时行乐,公子素来不是迂腐之辈,怎么这个时候却犯起了小性!矜持,可与明月滩当下的气氛不对口哟。”

    话落,我就同那女子相挽相伴,笑声朗朗地朝她驻扎的帐篷走去。

    交谈间,我得知这位伊赫女子叫塔丽,今年年芳十七,是随父亲哥哥和族人的商队来云州贩售皮货;因从小倾慕中原的繁华,所以从六岁开始就一直坚持学习中原文字和礼仪,如今商队买卖上的沟通商榷,都由她一人包办桥接,很是了不起的一个女子。

    羊奶酒佐着鲜嫩的烤羊肉下肚,滋味美妙无比,而塔丽的族人十分热情好客,刚见我碗中酒少了稍许,又为我殷勤地添满。

    全然是放松的心情,我也没拒绝对人好意,可刚想人前卖一回豪气,不想瑾瑜公子闷声不响地夺过我的酒碗,替我一口气干尽了酒。

    咬着一条羊肋肉,瞪圆了眼睛看了瑾瑜公子好久,确定他没偷偷把羊奶酒吐出来,我这才问上“你不是喝不惯他们的酒吗怎么——”

    “喝不惯,不代表喝不了。”

    从果盘中拿了一颗杏子,咬了小口,那眉头紧皱欲吐不吐的样,我倒是分不清他是被这杏子给酸住了,还是刚才那羊奶酒于他太过腥膻。

    一时心软,我连忙从怀里摸出绢子,递了他“难受就吐出来吧,别硬吞了。还有,这点酒我自己应付得来,你莫再替我挡酒了;要是他们高兴起来,轮着来敬你酒,公子可是招架不住的。”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中用我还不至于让个女人替我撑场面,完面子。”

    说着,抓起我递去的绢子在嘴边胡乱一抹,又径直往自个空碗里满上酒。

    明明就是死要面子,非要死撑!

    心里埋怨他不识好歹是一回事,然介怀着某些事不宜介入太深,我也只能示弱地哑了与他的口舌争执,继续埋头喝我的酒,吃我的肉。

    “阿丝丽,你的朋友真有趣。”

    此时,坐在我的身旁的塔丽似乎觉察什么,偷偷地扯着我的衣袖议论上瑾瑜公子的小性。

    浅尝了口酒,我同塔丽非议到他“他才不是我的朋友呢。”

    “他不是你朋友那这位阿格达是——”

    阿格达,伊赫语中女子对男子的平称,其意思,类似于中原某些地方的“阿哥,阿妹”。

    “要命的祖宗呗。”

    “哈,祖宗!阿丝丽你是说,这位阿格达是您的长辈二位年纪轻轻的,看着不像啊,辈分间居然悬殊这般大。”

    “错了,错了,塔丽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不是你想得那回事。”

    嘴上便宜没捞到半分,反而被瑾瑜公子反占了欺头,我自然急了。

    。




第四百六十二章 误打桃花
    抬着手掌,不住地煽驱着脸上的热气,我细细同塔丽解说到这话里的误会。

    “‘祖宗’这个词呢,放在刚才的对话里,并不是指先辈或长辈的意思,是说他这人脾气不好,心眼小,对待起来像自己的祖宗般难伺候,故用了这样类比的词来形容他。”

    “中原文化真是博大精深,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般有趣的形容另一个人,可见你和他关系很是亲密。”

    亲密

    这个词急不合我的心意,我忙纠正上塔丽“亲密可不能随随便便用,尤其是男女间;我和他,充其量就是上下级的关系,你没瞧出嚒,我处处都要看他的眼色行事。”

    “不会吧,我倒觉得是阿格达处处在迁就你呢;就拿刚才那一出说,阿格达怕我哥哥敬你酒,把你灌醉了,明明沾不得羊奶酒的人硬是把一大碗干尽了,好生男子气!”

    “哈,还男子气!”

    笑话不是笑话,我连忙不敢恭维地摆摆手“塔丽,你是不了解他是什么样的性格,招惹上他,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

    生怕跑漏声,埋汰着瑾瑜公子的我,又立马将没遮拦的小嘴给堵上。

    “我阿奶说,若连吵架拌嘴都和你认认真真的,那这样的男人,就是值得女子托付终身的良人。”

    “越说越没边际了。”

    我嘿嘿哈哈地干笑了阵,猛下了大口奶酒压压惊,这才评述到“连这事都认认真真,不如说这样的男人真没什么气量;塔丽,他这样脾气的人可不行,女人的日子得被宠着包容着过才幸福,老是像个婢女般谦让着男人,很快什么情呀爱的,甜呀蜜的,都会被这无意义的斤斤计较给消耗光。”

    “男人太爱计较,难道不是在乎的另一种表现吗中原男女间的感情太隐晦啦,什么都要发乎礼止乎情,不像我们伊赫的男女,喜欢便大大方方的追求,不喜欢就明明白白的拒绝。绕来转去的相处方式,不爽快。”

    “呵呵,真不是你说得那回事,真不是。”

    一边摆着手,一边心虚地喝着酒,生怕一不小心泄露了什么心底机密。

    “呜噜噜莫塔塔,卡卡努几达达西嘞——”

    思绪还在前个话题间沉沉浮浮,郁郁不出间,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忽然冲到我的毡毯前,单膝下跪间递来一把明晃晃的弯刀,叽里呱啦地说了通我不懂的话。

    我浑身一个激灵漾开,稳住碗中羊奶酒不撒,僵在原地,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此时塔丽去帐篷内打酒去,没人替我翻译这男子的话,我只能向坐在隔边的瑾瑜公子求助上。

    “公子,你听得懂他说些什么吗他这莫名其妙的递刀架势,见了怪怕人的。”

    瑾瑜公子慢条斯理地剥着葵瓜子,口吻冷冷地回到我“他叽叽咕咕说什么我不知,不过行走江湖惯了的人都清楚,陌生人向自己递来的刀千万碰不得。”

    “为什么碰不得!”

    “漂泊江湖的人,都是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你碰了别人谋生的家伙,就说明你接受他的挑战,不分出个胜负输赢,生死存亡决不罢休。”

    我大惊“你意思说,他想找我比武不会吧,我既不认识他,也没得罪他,干嘛找上我”

    “谁知道呢。异域人的言行举止,通常不能用常理来理解的。他看上你做对手,或许是因为你太贪杯不知收敛,把他们异域男儿的豪气给压下去了;又或许是因为你小嘴太放肆,招人心头不快,故意找你麻烦。种种可能间,归根结底还是你自己当下太过招摇,进而引火上身。”

    瑾瑜公子一口一个可能的,说得我心里越来越发毛,加之那男子不断把弯刀朝我面前递,要我接,我人立马手足无措起来。

    “我不会武功的!大哥你还是另觅对手挑战吧!有什么不是之处,我这就给你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大哥你还是赶紧走吧!!”

    边卖力的赔上不是,边挥着双手驱赶跟前的男子,当时真心怕他一个不开心,提刀将我当场活劈了去。

    幸好的是,这男子并不像想象中那般蛮横无理,见我频频示弱拒绝,他也一脸惆怅地收回那把弯刀,起身后喝着闷酒离开了此处。

    而活过一口气间,我注意到此时瑾瑜公子正在旁偷笑不止,好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阿丝丽,你怎么了,心神不宁的样子”

    打酒回来的塔丽见我不停抹冷汗,心惊不止的样子,也是急忙关切到我的安好。

    “你终于回来了,塔丽,刚吓死我!你们一个族人突然跑来,递给我一把弯刀,让我同他比武决斗;幸好我反应快,没敢接,不然真不知道后果如何”

    “您说刚我族人中有人向你献刀”

    “是啊,你是没瞧见刚才的情形,他一直不停地逼着我接他弯刀,冷汗都给我吓出来了。”

    “哎呀,你误会了阿丝丽,他不是要同你比武决斗,是在向你示爱表白呢!”

    这说法,较比武的惊心更叫人动魄,我极力压着惊心好一阵,才结结巴巴地向塔丽确认上“不是比武决斗这是什么奇怪的示爱表白的方式!”

    塔丽道“你是中原人,自然不知我们伊赫人的习俗。伊赫以游牧为生,而草原上常有狼群出没,所以在我们伊赫每每有男儿出生,其家人都要为孩子量身打造一把弯刀,祝福他的生命如铁钢般坚韧;换言之,刀在人在,这弯刀就是伊赫男儿生命的象征。”

    为我续上空碗中的酒间,塔丽又继续说到“而在伊赫,每每成年男子遇上自己心仪的女子,示爱表白间都会将自己的弯刀作为定情信物,赠送给对人,其寓意着男子愿意奉献上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他的心上人。女子若收了,便可算定下两人婚事,日后男子上门提亲,弯刀便是信物;而拒绝了,那就是说明女子对男子无意。阿丝丽,你刚刚分明就是错过一段好姻缘!他人呢,去哪儿了我去找找看,把这个误会当面说清楚。”

    “不必了,不必了,既成误会,说明缘分未至,就让它继续错下去吧。”

    说着,我凝着极尴尬的面色把满酒吞了一碗,而余光瞄了眼旁边的瑾瑜公子,不出所料,他是一副暗自得意的模样。

    俨然,刚才的事情他是心知肚明的,却生生被他捣鼓成场让人下不来台的闹剧。

    可恶至极!

    。



第四百六十三章 乐不觉晓
    翌日,日上三竿。

    烂醉醒来,随着思绪不断回涌,成形,心中的忐忑不安益发浓厚起来。

    我似乎触碰到瑾瑜公子一个极大的禁忌。

    反复翻阅记忆,事情起因,立马随记忆中节奏轻快的鼓声,琴声,回到了昨夜的篝火乐宴上。

    “铛铛铛挡铛,铛铛铛挡铛——”

    圆似满月的牛皮鼓,在伊赫小伙手中似有魔法,敲击出的节奏,时而如奔腾的江水,时而如涓涓的溪流,时而如冲天的云雀,时而俯落的雨燕;配合着伊赫老者手中的马头上弦琴,合奏出上一首欢快悦耳的舞曲。

    塔丽与族中另外两名女子,围绕着熊熊篝火,用柔韧的身姿,大方的舞步,热情的笑靥,为这明月滩的乐宴添上了一股浓浓的异域风情。

    我毡毯边的酒坛空了又满,满了又空,已经记不得换了几回;酒力渐渐上头同时,完全解开了我心中那股小小翼翼,我亦同塔丽的族人般,用最热情奔放的喝彩,叫好声,回应着伊赫族姑娘为我们献上的曼妙舞曲。

    “还喝你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坛羊奶酒了吗”

    一口兴高采烈的喝彩,我干尽了碗中奶酒准备再续上一碗助兴间,瑾瑜公子劝阻的大手已经伸过来管制我的乐兴。

    “我没醉,清醒着呢!”

    倏地,我鼓起腮帮,抽出手在瑾瑜公子阻拦的手背上敲打了几下,挺不满地又说到“和你这人处在一块真没意思,处处都要管我,你当你是谁啊!告诉你,我在你手下这口闷气可憋得够久的,既然今晚出来了,自由了,就轮不到你多摆架子。多好的酒,不喝拉倒,少跟我唠唠叨叨的!”

    说着,我又卯着劲儿跟他抢酒坛子,不想一拉一扯间,重心不稳的我立马在毡毯上摔个四脚朝天。

    “全然一副酒疯子样,哪里有大家闺秀的矜持在。你丢不丢人的”

    “你才丢人呢!”

    重重地打了酒嗝,我缓缓地撑起身来,指着瑾瑜公子人叫嚣上“成天板着一副刻薄脸给谁看是,公子你本事,本事到周暮雪怕你,夏蝉怕你,小光怕你,天欲宫上上下下都怕你,甚至整个江湖上的人都怕你,那又怎么样呢他们是他们,而我是我,我就偏偏不怕你,还把你跟逗小狗似的玩!”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啊,怎么会不知道不就是我处处和你对着干,这不如你意,那不如你意间,让你这天欲宫宫主觉得没面子。”

    此时,我双手重重落在瑾瑜公子两侧肩上,抽抽鼻息,笑得肆无忌惮“我就问你,瑾瑜,你活得累不累啊你自己活得累就罢了,还偏偏不肯放过别人,非要其他人跟着活受罪。真够自私的!”

    话毕,我撑着瑾瑜公子的双肩站了起来,边警告他,边朝弹奏着马头三弦琴的老者走去。

    “少管我,今晚咱们各玩各的!”

    走到老者身边,死皮赖脸地要了酒吃,又嘻嘻哈哈地同语言不通的老者调侃阵瑾瑜公子,兴致高涨间,我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马头三弦琴,自己把玩在手间。

    幸好伊赫人天性热情,并没有多怪罪我的举止失礼,老者叽里呱啦地说着,手指不断地在琴身上的三根弦间指着,眉眼上尽是笑眯眯的悦色。

    “伊赫的老爷爷,我听不懂的你话。”

    高着嗓门回了句,此时塔丽闻声凑了上来,同老者交流了一二,立即乐呵呵同我说到“易格扎爷爷说,阿丝丽你想学马头琴,他可以教你。”

    “不用,谢谢你啦,易格扎老爷爷!”

    得知对人的好意,我抱着马头琴朝他老猛颔首致谢,挠腮抠脑的模样相当滑稽。

    塔丽笑问上我“阿丝丽会弹我们的马头琴”

    “这有什么好难的只要是带弦的乐器到了我手里,没有驯服不了的。再说了,咱们中原的九弦琴可比你这三弦马头琴复杂多了,要玩转这马头琴上的三根弦,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不是我吹嘘,这吹拉弹唱,我样样都在行。”

    “真的那不如阿丝丽即兴为我们来一曲,也叫我们伊赫族人开开眼界。”

    “那有何难”

    一口闷下半碗羊奶酒,我抱着老者的马头琴,就大大方方地走到了众人焦点之间。

    “为感谢伊赫各位朋友的热情款待,小女子在此即兴唱舞一曲,为各位添助酒兴。献丑了!”

    酡红着脸,福身一敬后,我削葱般的十指就在马头琴的三弦上游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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