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美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月公子
努力一定有回报,只是多少而已;经过一番艰辛奔波寻找后,我们在鬼哭岩西南一处石穴中,终于发现了地脉幽花的踪迹。
只可惜的是,当我们费尽千辛万苦寻获的这株地脉幽花早已开败枯亡,更别提蛇婴果长得是何模样,简直如镜中花,水中月般虚无。
“姐姐也不要灰心沮丧,能见到这株开败的地脉幽花,已是足够幸运;你不是说,地脉幽花的盛果期在初春时节,此刻已入夏,自然难寻到其踪迹。”
拍拍我的肩膀,夏蝉继续劝慰上:“只要知道鬼哭岩有地脉幽花存在,那蛇婴果就不是虚无缥缈之物,要寻得,只是需要时间而已。眼下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下山去才是;晚了,潜藏在鬼哭岩中的毒虫猛兽便会倾巢而出,不好对付。”
然陷入专注中的我,并没有太在意夏蝉的提醒,依旧仔仔细细地查看着这株开败的地脉幽花。
“唉,你家主子真是个倔脾气,我算尽力了。光,你劝劝她吧。”
“她素来死心眼的紧,这几天没日没夜的折腾我们,陪着她找什么鬼花鬼果的,她期间可分毫在意过我们的感受劝了也是白劝,不如来点实际行动。”
说着,光毫不客气地探过手来,扣着我的肩膀:“该死心了吧任性有个限度,鬼哭岩中如此危险,你不要命,总不能让我和夏蝉大人陪着你把命搭进去吧走,不然我真不客气了。”
“知道了。手松开,抓得我肩膀老疼的。”
面对光突来的威胁,我也是出奇的好脾气,麻溜地用匕首割下这株开败的地脉幽花的花蕊,便起身朝石穴外走。
因心思多挂在手中花蕊上,也不知夏蝉和光在背后嘀咕了些什么,好一会儿过后,迎头赶上的夏蝉才心翼翼地与我攀谈上。
“这地脉幽花的花蕊有什么作用吗”
“不知道。”
翻看了不下数十遍,我突然把手中的花蕊递给了身旁的夏蝉。
“你眼力好,快帮我看看这束花蕊是不是有被人掐断过的痕迹”
被我这么一提醒,夏蝉借着石穴外的光线,也认认真真地将花蕊上异状打量上。
片刻后,她应上我:“姐姐果然心细,这花蕊上的断茎口,的确是被人指甲掐断的。难道这株开败的地脉幽花,曾结出过蛇婴果,只是被人捷足先登摘去了”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说着,我将夏蝉手中的花蕊拿过,并指着那断茎口说到:“你这断口处的颜色,俨然和其他枯败处的颜色不一样,且还有水分保留;我估计蛇婴果被采摘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
“不是说,鬼哭岩中人迹罕至,极少有人涉足吗”
我悠悠而笑,她惊惊而问,然眼神交流下很快达成了某种默契,我俩齐刷刷地把目光转向了为我们带路进山的山民。
“哥,这是怎么回事你可是跟瀚澜山打交道的山民,山里有人什么人进出,您应该多多少少清楚些动静吧。”
我想问的话,夏蝉已经悉数表达清楚,剩下的,就是平心静气地等待答案了。
“姑娘这话倒是像在责怪人的不是。我虽为瀚澜山中山民,但以采药打猎为生的山民也不在少数,此山并没有什么禁条不许外人出入,来来往往间,人确实不知何人来过此处,取走了三位姑娘寻找的东西。”
我问:“哥,我们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我们要找的东西极为重要,请你好生回忆回忆,近一个月内有没有其他人进过鬼哭岩采药的”
“其他人”
哥一边挥舞着手中镰刀,剔除碍路的荆棘,一边沉思着我刚才的问话。
半响后,他若有所悟地回到:“对了,大半个月前我们村子的钱老头的确领过一批进山人,也是在瀚澜山中徘徊了好几天;他们好像也在找什么药材,如果和姑娘你们寻同样的东西,想来他们是来过这鬼哭岩的。”
“那就对了,也不算白来一趟鬼哭岩。”
夏蝉有些不解:“这还不算白来蛇婴果想必是被先前那批进山人采走了,人海茫茫,也不知对方底细的,我们到哪儿去寻下落”
“姑娘莫急。据人所知,那批人现在应该还在太和郡内,没走呢。”
哥贸然的一声插话,顿时为我们迷茫的心中投来一束曙光。
我喜问上:“哥认得他们吗”
“认倒算不上认识,不过他们个个身材高大,金发碧眼的,跟我们中原人混处在一起自然好认。”
“金发碧眼异域人!”
虽能粗略了解到他们的来历,但要我具体说出个丁卯来,俨然已我当下的阅历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夏蝉静思了片刻,就着线索给了个可能:“按照哥描述的体态特征,他们应该是波斯人。”
波斯人
倏地,这件事间无端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此时哥又续上:“对了,就在昨日傍晚,的进郡买酒还见过他们的同伴,故敢断定他们还没离开太和郡范围。三位姑娘要打探他们的住处,只需按照他们的样貌特征询问下各处客栈掌柜的,便不难知晓他们的下落。”
“多谢哥提醒,您可是帮了我们的大忙。”
按图索骥,想来寻找到这帮波斯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能不能顺利弄到他们采取的蛇婴果,似乎还要费一番波折和功夫。
:。:
第四百六十章 拗性难迁
下山回到太和郡,已经是傍晚时分。
洗了一身臭汗,我披着一头未擦干的头发,正想去夏蝉的住处找她商量商量打探那帮波斯人下落的事;不想刚走到半道上,却撞见了个几天没见的人。
一个回廊道,我占这头,瑾瑜公子占那头,无遮无拦地照面,让四下浮动的晚风都透着燥心的尴尬。
“问公子安。”
避开对方过于直白的打量,我忙福身请上安,心中也不断地嘀咕着怎么这般倒霉,偏偏撞上他!
“你怎么这个样子就出来见人了”
对人不咸不淡地搭了句话,慌神的我这才注意到当下自己仪容极为不整,忙慌手慌脚把头发抓束在一堆,当着瑾瑜公子的面三下五除二地编了个麻花大辫。
“还有点急事要办,正准备邀夏蝉一道出门,所以就没太在意妆容是否妥帖。”
“头发不是没干吗你这样怄着湿气不散,容易落下偏头疼的病根。”
话声话未落,瑾瑜公子便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准备松去我辫子上的绳结。
不过还没等他的手挨上我的人,我猛朝后退了一步,手交叉成十字地把瑾瑜公子的关心给防住。
“多谢公子关心,现下风大,吹一会儿头发便干了,没关系的。”
他淡淡道“小患不妨久成疾,你也是学医的人,这个基本的道理都不懂”
说着,他老长的右手径直越过我抵挡的手,抓起我护住的麻花大辫,绕到我身后将绑好的绳头解开;散了散头发上未干的湿气,他又揪起我一束头发,熟稔地在我脑海盘了个圈结,并从怀里摸出一根雕琢精美的玉簪将其定住。
完成后,他不管我是什么心态,径直把我人转过来审视了番,点评上“第一次给人盘发,手艺虽不怎好,但总比你披头散发的模样好多了,便将就着看吧。”
倏地,我脸上烧出团火云,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这光景要是被周暮雪撞见,铁定又是一出大戏。
捧着干硬的笑容,我稍稍退离了些距离,说到“公子的事这么快就办完了吗前时听夏蝉说,临湖那边出了不小的乱子,要耽搁好一阵子的。”
“我可以理解为,你不怎么想见到我这个人”
“怎,怎么会!我也是在关心公子,不,大家都很关心你的安好。”
也不知道自己的话说得妥帖与否,只听对人冷冷哼了一声,又说到“我倒觉得你是个最棘手的麻烦,总叫人不省心,所以得回来看看你弄出了什么烂摊子。你不是刚和婵儿她们从瀚澜山归来,在山里前前后后折腾了五六日,这会儿又迫不及待地溜出去,你不累吗”
“不累,一点都不累,精神好着呢!”
快速地应付了通,我又僵着笑指指自己要去的地方,说到“公子,我还急着和夏蝉一道出门打探那蛇婴果的下落,你若无事交代,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站住。”
腿还没来得及迈开,背后就威严盛盛将我喝止住“你不累,婵儿还折腾的累。我刚去过婵儿那儿,也询问你们这几天发生的事;既然是为了多欢,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不如我和你走一趟,也让我的手下歇一口气吧。”
“不用,不用,其实我一个人也可以搞定的。”
一听瑾瑜公子要陪我去,我顿时两手齐摇,谢绝上他的好意“您不是也长途奔波了好几日,身子应该也累的慌,实不敢劳烦公子您大驾。暮雪大人应该也回来了吧你若不放心我独自出去,我跟她请示声,让她派个得力的人陪我去,这总成了吧”
“我堂堂天欲宫宫主,难道还比不上阿雪身边一个属下”
呵呵,呵呵,我除了这样无力的干抽笑着,全然接不上话来。
我想,我的拒绝已经够明显了,至于瑾瑜公子是否听得懂,那就不得而知了。
或许当下气氛太过难人,他松了些严肃色,说到“阿雪人还在临湖,你想给她找麻烦,她也没功夫搭理你。去还是不去若你确实觉得诸多不便,那以后多欢的事你也别想插手,我即刻派人送你回千名山去。”
“别,别,别!我不说了,公子您陪我去总行了吧”
明明是自个被他明着暗着威胁着,这倒好,我反而还要低声下气地求着他去。
欲哭无泪,哭笑不得,无理取闹,惹是生非,等等,等等带着荒谬感的词儿,一股脑地窜上心头,然憋闷间,却一字都说不得他。
跟着瑾瑜公子入太和郡的繁华处,随意寻了间客栈打探了下那帮波斯人的下落,很快就了眉目。
原来,这帮异域人从波斯远道而来,除了贩卖从本土带来的香料特产外,更主要的是从地大物博的中原换得珍贵药材和学习中原先进的冶铁技术。由于地域相隔,文化差异,自然这帮波斯人的生活习性与中原人有着极大的差别。
就好比起居上,中原人喜欢依室而居,而波斯人却喜欢幕天席地,自由无拘的生活方式;而为了融合两种文化上的差别,当地官府特别在太和郡五里外的明珠滩设下贸市,一面促进中原与异域间的互通有无,一面也是尊重异域来客的本土风俗。
久而久之,明珠滩成了他们一个临时聚居点。
刚进入明珠滩贸市范围,随处可见色彩斑斓的大帐篷,如湖面漂浮的气泡在眼前蔓延开;三步一篝火,五步一烤架,充满异域风情的男男女女,喝着美酒,吃着烤肉,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将欢声笑语汇成了海洋。
在这片乐土,仿佛人世的忧愁消失于无形,仅余快乐可欢。
“这位阿丝丽好美丽,简直就是我们心中的纤阿!若不嫌弃,请阿丝丽满饮此酒!”
正当我看得入迷间,一位浓眉大眼,身披锦纹的女子凑了过来,说了一通我听不太懂的蹩脚中原话,抱着酒坛就为满上一碗奶白奶白的酒。
见我懵懵地站在人前不知所措,瑾瑜公子笑着为我解释到“这位小姑娘是来自西疆伊赫族的女子,她见你生得美丽,心生崇敬间,想请你吃她们酿制的羊奶酒。”
。
第四百六十一章 明珠夜滩
大约是对方过于热情,反而称得我似个没见过世面的人,略显小家子气地愣在原地。
捧着羊奶酒,我侧头轻声询问到瑾瑜公子“阿丝丽是什么意思”
“阿丝丽,在伊赫语中意思为‘美丽娇艳的花朵’,是伊赫族女子间一种平称;只要双方年纪悬殊不大,不论谁长谁幼,都可以互称为阿丝丽。”
“噢,阿丝丽就等同中原语中的‘姐妹’,对吧”
“对。”
明白了其意,我立马拿出大大方方,高举着酒碗,还谢上“阿丝丽,谢谢你的酒。”
话毕,我便将碗中羊奶酒满饮尽。
那女子乐赞上我“阿丝丽人美,心也豪爽!”
瑾瑜公子见状,面色微惊“他们的羊奶酒由羊乳酿发而成,许多中原人都不太习惯那股羊膻味,故总敬而远之。你这一口气下去,没半分异状,像是对味了”
“啊,没觉得这酒有什么不对,还挺好喝的。”
应了声,我瞧着瑾瑜公子时不时摆着手在鼻息间煽挥着,顿时明白了些什么。
我伸手再向那女子索要羊奶酒间,小小得意向瑾瑜公子炫耀到“入乡随俗,我可不像某些人般娇气,这不对的,那不对的。”
“人家不过夸你声‘纤阿’,你就轻飘飘的,得意忘形了”
边谢女子为我再满上的羊奶酒,我边同瑾瑜公子攀谈上“‘纤阿’也是伊赫语吧,我刚为了回礼没来得及问,是什么意思啊”
“这会儿又虚心求教起来了一时一个态度,倒是善变的很。”
我笑说到“公子不是喝不惯这羊奶酒吗人家盛情难却间,君惜自然要挺身而出替你干了这碗酒,还礼间,也是保全您的面子,公子就不要再同我斤斤计较了。”
说着,我又是一个气不喘的豪爽架势,当场将满碗羊奶酒干个底朝天。
将滴水不剩的空碗,在瑾瑜公子面前晃了晃,我乐悠悠地追问到“你快同我说说,‘纤阿’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可不想再旁人面前出洋相。”
“月神。”
抽去我手中的空碗递还给对方,瑾瑜公子徐徐不急地续上“西疆伊赫游牧民,自诩先辈是月光中诞生出的一族,乃月神的子民,而这‘纤阿’,便是他们对月神的敬称。”
我惊到“哇,这可是了不得赞美,我这凡夫俗子居然能和他们崇敬的月神相提并论。怎么也好生再敬人家姑娘一碗酒,不然太对不起她的赞誉了。”
“我看你就是酒瘾犯了吧,给自己找理由骗酒喝。”
手刚伸到半道,就被瑾瑜公子一爪子拍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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