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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美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月公子
    抬起左手,像逗着一只乖顺的小猫似的,抚了抚我的头,他说到“不错,风声的源头确实是盛玉童无心间泄露出去的,进而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大做文章。不过后来我还是沾了他的光,逃过一劫。”

    “这中间似乎大有曲折,他帮了你什么”

    “我的故事看来很合你胃口,问题层出不穷的。”

    我平心静气地应到“过去的事,总觉得过去便过去,然往往因为这样的疏忽心理,忽略对人未来的影响。因果,因果,无因何有果而神奇的是,这样的影响,会转移,会潜移默化给更多本无关的人。”

    “所以,被潜移默化的你,想明明白白地要个因,再去织造一个变数不定的果”

    我道“君惜别无他求,只希望这个果到来时,于您于我,都不会太伤人。”

    他的笑在烛火中,渐渐淡去,淡得像桌案上影子边缘若有若无的虚;可虽虚化了去,但却一直不散,介于实与虚间的迷幻。

    “虽然遭小人阿谀重伤,可毕竟这么些年来,家门中从来没有半点关于我痕迹的存在,北燕羽林军到青山别苑时,我阿姐早就让从小服侍她的乳娘将我转移到了深山之中,故才没坐实谋逆之罪。那段日子,我像个失群的小猴子,成日在青山深处东躲西藏,我能忍受饥饿的考验,能忍受踩狼虎豹的威胁,能躲过羽林军的严密搜查,可终究,还是逃不过我父亲的狠辣手心。”

    “他带着大批家奴再次搜山,用回家为诱,亲自在青山山坳深处将我抓住;而当时我却天真信了,信了父亲会带我回家和阿姐团聚,可等来的,却是他无情的一刀,根本不给我丝毫争辩余地地捅进了我心膛。那种绝望,我毕生难忘。”

    笑的虚影终于被腾起的恨化去,瑾瑜公子又恢复成了一个冷情傲慢的人,把故事平静无澜地叙述下去。

    “可能我真是妖孽化身,父亲那一刀下去,居然没断送到我的小命。等我恢复意识时,你猜猜我第一眼看见了谁”

    我摇摇头,再摇摇头,脑子乱得没有半点思考能力。

    “是盛玉童。”

    “他依公子所言,荣贞世子当时也不过是个五六岁大的孩子,他如何有能耐上那青山险地救助于您”

    “他贵为世子,身边自然少不了能人异士护着。盛玉童的师父玉散真人,陪着他一同进山寻我下落,我危在旦夕的小命,也是玉散真人救下来的。”

    回忆如潮水涌来,不知回味起来是苦,是甜。

    他道“被玉散真人相救后,我被安置青山一处猎户临时借宿的窝棚中养伤,此时祸国妖孽一事已经告一段落,青山再次恢复往昔宁静,因而,盛玉童平日里有事没事地朝我疗伤的窝棚跑,送药,送吃的,送好玩的,对我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他大概是觉得对你多有愧疚吧,虽说是无心,可放在谁心里都不好受,况且荣贞世子当时不过是稚子年纪,居然有这样的心胸和担当,真得很让人佩服。”

    瑾瑜公子道“我还记得养伤期间,有一次盛玉童因为功课繁重被滞留家中,到了晚上才得空,偷偷带了吃食溜上山来看我。当时我见到他时,满身血污的盛玉童,一手抱着个吃食包袱,一手还拖着条灰狼的尸体,喘着粗气,骄傲十分地同我说他来的路上杀了条恶狼,准备把它给剥了皮毛,好让我阿姐给他和我做条过冬保暖的护膝;后来我师父评价起盛玉童的成长,回想起这一幕,他的确算得上北燕世家子弟中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回味了这个小小的插曲故事,我有感而发“多少人有幸遇上一个过命之交然公子和荣贞世子刚开了一个好头,却无疾而终,谁知多年后再相逢,懵懂初心虽存,但各自却站在了对立的位置上,叫人不住扼腕叹息情义易散。”

    “人世易变,谁又能保证初心不负”

    淡淡一言,将他和盛玉童的故事画上了休止符,我亦未继续追问,转而说到“那公子是如何拜入千机老人门下,进入天欲宫的”

    “盛玉童的师父玉散真人和家师乃至交,为了尽快摆脱北燕这个是非伤心地,在盛玉童和我阿姐的极力撮合下,家师将我收留在身边,并带回了西疆千名山教养。我与北燕的故事就是这样,有些隐晦未提及的,你自行领悟吧。”

    “公子。”

    “嗯”

    话题看似终止,然奇怪的是,惴惴不安的我感觉只是另一个开端而已。

    “我私下听人说,公子双眼上白绫摘不得,一旦决意摘下,那势必会在江湖武林中掀起场腥风血雨。君惜此时想问,这样的说法有几分可信在!”

    “是婵儿那鬼丫头跟你嚼得舌根吧。”

    面对瑾瑜公子的质问,我没应答什么,然却不是为了维护谁做无声沉默,而是担心会变成真。

    许久后,他说到“这的确是我和家师间的约定。我既被‘眼有日月,天下诚服’的妖言祸害一生,那当我真决心开眼看世之时,如林紫绪所愿,便是我向世人证明自我存在的时候。”

    。




第四百八十二章 故人当归
    翌日清晨。

    “你早就知道了吧嗬,挺沉得住气的。”

    面对身边喋喋不休的小光,我的确挺沉得住气的,嘴里嚼着油煎果子越发带劲了。

    见我没什么响应,小光的嘴更见啰嗦“我就奇怪着,为什么你敢明着暗着同周暮雪作对,原来是背后有宫主这位大靠山替你撑腰,你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勾搭!”

    本来她的唠唠叨叨挺佐味的,可突然间冒出个这么个不和谐的词语来,害得我挑错间一大口油煎果子没嚼碎,就硬生生吞下了肚子。

    哽得我一时胸闷泪花冒。

    捶了胸口老半天,缓过气的我一爪子油腻,捏住小光滑嫩的小脸耳提命面到“我劝你,这些没经过大脑思考的词儿,少用,给别人添乱不说,也给自己惹祸。公子他这个人可不是如你感觉那般好说话,尤其是抓着半截乱嚼舌根,生是非的人。”

    “松开,手老脏的!”

    重重地拂开我的手,小光嫌恶地将脸颊上沾染的油渍抹去,嘴里依旧愤愤不平的“少装了,眼下谁看不明白,宫主他对你在意的不得了我是你的话——”

    “你不是我,替我做不了主。”

    没等她说教出个所以然来,我就斩钉截铁地打断小光的话“按你的意思,公子若真看上我什么,是不是我还得请神婆神公跳场大舞,还谢神恩你们这些不明所以的看客,总喜欢把自己的一厢情愿,当做理所当然,无聊不无聊!”

    “你在傲娇个什么劲儿我不过好心提醒你句,你就跟吃了火药般把人不分青红皂白地乱轰一通。”

    “你这不叫好心。”

    也没多留客气,我直截了当地说开“我奉劝你一句,别在我身上抱着些虚无幻想的期待,下得赌注越重,你输得越惨。我这个人也是拗性子,一旦认定的事情,往往拒绝起来就不会按常理出牌。”

    “身在福中不知福。”

    “随你怎么想,以后碰了满鼻子灰,可别怪我当初没提醒过你。”

    说着,我脚程快了些,朝前方人潮涌动处走去。

    “姑娘,姑娘!”

    满心浮躁不散间,忽一只瘦如枯柴的手探来,拉住我的衣袖,阻了我的去路。

    “喂,老头儿,大庭广众之下,你干嘛对我们家姑娘拉拉扯扯的松开,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随后赶至的小光撞见这一幕,立马出手阻隔对人的拉扯,言语中的不善味亦重了几分。

    我见那老者眼中微微起了惧意,连忙调节上“毕竟是长辈,不得无礼。”

    将小光拉到了个合适位置,我转而问上老者的来意“老人家,我们好像不认识吧您为何拦我的去路。”

    “给,姑娘。”

    一个前疑还没解开,这老者又来了出古怪举动;慌忙地从地摊上包了些药材,便恭恭敬敬地捧在我面前。

    当归!

    仔细分辨了下老者奉上的药材,是当归不假,然这举动相当令人费解。

    我扣扣脑门,看过他地摊上大摞新鲜的当归,我试探性地说到“老人家是趁着赶集,来郡中卖药材贴补家用吗若是这样的话,正巧,我也要采购些药材,只是您给这么多当归,我确实收不完。”

    说着,我就垂下头,一边打开钱袋摸银子,一边说到“这样吧,您减一半的分量,我收了。多少银子,您给个价”

    心想着自己当下见解应该没错,权当是出门做回善事,我立马掏了锭五两银的官锭子递给了跟前的老者。

    “我,我不要您的银子。”

    挡回了我递去的银锭子,老者立马按我要的分量,将一半的当归用草绳绑好,并用块麻布仔细包裹住后才送到我手边。

    老者当下这举动,俨然是把我给彻底弄糊涂了。

    和同样犯迷糊的小光交流过眼神,怀揣着探真的心,我谨慎地询问上“老人家,无功不受禄,晚辈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收下您的盛情。”

    他道“姑娘记性似乎不怎好,不过没关系,当归是个好东西,你用过老儿家的药材就知道它的妙用了。”

    说着,老者就将包好的当归硬塞在我手里,并说到“老儿家住在郡外三里的钱家村东头,故人熟知药理,那有几亩薄田当归地就是老二家我的,极好辨认。若还有需要可再来取,老儿盼着您光临寒舍。”

    “老人家!”

    也不让我有继续探问的机会,老者慌慌张张地将街边地摊收好,便消失在我们眼前。

    “这老头真是个怪人,平白无故地送你一大堆药材,还净说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喂,你和他不会真认识吧”

    “我真不认识他。”

    把脑子可寻的记忆彻底翻了个遍,我坚定地摇摇头“你想想,我初来乍到太和郡,怎么会结交上那位当地药农老人家”

    “这就怪了。”

    小光见我满面狐疑不散,也知我当下所言非虚,进而推测上“你不是脑子受过伤失忆了,会不会在你失忆前结交的人还有,刚才那老头儿明明白白地唤你作‘故人’,很显然,对方是认识你的,只是你想不起来他是谁而已。”

    “有可能吧。”

    口上回得虽轻描淡写,然心中却对小光现下的猜想,越来越认可。

    采购好药材返回庄子,我一直沉默寡言状态,脑子里不断思索集市上的偶遇。

    一个素未谋面的药农,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似有神算般在人来人往地集市上遇上我,真是意外偶遇,还是本就带着刻意

    他为什么送我当归,还说它是好东西

    故人又做何解释,这“故”从何论起

    当归,故人,故人,当归

    故人当归!

    在脑子里将这些字眼串联不下百遍,忽然,一个意外地猜想涌入困顿的思绪中!

    难道那老人家送我当归,并不是让我入药而用,而是借这味药材的名字做暗示,我和他之间将有再逢之时!

    还有,他当时明明白白告诉我他的住处,不就是怕我解透这话中的玄机,却找不到他的下落!

    他敢自称“故人”,定知道我过去些什么,只是碍于旁人在场不敢言明罢了!

    想到这,我心中顿时澎湃万千看来那钱家村,我必须亲自走一遭才行。

    。



第四百八十三章 虚虚实实
    午后,钱家村东头。

    隔着空中微微刺眼的阳光,我眺望着长势喜人的当归田,心中立马更加确信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是不是太过于冒进,万一是个陷阱呢

    这样的警觉,在来时路上已经做过慎重考量,然其劝诫力度远远不敌我心中的好奇。

    既然过去有蛛丝马迹可寻,我自然不会眼睁睁错过,哪怕面前的是龙潭虎穴,我也闯定了。

    秉着这样的坚心,我朝前方伫立的农舍迈开了步子。

    “有人在吗”

    立在竹篱围成的院坝中,无人回应间,只有来来回回奔走觅食的芦花鸡在“咕咕”作应,搅得我的心七上八下。

    “请问有人在吗”

    再次提高嗓音,朝那紧闭大门的堂屋唤去;片刻后,门“滋啦”一声敞开了条门缝,随即一个顶着花白头发的脑袋探了出来,左右张望番后定在我身上,那双略浑浊的眼睛蓦地腾起了惊慌。

    “你,你真的来了一个人吗”

    对人的脸和记忆中重合无异,正是我此行探访的老者;或许是老者过于紧张的来意探问,显得我的回话有了沉稳之处。

    我道“早间老人家在集市上送我当归,还称晚辈为‘故人’,不就是为了故人当归,此刻再逢吗老人家且放心,我一个人来的,说话很方便的,您不用防着什么。”

    此时,老人家颤颤巍巍地走门后走出,不过两三步,忽然人像扛不住什么巨大压力般,驼勾着背脊掩面而哭起来。

    古怪袭来,我小跑上前立马把人给劝扶住“老人家您这是怎么了您是在害怕什么吗,莫急,同我说说。一人计短,两人计长,问题总归有办法解决的。”

    “姑,姑娘,老儿我不是存心害你的,不是存心的,我也是逼于无奈——”

    老者哭咽不止间,嘴里战战兢兢地说着没头没尾的忏悔话,听得我也是心一时紧一时松的。

    “老人家,你别急,究竟出了什么事你慢慢同我说,我们不是认识的吗,为何变成了什么害与不害的”

    “这糟老头可不认识你,是我认识你。”

    正不解间,半开的堂屋里突然传出一阵极魔魅的女子声,倏地将我的心推到嗓子眼吊着;转眼功夫,门扇一敞,里面又走出了个人来。

    定睛一扫,我人下意识地朝后退避了两小步。

    乌尔娜,那个毒女!!

    “别来无恙啊,阿姐”

    “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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